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慢慢寫,慢慢改
成都府南門外,王方以內(nèi)力深厚的優(yōu)勢,完敗周軒,然而沒有什么欣喜感,人家才練多久……。
于是他便當沒有這回事。
“周兄弟,以后出入這成都城,要不走南門,要不走西門?!?p> “這是為何?”
王方伸出手指朝天上指了指,一副你懂的樣子。
周軒一看這個經(jīng)典動作就明白,上面有人!
丐幫的路子很野啊!
“佩服!佩服!”
王方笑道:“該佩服的應該是石幫主,深謀遠慮。這興辦學堂二十年,也有不少丐幫的兄弟金盆洗手,走入朝堂,雖然地位不高,但讓丐幫行事確實方便許多。你說有沒有可能有一天人人富足,天下無爭?”
周軒聞言吃了一驚,這不正是自己的前世嗎?
在那個世界里,乞丐變成了一種職業(yè),網(wǎng)上竟然還有乞丐分享他成功的秘訣。
雖然荒謬,但對比這個時代,也算接近人人富足,天下無爭了。
想了想,周軒回答道:“會有的。”
王方本是隨口一說,聽周軒回答之后,倒是特意停了下來,轉(zhuǎn)身看著周軒認真地說道:“未想到周兄弟年齡雖小,卻有這樣的認知。敢問周兄弟何以見得?”
王方雖向往石賀說的那種未來,但也不知道如何會有。
見周軒表示認同,那自然會有認同的看法,于是便打算聽聽。
周軒略一思索便想到,有些話是不能說的,比如推翻帝制什么的,于是便答到道:“我不知道。但我覺得會有?!?p> 王方聞言哂笑,轉(zhuǎn)念便覺得自己想多了,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還能有什么想法?
當下?lián)u搖頭轉(zhuǎn)過身繼續(xù)向城門口走去。
周軒這才得空好好看城門口的情景,只見城門還未開,有一隊士兵在維護秩序。
門口主道以及兩旁到處都是人,很多都與周軒一樣,穿著破爛。
這些人或獨自一人默默等待,或三五成群聊天打趣。
周軒聽來聽去沒聽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辰初一到,城門便緩緩打開,衛(wèi)兵們高聲呦呵,人群雖雜亂,卻也沒有人爭先恐后,都紛紛起身融入人流中等候。
而城內(nèi)也有出城的人從側(cè)旁出來。
周軒和王方此時也在這進城的人流中。
“王大哥,這府城內(nèi)有多少我們的兄弟?”
“約莫有一百多人。”
“才一百多人?”
“一百多人還少?”
“你看這些。”
王方順著周軒目光掃視了一圈方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啞然失笑,于是解釋道:“這些不是我丐幫弟子,都是城都府下的百姓?!?p> 這話特意貼近周軒耳邊小聲說,以免被人聽見,發(fā)生誤會。
隨后他又輕聲解釋了一番,原來普通百姓生活本就拮據(jù),所以穿著上哪會有什么講究,也是縫縫補補一年又一年。
所以丐幫弟子只要洗干凈些,把那破碗收起來,便與普通百姓也無甚區(qū)別。
不管怎么說,大家拋開職業(yè),便都是百姓罷了。
若非世道艱難,誰愿意受這困苦。
安檢的速度還是很快的,畢竟進城的大多是本地人,看到熟面孔,衛(wèi)兵都是直接放行的。
等到王方的時候,王方指了指周軒說道:“新來的伙計。”
那衛(wèi)兵一聽瞥了周軒一眼,也未有表示,只是揮揮手示意趕緊過去。
周軒便趕緊跟著王方過了城門,身后又傳來聲音:“哪里來的,檢查一下。”
“這位兵大哥,我們是漢中府過來的……”
隨著兩人過了那長長的通道,身后的聲音便再不可聞。
進得城來,便是一條寬敞的大街。
街上人來車往,好不熱鬧。
周軒看向那右邊,街頭就是一燒餅鋪,老板夫婦正在忙碌,街上擺著的桌椅都坐滿了人,還有不少人在那排隊。
那香味撲鼻而來,讓他忍不伸手摸進懷里,呃,沒錢了。
于是周軒便正了正神色,若無其事地跟在王方身后,路過那鋪子瞥了一眼,大餅油條豆腐腦,蔥油味,那桌上擺著的辣椒醬一看就是自制的,特香特辣的那種。
罷了罷了,好好要飯,有錢了再來享受。
現(xiàn)代社會里,有個奇怪現(xiàn)象就是減肥還有課程,而且不便宜。
其實無非就是多運動,少吃東西。
說什么管不住嘴,其實是錢太多的緣故。
哪一天連吃飯都成問題,還怕減不下來?
周軒思索人生的時候,只聽王方在前面說道:“我先帶你去南城區(qū)的集市看看?!?p> 兩人拐了幾條街,并未花太多時間,便到了一條更為寬闊的街道。
這條街道寬達二十幾米,到處都擺放著攤位,人聲鼎沸,有種春運的感覺。
“府城中有四個集市,集市的人最多,所以一般我們丐幫弟子會在這附近盤桓,運氣好時也會有比較有用的消息。來,我接下來帶你去城中?!?p> 王方又帶著周軒來到城中,稍微轉(zhuǎn)了一下說道:“接下來你自行安排吧。記得那掛腰上的布袋莫要取下。幫中弟子看到便知是自己人。還有,臉上手上涂抹點灰,不要太過干凈。”
說到這里他四下張望看有沒有東西可取,周軒連忙道:“曉得了。這事我自己處理便是?!?p> 王方便點點頭走了。
等王方一走,周軒便嘿嘿一笑,自己逛了起來。
乞丐這種職業(yè),入門簡單,但要玩的高級,就需要花不少心思。
以前在網(wǎng)有個帖子,那帖子是某個職業(yè)乞丐寫的。
據(jù)說這家伙白天乞討為生,晚上豪車會所,是乞丐中的王者。
雖然現(xiàn)在周軒記不清那帖子具體的內(nèi)容,但大致上還有一點印象。
首先是客戶群體的定位,你得先知道哪些地方的人會有錢,而且會舍得花錢。
然后再根據(jù)客戶需求設計方案,這樣成功率就會高很多。
也有機會接到大單。
因此思來想去,他覺得天香樓那塊地方確實不錯。
天香樓便是成都縣中最奢華的地方。
這是一座青樓,開業(yè)前便號稱樓中美人,個個國色天香,故起名天香樓。
開業(yè)之后,雖沒那么夸張,但也確實個個美人,因此在整個四川也是赫赫有名。
莫說那近些的順慶府、重慶府、敘州府公子哥會特意跑過來,便是遠些的漢中府、夔州府也有人慕名而來。
這會兒周軒又從天香樓前走過,那些個護衛(wèi)瞪了他幾眼,見他沒有靠近,便沒有理會他。
這天香樓確實很大,光門面寬度便有五十多米,樓高三層,更不知深幾何。
在天香樓周圍繞了兩圈之后,周軒便在天香樓大門斜對面一個小巷口坐了下來。
他要觀察觀察這邊的情況。
這個早上的,并沒有來的客人,倒是里面陸陸續(xù)續(xù)走出不少人,往往都是兩三人一起,會有老鴇相送到門口。
偶爾也能瞥見一兩個美麗女子驚鴻一現(xiàn)。
周軒心中盤算了一下,覺得以后早上要換個地方,這兒顯然早上是沒有生意的,等午時過后來這里倒是差不多。
這會兒已經(jīng)是巳時,周軒想著得先解決溫飽問題,于是又站了起來逛去別的地方。
這剛走了一條街,周軒準備拿出那碗去行那乞討之事,便見眼前跑過來一哥們,臉上涂得臟兮兮的,頭發(fā)散亂,模樣甚是凄慘,他那腰間掛著兩個布袋,正是丐幫的二袋弟子,屬于自己人。
那哥們一見周軒腰間是三個布袋,頓時笑容滿面。
一袋是記名弟子,二袋是外門弟子,三袋是內(nèi)門弟子,身份還是有差別的。
周軒是幫主的記名弟子,起步便是三袋,這和混上來的不同。
那人一見周軒是新面孔,又年輕,便知這是丐二代,有背景,得好好處關系,于是便先開口說道:“哥們新來的吧,走,帶你混好處去。”
周軒連忙跟了上去,邊問道:“兄弟,啥好處?”
那哥們沒先說事情,倒先自我介紹起來:“我叫王頂府,哥們怎么稱呼?”
“小弟周軒,軒轅的軒。”
“周兄弟上面有人吧?”
周軒點了點頭,暗想著,這人際關系背景靠山,倒是哪里都通用,這丐幫也不能免俗。
“周兄弟莫非和林長老有關系?”
bingo!
可惜沒獎勵。
周軒學了那《逍遙游》,嚴格意義上來說,林慶忠才是他的授業(yè)恩師。
“林長老算是我的授業(yè)恩師。”
王頂府一聽,眼睛一亮,說道:“可以啊周哥,以后還望多多關照?!?p> 你一個二十多歲的人喊我周哥?
這臉皮夠厚啊你。
周軒沒有接話,說道:“王兄,這是去干嘛?”
周軒不接話,王頂府就當沒發(fā)生過,很自然地改口:“周兄弟有所不知,每月初一至初三,十六至十八,慈善堂便發(fā)放善食。這幾日便無需要飯啦,去那排隊領吃的就行?!?p> 周軒也覺得驚訝,說道:“還有這種好事?不過一月六日也無大用,府衙弄這些也是搏點名聲罷了。”
王頂府嘿嘿一笑,說道:“周兄弟你這便想錯了,這救濟之事,并非官家搞的?!?p> 周軒一聽便好奇地追問,那王頂府便開始娓娓道來:“天香樓有一奇女子,名喚影梅。那影梅姑娘據(jù)說長得國色天香,是天香樓中的頭牌。琴棋書畫,詩歌酒花樣樣精通。想睡她的公子哥可以從城東排到城西。”
聽到這里,周軒忍不住打斷他的話:“這牛逼吹大了啊。剛剛我才從天香樓過來,門口鬼影都沒有。”
聽到國色天香周軒想起峨嵋山上聶雪竹,這是他這輩子見過最好看的女子,這世上還有人比得過她嗎?
可惜這種美人自己是沒機會弄到手了。
只能在回憶中吟濕。
王頂府仍在那說著:“我也是聽說的,又沒見過。不過那影梅姑娘名聲最大的不是美名,而是善名。這慈善堂救濟之事,就是她拿出自己的銀子來辦的?!?p> 這一說,周軒倒是對影梅起了好奇之心。
這世上兩種人最愛財物,一是太監(jiān),二是青樓女子。
因為這兩種人屬于無后之人,便只有那財物才是心神之寄托。
真想不到還有妓女愿花自己的銀子去行善。
要知這善名于她有何益?當下便說道:“這會不會是天香樓的授意。替他天香樓宣傳些名聲?”
王頂府笑道:“天香樓本是煙花之地,要這名聲有何用處?”
周軒聞言倒也認同。
“那天香樓就不管嗎?”
“人家姑娘自己出錢,天香樓管這做甚。便是那府衙也是樂見其成的。”
倒是這個道理,自己不用掏錢,還能順帶打波廣告,確實是樂見其成。
說著說著,兩人便到了慈善堂所在,那兒已經(jīng)排起了長龍。
兩人便在隊伍后面排了進去,陸續(xù)地又有不少人從四處趕來,排在隊伍后面。
這里竟然還有官兵在巡邏維護秩序,看來府衙也確實免費地蹭一波廣告,政績上用詞恰當也能添一筆的。
邊排著隊,周軒邊觀察著周圍,他便發(fā)現(xiàn)很多公子哥也在不遠處徘徊著,還有隊伍之中,很多人一看便非那窮困之人。
窮人不是你換身衣服就是裝的了的,那面色,手掌,體型都能透露出你原先的生活。
心念一動,周軒便小聲問道:“那影梅姑娘是不是會出現(xiàn)在這里?”
王頂府想了想說道:“以前倒是來過一兩次,后來不勝煩擾,就從未出現(xiàn)過了?!?p> 說完他看了看周圍,接著小聲說道:“這幫公子哥。詩詞歌賦沒一樣可以打動人家,然后想這旁門左道?!?p> 周軒詫異道:“去青樓不是誰錢多就聽誰的嗎?還講究這些?”
王頂府小聲道:“我也是聽說。據(jù)說要見影梅姑娘,若有詩詞可以打動她,便不花錢,她也能見你;若無才華,縱使千金亦不得見?!?p> 聽到這里,周軒想起峨嵋山上自己念的那首杜甫的詩,直接就被華觀文道破了。
說明這個世界,要靠背詩裝逼是不可行的,很容易被分分鐘打臉。
于是他做了個重要的決定,背納蘭性德的詩詞。
一邊想著,一邊隨口問道:“你說會不會有公子哥急了,仗著權(quán)勢來硬的?”
王頂府聞言笑道:“周兄弟你這江湖閱歷就欠缺了。能做這生意的,哪家不是有官家背景的。有實力的不會在這鬧事,沒實力的也鬧不起來?!?p> 正說著,就輪到了周軒他們。
一人兩個饅頭。
這饅頭做的很大,很硬,顏色也不好看,灰灰的,但果腹。
周軒捏了捏便覺得晚飯也能一并解決了。
這剛道謝離開,身后便一陣呼喊聲。
回頭一看,便見那慈善堂中走出一女子,穿著白色的衣裳,頭戴一頂大帽,面上遮著紫色的面紗。
身旁跟著三名丫鬟,前后又有四名天香樓的護衛(wèi)保護著。
一出來就向著停在門口的馬車去去。
人們紛紛搞呼“女菩薩”“仙子”等等,或許他們并不清楚菩薩和仙子有什么區(qū)別。
還未等周軒發(fā)出感嘆,身后便竄出一人,手上舉著一張寫著字的紙,在那大喊:“影梅姑娘,小生做了首詩,望姑娘過目?!?p> 周軒定睛看去,見是一書生,長得五官還算端正,但那年齡一看就三十朝上了。
這會兒周軒正在其身后,便好奇地將頭探過去看他寫了什么。
只見那書生把紙一展開,那字是龍飛鳳舞,周軒一時竟難以辨認是什么字體。
要知道周軒小時候是練過一段時間書法的,寫的怎樣不好吹,但眼力還是有的。
這怕不是自創(chuàng)體?
不過勉強也能辨認,只見上面寫著:“影梅姑娘好漂亮,眉毛長在臉蛋上。一雙眼睛大又亮,好像天上圓月亮。”
周軒暗道一聲,好詩。
便默默退了回來。
丐幫弟子每天都需要整理一天下來的所見所聞,看看有沒有什么值得推敲的重要信息。
這天回去的路上,周軒細細思索了一番,好像也沒有什么特別的事。
硬要說的話,倒是有兩件。
第一件是有個書生寫了首詩送給影梅姑娘,莫名奇妙被別人打了;第二件是下午在天香樓徘徊,沒有要到錢,卻撿了二錢銀子,這運氣也是忒好。
據(jù)說撿到的錢要花掉,不能留手,于是被周軒換成了豬頭肉和老酒,準備回家和小豆芽分享。
當天晚上他發(fā)現(xiàn)內(nèi)功竟然晉級了。
內(nèi)功:
基礎心法:4層(修煉度:3/1000),上限20層,每一層增加內(nèi)力上艱。
莫非是頻繁使用內(nèi)力有關?
這幾天跑的路著實不少,內(nèi)力幾次耗完再恢復,本來他就覺得內(nèi)力好像雄厚了些,以為是錯覺,未想居然是真的。
當下大喜。
別人進了府城一般都會留在那一段時間,自己是因為牽掛著小豆芽,所以寧可多跑些路,想不到竟然有意外收獲。
吃晚飯的時候,周軒迫不及待地詢問小豆芽的學業(yè),頗有一種嚴父的味道。
小豆芽邊吃邊開心地說道:“今天老師教我們《三字經(jīng)》?!?p> “那你學會了嗎?”
轉(zhuǎn)念一想,不應該這樣問,人家才第一天上學,啟蒙都沒啟蒙…
“人之初,性本善……”
周軒:“……”
“詩書易,禮春秋。號六經(jīng),當講求。有連山,有歸藏。……”
“你等等?!?p> 周軒打住了她。
小豆芽好奇的看著周軒,問道:“大哥哥怎么了?”
周軒頓時有點尷尬,三字經(jīng)有這么長的嗎?
想了想,便問道:“這三字經(jīng)你以前學過沒有?”
小豆芽搖搖頭,說道:“以前沒有學過?!?p> 未等周軒再發(fā)問,便聽屋外傳來吵鬧聲,有個深沉帶磁性地男聲在那嚷著:“周小兄弟回來沒有?”
小豆芽頓時縮了縮腦袋,周軒不禁好奇:“外面那是誰呀?”
“那是教我們的先生?!?p> 周軒更是好奇:“那你怎么好像怕你先生?”
小豆芽扁著嘴說道:“先生說要當我?guī)煾?。說和爹爹一樣。小豆芽有爹爹了。不要師父?!?p> 這邊還在交談,外面又傳來喊聲,周軒啞然失笑,搖搖頭便開門走了出去。
不遠處有一白衣男子,四十余歲,長得甚是俊朗,衣冠楚楚,做書生打扮,便是村里的教書先生。
他也是江湖一妙人,當年江湖人稱奪命書生。
后被仇敵所傷,得石賀相救,但功力已廢,便應石賀之請,留在丐幫做了教書先生。
那奪命書生左手提著一大包東西,右手提著兩個酒壺,見周軒走出來,連忙跑過來說道:“都說周小兄弟,少年英雄,這聞名不如見面。老哥久仰大名,特來拜訪??煞襁M門一敘?”
這邊說著,邊就直接繞過周軒走了進去,看到小豆芽頓時樂得直笑。
周軒頓時無語,心中暗想,你這話也太不走心了。
看看周圍不少人看過來,便連忙回到屋中,順手帶上了門。
那奪命書生本是狂傲之士,重傷之后,內(nèi)力盡失,在丐幫十年已是心灰意冷,便想此生已矣,再無可求。
不想今日授學,這女娃娃竟然是過目不忘,過耳能詳?shù)慕^世天資,那已死之心便如烈火般雄雄燃燒起來,恨不得將一生所學傾囊相授。
但因過于急切,卻是嚇到了小豆芽。
此刻已經(jīng)醒悟過來,便不要老臉的自己倒貼上來。
此時他看著小豆芽卷縮在那里,眼神中有愕然和茫然之色,便覺態(tài)度仍需調(diào)整。
眼見周軒跟了進來,便想著先緩和一下氣氛,當下將手中之物放在桌上說道:“來來來,周小兄弟。老哥我孤身一人,自酌自飲甚是寂寞。這便一起作個伴罷?!?p> 這說著,他也看到了桌上的老酒和豬頭肉,便覺周軒也是飲酒之人,如此甚好。
他也不見外,自顧自坐下,打開那包著的紙袋,里面先露出了荷葉,隨著荷葉拆開,頓時香氣四溢,滿室生光,竟然是傳說中的叫化雞。
小孩子最純真,聞到那香氣,立即口水就流了出來,眼睛直溜溜地看著那金黃流油的叫花雞,恨不得馬上撲上去。
奪命書生一看哈哈大笑,立即將叫花雞推到了小豆芽面前,伸手就扳下一只雞腿放進小豆芽碗里。
小豆芽雖然很饞,但還是不忘周軒,便眼巴巴地望向周軒。
周軒心中憐惜,說道:“先謝謝先生?!?p> “吃吧,小心燙。”
周軒雖未明情況,但也有所猜測,想起第一次和小豆芽見面之時,她說認得自己。
這個時候想起來,自己那天策馬而上,未作停留,小豆芽竟然匆匆一瞥便能記住,這不就是過目不忘嗎?
之后相處,小豆芽對草木蟲鳥的辨識,無處不顯示她驚人的記憶力。
自己竟然毫無所覺。
這一想通之后,就大概明白了奪命書生的想法。
雖然這個時候奪命書生很熱切地看著自己,但周軒對他秉性并不了解,也不能枉自決斷。
想了想說道:“先生你要這樣想。小豆芽就您一位先生,還會跑了不成?以后明白了當然就拜師了?!?p> “強扭的瓜不甜?!?p> 奪命書生一聽醒悟過來,哈哈一笑,說道:“此言有理!此言有理!這真是不知廬山真面目,只因身在此山中!來來,今日暢快,你我兄弟好好喝幾杯!”
見奪命書生是豪邁之人,周軒也不矯情,便與之舉杯共飲起來。
數(shù)巡之后,周軒問道:“未敢請教先生大名?!?p> 奪命書生說道:“吾一狂生,何來大名。老夫姓白,名喚白河愁。你我同為丐幫弟子,便以兄弟相稱罷。”
周軒說道:“小豆芽的先生就是晚輩的先生。晚輩周軒見過白先生!”
好話都愛聽。
白河愁明顯滿意,摸了摸胡須,說道:“善!”
兩人相談甚歡,白河愁學富五車,詩詞歌賦無一不精,周軒雖不精通,但生在現(xiàn)代,雜七雜八的學問很多,這叫見多識廣,于是什么都能扯上幾句。
另一邊小豆芽吃了小半只雞后,便覺睡意朦朧,爬上小床就睡著了。
喝完之后,白河愁說道:“周小兄弟不如和小豆芽搬去我那里居住罷。我孤身一人,卻住著四進大房,著實寂寞。往后小豆芽學業(yè)也方便,你我也可常常飲酒探討,豈不快哉?”
我知道你的目的。
小豆芽學習也方便。
也不用再建房子。
一舉兩得。
“如此多謝白先生抬愛。”
白河愁又說道:“小豆芽無名無姓,不若周小兄弟給取個姓名?!?p> 周軒說道:“姓名之事本是父母天職,周某不敢逾矩。待小豆芽日后拜先生為師,由先生賜其姓名罷?”
師父賜名,天經(jīng)地義,白河愁大笑,撫須道:“如此甚好!善!”
當下又從懷里掏出一個錢袋放在桌上,對周軒言道:“白某雖非富人,但也算小有積蓄。小豆芽正是長身體之時,切不可怠慢。周小兄弟每日歸來,便從城里帶些肉食罷?!?p> 周軒連忙道謝,白河愁便起身告辭,出門之后又忍不住大笑,吟詩道:“我本楚狂人,鳳歌笑孔丘。手持綠玉杖,朝別黃鶴樓。五岳尋仙不辭遠,一生好入名山游?!?p> 漸行漸遠,聲音飄渺回蕩于山谷中。
周軒目送其離去,心中暗道,真是一妙人。
回到房中,打開那錢袋一倒,竟然有三十多兩碎銀,真有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