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紅色的朝霞涂滿大河邊際上的天空,隨著蛋黃狀的太陽跳出天水線,紫紅變?yōu)闋C金色。最后,得到了金色覆蓋的云層火熱起來。
教堂里的鐘聲傳向遠處,廣場邊上的農莊里,五六個農奴在干硬的土堆上勞作著。
距離大廣場18英里的血色村莊,比利牛斯山東南角的一洞穴處,扁如蟑螂狀的洞口爬出一個滿身是血的男子。
他身上印著金色十字標志的盔甲已經破爛扭曲,一只腳沒了,頭皮被剝掉大半,殷紅的血肉暴露在外,一直到肩膀上。
沒掙扎幾下,就咽了氣。
“撒旦的懲罰...”一個頭帶紅綠彩條的祭司說道,沙啞的聲音里帶著顫抖。
一旁的布道者都面露懼色,紛紛各自舞動手里的道具,嘴里念念有詞。
串滿骷髏的掛件,畫著羊頭人身的布塊,帶血的活豬,一時間交織在一起。
這股恐怖而詭異的氣氛蔓延開來,在洞口待命的士兵們有些騷動,他們都穿著十字標志的盔甲。
一個靠后的士兵趁人不注意,突然跑了。
但沒跑多遠,就被騎馬趕來的騎士追上,長柄戰(zhàn)斧一揮,銀光在士兵脖子上一閃,戴著頭盔的頭顱飛了出去,血沫噴濺開來。
士兵的身軀隨即像個木頭似的倒在巖石上。
“農奴呢?”騎士回到人群中,大聲地質問。
“只剩下他了,不過好像死了...”士兵看著躺在地上的人,小心的示意騎士。
地上躺著一個衣服襤褸,身上沾著泥水的少年,有些泥已經干硬,蓋在白而發(fā)青的臉上。
騎士看著一動不動的少年,不耐煩的揮了揮大手。
祭司馬上過來,用手里的道具在少年周圍揮舞一番,一個士兵就把少年抱起,準備扛到一旁的木堆上。
這個時候,少年本來一動不動的腿,像是被打到神經似的跳彈了一下,在破了洞的褲子下,隱約可見大腿上的皮膚和血跡,他睜開了眼睛,努力的扭動上身想要掙脫抱他的人。
“還沒死呢...”士兵低頭看了看少年。
啪唧
從少年破舊的上衣里掉出一本羊皮卷,他奮力掙脫士兵,彎腰撿起羊皮卷,但很快被祭司搶了去。
“還給我?!鄙倌隂_過去,卻被士兵輕松打倒在地。
祭司翻了翻羊皮卷,就把它扔到了木堆上。
“把詩集還給我?!鄙倌曜旖强某隽搜謿庥旨?,倔強的踢打著士兵。
“你去山洞里把寶石弄出來,就還你。”祭司冷冷的對少年說。
少年抓起插著的火把,毫不猶豫的跑進了洞穴。
“就他?”騎士看著消失在黑暗中的少年,不禁發(fā)問。
“撒旦已經憤怒,或許獻上這個農奴可以平息災厄,因為他是異族人?!?p> 洞穴里的通道分支眾多,暗影斑駁。黑暗中一記鈍擊打中少年,他很快倒在了地上。
羅望在一陣深入骨頭的冷戰(zhàn)中清醒過來。
我這是在哪?他疑惑的觀察著,這里像是一個洞穴,在黑暗的深處有些發(fā)綠光的東西。
我不是在做銅像檢驗分析嗎?怎么現(xiàn)在到了這里?
羅望是一名在三星堆從事檢驗工作的人員,雖然只是個打下手的,但做為一名歷史學專業(yè)畢業(yè)的年輕人,得到這樣的機會很難得。
專業(yè)對口,興趣契合,精力旺盛這些都讓羅望做起事來動力十足。
白天工作,晚上寫東西,一些自己對三星堆的看法,然后把文章發(fā)出去。
然而,一篇文章站在了輿論的風口上,最后,出于壓力,領導把羅望剔除出了工作組。
領導還算留了點情面,給了他最后一天繼續(xù)檢驗工作,并交接給頂替的人。
在一絲無名的恐懼后,羅望終于緩過神來,這里的記憶一點一點的浮現(xiàn)。
他是穿越到了中世紀的法國這個叫奧羅的少年身上。
奧羅是法國南部血色村莊的一個木匠學徒,從小沒了父親,跟隨村里的老木匠謀生。
然而,一個月前,母親病倒,為了挽救昏迷的她,19歲的奧羅從血色村莊一個領主那求到了一枚金路易,代價是自己成為領主的農奴。農奴一輩子為領主勞作,連生命都不是自己的。
因為那枚金幣,很快請來醫(yī)生治好了母親。
之后奧羅就被東征而來的十字軍強行擄去,說是在比利牛斯山發(fā)現(xiàn)寶石,需要人去挖,血色村莊的農奴被擄掠了五六十人。
但是現(xiàn)在為何只剩下他一個就不得而知了,難道其他農奴都被殺了?還是出了什么意外?羅望記憶里找不到這個線索,只記得來洞穴的路上突降暴雨,奧羅被折斷的樹干砸中,就失去了記憶。
他把破舊的衣服撕下一塊來,放在了地上,這里面分支眾多,如果最終無法找到來時的路,可以根據(jù)標記回到這里。
羅望摸著穴壁小心的移動腳步,堅硬的巖石很涼,空氣里的土腥味愈發(fā)濃重。
過了不知多久,他終于來到發(fā)光的石頭前,這里的寶石連成一片,發(fā)出的光可以看清有限的周圍,借助微光和水洼,他發(fā)現(xiàn)自己衣著襤褸,蓬頭垢面。
這農奴也太悲慘了,羅望打量著自己。不過好在四肢健全,輪廓標準。
他摸了摸寶石。
這些就是他們要找的寶石了吧?羅望需要把寶石弄出去,否則洞口蹲守的十字軍不會讓他好過。他撿起一塊石頭做為工具,開始沿寶石四周砸挖。
費了好大氣力和時間,寶石開始松動了,羅望索性用手指扣挖關鍵的位置,尖銳的石渣把皮肉都磨破了。
堅持就是勝利,終于這塊寶石被取下來了,羅望松了一口氣。
正要憑記憶延原路返回,他忽然發(fā)現(xiàn)一個方向遠處有隱約的白光,不同于寶石的微光,似乎是出口。
那里應該是洞口了,羅望想了想。
依靠寶石的微光,他回去的速度快了許多。
走了一段,羅望感覺不太對勁,因為他一直沒看到自己留下的破布標記。
不管怎么樣,只要去到白光處,也就到了出口,就可以離開洞穴了,他堅定了信心。
洞穴里靜得嚇人,耳邊只有聽力極限下的滋滋聲,就在接近洞口的時候,羅望身后襲來一陣冷風,他警覺的彈跳到了一旁。
嘭
一個巨大的動物撞在了剛才的位置,撞碎的巖石飛濺起來。
羅望驚出冷汗,是一個多頭人。
變異者?這個強壯的人有五個頭,前胸和后背各多出兩個,看起來惡心又驚悚。
五頭人朝他沖了過來。
就在這時,黑影掠過,就像空氣里看不見的高溫物體殘影一般。
五頭人瞬間被分成兩半,濕漉漉黏糊糊的東西流了一地。
周圍漸漸亮了起來,整個洞穴被頭頂?shù)囊粋€發(fā)光物體照得如同白晝一般。
羅望看清了這里面的情況,竟然如此大,應該有兩三個足球場這么寬。
腳邊幾米遠的地方竟然是一個深不見底的巨坑,羅望嚇了一跳。
一滴黑紅液體從下面緩緩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