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手握著方向盤,一手在大腿上跟隨著耳機中的音樂敲打,秦成鋼自己為這一場枯燥無味的運輸之旅增添點趣味。
在轉進下一個彎道后一幫警察及其身后的路障出現(xiàn)在秦成鋼眼前,警察們手中皆拿著一把銀白手槍,臉上皆帶著一股肅殺之意,這一趟恐怕不會太愉快。
他將車穩(wěn)穩(wěn)當當?shù)赝A讼聛?,摘下耳機將頭伸出窗外。
“警察同志,發(fā)生什么事了?”
“這位先生,請你下車接受檢查?!睘槭椎木鞚M是警惕地看著著他。
這是有人偷偷運送毒品嗎?而且數(shù)量非常大,毒販可能手中還有槍械,否則不會有這么大的陣仗,秦成鋼如此想到。
既然是這種大事他更要乖乖配合了,販毒可不是鬧著玩的,抓到就槍斃。
秦成鋼高舉雙手慢慢走下車,看著全副武裝的警察,說實話他非常緊張,甚至開始懷疑自己剛剛運的那批海鮮是不是真的藏毒。
“站在那別靠近?!本扉_口打消了秦成鋼走向警察的打算,秦成鋼也不敢輕舉妄動,乖乖站在原地,等待對方的下一個指示。
“把衣服擼起來,讓我看看你的腹部、胸口和背部?!?p> 警察的這一番指示讓秦成鋼一頭霧水,不明白這么做是打算檢查什么,如果是懷疑他身上藏毒那應該派人來往他身上搜索才對。
雖然不明所以,但他還是配合地頂著寒風擼起衣服,露出腹部、胸口和背部,并且慢慢轉了一圈。
這一刻警察才滿意的點了點頭,臉上的緊張消去了部分。
“你可以過來了。”
待到秦成鋼靠近,那個警察才繼續(xù)詢問道:
“你這批海鮮是不是元和海鮮批發(fā)的?”
聽到警察提到元和海鮮批發(fā),秦成鋼差點馬上跪地喊冤,他這批貨還真的是元和的,難道真的涉嫌販毒?
“警察同志,我真的不知道這批貨有問題,我什么都不知道,就混口飯吃?。∥遗芤惶瞬艓讉€錢,怎么可能為那點錢干販毒這種打靶事呢?!?p> 警察看著這個快要哭出來的年輕司機,心中暗道:你的確不是運毒,是運鬼。
“你先到后面去呆著,你冤不冤枉我們也暫時審不了,不過你這車恐怕要保不住了?!?p> 那車貨箱里全是那些藏著臟東西的魚,這個司機載著一車鬼走了一路還沒出事,簡直是福大命大,知道真相的警察們可不敢輕易靠近這輛隨時可能“爆炸”的自爆卡車。
“各就各位?!?p> 為首的警察一聲令下,所有的警察后退五十米,三個防爆服的人員從隊伍中脫穎而出,來到冷鏈車二十米外。
其中兩位拿著半扇門板大的厚重金屬盾牌,剩下一位手中的東西更是讓秦成鋼目瞪口呆,那是一把火箭筒。
不是吧?!銷毀毒品用得著如此暴力嗎?蹲在警察后面的秦成鋼心中驚濤駭浪。
盾牌將三人圍住,留出一條缺口,露出中間的火箭筒,中間的防爆步兵打扮的警察按下火箭筒開關,火箭筒尾部噴射著刺眼的火光,以一個傾斜的角度飛行車頭后的車廂。
“轟!”
鐵皮車廂在爆炸中的火光之中解體,鐵皮碎片向四周飛舞敲打著防爆盾,發(fā)出叮當?shù)拇囗憽?p> 在熊熊燃燒的火焰和騰騰升起的黑煙之中,數(shù)團焦黑的黑發(fā)扭動,其他同伴已在剛剛的爆炸中灰飛煙滅,對付發(fā)海魘這種具備實體的邪物熱武器還是有一定效果的,火焰更是它們的克星。
寄生體被破壞,它們的生命只剩下數(shù)秒鐘,但警察們可不打算就這么收手。
“目標未全部消滅,準備進行下一輪射擊?!?p> 中間的防爆步兵中背后的彈藥包中拿出一顆火箭彈,完成填裝,又一次對冷鏈車進行慘無人道的打擊,在第一發(fā)火箭彈中半殘的卡車徹底解體,讓秦成鋼欲哭無淚。
“我的車啊...”
相比秦成鋼的悲痛,順利消滅這些危害碧月市和諧穩(wěn)定的危險份子,警察們忍不住歡呼雀躍,向指揮中心報告他們這邊的進展。
其他幾條離開雙豐鎮(zhèn)的公路上上演著同樣火藥味情節(jié),只是其中幾個司機就秦成鋼沒那么幸運了,早已在雙豐市時便被發(fā)海魘占用了身體,靈魂成了這些邪物的食量。
與此同時,位于雙豐鎮(zhèn)的一處私人碼頭中,被發(fā)海魘取代的馮玉全一伙人直勾勾地看向眼前這個氣焰囂張的活人。
周不揚,或者說是披著周不揚人皮的東西舔了一下嘴角,忙活了一早上,它現(xiàn)在正餓著呢,看著許真的眼神就像看著一份送來的外賣。
看著這個活人囂張的樣子,它有些忍不住想看看這家伙被嚇得屁滾尿流的模樣了,想到這周不揚從手邊的泡沫箱中提起一條皮肉殘缺的手臂,這是它早上吃剩下的。
臉上一獰,便將這條手臂扔到許真的腳下,準備欣賞對方嚇尿的狼狽模樣,可對方的反應卻完全出乎他意料。
許真用腳踢了踢腳下的斷臂,十分不屑地擺出一張反派臉。
“就這種東西就想打發(fā)走我,今天我就把話擺在這,你們一個個給老子排好隊,乖乖跪下領死。”
這反應令周不揚百思不得其解,許真的表現(xiàn)與周樣記憶中的信息完全不符,就算你是殺人不眨眼的狂徒,見到這種東西怎么也該皺一下眉頭吧?
就在它愣神的功夫,許真身形一閃來到周不揚的面前,化為漆黑鬼手的利爪刺向它的胸口,從它的背后透出,爪中抓住一張扭曲的白臉。
五爪一握,這種發(fā)海魘便被徹底消滅。
其他寄生體還未從這莫名其妙的劇情發(fā)展中回過神來,已經(jīng)有半數(shù)的發(fā)海魘死在這個來歷不明的活人手中。
“殺了他??!”終于反應過來的馮玉全咬牙切齒地嘶吼,本該撕向陳金年的鬼爪調轉方向,掏馮玉全的肚子。
這時一直坐在板凳上抽煙的吳方才有了動靜,胸口腹部像即將爆炸的氣球瞬間鼓起,撕裂了身上的冬衣,像海浪般洶涌的潮濕發(fā)團從他打開的胸口中噴出拍向許真。
在黑色海浪的沖擊下,泡沫箱、金屬桌椅等事物像是泥沙堆積而成一般脆弱,轉眼將化為細小的碎片。
而許真也在千鈞一發(fā)之際運用八步通幽堪堪躲開,這一擊的威力十足,如果沒有使用千鈞之力入體,萬不可硬接。
想不到這些發(fā)海魘中還隱藏著這種大東西,還真的不可小瞧。
他不再藏著掖著,招呼百魂入體,身上的陰氣節(jié)節(jié)攀升,千鈞手與萬化手從他的左右肋長出,力可撼山的暗金手臂將拍來的黑浪拍了回去。
涌出的黑浪沒有被吳方收回腹中,而是卷向剩余的寄生體,將它們連同本體與軀殼盡數(shù)吸收融合。
吳方的身形在陽光下越漲越高,與十幾個人身和上百條鯖魚組成一頭扭曲駭人的巨大怪物,裸露在陽光下的黑線蒸騰起一層水霧。
但它的腳下的黑線鉆破了碼頭的木板,深入下方的海水汲取水分,使它獲得在岸上長時間作戰(zhàn)的能力。
高達三丈的巨身像是一尊海神,揮舞著潮濕黑發(fā)組成的海浪拍向腳下的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