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他自稱本王?”被踢下臺的童意,被狗腿子們狼狽的攙扶起來,胸膛因大喘氣更是劇烈起伏。原本向指揮著狗腿子們上去揍那人。但突然聽到那人自稱本王,身體一個機靈,如同一盆冷水澆下,瞬間冷靜了下來。
蕭國立國九百年余年,封王者不知凡幾,皇子可封王,開疆拓土兩萬里可封王,救駕于危難可封王。本朝異姓王除了孟元帥就再也沒有別人了,此人自稱本王,定是皇室中人。
冷靜過來的童意,低頭躬身行禮:“不知王駕到此,多有冒犯,請王駕贖罪?!?p> 周圍一幫吃瓜群眾看著被打的童意,竟沒有反擊,而是躬身行禮,王?這小青年竟是一位王爺?
“參見王爺”一大群吃瓜觀眾跟著躬身行禮,人群中有兩人默默退走。
臺上的蕭景俞有點懵,劇本不對啊。說好的打臉呢?說好的裝逼呢?你不是應該強烈反擊,然后被我強勢打臉,這才是主角好不好。一時間蕭景俞看著臺下的一眾人發(fā)起了呆。
“咳咳,殿下,該走了”蕭景俞沒注意到,程力可是看到了有兩個人默默退走了,那兩人定是陛下安排的耳目。又看到自己殿下又開始發(fā)呆了,于是出生提醒。
聽到了程力的提醒,蕭景俞也反應了過來:“免禮”
大大方方的受了一禮
而又看向童意:“你是何人?”
“回殿下,屬下童意,任千牛備身職,家父戶部尚書。請恕卑職眼拙,今日沖撞殿下,待回去之后稟明家父,登門賠罪?!蓖庠俅涡卸Y回答。
“賠禮不必了,挨揍的是你,找我賠禮作甚?!笔捑坝釟庖彩窍?,看著童意畏畏縮縮的,沒有按照劇本走,頓時有些意興闌珊。就回頭看向聶小月,別說,這小美人近看更好看。要是領回王府,嘿嘿嘿...
聶小月也好奇的看著眼前的小王爺,心里想的卻是,如果接近他,那臥底蕭國,刺探蕭國的任務豈不是更方便?
兩個人各自心懷鬼胎,但是臺下的童意就有點尷尬了。
“這...”童意還是不死心,想問出是哪個王爺。
“我家殿下乃是當今陛下六皇子,封睿王,我家殿下說了不必,你就不用啰嗦了?!笔捑坝釠]說話,程力有些不耐煩,想著趕緊走吧,陛下肯定是知道了這里發(fā)生的事。
“殿下,走吧,方才我見兩人隱身退走,相比陛下已經(jīng)知道了此間之事。”程力看到自家主子和聶小月“深情對視”忍不住再次出聲提醒。
“哦哦,那就走吧?!彪m然還想再待一會兒,認識認識小美人,但是一想這么一大幫人看著蕭國親王逛窯子戲歌女,卻是不好。
蕭景俞轉(zhuǎn)身下臺便走,自始至終除了眼神交流一番,并未和聶小月說話。
吃瓜群眾們,看蕭景俞要走,便讓出一條路,齊聲喊道:“恭送王爺”
蕭景俞帶著程力走出青梅酒肆,走在江寧街上,越想越不對勁,跟前世看的小說嚴重不符啊,自己一個沒有實權,不招皇帝待見的親王。童意自身亦有官職,父親更是當場六部尚書之一的戶部尚書,位列正二品。他就這么怕我?想了又想,想不明白,便問向程力。
“程力,她為何就這么怕我?按理說不應該啊,本王不受寵,也沒有實權,他爹也是戶部尚書啊”
程力聽聞笑了笑,知道自家殿下什么意思。
“殿下,戶部尚書又如何?殿下乃是陛下親封睿王,天家貴胄,自有天家尊嚴,可不是誰都可以冒犯的。”
“天家尊嚴?”蕭景俞頓了頓腳步,而又繼續(xù)向前走。作為生長在紅旗下的孩子,稍微有點受不了,第一次是圍獵,見識了幾萬人因一句話忙忙碌碌,第二次便是童意。當然也就是想想,穿越成王,前呼后擁,享受便是。
主仆二人漫無目的的溜達著,走了一會兒,許是累了,或是感覺被壞了興致,沒意思,就要往回走。
錐子村,建鄴城外一個小村落,村里的成年男丁大多是瘸腿斷手身有殘疾之人,錐子營,沖鋒陷陣的先頭部隊,逢戰(zhàn)必先,撤退斷后。自第一代從戰(zhàn)場上退下來的老兵便在此安家,從此幾百年間,從錐子營退下來的老兵也都會來此,名字也簡單,就叫做錐子營了。
張老三,十幾年前,是錐子營的陷陣士,大小戰(zhàn)陣十幾次,斬首二十二人,帳中有戰(zhàn)功,升至百人將,但在八百里平原決戰(zhàn)之時,被流矢射中右眼,而后又被砍斷右手。此戰(zhàn)之后,便領了三十兩銀,百石糧,安家在錐子村,娶了個媳婦,日子過的不錯,平日里靠往大戶人家送魚為生。
今日張老三網(wǎng)的五條魚很大,送到大戶人家的后側(cè)門,那胖乎乎的管家,笑瞇瞇的多給了三十個大錢的賞錢,張老三胡子拉碴的臉上咧著大嘴。心里想著,孩兒她娘幾年沒新衣了,孩也大了,整天和村長家二小子眉來眼去,也該準備嫁妝了。張老三很滿足現(xiàn)在,不用刀口舔血,有老婆孩子也有牽掛。
蕭景南近日很煩躁,因為母妃的原因,大位無望,故早早依附大皇子,而老六最近在父皇眼里很受關注,大皇子覺得老六很蹦跶,很難受,大皇子難受了,這些依附大皇子的人也連帶著煩躁,昨夜覲見母妃,這位西羽國的七公主性情膽小,又是規(guī)勸兒子遠離紛爭,嘮叨的不勝其煩,又不能反駁母妃,心里憋得實在難受。今日帶著幾個宗衛(wèi)想找個酒肆喝酒作樂。
張老三心里正美著呢,沒有注意看路,轉(zhuǎn)過街角再有一炷香路程就可以出城了,天黑之前就可以到家。也是倒霉,轉(zhuǎn)角遇到愛。
只是這愛,是性情暴躁的四皇子蕭景南。蕭景南風風火火一臉陰郁的向前走,張老三從轉(zhuǎn)角處竄出來撞了個滿懷。
“大膽,賊子。竟敢沖撞王駕”張老三和蕭景南剛撞上的時候,宗衛(wèi)便一腳踢翻張老三。其余宗衛(wèi)拔刀架頸,張老三一動不敢動,王駕!張老三已經(jīng)蒙了,我撞到了王爺。
蕭景南也是被撞的一個趔趄,嚇了一跳,定睛一看,是個賤民。頓時怒火直沖腦門。本來就一肚子火,你還來添把柴?
“給我打!狠狠的打!”蕭景南頓時大喊,暴跳如雷,指揮著宗衛(wèi)們。
宗衛(wèi)們也下了狠手,掄起刀鞘,狠狠抽打在張老三的身上,不敢打頭,天子腳下,皇子更不敢殺人。
“草民知罪,大王恕罪,饒過小人,草民知罪,大王恕罪,草民是錐子村人,大王啊,恕罪”張老三被打的滿地翻滾,渾身泥土。嘴里大喊恕罪。
“恕罪?打完了你,本王自然恕你的罪”蕭景南并未聽到張老三說他是錐子村的人,只是看著眼前的賤民喊恕罪,心火更盛。
在不遠處的蕭景俞溜達了過來,看到了此刻場景,便問道程力。
“錐子村,可是錐子營老兵村?”
“回殿下,正是,請殿下救下此人。”程力聽過錐子營,錐子村的是,對那幫老卒甚是敬佩?!胺判?,我還不知道嗎?”蕭景俞無語的撇了程力一眼。然后無語的看向這個四哥,錐子村老兵你也敢打?
“四哥!停手!四哥!”蕭景俞快步向前跑去,邊高聲大喊。
蕭景南聽到有人喊他,轉(zhuǎn)過頭來,看著跑過來的蕭景俞。
“哦?六弟,怎么剛剛封王,就來管本王的閑事?”蕭景南冷聲譏諷蕭景俞
蕭景俞并未去管蕭景南的陰陽怪氣。
而是指著被打的張老三說道:“四哥,你可知,你打的是何人?”
“何人?難道本王打一個沖撞王駕的賤民也不行嗎?”見蕭景俞質(zhì)問自己,蕭景南更是盛怒。
“四皇兄,打可以,在場所有人你都可以打,甚至可以打我,但你不能打他?!笔捑坝岷苤保捑澳系淖谛l(wèi)不會聽他的話,要停手只能從老四身上說服了。
“哦?那你說說,這個不要命的賤民是誰?天下還有本王不敢打之人?”蕭景南被封楚王,滿臉倨傲的說著,一臉的不在乎。
蕭景俞也是無語
“錐子村,錐子營”
“停手,停!別打啦!”
“六弟,你說他是錐子村人?錐子營老兵?你沒騙我?”蕭景俞話音剛落之時,蕭景南立馬喊住宗衛(wèi),雙手微微顫抖,臉上肌肉也是嚇得抖動起來。
“嗯,你看他腰間銘牌?!笔捑坝崾种赶蛟诘厣仙胍鞯膹埨先?p> 一名宗衛(wèi)會意,在張老三腰間抽下一個木牌。遞給楚王。
楚王蕭景南拿著木牌,木牌上簡單的刻著幾個字。
“張老三,天元二十年,入錐子營,斬敵酋二十二,百人將。
“哎...四哥,將此人送醫(yī),你我趕緊進宮見父皇,相信此事,父皇定然知曉了。”蕭景俞看著手拿銘牌的蕭景南,拍了拍因為恐懼而身體顫抖的四皇子。
“對,快快送醫(yī)”蕭景南反應過來,忙出聲讓宗衛(wèi)送張老三曲醫(yī)館。
蕭景南話音剛落
“陛下有旨。將張老三送御醫(yī)診治,著睿王,楚王入宮覲見?!币粋€小太監(jiān)尖銳的聲音響起,如同炸雷,炸響在蕭景南耳中。
蕭景俞滿臉苦笑
蕭景南渾身顫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