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一聲震懾,王隆迅速近身,他本就感悟了虎勢,再以這門獨特的虎嘯之法足以令人猝不及防。
當姚東成反應(yīng)過來時,眼前巨錘已經(jīng)轟然落下。
姚東成倉皇格擋,可巨錘蓄力一擊又豈是這般好擋的,隨著一聲金鐵交擊之聲姚東成刀刃卷曲,雙腿一軟半跪在地。
“爾等官軍某殺的可不少,像你這般準備嘗試感悟勢的倒是頭一個!”
王隆持著大錘不斷加大著手中力道。
“呵,賊子聽聞你以前不也是官軍出身,為何如此?”姚東成咬牙強撐著,言語試圖分散對方注意。
他的確不是此人的對手,此人已經(jīng)初步領(lǐng)悟勢的雛形,而他還只是在摸索當中。
初步領(lǐng)悟勢自然所能發(fā)揮的玄妙手段要多出不少,且六品武夫?qū)こj幩倔w系鬼物還未靠近就會被其勢震懾甚至直接殺死!
“呵!當官有什么好?如今朝廷不公,皇帝老兒昏庸無道,世道混亂,與其被朝廷年年征繳賦稅飽受欺壓倒不如當這快活的高天王麾下大將,美人權(quán)力財富應(yīng)有盡有豈不樂哉?”
王隆嗤笑不已,手上力道卻沒有減弱絲毫反而逐漸加重要一舉砸死眼前這朝廷主將!
見此姚東成面露絕望。
“今日莫非天要亡我?”
姚東成心中暗自發(fā)苦。
嘎吱嘎吱!
刀刃逐漸布滿裂痕,哪怕他手中佩刀乃是一件八品寶刀,可刀刃乃銳器,本就不是用于防御的盾牌之物,接連承受如此重擊也是到了極限。
兵刃與法具一樣皆有品階之稱,但品階兵刃同樣珍貴無比,雖不如法具那般珍貴,可對于武夫而言依舊無比珍貴,往往一件九品兵刃放在尋常八品乃至七品武夫眼中便是如神兵利器般存在。
畢竟品階兵刃質(zhì)地更加鋒利劍刃,且往往品階越高也具有頗多特性,如某些中高品武夫都會尋覓高超的鑄劍師之類打造一件附和自己內(nèi)氣屬性的兵刃,往往能發(fā)揮出遠超自身的實力。
同理,姚東成手中這柄八品江波刀便是一件附和他自身水屬性內(nèi)氣的八品兵刃,乃是臨行前好不容易從府尊那兒討來的。眼下看著兵刃瀕臨破碎,姚東成心中一陣絞痛。
“死!”
砰!
刀刃崩斷,大錘轟然下落。
姚東成心中大駭,就在他絕望之際,一聲高喝遠遠傳來。
“此地禁止殺戮!”
伴隨著此話出口,王隆揮舞大錘的動作猛地一頓。
似乎在一陣天人交戰(zhàn)之中,王隆肌肉輕顫似乎在與一種神秘力量相互博弈著。
“此地八品兵刃恢復(fù)如初!”
又是一聲輕吟傳來,接著姚東成就驚愕發(fā)現(xiàn)自己手中斷刃似乎產(chǎn)生一種詭異吸力,竟是迅速將散落的刀刃碎片吸附,開始一寸寸拼接恢復(fù)如初。
姚東成有些愣神,就在此時一聲略顯疲憊且急促的聲音響起。
“時間有限,此刻不出手更待何時?”
聞言姚東成渾身一震,眼睛余光瞥見不遠處一襲身穿儒衫之人,不是別人赫然是他無比熟悉的田先生。
只是此刻田先生面色微微有些發(fā)白,手持一卷白紙以及一根毛筆似乎在飛速書寫著什么。
“文士?城中竟還有文士!”
王隆此刻也是恍然,額頭青筋暴起,手中動作再無阻塞,大錘重重落地,好在姚東成已及時跳開。
“城內(nèi)有文士做祟!殺了那白面書生!”
見田先生有些距離,王隆振臂高呼道。
此言一出,許多拔山營士卒紛紛醒悟,他們都是攻城拔寨與官軍廝殺多次早就清楚文士有多難纏,聞言紛紛什么也不顧發(fā)了瘋一樣朝田先生而去。
“保護田先生!??!”
姚東成見此也是連聲高呼,雖腦子還有些沒反應(yīng)田先生為何如此厲害,但此時顧不得其他。
很快戰(zhàn)場就混亂起來,姚東成與王隆再次酣戰(zhàn)一團,但明顯戰(zhàn)場中心已經(jīng)不在那里,最為矚目的已變成田先生所在。
“文士!果然!”聞言江秋也是精神一振,可看那邊情形又是一臉擔憂。
此時就連關(guān)虎以及和他廝殺的賊將也紛紛往那邊沖去,幾乎瞬間大半甲士叛軍都往一邊傾斜。
“言出法隨,下筆如有神,此人乃是六品文士!”
有人連聲高呼。
“殺了他!”
聽著這密集的廝殺之聲,江秋咬牙有心想支援,可體力實在有些不濟。
“我之猛將氣蓋世!諸將還不奮勇殺敵!”
就在這時田先生悠然的聲音再次響起。
隨著此言一出,田先生面色更顯蒼白。
而此時,正盡可能恢復(fù)氣力的江秋只覺得一股神秘之力席卷全身,這一刻不知為何明明已經(jīng)力竭,可就是覺得渾身有著一股使不完的氣力。
表膚隱隱泛著一絲潮紅,一種強烈的亢奮情緒莫名而出。
爆炸!憤怒!以及戰(zhàn)意!
濃濃的戰(zhàn)意就像是火山噴發(fā)一般即將洶涌而出。
就在周桐詫異的目光中江秋騰的站了起來。
“諸位雖本將殺敵!”
江秋一聲大喝,手提偃月刀腳步輕快迅速朝人群之中沖殺而去。
周桐以及其麾下八百甲士愣了愣,但依舊義無反顧的跟了上去。
只因田先生下一句讓他們也莫名亢奮起來,不僅僅是他們,就連那些原本畏縮不敢上前的甲士此刻也是一個個雙目赤紅如同打了雞血一般,一個個嗷嗷直叫的沖了上去。
血肉橫飛,此刻戰(zhàn)場上徹底亂了。
原本以拔山營占據(jù)上風的情形瞬間急轉(zhuǎn)直下。
官軍與叛軍差的其實并非是戰(zhàn)陣經(jīng)驗,畢竟叛軍那些所謂的經(jīng)驗在真正亂戰(zhàn)之中效果并不大,尤其是如今官軍人數(shù)占據(jù)多數(shù)時。
真正有差距的是那股瘋狂之意,然而此刻這一差距迅速被彌補。
隨著官軍甲士們一個個發(fā)狂,拔山營開始出現(xiàn)大量傷亡,越來越多叛軍士卒被一擁而上發(fā)狂的甲士刺死或推下城墻。
江秋這一邊更是如一根箭矢直插而過,以江秋為箭頭,不少沖上甬道的叛軍被撕成碎肉。
“不!不!殺了他!殺了這文士!”
眼睛余光看到這一幕,王隆心都在滴血。
拔山營可是他的精銳,這般大股折損在此,要是還沒攻下此城他如何不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