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貝林十分自然的坐在了森下的對面,看著他問道:“你看出來了什么?”
“你看不出來這是很正常的?!鄙虏]有正面回答他,而是笑了笑說道。
“因為我看出來的一些東西,并不在你拿走的檔案里面?!鳖D了頓,森下繼續(xù)說道:“起初我并沒有聯(lián)想到這些,因為最開始緋村和也分析他們那些收到了信的人,都是一支神秘部隊的?!?p> “這支部隊是軍隊當中的絕頂機密,就連我知道的也不多,我想,有些事情你應該也是能夠理解的。”
齊貝林點了點頭,他明白森下的意思,畢竟他不是倭國軍方的人,盡管是盟友,但是有些事情依然不是他所能夠知道的。
“回歸正題,當時我也的確在死者的房間里面發(fā)現(xiàn)了屬于那支軍隊的卡片,所以我當時也是這么認為了,并沒有去深究下面的事情?!?p> “但是今天你的行為讓我重新去審查了一遍這些資料,這才發(fā)現(xiàn)了里面的內容,不過有價值的線索也不過是緋村和也這個人而已。”
“所以我又搜集了一些關于緋村和也消息,作為貴族,他的資料很好收集?!?p> “但是也就在這個過程當中,我有了一個很有意思的發(fā)現(xiàn)。、”
聽對方這么說,齊貝林的思路也被帶了起來,雖然他現(xiàn)在并不想讓其他人介入到這一條線索的調查當中,但是森下的一些話正好戳到了他的癢處,讓他無法拒絕。
略微沉思了片刻,齊貝林還是接上了對方的話:“你發(fā)現(xiàn)了什么?”
“緋村和也的經歷當中,有著三年的空白期?!鄙鹿首魃衩氐膲旱土寺曇簟?p> 聽到這個消息,齊貝林的神色一下就凝重了起來,這絕對算得上是一個重大發(fā)現(xiàn),對于緋村和也這樣的天才來說,三年已經足夠他做太多事情了。
他能明白森下所要表達的意思,但是這和李舜生想要透露給自己的信息有什么關聯(lián)呢?
齊貝林的思維迅速旋轉了起來,很快,他就想到了一個最為關鍵的點。
“他消失的時候,還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沒錯,這一點正是我所發(fā)現(xiàn)的?!本従忺c燃一支煙,森下長長出了一口氣:“在他消失的那一年,那支部隊成立了?!?p> “而在接下來的一年內,平田一郎成為了議員,宏村億助去往德意志進行進修,日向平的財團也突然有一大筆資金注入?!?p> “至于藤原安清,他來到了德意志,和瓦倫泰達成了合作關系,至于宮本暗齋,他是因為在倭國混不下去了,偷渡到了德意志?!?p> 聽森下說完,齊貝林再一次陷入了沉思,如果這么解釋的話,那么似乎所有的一切就都能說得通了。
倘若是緋村和也促成了這一系列的合作的話,那么從表面上來看,他似乎真的沒有必要來當這個劊子手,殺死這些人。
當然,也不排除緋村和也為了保守一些秘密而故意選擇殺人滅口的行為,只是如果真的是這樣,他完全沒有必要在這樣一艘船上進行暗殺。
如果是在陸地上的話,憑借緋村家族的影響,就算是明殺了他們,造成的影響也不會太大。
還有一點,這更引起了齊貝林的注意,那就是這些人為什么會在同一時間,同一地點,登上同一艘船,隨后同時收到了那個宛如瘋子一般的天才的死亡通知單?
難道這才是李舜生想讓自己知道的事情?想到這里,齊貝林的心臟開始狂熱的跳動起來,這其中又有著怎樣的關聯(lián)。
如果李舜生是其中一個知情者的話,那么他又是怎么得知,從什么渠道得知這一系列事件的?他又是如何將這些人聚集到同一艘船上的?
和東方那樣,掌握了東方的弱點?
齊貝林搖了搖頭,這種方式似乎并不適用于所有的人,至少不適用于那個和猴子一樣奸詐的宮本暗齋。
那個家伙,一生當中沒有做過任何一件觸犯法律的事情,但是每一次卻都能引起天怒人怨。
和他所說的一樣,沒有人比他更了解法律了,紅線他是絕對不會觸碰的,而紅線之上的事情,他又沒有少做。
這樣的人,到底要怎么才能抓住他的把柄,他又會對什么事情那么在意?
整個房間很快陷入了沉默,兩個人此時都在不斷的思考著,想要知道他們到底有什么遺漏。
沉默了半晌,齊貝林抬起頭,看著森下:“也許,我們的重心在一開始就錯誤了?!?p> “你們之前猜測李舜生是一個組織,但是我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他就是一個人?!?p> “之前我們在緋村和也的身上投入了過多的精力,到目前為止,盡管他是最像兇手的,但是無論從什么角度來說,他仿佛都沒有任何作案的理由?!?p> 森下點了點頭,這也是他所想到的,但是如果這樣說的話,他們之前的努力豈不是全都白費了?
更何況,緋村和也為什么要隱瞞這樣一條無比重要的信息?按照他們所推理的,他是一定知道這些人的關系的。
難道這一切僅僅只是為了掩蓋他自己的事情?但是憑借他的智慧,森下認為,緋村和也一定能夠想到自己在沒有線索之后,會重新開始調查這些人的人際關系。
但是他為什么要這么做?他難道只是為了干擾自己的視線?來為真正的李舜生鋪平道路?
此時,無數(shù)的想法充斥在森下的大腦里面,而他的大腦此時也在不斷的提醒他,他需要休息了。
從昨天晚上等到緋村和也到現(xiàn)在,他只休息了四個小時,更何況,他還經歷了一場由李舜生所導演的游戲,并且失敗了。
這對于他的打擊不可謂不大。
深吸了一口氣,森下看了一眼齊貝林,道了別就離開了他的房間。
齊貝林也關上了門,躺在了床上,開始整理自己的思緒。
他認為,自己和森下的推測應該是沒有問題的,一定是還有地方自己沒有發(fā)現(xiàn)。
只是,他們誰都沒有注意到,此時齊貝林的床下,正靜靜的躺著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