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媚兒打斷了底下議論紛紛的眾人,說道:“比賽尚未結(jié)束,我們繼續(xù)下一首吧?!?p> 他示意歌姬繼續(xù)吟詩,歌姬朱唇輕啟:“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發(fā),朝如青絲暮成雪。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烹羊宰牛且為樂,會須一飲三百杯。岑夫子,丹丘生,將進酒,杯莫停。與君歌一曲,請君為我側(cè)耳聽。鐘鼓饌玉不足貴,但愿長醉不復醒。古來圣賢皆寂寞,惟有飲者留其名。陳王昔時宴平樂,斗酒十千恣歡謔。主人何為言少錢,徑須沽取對君酌。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同銷萬古愁?!?p> 優(yōu)美的詩句,配合著歌姬的吟唱,唱出了時光流逝,如江河入海一去無回;人生苦短,看朝暮間青絲白雪;生命的渺小似乎是個無法挽救的悲劇,能夠解憂的惟有金樽美酒。
“好一個天生我材必有用,這又是哪位才子所做?如此輝煌大氣?!?p> “這豪邁的詞風,絲毫不遜于上一首詩?!?p> “柳姑娘,這首詩又是何人所作?”一名官家女子問道。
柳媚兒看了看宣紙上的落款,原本漫不經(jīng)心的神情,也不由得為此動容,她緩緩說道:“這首詩還是林川公子所做?!?p> 她的話音剛落,現(xiàn)場就傳來一片片抽氣聲。
“怎么還是他,不是有傳言說他是個傻子嗎?這要是傻子那我是個什么?”
“……”
在一旁的林川無語,自己才不是傻子!
秦薇薇樂了:“居然又是你?”
林川無辜的攤了攤手:“怪我嘍!”
秦薇薇狐疑問道:“岑夫子是誰?丹丘生又是誰?我怎么不知道你有這兩個朋友?”
林川一本正經(jīng)的回答道:“夢里一起喝過酒!”
秦薇薇無語:“……你的夢還真是稀奇古怪。”
盡管眾人百思不得其解,但是詩會仍要繼續(xù)。
歌姬手抱琵琶,繼續(xù)吟唱下一首詩:“尋尋覓覓,冷冷清清,凄凄慘慘戚戚。乍暖還寒時候,最難將息。三杯兩盞淡酒,怎敵他、晚來風急?雁過也,正傷心,卻是舊時相識。滿地黃花堆積。憔悴損,如今有誰堪摘?守著窗兒,獨自怎生得黑?梧桐更兼細雨,到黃昏、點點滴滴。這次第,怎一個愁字了得!”
歌聲時而婉轉(zhuǎn)動人,如山澗中的潺潺流水;歌聲時而憂郁悲傷,如林黛玉望月傷悲,看花墜淚。歌姬那宛如夜鶯般的歌聲,給人們帶來了無限的幻想空間,讓人們甘愿在她的歌聲里流連,沉淪。
有人小聲嘀咕道:“這首詩如此凄清哀婉,一看就是女子所做,不知道是在場的哪位小姐?”
“對啊,這種詞風不可能還是那個林川吧?”
秦薇薇歪頭看了看陸宛亭,“宛亭,這是你寫的嗎?”
陸宛亭搖了搖頭:“不是我,我也想知道是哪家小姐?!?p> 說完她的眼神看向了林川,在心里默默補充道:或者是哪家公子。
有人已經(jīng)迫不及待點問出聲來:“柳姑娘,不知這首詩是哪家小姐所做?”
柳媚兒看了那問話的年輕人一眼,薄唇輕啟:“這首詩的作者……依舊是林川……”
全場鴉鵲無聲。
“怎么還是他?這首詞與前兩首詞完全不是一個風格,他是妖孽嗎?”
有一人說道:“我們這上元縣第一才子的名號不會要易位了吧?”說完還看了看面無表情的關(guān)玉。
關(guān)玉聽了這話,捏緊了拳頭,他上前一步說道:“柳姑娘,不如你把最后兩首詩的作者直接告訴我們吧!”
他堅信剩下兩首詩必有一首詩是自己的,這樣自己就能獲得頭名,他不著痕跡的看了看林川。
“對,我們同意,就按關(guān)公子所說來做。”才女里也有人發(fā)話了。
柳媚兒看眾人皆是如此,于是點了點頭,把桌上最后兩張宣紙拿了起來,看到最末的落款處。
“這倒數(shù)第二首詩,依舊是林川林公子,這最后一首詩……”
看見柳媚兒頓了頓,關(guān)玉心中一喜,肯定就是自己,頭名已是探囊之物。
“……還是林川林公子所做!”柳媚兒將話說全。
關(guān)玉愣愣的說道:“誰?”
“關(guān)兄,是林川!”
他愣愣的退了兩步,嘴里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怎么可能不是我!”
說罷,整個人有些癲狂的跑上來臺,把柳媚兒手中的兩張宣紙搶奪過來,“居然真的是他……”
柳媚兒對于關(guān)玉的不禮行為只是笑了笑,說到:“關(guān)公子,可把宣紙還給奴家?”
關(guān)玉一目十行的看完了這兩首詩,水平的確在自己之上,他也無可奈何,只能接受這個事實,將宣紙還給了柳媚兒。
柳媚兒走下臺來,朝著林川邁步走來,笑吟吟的看著他,膚光勝雪,雙目猶似一泓清水,福了福身說道:“恭喜林公子獲得頭名?!?p> 林川搓了搓手說道:“獲得頭名有什么獎勵嗎?”
柳媚兒有一絲的錯愕,但還是點了點頭,說道:“有的,是我玉華樓差人打造的文房四寶?!?p> 他想了想,文房四寶給自己也沒用啊,自己連毛筆字都不會寫,于是厚顏無恥的問道:“能折換成現(xiàn)銀嗎?”
這下柳媚兒完全傻眼了,她從沒見過這樣的才子,如此……獨一無二。
周圍的人都開始哄堂大笑。
“哈哈哈,莫不是陸家不給他銀子,竟如此囊中羞澀?!?p> “簡直是有辱斯文吶!”
林川才不管別人笑不笑,自己拿到了銀子才是最實在的,想買什么都可以,更何況自己以后想做的事需要不少銀子呢!面子這個東西還是敗給了銀子。
看柳媚兒呆呆的,林川催了催:“柳姑娘,可以嗎?”
柳媚兒回過神來,“林公子,自然是可以的?!?p> 她招來一個侍女,對著侍女耳語了幾句,半柱香后,侍女帶著一個匣子回來。
柳媚兒接過侍女手中的木匣,然后遞給了林川,“林公子,可折現(xiàn)成紋銀百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