第013章 還有這種操作？
“哥們兒，你這形象還唱什么歌啊，出門去搭輛88路公交，護國寺站下車往北走百來米，就能看到北影廠大門了?！?p> 抱著飯盆的章岳倫上下打量了陳川幾眼，然后誠心誠意的為陳川出謀劃策。
真心話，唱歌死路一條的。
如今盜版橫行，那些唱片公司都快吃了上頓沒下頓，現(xiàn)在入行和49年加入刮民黨有啥區(qū)別？
這也是看陳川順眼，否則章岳倫他一月入差不多五位數(shù)的金牌調(diào)音師，犯不著和錢過不去。
沒辦法，人與人交往，第一印象很重要。
爹媽生的好，在這方面天然就具有優(yōu)勢，陳川是真·優(yōu)勢很大。
“多謝?！标惔ǖ谝粫r間表示感謝，然后笑著拒絕：“我就是玩一票全個念想，不是真想靠唱歌出道?！?p> “那行?！闭略纻惐悴辉賱瘢骸澳阋浭裁锤?？有伴奏帶嗎？”
“有有有！我已經(jīng)讓驢子幫忙弄好了，驢子人呢？說好的讓他等著我們的……”
蔣曉龍接過話頭，左顧右盼。
說曹操，曹操就到了——
蔣曉龍口中驢子，正兒八經(jīng)的名字其實叫做盧振偉，上學(xué)那會兒和蔣曉龍睡上下鋪，但和畢業(yè)后放棄音樂做起程序猿的蔣曉龍不同，盧振偉把愛好變成了職業(yè)。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可能昨晚在夜市吃了什么不干凈的東西，有點鬧肚子?！?p> 捂著肚子進門的盧振偉，解釋了一下他剛才不在屋里的原因。
“老蔣，這位就是《青花瓷》的作曲兼編曲——陳總？”
盧振偉問的是蔣曉龍，看的卻是陳川。
“對，就是我。”陳川笑著和對方打了招呼：“錄伴奏的事兒，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北R振偉擺擺手：“又不是白幫忙，收錢辦事天經(jīng)地義?！?p> 陳川給的勞務(wù)費可不低。
說著，盧振偉走到工作臺一頓扒拉，監(jiān)聽音箱就開始工作，外放錄制完畢好的伴奏。
“陳總，我這錄的可還成？對得起你給的那份錢吧？”
盧振偉求夸獎。
陳川哪兒懂這啊，要不是被狗系統(tǒng)強行灌輸，他連五線譜都不認識的，更別提愈發(fā)高深的編曲配器。
“不錯不錯，我想要的效果基本達到了。”
裝唄。
“陳總你滿意就好?！?p> 盧振偉暗松一口氣兒，在蔣曉龍口中和他看編曲譜的感覺里，陳川絕對屬于那種大牛級別的音樂高手，他真怕陳川張口就挑出一堆刺。
那樣的話，不僅氣氛尷尬面上無光，還得返工重來。
現(xiàn)在嘛……還等啥啊，趕緊趁熱打鐵，錄個Demo看看效果就對了。
陳川十分配合的進了棚，將準備好的歌詞夾好，又儀式感十足的緩緩戴上耳機，乍一看倍兒有專業(yè)范，任誰都想不到他其實是大姑娘上轎頭一糟。
于是乎，在蔣曉龍幾人滿含期待的目光注視下，陳川深吸一口氣，在心里頭再度自我暗示了一遍“別緊張，就當(dāng)是在唱KTV”后，然后張嘴開唱——
“素胚勾勒出青花筆鋒濃轉(zhuǎn)淡，瓶身描繪的牡丹、一如你初妝……”
隔著玻璃已坐在調(diào)音臺主位的章岳倫，期待的表情瞬間凝固，然后迅速變成了錯愕。
我的天，就這唱功……得鼓起多么大的勇氣，才敢進棚錄歌？
更不能忍的是，感情根本沒有融進歌里去。
“這首歌的詞曲，真都是里面那位的原創(chuàng)？”
章岳倫扭頭問蔣曉龍。
“我還能騙你們不成？我親眼看著陳總一氣呵成作詞編曲的！”蔣曉龍為陳川站臺辯護，只是聽著外放監(jiān)聽音箱里傳出的歌聲，他的氣勢迅速轉(zhuǎn)弱：“大概是陳總的才華，全在詞曲創(chuàng)作方面，演唱方面……不太擅長?！?p> 這豈止是不太擅長？分明就是翻車現(xiàn)場！
章岳倫正想吐個槽，蔣曉龍就搶先說道：“章哥，全靠你了！只要能調(diào)出讓陳總滿意的版本，辛苦費給你算這個數(shù)?！?p> 蔣曉龍舉起右手，伸直五根指頭搖晃。
“五百？”
章岳倫聽的想搖頭。
寒磣誰呢，這點錢就想收買……
“不，是五千！”
蔣曉龍語不驚人死不休。
錄歌這件事，陳川隨手批給了蔣曉龍一萬塊經(jīng)費，蔣曉龍原本還覺著這錢綽綽有余，現(xiàn)在他可算是恍然大悟——陳總的意思，分明就是讓我把錢花在這“刀刃”上啊！
小陳總做事，簡直就是細致全面滴水不漏！
章岳倫雖號稱月入差不多萬元，但實際拉平均每月也就三千左右——月入三千，約等于差不多萬元，沒毛病。
搞定一首歌，拿5000？
“今兒陳總什么時候滿意，我什么時候下班！”
章岳倫擼起袖子，精氣神卍解，雙手在調(diào)音臺各處按鈕上下翻飛。
奮力調(diào)音的同時，章岳倫也不忘隔著玻璃朝陳川樹大拇指，并通過耳麥將聲音傳入陳川所戴的耳機：“陳總，唱的真不賴，請繼續(xù)保持！這遍完了，咱們再來億遍……”
章岳倫不愧是百花深處最牛逼的調(diào)音師，反復(fù)十遍之后累到耍大牌罷唱的陳川剛推門而出，章岳倫就奉上了調(diào)整好的純?nèi)寺曅印?p> 錄好的小樣中，陳川的唱功不輸那些中國好聲音，字正腔圓全在調(diào)上。
“這……真是我唱的？”
陳川震驚了。
“這還能有假？陳總您這首歌，可是才剛新鮮出爐的原創(chuàng)歌曲，我就算想造假也沒機會不是？”章岳倫接話，熱情滿滿：“陳總，您要是覺著有什么地方還不滿意，我現(xiàn)在就可以再做調(diào)整，一直調(diào)到您滿意為止！”
全心全意為上帝服務(wù)，不寒磣。
“能不能調(diào)的……普通一點？”
陳川試探著問道，其實他更想用“爛”字代替“普通”，這是他對狗系統(tǒng)的又一次試探與反抗。
調(diào)的普通一點……是什么意思？
吾輩調(diào)音師存在的意義，是為了把歌調(diào)整的悅耳動聽，哪有人會玩這種反向操作??？
難不成，是我聽錯了？
“不，你沒有聽錯，我需要你把歌調(diào)的更普通一點，讓聽眾聽完之后就會生出換我我也行，而且肯定能唱的更好這種想法?！?p> 陳川給予確認，緊跟著又向章岳倫、抑或說向狗系統(tǒng)，解釋出了他搞這種迷之操作的充分理由：“這首歌，是用來給一個網(wǎng)站做推廣的，我不需要聽眾記住這首歌，因為這意味著本末倒置。我需要的，是聽眾記住被推廣的網(wǎng)站，所以歌曲絕對不能過于優(yōu)秀，你……懂我的意思吧？”
“我……”章岳倫眨巴眨巴小眼睛：“似乎有些明白了?！?p> 這就是有錢人的思路嗎？
又學(xué)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