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1:家家有本難念經(jīng)
楚寒露、簡單三人離開養(yǎng)狗場前,被卓越夫婦喊住了。
苗大姐欲言又止,很難為情的神色。
楚寒露讓簡單和高驚蟄先上車等候。
她返回院子詢問苗大姐,“苗姐,有事?”
苗大姐試探道:“寒露,你考慮下,給簡單的新房還完貸款,年紀(jì)也不小了,還打工嘛?”
楚寒露苦笑道:“苗姐,我倒是羨慕你跟卓大哥,守著個偏僻的小院,收養(yǎng)些流浪狗,干些自己喜歡的事情。可是,我沒你們這個條件,給簡單還完房貸,我來給你打工,不要工錢,您倆只要給我提供一間安生的小房,倒也愜意自在?!?p> 苗大姐緊盯楚寒露的面容,判斷她是不是在說笑。
見楚寒露說話時倒是鄭重其事,不像開玩笑的樣子。
苗大姐心中釋然,養(yǎng)狗場今后可是后繼有人了。
現(xiàn)在不是說這事的時候,時機(jī)不到,苗大姐沒挑破,也用說笑的語氣說道:“行,姐到時候管吃管住,你可別嫌棄?!?p> 楚寒露上車前說道:“苗大姐,我看你沒儲存冬菜,下周六,讓簡單給您送些冬菜,烏城東郊的批發(fā)市場,冬菜品種多,價格還便宜?!?p> 苗大姐嘴角噙笑,“又讓你破費(fèi)了?!?p> 楚寒露搖搖頭,“花不了幾個錢,苗姐,我走了,有事就跟我或者簡單聯(lián)系,冬天到了,路滑不方便,您倆照顧好自己。對了,別忘了再拉些煤炭,我看您煤房里的煤也就三四噸,冬天不夠用,買煤那天,記得給簡單打電話,您這地在郊外,打工的不好找,您倆年紀(jì)大,千萬別自己動手裝煤,就讓簡單喊上他舍友,幫著您倆把煤炭裝進(jìn)煤房。”
苗大姐聞言,望著笑瞇瞇的簡單,“行嗎?簡單?煤炭的活兒可是又臟又累的,你舍友可不愿意干?!?p> 簡單拍下自己的胸膛,“放心吧,奶奶,我舍友都仗義著呢,等弄完煤,我請他們到五一廣場吃個燒烤?!?p> 依偎在簡單身旁的高驚蟄仰臉說道:“我干,簡單,請我吃燒烤?!?p> 高驚蟄露出孩子般純真的臉龐,乞求的語氣,讓簡單不由憐惜起他來,“行,小舅,你也來干,請你吃燒烤?!?p> 楚寒露上車前再次叮囑道:“苗大姐,煤來后,就給簡單打電話。”
卓越夫婦連連點(diǎn)頭。
他們戀戀不舍地目送著楚寒露離去。
這對年老夫婦的心暖暖的。
天色開始陰沉,看樣子又要下雪了。
楚寒露剛離開北郊上了大道,漫天的飛雪洋洋灑灑飄了下來。
三人回到租住的小屋,就看見高小寒坐在沙發(fā)上發(fā)愣。
看著表妹紅腫的雙眼,楚寒露心里一揪,“小寒,妗子沒啥事吧?!”
高小寒看見楚寒露,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摟著楚寒露哭訴道:“二姐,溫陽那個不要臉的,又帶著女人回家亂搞,剛才兒子溫文打來電話,給我告狀。我一氣之下,給溫陽聯(lián)系,告訴他我要跟他離婚,我只要兒子溫文,溫陽在電話里威脅我,我只要離婚,他就殺了我媽和驚蟄?!?p> 楚寒露氣的渾身發(fā)抖,“這個溫陽怎么成這樣了?小寒,你是咋想的?”
高小寒抽噎著回道:“溫文明年六月要中考,我等他中考完再說,現(xiàn)在也只能忍著,嗚嗚嗚------”
高驚蟄見姐姐哭泣,也咧著嘴哭道:“姐夫,壞蛋,大壞蛋。”
簡單連忙摟住哭得傷心欲絕的小舅,“小舅,不怕,我在,你別怕?!?p> 楚寒露雙眼濕漉漉的,不知再如何勸說進(jìn)退兩難的高小寒。
她再次品嘗到女怕嫁錯郎、家家有本難念的經(jīng)的無奈和痛苦。
作為母親,她理解高小寒的選擇。
為母則強(qiáng),母親為了孩子可以忍受一切難忍之事。
晚飯,楚寒露和高小寒都沒心情做飯。
簡單訂了外賣,四份酸辣粉和兩屜包子。
高驚蟄的心情好多了,晚飯吃了不少。
他躺在沙發(fā)上捂著肚子,“二姐,肚肚疼?!?p> 簡單要去代駕,他打發(fā)道:“小舅,去衛(wèi)生間蹲會兒,肚子就不疼了?!?p> 高驚蟄很聽話,進(jìn)了衛(wèi)生間,在馬桶上吭哧大半天。
他捂著肚子出來,見姐姐高小寒沒精打采地歪在沙發(fā)上沉思,沒敢打擾姐姐。
他走到臥室對著鋪床褥的楚寒露說:“二姐,肚子還疼?!?p> 楚寒露知道他吃撐了。
她套上外衣,拉著穿的厚實(shí)的高驚蟄出去遛食。
走出小屋,仰望著漫天晶瑩的雪花,她壓抑的心情得到一點(diǎn)紓解。
姐弟倆圍著小區(qū)的林蔭小道走了三圈。
見高驚蟄稍稍好些,楚寒露領(lǐng)著高驚蟄朝自己小屋走去。
走到樓前,看著越野車旁站著的男子,楚寒露愣住了。
她邁著沉重的步伐慢吞吞朝男子走去,艱澀地問道:“你,有事?”
仰望著小屋的汪浩瀚被身后的聲音嚇了一跳。
他轉(zhuǎn)過身來,看見楚寒露身旁的高驚蟄,朝他微微點(diǎn)點(diǎn)頭。
高驚蟄大著舌頭,“二姐,誰?”
楚寒露輕聲對高驚蟄說道:“驚蟄,你在那里等會姐?!?p> 高驚蟄乖巧地走到一旁,靜靜地等候。
他不時好奇地打量著汪浩瀚。
汪浩瀚尷尬的神色恢復(fù)正常,他不好意思告訴楚寒露,每逢天黑,他都會傻站在樓下觀望小屋。
他給自己找了個很好的借口,“寒露,你考慮好沒?”
楚寒露沉吟片刻,“行,你要給我時間,我給外賣公司說一聲?!?p> 汪浩瀚點(diǎn)頭,很體貼地說道:“好,到了節(jié)假日,簡單也可以跟你住在我老爺子家?!?p> 楚寒露知道這當(dāng)然是最好的,可是汪家老爺子會高興嗎?
汪浩瀚看出了她的顧慮,“我家老爺子喜歡孩子,這么多年來,我家丫丫跟姐妹家的孩子都忙,沒時間看望老人,老爺子很孤獨(dú)?!?p> 楚寒露沒了顧慮,補(bǔ)充道:“簡單住在老人家的伙食費(fèi)啥的,可以從我工資里扣除?!?p> 汪浩瀚見楚寒露想撇清倆人的關(guān)系,心中不悅,悶聲說道:“以后再說吧,你抓點(diǎn)緊啊?!?p> 高驚蟄等的有點(diǎn)不耐煩了,“冷,二姐------”
楚寒露朝汪浩瀚擺擺手,“不好意思,我先回去了?!?p> 汪浩瀚也上了車,開車離去。
回到自己空蕩蕩的別墅,汪浩瀚的心猶如別墅,也是空落落的。
他坐在酒柜前,給自己倒杯紅酒。
右手輕輕搖晃著透亮的高腳杯,里面的紅色液體隨著手的擺動而變化著形狀。
他的思緒又回到當(dāng)年。
楚二球?yàn)榱俗o(hù)著自己的女兒,棒打鴛鴦。
汪浩瀚知道楚二球反對的理由,啞口無言。
他無顏面對純真善良的楚寒露。
正逢招兵之際,他參軍離開寧城市。
后來,汪浩瀚和楚寒露都沒有再聯(lián)系。
汪浩瀚不知道她過得怎么樣。
就算經(jīng)常想起,他也只是用以前的記憶來填補(bǔ)內(nèi)心的空虛和失落。
汪浩瀚所做到的是,無論再怎么樣想念都不去打擾。
他以為倆人再無交集。
因?yàn)樗皇沁^去,并不是他的唯一。
對于楚寒露而言,同樣如此……
一周后,楚寒露辭去了送外賣的工作。
高小寒也帶著弟弟和出院的媽媽離開烏城,返回寧城市。
她離開時,自嘲道:“二姐,我又要回去過苦逼的生活了?!?p> 楚寒露再次叮囑高小寒,“小寒,千萬不要我媽和哥哥姐姐知道我兼職的事?!?p> 高小寒強(qiáng)忍著鼻頭的酸澀點(diǎn)頭承諾。
送走了高小寒一家三口。
楚寒露去汪家老爺子家上班前,跟簡單到東郊的蔬菜批發(fā)市場,買了不少耐儲藏的冬菜送到苗大姐養(yǎng)狗場。
卓越正在打掃院子里的積雪。
簡單停下車,走上前,從卓越手中搶過大掃把,二話不說干起來。
楚寒露打開后備箱,朝外拿著蔬菜。
卓越也過來幫忙。
他半開玩笑地試探道:“寒露,這幾天,你苗大姐還在說呢,我們的養(yǎng)狗場,真離不開你們娘倆了。”
楚寒露淡淡一笑,“卓大哥,有事盡管吭氣,過陣子,簡單放假,讓他過來陪您和大姐一陣子,您不嫌棄他就行?!?p> 卓越開心道:“求之不得,求之不得呀!別說,簡單的舍友還都是可交之人,簡單,以后大學(xué)畢業(yè)后,你要跟舍友們常聯(lián)系,人脈關(guān)系也是一種資源?!?p> 老人鄭重其事地叮囑著掃雪的簡單。
簡單打趣道:“yes,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