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站?。∧慊厥裁醇??你的家在哪里?你…回得去嗎?我告訴你,這就是你的命,今天你既然已經(jīng)來到了這里,我是不會讓你走的!”
他說著狠狠地抓著我的胳膊不放,像是餓狼抓住了一只小雞一樣,恨不得馬上吃掉。
我狠狠的在他的手腕上咬了一口,他沒有反抗,幽怨、仇恨的眼神看著我說:“你…已經(jīng)離不開這里了!我嘗試了三百年都沒有離開這里,你…休想!”
我甩了甩他的胳膊:“走不走是我的自由,你…是一個瘋子!我要去找我的朋友!我已經(jīng)受夠了你的莫名其妙!受夠了你的神經(jīng)質(zhì)!你最好離我遠點!”
“好!白海棠!我念砂算是看錯了人,打一開始我就看錯了人。你走!你走!我知道已經(jīng)三百年過去了,你忘掉了我!可是我怎么辦?我能怎么辦!你知道三百年有多漫長嗎?”
他說著整個人蹲在了地上,泣涕零如雨。
我從來沒有看到過一個男人哭過,如此不顧形象的哭,讓我措手不及。
我在想我該不該走,要不要走,可是為什么我的心底有個聲音叫我去安慰他呢?
“好!我知道你很痛苦,但是我確實不是白海棠!我叫白寒紗!”
“寒紗?念砂?”他抓著自己那雪白雪的頭發(fā)無奈的說:“三百年了,我念砂等來的不是海棠,是寒砂,寒砂、真的冷到我的心里去了,還有,還有你那顆朱砂痣,她們都在一個個將我的心在殺死?!?p> “好!念砂,我相信你說的是真的,但是如果真的事實如此,你為什么不學著放下呢?你現(xiàn)在告訴我,既然這三百年來你過得這么不開心,那就說明你自己知道自己是在折磨自己,那你為什么不學著放下呢?”
“你不懂,人的記憶有時候很奇怪,在一生中,總有一些人你是忘不掉的,你越是想忘掉,她會在你腦海里刻的越深,越清晰?!?p> “好!既然你說我就是三百年前的海棠,一切都跟我有關系,那么我愿意幫你忘掉那些痛苦的記憶!”
我不知道自己是瘋了、還是一時感動、還是一時逞能,反正我就這樣糊里糊涂的說出了連我自己都不敢相信的話。
“好!我是錯怪你了,三百年了,你已經(jīng)喝過了數(shù)次的孟婆湯,這也不能怪你!你走吧!你就讓我在這里自生自滅吧!”
我看著他一會叫我走,一會兒讓我留下的樣子,我自己都不知道何去何從。
“我知道你很難過,因為你的壽命是無窮的、活著痛、想死也沒有權利!或許只要我們聯(lián)合起來,你就可以擺脫你現(xiàn)在這種局面!”
“擺脫!”
他諷刺的笑著:“你打算怎么擺脫?你告訴我真的有什么辦法嗎?哼…我告訴你!我以前覺得長生不老實人生中最大的喜事,可是后來我錯了,因為活著并不一定是快樂的!就像現(xiàn)在這樣,我也不過是一俱行尸走肉,在被時間苦苦的折磨著,半生不死的!我都找了三百年都沒有辦法,你卻在這里信誓旦旦的說你有辦法,你是在哄我嘛!”
“我沒有哄你!我說的是真的,現(xiàn)在我們不能把所有的精力停留在這里,我們先得找到我的朋友,然后才可以團結在一起逃離這里?!?p> “哈哈哈…我為什么要相信你!你…你雖然經(jīng)過了六道輪回,可是你的本性沒有變!我怎么知不知道你這次會不會騙我?”
他的固執(zhí)、迂腐、真的讓我不知說什么才好,不過他的大體性格我也算是了解了,我知道對這種人得用特殊的交流方式。
我假裝作事不關己的樣子冷漠的說:“那好!你就在這里自生自滅吧!你的冥頑不靈讓我看到了絕望,所以現(xiàn)在我要去找我的朋友,他們才是我的希望!你就好自為之吧!”
我走了數(shù)米后,他在我身后提高了嗓門,警告道:“雖然你已經(jīng)吃了如果,可以長生不老。但是我告訴你!如果你走錯了路,你會掉進地獄里萬劫不復的!到時候可別怪我沒提醒你!”
我走到那副水晶棺才跟前,看到向東和蔓喬雙目緊閉,像是睡著了的樣子,我笑了笑:“你們等著我回來,遲早我們會相見的!”
我要出去尋找昨晚的那個蓮花湖。
昨天晚上明明是白天,念砂非說是晚上。
今天明明是白天,可當我走出念砂水簾屋的那一刻,看到外面伸手不見五指,夜漆黑的讓人害怕。
難道在這里黑白是顛倒的?
夜晚的時候到處那么光明、白天的時候卻黑暗的伸手不見五指。
我試圖想要向前走去,可是眼前黑的一丁點光都沒,我不知道下一腳踏下去會不會是念砂所說的地獄,然后我就一腳踩下去,接著萬劫不復嗎?
“怎么了?怕了!”
我聽見他的聲音從屋子里傳出,有些陰冷,我又收回了腳步退回了房間。
“你不是說現(xiàn)在是白天嗎?你為什么說現(xiàn)在是白天?你看看外面黑得看不見一個影?!?p> 他笑了笑:“我說什么你就相信什么嗎?你…就這么相信我?”
“你…”
我被這個家伙氣的無話可說。
他又頓了頓:“我說白天就是晚上它就是晚上,你知道這是為什么嗎?”
他眼里滑過一絲狡黠的笑:“因為時間長了,我也分不清這里的白天黑夜!所以昨天可能一時說糊涂了。因為我很久沒有根人交流了,所以在見到你的那一刻我有點手忙腳亂,雖然我看上去是那么的平靜?!?p> “好!那你還嚇唬我說天亮了就會魂飛魄散!”
“哈哈…因為那是我在考驗你的良知,我只是想看看你為了自己的朋友會有多著急,沒想到你還是有點人性的!至少你的良心還未泯滅?!?p> “你…”
我真的被這個瘋子搞得不知所云了,我平靜了一下我的怒氣,又問道:“那你說的蓮花湖的里露珠的事實真的嗎?”
“是真的!這個我沒有騙你!但是你確實打碎了一些無辜的魂魄,那些魂魄不知里面有沒有你的朋友我就不知道了,不過,如果你愿意的話,我可以幫你!”
“幫你!好,那你告訴我你怎么幫我!我怎么覺得自從認識你的那一刻,你就一直胡言亂語的說個不停,如果你真的幫我的話,怎么沒有行動!”
“你是在激我嗎?那好,我現(xiàn)在就去把他們給找回來,不過條件是你得答應我,也在這個島上呆三百年!你愿意嗎?”
“我…我愿意!如果你說的都是真的,我愿意!”
他一陣狂笑,笑的我全身發(fā)毛,笑聲停住后,很挑釁的說:“好!這是我的地盤,你等著!天亮之前我一定會回來!但是你得記住你今天的誓言,三百年,三百年你得寸步不離的呆在坎島!那也不許去!”
三百年,我怕了嗎?我是在猶豫嗎?為什么又一口否決?
“我…”
我的話還沒來及說出口,他就提著一盞水晶蓮花燈消失在了夜色里。
念砂出去找向東、蔓喬的靈魂了,走的時候他信誓旦旦的,我相信,他一定能夠帶著他們回來。
夜深了,黑的可怕。我一個人靜靜的呆在念砂的水晶屋里轉(zhuǎn)悠,仔細看這件水晶屋真是美麗又夢幻。
白色的珠簾,一顆顆的掛在四周,水晶水晶的亮。
我掀開珠簾,想去看看里面的一間屋子,迎面就有數(shù)十尊塑像映入眼簾,那不是我么,那些雕塑都不是我嗎?怎么是怎么回事。
我驚訝的看著這些雕塑,這是我,每一幅雕塑都是我的樣子。
雕塑狀的我看上去長發(fā)飄飄,穿著古代的裙裝,目光平靜而又優(yōu)雅。
一座、兩座、三座…十座,足足有十座雕像,一座比一座要刻的精致、細膩。
難道這就是他所說的三百年前的我嗎?對了,三百年前,她叫白海棠,白海棠就是今天的寒紗。
這幾天我總覺得自己過得糊里糊涂、顛三倒四的,卻不知我是在夢里,還是我回到了現(xiàn)實,之前在人間的事才是真正的夢?
這個我真的很不清楚,很不清楚。
我看到一座座的白海棠的雕像,自己瞬間掉進了無限的惆悵之中。
先是向東、后是子路、駱陽、直到現(xiàn)在的念砂,他們?yōu)槭裁匆粋€個的都要來到我的身邊,或者是我為什么要出現(xiàn)在他們的生命里,就像是匆匆過客一樣,注定是只是停留嗎?既然是匆匆而過,為何還要相逢一場呢?
這三百年前,三百年后,緣起緣滅,若生命真要如此,緣分注定要生生滅滅,那為何要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
我用手仔細的撫摸著一座座白海棠的雕塑,我看到了那顆朱砂痣,三百年了,只有它還一如既往的長在我的眉心,伴隨著我的容顏的依然如故。
這四個男人在我身邊一個個的悄悄的來了,而我真真心里有過在乎的是誰呢?
我問海棠:“白海棠,你告訴我,其實一直以來我只是在尋找愛情的路上,對不對?我一直愛著的人,或許只有那么一個,那就是子路。對不對?”
其他的也許就像是桃花劫一樣,遇上了注定是難以逃脫。
“白海棠,你告訴我我愛的只有子路,對不對?我對向東那是年少時的美好回憶,談不上是愛情;我對駱陽,是因為他拿跟子路一模一樣的臉,也談不上愛情;對念砂,只是三百年前的事了,我毫無半點記憶,也不是愛情,對不對?對不對?”
我忘了,白海棠是雕塑,雕塑怎么會說話呢?
但是突然間我好像明白了一切,我看到了我自己的心。
“誰讓你進我房間的!”
我被這冰冷的斥責聲突然打斷了思路,是念砂,他回來了。
“你…你怎么一個人回來了?”
“你!”他用手指著我冷冷的說:“出去,以后不許進這個房間!”
“好,今天是我不對,我現(xiàn)在就出去,以后不會再進這里,免得看見了你的傷疤,傷了你的自尊!”
“哈哈…自尊?”他自嘲道:“我早已經(jīng)不知道自尊是什么東西了!”
“那你知道什么?”
“我只知道我一直愛著一個幻影,那個幻影明明早就不存在了,可是我仍然覺得她還活著!她是個壞透了的女人,她在我的心里足足的霸占了三百多年,在三百年,她不僅左右我的情緒,還讓我變成了一個虛妄的人。”
說實話,他的一字一句說的那么真誠感人,我突然感覺有些內(nèi)疚。
看著他那雪白雪白的白發(fā)和俊美的輪廓,我覺得他就像是一個被人遺棄在街頭的孤兒,悲傷而又可憐。
也許是女性的母愛情結,也許是我感動了。
我情不自禁想伸出手去觸摸他的臉,可是我突然覺得自己很多情,就立即打消了這個念頭。
“好了,你出去!你讓我一個人先靜一靜!”
他說話的時候始終沒有看我一眼,總是低著頭,像是在逃避者什么。
我坐在大廳里,望著墻壁四周那些美麗的珠簾,想著念砂與白海棠,想著蔓喬跟向東。
念砂,他就是一塊內(nèi)心燃燒的冰,看上去冷得叫人不寒而栗,其實內(nèi)心也是充滿了各種各樣復雜情感的。
白海棠就是三百年前的我,這點讓我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蔓喬,我的好朋友,雖然比我小兩歲,但是情同姐妹。
向東,是我的初戀男友,但是那段感情在我記憶里好像是別人的故事一樣,跟我無關,因為那時候我們都太小,以為牽了手就是愛情。
我想念砂應該找到蔓喬,向東的魂魄了,我相信他說的話,他為了一朵海棠可以苦苦守候三百年,那么他說他能找回他們的魂魄那也是一定的。
望著這些美麗的水晶珠簾,我忽然意識模糊,覺得自己進入了另外一個世界。
怎么了?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念砂走過來關心的問道。
我確實感覺到有寫頭暈,惡心:“我餓了,好這兩天一直沒有吃飯?!?p> “吃飯?”念砂笑了笑,好像很出乎意料似的。
我負氣的說:“是啊,沒吃飯了!我餓了,這很搞笑嗎?你表情那么夸張!”
“餓了,你那天不是吃了如果嗎?怎么會餓呢?吃了如果會長生不老的,當然也就不是凡人的凡體肉太,要依賴其他的東西來維持生命的延續(xù)。”
“可是我真的餓了。”我有點不好意思的拍了拍肚子,因為我的肚子在咕咕叫。
“不會吧?那天是我看著你吃得如果,這怎么會有錯呢!不可能,不可能!”
“不信算了,我要吃東西,現(xiàn)在你是主,我是客,你不會不給我這個從大老遠來的客人東西吃吧!”
“我明白了!”他用手拍了拍他那雪白的頭發(fā)說:“我的去問問無憂長老,他一定知曉這其中的緣故,或許你還沒有真真的活過來,你吃的那個如果也沒有起到真真的作用。”
“好,那你們這里是不是沒有可以解決溫飽的東西吃?”
“你不是喜歡吃香蕉嗎?我?guī)闳€地方,哪里的水果你會喜歡的?!?p> “你…你怎么知道我喜歡吃香蕉?”
其實我確實很喜歡吃香蕉,尤其是那種小米蕉是我的最愛。
他頓故作神秘意味深長的說:“因為三百年前你就喜歡吃香蕉,而且是因為香蕉念砂跟白海棠相遇的?!?p> “真的?你說來聽聽!”
一路上我跟著他,他給我講起了三百年前念砂跟白海棠的故事。
三百年前,念啥是一個賣香蕉的人,那時候白海棠是白家大小姐。白家是江南的富商,家里只有一個女兒,所以從小到大白老爺一直把白海棠當做兒子來教育。
于是,白海棠就不同于其他人家的姑娘,她可以女扮男裝出去到處玩。她經(jīng)常出門的時候,帶著自己的丫鬟會去念砂哪里買香蕉,白海棠出手大方,從來不讓念砂找錢給他。
那時候念砂的眼里白海棠是一個英俊瀟灑、扶貧濟弱的大好人。有一天,一幫小混混在街上欺負一個女子,白海棠看到后就出手相救,沒想到對方仗勢欺人,叫了一幫人毆打白海棠。街上的人都知道那些小混混是青瑛教的人,所以都躲的遠遠的不敢吱聲。念砂是當朝大將念勇的兒子,從小習武,武藝超群,但是有一天他的父親遭小人暗算,被滿門抄斬,只有他躲過了這一劫。
據(jù)說暗害念砂家人的那個仇家很喜歡吃香蕉,為了報仇雪恨,念砂就在仇家住得那條街賣香蕉,念砂說他本來可以晚上跳到仇人的家里一刀一刀的把他殺掉,但是他不想讓他死得那么快,他要在香蕉里注入一種毒藥,那種毒藥會讓人吃完之后全身疼痛、發(fā)狂,而且還會上癮,所以他的仇家吃完香蕉后會發(fā)狂,然后親手殺死自己的親人,后來他的仇人知道自己的親人被自己殺了以后,覺得愧對家人,就自己上吊自殺了,念砂說他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那天念砂從青瑛幫人的手里救了白海棠,也就是那天念砂的仇人死了,白海棠跟念砂結了緣。
那天傍晚白海棠就換回了女兒妝,她去找念砂,可是香蕉攤不在了,白海棠傷心的來到了一片海棠林,那時正是海棠花落的地方,她在海棠林離聽到了蕭聲,順著蕭聲她找到了念砂,吹簫的人時念砂。
念砂是一個四海為家的俠客,他一貧如洗,居無定所,為了兩個人能夠在一起,白海棠和念砂決定一起私奔,因為念砂有去往半仙島的地圖。
兩人承諾的好好的,可是就在那天夜里,念砂等到三更,白海棠還是沒有去海棠花落的地方赴約,并且白家的人一路追殺,后來念砂被逼著逃到了坎島,后來他想回去找白海棠,可是他回不去了,因為他找不到回去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