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下人將林正蕭帶下去后,林川求助的看向陸知行,說道:“岳父大人,這真的是我爹嗎?沒有搞錯吧?”
陸知行嚴肅點點了點頭,說道:“在帶他回來之前,我已經(jīng)仔細盤問過他,此人對你身上的特征都能一一作答,沒有任何可疑之處。而且鄰縣縣衙已經(jīng)調(diào)來他的戶籍看過,此人的確有個叫林川的兒子,應(yīng)該就是你無疑?!?p> 林川認命的點了點頭,說道:“這么說,其實我不是上元縣人士,而是隔壁臨水縣的人?”
“的確如此!他長途跋涉,前來找你實屬不易?!?p> 兒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貧,雖然這具身體的爹是一個乞丐,但能費盡心思的來找他,肯定也是個好父親,自己既然繼承的他的身體,那就應(yīng)該繼承他身上的關(guān)系,而且他在另外一個世界的確沒感受到父愛,這會不會也是命運的另一種彌補?
林川移步正廳,坐在椅子上等待著林父。
不一會兒,一位翩翩美大叔走了進來,他身著一件雪白的直襟長袍,衣服的垂感極好,腰束月白祥云紋的寬腰帶,其上只掛了一塊玉質(zhì)極佳的墨玉,形狀看似粗糙卻古樸沉郁。烏發(fā)用一根銀絲帶隨意綁著,沒有束冠也沒有插簪,額前有幾縷發(fā)絲被風吹散,和那銀絲帶交織在一起飛舞著,顯得頗為輕盈。他那烏黑的長發(fā)垂于肩頭,清瘦的背影在晨曦里仿佛鍍上了一層金邊,身披霞光的身影,顯得玉樹臨風。
“大叔,你找誰?”林川歪著頭問著突然出現(xiàn)的大叔。
“臭小子,說什么呢?我是你爹!”
林川從凳子上跳了起來,“我爹不是穿的破破爛爛像乞丐嗎?怎么會如此俊美?”
“你這混小子說什么呢?”林正蕭佯裝發(fā)怒。
陸宛亭捂嘴笑道:“小川,剛剛叫下人給林伯父梳洗了一番并且換上了之前給你準備的一套衣服,看來伯父找你是真不容易,連衣服都磨破了?!?p> 林川沒想到乞丐一番打扮之后,居然是一個如此風度翩翩的美大叔,看來人真的不可貌相,下次他要試試從路邊撿個女乞丐,然后帶回來洗洗,看看能不能變成個絕世美女……
正當他的思緒飄遠之時,忽的聽見秦薇薇在他耳邊說道:“你不覺得這位大叔很像你嗎?”
林川白了她一眼,糾正道:“凡事有個先來后到,應(yīng)該說我像這位大叔!”
秦薇薇恍然點點了點頭,說道:“哦……你說得對!”
不過,經(jīng)過秦薇薇的這么一提醒,他仔細看了看自己和這位大叔,長的還真像,仿佛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包括形體都一模一樣。
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百分百確定自己和這位大叔是父子了,透過這位大叔,哦不,透過他爹現(xiàn)在的模樣,他都能預見自己老了以后的樣子。
林正蕭上前一步,摸著林川的頭說:“兒啊,你怎么就失憶了,要是你娘泉下有知,會不會怪我沒照顧好你!”
林川內(nèi)心有一絲鈍痛,原來自己在這個世界沒有娘嗎?
“爹,我沒事!”
林川一愣,他沒想到自己居然很自然的就叫出了爹這個字,可能很大一部分是受身體的影響吧。
于是他繼續(xù)說道:“您能給我講講以前的事嗎?我現(xiàn)在什么都不記得了。”
陸宛亭和秦薇薇等人悄悄的離開,將時間留給這父子倆好好敘敘舊。
林正蕭嘆道:“我們家住臨水縣的五陽村,是個偏遠的小山村。你今年十七歲,已經(jīng)考上了秀才!”
“您說我是秀才?”林川沒想到自己居然還是一個文化人。
“沒錯。你學問尚可,今年八月就該進行鄉(xiāng)試了?!?p> 林川點了點頭。他從書上了解過這個時代的古代科舉分六級。
第一級是縣試,更像是掃盲,畢業(yè)者為童生。第二級是府試,相當于小學畢業(yè),還是童生。
第三級是院試,考上了就是光榮的秀才了,可以免你自己一人稅賦勞役了,對于大部分讀書人而言,他們大多一輩子就止步于此了,大概相當于后世的高中水平了。
第四級是鄉(xiāng)試,擁有秀才資格便可以參加以州為單位舉辦的鄉(xiāng)試了,因為一般都是在秋天舉行,所以也稱“秋闈”??忌狭司褪桥e人,鄉(xiāng)試第一名也稱解元。
第五級會試,擁有了舉人資格,就可以在鄉(xiāng)試的來年進京趕考了,會試一般在春天舉行,所以也稱春闈。
第六級殿試,便是在皇宮金殿之上考試,由當今陛下親自選拔,殿試結(jié)果分三等,第一等進士及第,僅有三人,即狀元、榜眼、探花;第二等賜進士出身,即第四名到第一百名左右;第三等賜同進士出身,也就是最后剩下的一兩百人。
沒想到這具身體還挺爭氣,年紀不大卻有個秀才的名頭,不過他只想背靠大樹好乘涼,雖然岳父大人這顆大樹不是很粗,但至少衣食無憂,他就想安安心心的躺平做個咸魚,對科考沒什么興趣。
兩人之間談?wù)摿艘环怖M了雙方之間的距離。
他又問道:“爹,我娘……是怎么不在的?”
說到這里,林正蕭情緒也低落了起來,“你娘,是病了,藥石難醫(yī)。”
林川覺得這個話題似乎太過傷感,于是連忙扯開話題。他突然想起來自己最開始是被打傷在地,遂問道:“爹,我是在路邊受了重傷,陸家小姐心善將我撿了回來,后來我機緣巧合之下成了陸府的贅婿,您知道是誰打傷我的嗎?我怎么一點印象也沒有了?!?p> “我也不清楚,我們父子倆也沒什么仇家,會不會是遇到搶劫的人,或者什么匪賊?”
林正蕭低著頭,眼神閃爍不定,不過林川并未看到。
“好吧,我還以為您會知道些什么!”
“別想那么多了,你今后打算如何?”
“爹,我覺得我現(xiàn)在的每天都過得很開心,你要不要也留在陸府,宛亭也會歡迎您的。”
林正蕭看著兒子臉上煥發(fā)的光彩,這是他以前從不曾見過的,看來他在陸家確實生活的不錯。
想了想,他便點頭說道:“好,就依我兒所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