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千雪這話說出來之后,所有人都從剛才的鄙夷起哄和憤怒的暴躁當(dāng)中安靜了下來。然后,轉(zhuǎn)換成無比艷羨的目光瞧著林千雪。之后,各種妒嫉恨浮上臉面,神情復(fù)雜,張口結(jié)舌。
整個場面鴉雀無聲。
林千雪也被自己的急才給驚呆了!
天??!她剛才究竟都說了些什么?直到此刻,她才意識到,她說了一個天大的謊言,她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大騙子,說謊家。她自己親手挖了一個大大的陷阱將自己深深地埋了進(jìn)去。
然后,她還要擔(dān)心,阿夙他會不會當(dāng)場拆穿她的謊言?還有小杉杉,小杉杉會有樣學(xué)樣,跟她學(xué)壞了,學(xué)會撒謊嗎?她這是為了什么?她在哪?她在干什么?她為何要在意那個男人的面子?那她的面子呢?她就不要臉了嗎?
因為眾人安靜了下來,整個場面針落有聲,她終于有機(jī)會轉(zhuǎn)向阿夙,向阿夙瞧過去,目光定格在阿夙的身上。
而恰在這時,阿夙那雙狹長的華眸鳳目也正向她掃過來,眸光灼灼,人面桃花。他大紅的新郎服燦若旭日升朝霞,驚得林千雪心跳加速,俏臉霞紅,像做了天大的錯事一樣,不自覺地,低下了頭,貝齒咬著下唇,咬出了一行深深的牙印。
她能騙所有的人,但騙不了自己和阿夙。阿夙看著她是什么意思?她說假話還不是為了他的面子嗎?她又不是有意往自己臉上貼金的。阿夙他怎么可能賣田賣地,賣祖屋……湊成這筆巨款做聘禮來迎娶她?
她想得美!瞧她都胡扯了些什么???她簡直太不要臉了!
過了好一會兒,安靜的場面終于暴發(fā)了村民們的各種驚呼聲。他們發(fā)出了各種不同的聲音,有人贊嘆;有人羨慕;還有人向阿夙道歉……
整個場面鬧哄哄的,也亂七八糟的,但也熱騰騰的,顯得非常熱鬧。
這些村民其實還是相當(dāng)純樸的?;旧暇蛯儆谟衅ň头牛性捑痛舐曊f,不搞什么陰謀的那種。他們愛恨分明,敢說敢做。雖然有些白鴿眼,拜高踩低,但還是很可愛的。他們喜好都表現(xiàn)在臉上,純屬人性最真實的體現(xiàn)。
很快,村長和族長命人快速地拿來了地契,房契,田契的手續(xù),在所有村民的見證之下,招呼林千雪一手交銀兩,一手辦交契約。為了能更快地拿到傭金,他們比林千雪還要積極。
這古時空的鄉(xiāng)村里所謂的地契,田契,和屋契,可不像現(xiàn)代那樣有成本的證書。所謂地契,田契,屋契,統(tǒng)統(tǒng)都只是一張有格式的紙。但上面有交易的銀兩數(shù)據(jù),有村長,族長的簽字,印鑒,還有至少三個證人簽字,打上手指印。
這樣的手續(xù)非常簡單,不一會兒就辦好了。余下的事就都是村長和族長向陸海森交待,給鄉(xiāng)鎮(zhèn)報備的事了,那都不關(guān)林千雪的事。林千雪拿到這些契約就能搬進(jìn)新屋去住了。也就是說,陸海森的那些大屋和田地都屬于林千雪了。
全村的人都在看著他們辦手續(xù)。這陸海森的祖屋擺在那里很久了。村子里不是沒有人動過想買的心思,但誰也買不起啊。今天,這陸家村最窮的一家人突然來了個翻天覆地的變化,買下了陸家村最有錢那家人的所有祖產(chǎn),村民們都有些驚呆了。
陸樹生直到此刻才發(fā)應(yīng)過來,自己突然搖身一變,變成村里最有錢的大佬爺們兒了。
他驚喜交集地走到林千雪的面前,將那幾張地契,田契,和屋契拿過來,看了又看,一雙手都抖個不停地問道:“閨女,我的好閨女,這些田地和這間大屋當(dāng)真是我們家的了?”
林千雪點頭道:“當(dāng)然啊。明天,我們明天就搬家吧!你瞧瞧,這里已經(jīng)是您女兒我的名字了?!?p> 陸樹生簡直高興壞了!一向夾著尾巴做人,在陸家村最沒有發(fā)言權(quán),一直被人排擠,總是抬不起頭,挺不直腰桿兒做人的他,突然將契約都揚起來,扯開喉嚨,趾高氣揚,揚眉吐氣地高聲道:“看到了嗎?這些都是真的!都是真的??!從此以后,我看誰還敢瞧不起我陸樹生。我家女婿可不像你們想的那樣沒本事。他只是喜歡我家閨女罷了。以后,就算我女婿不會種田,不會種地也沒關(guān)系。我們家女婿長得好看怎么了?小白臉怎么了?礙你們眼了嗎?吃軟飯怎么了?吃你家飯了嗎?我們一家愿意讓他吃軟飯,你吹啊?!?p> 村民們一聽,全都“咦——”“切——”一聲聲地炸了。
村民們怪叫道:“我切!這哪還叫吃軟飯?。窟@叫帶著金母雞來你家生金蛋啊。又是買田又是買地,還買了大屋。這樣的上門女婿,還有沒有???我家也缺個這樣的上門女婿啊?!?p> 某村民:“哎,我家閨女也不錯??!我家閨女也缺個這樣的上門女婿啊?!?p> 林千雪雖然拿到了自己想要的屋契,地契和田契,但她還是心里七上八下的,感覺阿夙一雙灼熱的目光一直在追隨著她。她轉(zhuǎn)頭,立馬又和阿夙的目光對上了。不知為何,她感覺臉紅耳熱起來。
她這是做了什么蠢事啊?為何會演變成一個這樣的結(jié)局?
她這么說,豈不是真的要和阿夙拜堂成親,今晚還要洞房花燭了嗎?
陸樹生和林月媚此刻成了眾人的焦點,被村民們圍在中間樂開了花。
村民們都在起哄:“陸樹生,你命好啊,你時來運轉(zhuǎn)了!你要去瞧瞧,是不是你祖墳冒青煙了?你有個這樣的好女婿,還等什么,趕緊讓他們拜堂成親啊。”
于是,眾人又開始起哄:“對啊,還等什么?雪兒,你夫婿這么好,人家都出了三萬兩,賣田賣祖宅給你買屋買田又買地,你還不趕緊兒換上新娘服,和阿夙拜堂成親?。俊?p> 夙九洲那邊,他老神在在地坐著,這時眸光半瞇,嘴角揚起一個向上彎起的弧度,神容明顯十分愜意,整個人艷麗無雙,郎艷獨絕,燦若旭日東升,灼灼如桃花盛放。
小杉杉小嘴湊到夙九洲的耳朵邊小聲地說道:“原來,娘親還是很喜歡爹爹的啊。為了爹爹的面子,娘親不惜說了這么多假話,真是難為娘親了。爹爹,你不打算再主動點嗎?娘親好像很難為情啊。”
夙九洲傲驕地掃了遠(yuǎn)處的林千雪一眼,壓低了聲音,跟兒子悄悄地說了一句:“我不是先穿了新郎服,一直在等你娘親嗎?”
這新郎服用料低檔,只是粗布做的,但他還是穿上了。而且,都穿一個上午了。他一直坐在這里,和這些八桿子打不到一塊兒的村民們喝酒。他就知道,小姑娘會和他拜堂成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