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謂雙拳難敵四手,雖然沒有四手,但也有三手,右肋上的千鈞手再次無良地向碧眼鬼婦腹中的嬰兒打拳。
碧眼鬼婦發(fā)了瘋似的收回右爪擋在腹部前,失去了阻擋的烈毒鬼手撕向碧眼鬼婦的脖子。
灰藍色的干枯脖子比看起來的堅硬不少,往日里銳不可當?shù)墓碜χ凰洪_了一半。
但此時的許真化身勁夫,烈毒鬼爪在碧眼鬼婦臉上畫起了花,千鈞手則不斷擊打腹部,擋住腹部的右手不斷發(fā)出骨骼斷裂聲,眼看就要擋不住了。
碧眼鬼婦眼中閃過一絲狠厲,張開了嘴巴咬向自己的左臂,它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三口就啃斷了左臂,壁虎斷尾般的脫落了許真的控制。
它迅速遠離許真,眼下受到重創(chuàng),再戰(zhàn)下去對它不利。
可許真并不打算就這么放跑這個自投羅網(wǎng)的兇手,雙腳化成疾馳的幽影追了上去,速度竟隱隱比受到重創(chuàng)的碧眼鬼婦快上一絲。
眼看對方就要再次糾纏上來,碧眼鬼婦頓時怒火沖天,它都受到這種傷害了,對方還不肯放自己一馬。
它發(fā)出一聲欺凌的嘯叫,腹部中的碧綠鬼嬰微微睜開了眼睛,幾十縷碧綠色的光芒從眼中冒出,鉆入了樹木之中。
光禿禿的樹木馬上出現(xiàn)了詭異的變化,長出了一張張邪異的人臉和畸形的手臂,并且脫離了地面的束縛,“走”了起來。
數(shù)十棵“活”過來的死樹形成一張密不透風的欄桿把許真圍在中間,上百只怪手如樹枝般生長,企圖抓住這只擾人的蟲子。
看著這些活過來的樹木,許真平靜的臉上第一次出現(xiàn)了驚訝。
“玄陰賦生之力?”
“那東西難道是只陰種?”許真指的不是碧眼鬼婦,而是它腹中的鬼嬰,他差點就把那么危險的東西打醒了!許真默默地為自己捏了把汗。
他往上一跳朝空中飛去,躲過了樹根的襲擊。
又右臂一甩,一條紫紅火蛇環(huán)繞在他外側(cè),恐怖的毒火是這些樹枝的克星,把它們燒得哇哇慘叫。
而后他左臂一甩化成一條巨大的白色荊棘巨蛇,抽打在怪樹上,將它們攔腰截斷。
就在許真以為不過如此時,幾道碧綠光芒朝他襲來,融入了他的衣服之中,身上的衣服馬上長出了臉和手,活了過來。
許真感覺褲腿一緊,雙腳被強行并攏在一起,庫管內(nèi)似乎長出了獠牙,發(fā)了瘋一樣啃要他的皮膚和腿毛,痛得許真齜牙咧嘴。
而上身的衣服也開始變化擴大,把他包成了粽子,這些服裝似乎被賦予了堅韌的性質(zhì),許真無法動彈半分,甚至連千鈞手被死死捆住。
連他的內(nèi)褲也失去了控制,開始不斷收緊,試圖把他勒成華夏最后一個太監(jiān),許真只能拼命運行鐵檔功抵抗。
本來沖天而起的他筆直落回了地面,投入了樹根們的懷抱。
那些被他攔腰截斷的樹沒有死,并且還有數(shù)百乃至上千的怪樹前仆后繼,準備將這人埋葬在此。
斑斕的地面被無數(shù)樹根挖出了個大洞,樹根托著被衣服包成粽子的許真扔進了洞坑之中,只要再填上土,最后用樹根加固,便能成為一個永不超生的墳?zāi)埂?p> 危機時刻,千鈞之手終于撕裂了衣服伸了出來,一拳擊向地面,在反作用力的作用之下許真騰空而起,在大坑合攏之前離開。
千鈞手又一把抓住包在身上的衣服。
“哧哧哧...”活過來的衣服被撕了個粉碎,一個白條條的裸男從里面沖了出來,和一整片活過來的樹林大戰(zhàn)。
千鈞之手一拳擊在一棵樹的樹頂上,整個樹體在這一拳之下爆成木屑,剛剛還活過來的死樹又死得不能再死。
“嘭嘭嘭...”許真化為一道白影在怪樹中來回跳動,每一聲爆炸聲響起,就會有一棵怪樹炸成碎屑。
可怪樹仿佛無窮無盡,他每殺掉十棵就有二十棵補上,越殺越多。
就在他準備使用第四只手臂時,所有怪樹的動作陸續(xù)停止,丑陋的怪臉和畸形的手臂徒然消失,再次變得死氣沉沉。
要不是幾乎所有樹的位置都往自己這邊靠,許真懷疑自己是不是中了幻覺。
“不太對勁?!边@些樹只是暫時活了過來,和傳說中的玄陰賦生之力有些差別。
玄陰賦生之力,是靈洲省九市各自特有的九種陰性力量之一,統(tǒng)稱九陰冥力,能掌握其一便可稱為陰種,和普通的鬼怪有如云泥之別,隔壁的青目王爺就是最頂級的陰種。
玄陰賦生之力能讓死物活過來,并賦予一些相應(yīng)的特性,而且這種活并不是暫時的,相當于幫死物開竅,讓其成為陰性生靈。
據(jù)說月光中便含有這種力量,一些山精野怪就是這么來的。
而所謂的死物并不包括鬼這些東西,鬼本身就是死得并不徹底的產(chǎn)物,它們在生前魂體內(nèi)就具備一定量的陰性生機,這力量和玄陰賦生之力同源,當這股生機消耗完才會徹底死去。
“還不夠完全,那東西還沒有成熟,還只是準陰種?!?p> 必須在這種東西成熟之前消滅掉,否則到時候碧月市就會被無窮無盡的精怪包圍,而他也沒把握對付真正的陰種。
許真趕緊在死寂的樹林中查找,卻怎么也找不到碧眼鬼婦的蹤跡,不過他并不太慌張,根須已經(jīng)種下了。
無邊無際的黑色大地之中,一座灰色的島嶼孤立其中。
外圍,一具具慘白的人骨有的鑲?cè)牖疑珟r石,有的裸露在外,一條條長著丑惡鬼臉的毒蟲在黑洞洞的眼眶中爬進爬出。
島的中心,依舊遍布著大量的尸骨,只是相比外圍“新鮮許多”,骨骼仍覆蓋著干枯的皮肉。
而在更中心的位置,此時躺著一個個臉色慘白的活人,他們動彈不得,眼珠不斷亂轉(zhuǎn),嘴中發(fā)出輕微的呢喃聲。
不知是迷亂中的囈語,亦或者是絕望中的呼救。
一個猙獰的身影座在其中,正是碧眼鬼婦,它一把把一個年輕人拉到面前,被許真切得瀕臨破碎的臉上嘴巴一張,一股五顏六色的氣體就從年輕人的身上冒出。
隨著生機被碧眼鬼婦吞食干凈,剛剛還鮮活的年輕人眨眼變成了個蒼白枯瘦的干尸,而碧眼鬼婦臉上和脖子的傷勢開始緩慢恢復(fù),腹中光芒有些暗淡的嬰兒又恢復(fù)了幾分光亮。
它又吸食了五個活人,右手的傷勢也開始恢復(fù),但左臂的斷口處卻有幾根蒼白的根須不斷生長,并朝里面鉆,阻礙新手臂的生長。
碧眼鬼婦不斷用右爪抓撓,但這些根須卻像野火燒不盡的野草,怎么也無法徹底清除,讓它發(fā)出幾聲讓人膽顫的怪叫,腹中的準陰種也發(fā)出了幾聲陰森的啼哭之聲。
數(shù)十個昏迷中的活人在這不斷回蕩的鬼叫之中陷入了更深的噩夢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