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薇送完依依,回到學(xué)校后在附近簡單吃了個晚飯,再次回到宿舍已經(jīng)是第二天晚上八點多了,寢室里有光,可能是對面鋪的室友在,亦或者是有新人來了。
打開門進去,采薇有點失望,因為只有一個人在,是她對床的洛星。這樣她就不得不和她交流,而且這一晚也大概只會有她們兩個人在了。
“嗨!你就是采薇吧?”洛星看到門開,很熱情地朝采薇打了聲招呼。
“嗯?!辈赊钡α讼?,點點頭,也仔細觀察了下這個叫洛星的女孩。顯然之前她和依依根據(jù)名字對她的形象判斷有些失誤,她看起來很高,很健碩,一雙超大的眼睛,加上高高聳起的額頭和鼻子,略微有些外凸的嘴巴,給人感覺是張揚有活力,甚至有些霸道的,絕對不屬于靈秀美女,更是和憂郁毫無關(guān)系。
“我叫洛星,洛水的洛,星星的星?!甭逍呛敛辉谝獠赊贝蛱降哪抗?,繼續(xù)笑著介紹自己。
“天意知如此,星言歸洛師?!辈赊蓖?,突然念出了這句詩,連她自己也不記得是在哪里看過,或者是出自哪里,但卻已感受到一種惋惜之情。
“???你說什么?”因為采薇是小聲念的,洛星并沒有聽得很清楚,于是追問道。
“沒什么,門上有我們的名字,我昨天已經(jīng)看過了?!辈赊被剡^神來,解釋道。
“哦,對,唉,我老忘記這忘記那的。”一般人說這話都會有些不好意思,可洛星完全沒有,她雖然話里是在吐槽自己,但語氣卻像是在介紹說自己叫洛星那樣,自在又坦然。
采薇也因此對她很有好感,覺得她應(yīng)該是個很好相處的室友。
因為寢室里只有她們兩個,所以洛星也就一直纏著采薇說話。
“我今天去超市買了幾個衣架,這邊東西好貴啊,比我們那邊貴一倍,雖然質(zhì)量還是蠻好的,但實在太貴了。”
“嗯,這邊是這樣子的?!?p> “唉,你發(fā)現(xiàn)沒有,學(xué)校里面的路都不是直的,彎彎繞繞的,也不做個指示牌或者放個地圖,我找這個寢室都找了半天?!?p> “嗯,我們也是。”
“不過校園里還是挺美的,到處都是樹,夏天應(yīng)該都不會很曬,因為到處都有綠蔭?!?p> “嗯?!?p> “宿舍后面再往北邊走,還有個池塘,你知道嗎?那里面好像種著荷花。”
“哦,我不知道?!?p> 。。。。。。
洛星說了好久,采薇全部是終結(jié)式回答,讓她有點沮喪又有點無力,這個人好像怎么都帶不動,怎么偏偏攤上這樣一個室友!
最后,為了消磨晚上的無聊時光,也顯得不那么尷尬,當(dāng)然這個是只有她才感覺到的尷尬,洛星終于換了一種談話模式。
“你是從哪里來的?”
“申山。”
“哦,這個我知道,在中原地區(qū)。我來自西北,寧遠?!?p> 采薇本來想說申山是中部地區(qū),但不屬于中原地區(qū)。不過聽到后面,她還是沒有去糾正了,因為她聽到了一個熟悉的地名,寧遠。那正是應(yīng)會和沐熙去的地方,話匣子由此打開。
“寧遠?我好像知道,那里是不是有所西陵大學(xué)?!?p> “對,對,那里之所以叫西陵,就是因為那里有座古代帝王墳?zāi)?,是朝西的?!?p> 因為東邊是太陽升起的地方,象征著美好和吉利,有紫氣東來、旭日東升等等詞語,所以一般好的方位應(yīng)該是坐西朝東。如果有座陵墓朝西,那一定是有其他更重要的意義了。
“為什么它朝西呢?”采薇好奇地追問道。
“不知道,這就是個遺留的稱呼,可能只是種傳說,現(xiàn)在根本就不知道是哪個帝王的陵墓了?!?p> “哦,確實很多地方都是這樣的。你們那里氣候不好?”采薇繼續(xù)追問道,上次和應(yīng)會電話只稍微說了一點,對于寧遠,對于西陵,她還想了解得更多些。
就這樣,她們后面的話題就一直圍繞著寧遠和西陵,直到兩個人都困了,才關(guān)燈睡覺。
第二天,她們相約著一起辦完了入校的手續(xù),又一起聊了些彼此都喜歡的小說和音樂,一來二去也就很熟悉了。采薇對洛星印象不錯,雖然有時候閑她有點吵鬧。洛星對目前這個唯一的室友也基本滿意,除了她不通人情,有點木訥。
直到報道截止的那天中午,江離才匆匆趕來,原來她就是本地人,一家人來幫忙安置好床鋪,又回去了。那天晚上,最后一個劉飛雁才終于來了,當(dāng)時采薇和洛星都在床上躺下了,還在猜測這個室友是不是出什么事耽誤了。
采薇和洛星都沒有見著江離,因為她們正出去吃午飯了,等她們回來時,只看到她爸媽和妹妹在幫忙收拾東西,據(jù)說她自己是辦理手續(xù)去了。洛星和他們聊了一會兒,知道了他們住在下面縣城里,過來大概一個多小時車程,今晚江離還是會回去住,明天再正式搬進來。
劉飛雁來得最晚,報道最后一天晚上快十一點的時候,他們一家三口才拎著幾大包行李來到宿舍??伤麄兊男蜗笱b扮卻和這個干凈整潔的寢室有點不搭,不僅僅是衣服上帶著濃重的鄉(xiāng)土氣,飛雁父母黑黃的皮膚以及臉上深刻的皺紋,怯弱的表情等,無不顯露著他們的內(nèi)在家底。
在采薇和洛星的注視下,她的父母明顯有點局促不安,但飛雁卻能很坦蕩得迎接了她們好奇探尋的眼神,倒不是她習(xí)慣了,而是因為年輕所以無所畏懼,她相信自己已經(jīng)和這些新同學(xué)們站在了同一起跑線,未來無可限量,也就不用為一時的局促掛懷。這時的她也不懂這世上并不是人人都像自己這般單純,并不是人人都懷著善意在看待自己,甚至都不是刻意懷著惡意,大多只是根深蒂固的偏見而已。
“嗨!你們就是采薇和洛星吧,你們好啊,我叫劉飛雁,來自鐵嶺。因為今天報道截止,所以就先去辦了入校手續(xù),拖到這時候才辦好住宿,打擾你們休息了吧?不好意思啊?!睕]有等待她們倆的回答和詢問,飛雁先解釋起來。
“嗨,沒有影響,我們本來就還沒準(zhǔn)備睡呢,只是躺上來閑聊?!甭逍且菜鞈?yīng)答道。
“哦,那就好,我馬上收拾好,很快的?!憋w雁說著,就張羅著她爸媽幫忙一起收拾。他們打包得很合理,被褥和生活日常用品都是單獨一個包裝著,拆了這兩個包,很快就安置好了床鋪,至于衣服和其他的,可以等明天再慢慢收拾。
十多分鐘他們就安置妥當(dāng),飛雁又送父母出去,也就二十多分鐘就回來了,采薇和洛星都對她這神奇的辦事速度感到吃驚。采薇陪依依找過旅館,她知道這個怎么也得一個小時才能辦完,她是怎么做到的???
后來一問才知道,原來她父母就在校園里的一個民宿住下了,很方便也很便宜。學(xué)校里還有居民住戶?采薇和洛星都表示之前完全不知道,她們可是比飛雁要早來至少兩天啊。
三個女孩一見如故,一直聊到深夜,才迷迷糊糊地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