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九洲和小杉杉在一起的時間其實(shí)不多,他并不知道他晚上會有睡不著覺。但小杉杉心肺有些弱,他曾讓穆雪衣跟著他好長一段時間,專為他調(diào)養(yǎng)身體。
他每次見小杉杉,都會考他學(xué)問,對著小杉杉時都是板著臉的。所以,小杉杉從未跟他撒過嬌,也從未用這樣的語氣和他說過話。父子倆見面時,大小都同樣板著冷臉,大冰塊對著小冰塊。
小杉杉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爹爹因?yàn)樽约汉湍镉H的互動而在懷疑人生。他這兩天能和爹娘一起睡,他可高興壞了。而且,他睡得可香了,再也不用像以前那樣輾轉(zhuǎn)反側(cè)睡不著覺。
在陸家,他徹底暴露了小孩子的天性,此刻還扭了扭小屁股,指著林月媚和陸樹生,智商讓人堪憂地問道:“娘親,那外公為何能和外婆住一間?”
這完全是妒嫉和控訴外公外婆的意思了。以前爹爹老說男人應(yīng)當(dāng)如何如何,可這幾天他瞧見外公可不是這樣的。外公也是男人,但外公跟婦人也沒啥兩樣啊。小杉杉的學(xué)習(xí)能力超強(qiáng),他現(xiàn)在不學(xué)爹爹,學(xué)外公了。
林千雪沒怎么在意地回答道:“他們是夫妻唄?!?p> 小杉杉還是不明白:“那爹娘也是夫妻啊,怎么不同住一間?”
林千雪臉色羞紅,忙不跌地否認(rèn)道:“小杉杉,我和你爹爹還不算是夫妻。”
小杉杉更加不明白了:“為何不算?你們都有我這個兒子了。兒子都這么大了,還不算是夫妻嗎?人家爹娘都是同睡一間房的。那樣,我才會很快有弟弟和妹妹啊?!?p> 小家伙一會兒智商上線,一會兒智商下線,問得讓人措手不及。
林千雪臉蛋“轟!”的一聲,立馬感覺彩霞滿天飛似的,尷尬地轉(zhuǎn)了一個圈圈,才找到語言回答他:“小杉杉,你想要有弟妹,我改天再收養(yǎng)兩個孩子陪你玩兒吧?!?p> 林千雪還以為,小杉杉是單純的想有小伙伴了。誰知,他小小年紀(jì),智商上線時,還真的十分鬼靈精到讓人應(yīng)接不暇:“收養(yǎng)的不要,我要娘親和爹爹親生的,那和我才有血親關(guān)系,才是親兄弟,親妹妹?!?p> 林千雪張口結(jié)舌:“……”小家伙太難纏了!她下意識間瞧了一眼阿夙,發(fā)現(xiàn)阿夙瞧著她的眼神眸光灼灼的,她的臉蛋就更加暴紅了。她被小家伙問得太尷尬,都忘記這小家伙是自己撿來的了。
難道阿夙這家伙也想和她生孩子嗎?虧她好心救他一命,他卻想和她生孩子,哼!臭不要臉的男人!她這么小,他就想打她的主意了?她才十九歲!十九歲!
夙九洲無端端被小姑娘用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狠狠地剜了一眼,實(shí)在摸不清楚自己究竟犯了什么錯?是小杉杉要弟弟妹妹,又不是他要。他想像了一下,如果要生的話,能不能給小杉杉生個妹妹,而不是弟弟?生個像小姑娘一樣的縮小版的話,他想抱就抱,想親就親,那也挺不錯的。
場面一度有些尷尬,穆雪衣“咳咳”兩聲,給自己找點(diǎn)存在感,打破了這種尷尬的局面,問道:“師父,那我可以在東廂房里要一間房自己住嗎?”
林千雪欣然道:“可以啊?!?p> 曲連池馬上也趁熱鬧趕緊問道:“林小姐,那我呢?”
林千雪大方極了:“你隨便選啊?!?p> 曲連池馬上說道:“那我選住到西廂房里吧?!睆拇笊贍?shù)狡蜇?,再從乞丐到能住到西廂房里,這已經(jīng)是過山車了。
林千雪點(diǎn)頭:“都可以。”
陸樹生高興地說道:“這么說,耳房,后罩房,和群房都空著,多可惜啊。想不到我后半生還有這樣的福氣,能住上這樣的大房子。這可都多得我有個好閨女,好女婿啊?!?p> 陸樹生望著自己的閨女和女婿,這是橫看豎看都太順眼了!
林千雪笑了:“爹爹,您福氣多著呢。您和娘親前半生還沒享過福,這后半生一定會福澤綿綿,享之不盡的。您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陸家村的土財(cái)主,暴發(fā)戶了,以后走路可要昂首挺胸噢。還有啊,剩下的那些耳房,后罩房,群房什么的,也不會一直空著。我們有了這個山頭,有田有地,我會招些工人回來幫我們種地。另外,如果日后有病人來求醫(yī),也需要有病房。我還需要藥房呢??傊瑫锉M其用的?!?p> 林月媚和陸樹生都沒有反對林千雪的安排。于是,一家人就這樣匆匆忙忙,高高興興地搬進(jìn)了新屋。每個人都有了自己喜歡的房子,也都非常滿意自己能住進(jìn)這間風(fēng)水絕佳的四合院。為此,晚上大家還喝了點(diǎn)小酒。
林千雪一向是不沾白酒的,也渴了幾口。以前哪怕是33度的茅臺酒放在她面前,她也不喝,因?yàn)榘拙铺焙砹?,喝幾口就有可能醉得不省人事。一個自愛的女孩子就不該喝酒,除非是美容養(yǎng)顏的果酒,如葡萄酒,桑果酒之類。不過,今天都是家里人,很安全,喝幾口不會有事。
酒是陸樹生買回來招呼村民們用的,只有35度,卻是最便宜,最為劣質(zhì)的水酒。
林千雪聞了一下就覺得難聞極了,因?yàn)楦吲d才喝了幾口,馬上就感覺有點(diǎn)兒上頭:“這種酒也有人愛喝,真是不明白為什么。有空的話,我給大家釀些果酒喝?!?p> 眾人問道:“果酒?什么果酒?”
從不沾白酒的林千雪此刻醉態(tài)可掬,笑道:“果酒當(dāng)然就是用水果釀的酒,比如葡萄酒,桑酒,梅子酒之類。你們聽過‘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zhàn)幾人回?’嗎?”
眾人有些懵,因?yàn)樗麄儚奈绰犨^前頭一句寫得那么美,卻突然來個抑揚(yáng)頓挫,變得那么悲催的詩詞。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zhàn)幾人回?
這后面兩句生生讓穆雪衣和夙九洲想到了以往和他們一起征戰(zhàn)沙場的很多“壯士一去不復(fù)返”的兄弟們。雖然他們神洲軍很出名,但是,每次出征歸來,也一樣是“昔我往矣,楊柳依依。今我來思,雨雪霏霏。”
而他們此來安陽縣的任務(wù),也跟出征沒什么分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