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1:唯一合法繼承人
簡單迎上前去,把關(guān)閉的鐵大門打開。
兩輛越野車下來六名不同年齡的男女。
在溫暖的客廳里。
楚寒露目瞪口呆地望著鋪了整面茶幾的文件。
當(dāng)律師團負(fù)責(zé)人老李將卓越夫婦生前的財產(chǎn)資料及法律簽署文書一一展示給楚寒露和簡單時。
這對善良的母子才知道,卓越夫婦倆生前是對隱形富翁。
遠(yuǎn)離他們生活的一線城市,來到烏城這個四線城市。
他們只是躲避煩惱,尋求心靈的安慰。
用律師團負(fù)責(zé)人李律師的話來說,這對慈善的老人是躲在烏城療傷的。
看來,這對夫婦心里的傷已治愈。
否則,他們不會將所有遺產(chǎn)留給楚寒露、簡單母子。
倘若他們心中還有仇恨,那會把所有資產(chǎn)捐給紅十字會的。
楚寒露母子倆如同傀儡般在一疊疊文件機械地簽署著自己的名字。
律師團帶領(lǐng)楚寒露母子倆在烏城市公證處做了公證。
一切事宜辦理完畢,第三天,律師們離開烏城。
簡單仍覺得自己在做夢。
他沒想到,自己竟然是卓越夫婦唯一合法繼承人。
一夜暴富。
卓越爺爺和苗奶奶生前對他說過的每一句話,此刻都清晰地刻在簡單的腦海里。
簡單將卓越臨終前寫的遺言帶在身上。
即便過了多少年,他都會時不時拿出來用心去讀。
這是卓越爺爺傳授給他的處事名言。
當(dāng)汪浩瀚將父親的后事辦理妥當(dāng),才恍然發(fā)現(xiàn),楚寒露好像在自己的世界消失了。
汪浩瀚慌了神,他動用關(guān)系找到了楚寒露。
楚寒露跟簡單帶著高驚蟄一起生活在北郊的養(yǎng)狗場。
倆人現(xiàn)在雖已今非昔比,可是母子倆仍過著平淡的生活。
經(jīng)濟公司操盤手江郁在大蔣的授意下,請楚寒露母子倆吃個便飯。
楚寒露看著餐桌上精致奢華的飯菜,心想,這哪里是便飯呀。
這個水準(zhǔn)至少要江郁破費上萬元。
江郁看出了楚寒露的擔(dān)憂,借著給她倒茶的機會,低語道:“姐,可勁兒吃,不是我掏錢,是公司買單,不吃白不吃,吃了也白吃?!?p> 倆人竊竊私語,還以為旁邊的人沒聽到。
而耳尖的汪浩瀚走進來,恰好聽到了江郁的話。
他邁著步伐進入,聲起,“大蔣,公司買單的飯,不吃白不吃,吃了也白吃,今天,大家伙可勁兒的吃?!?p> 汪浩瀚幽默調(diào)侃的語言頓時讓剛才沉悶的氣氛活潑了不少。
江郁原本尷尬的神色被這輕松的話逗樂了。
大家開始用開口調(diào)笑來緩解這種尬聊的氣氛。
烏城大酒店飯菜質(zhì)量不得不讓人恭維。
楚寒露跟身旁的江郁低笑著。
陪吃的財務(wù)人員是兩位年輕貌美的女性。
倆人端著紅酒一杯杯給大蔣和汪浩瀚敬酒。
三十出頭的宋會計借著給汪浩瀚敬酒的機會,用手指撓著汪浩瀚的手心,盡顯嫵媚之色。
這一幕,被楚寒露盡收眼底。
她視若無物地吃著可口的飯菜,沒有一點情緒波動。
看著心靜如水的楚寒露,汪浩瀚心底說不出的失落。
大蔣、汪浩瀚跟幾位財務(wù)人員觥籌交錯。
楚寒露和江郁坐在一邊默默吃著飯。
喜歡安靜的楚寒露總算熬過這嘈雜的環(huán)境。
她跟江郁交換下眼色,跟隨著公司上層慢吞吞朝外走去。
站在寒冷的街頭,江郁準(zhǔn)備攔輛出租車。
沒成想,他被喝的微醺的大蔣稀里糊涂推進了那輛豪車。
楚寒露用手緊了緊衣領(lǐng),探望著車流中是否有出租車。
突然,她的胳膊被人硬生生拽住。
扭頭一看,是汪浩瀚。
汪浩瀚猩紅的雙眼直勾勾盯著面容平庸的楚寒露,“你最近跑哪里去了?出租屋沒有你,6樓的那套住宅也沒有你。”
楚寒露低下頭,看著自己埋在積雪中的皮靴,低聲道:“有事嗎?”
汪浩瀚咬牙切齒道:“怎么,想賴賬?!你可是答應(yīng)我家老爺子的。”
楚寒露緩緩抬頭,難以置信的眼神盯著汪浩瀚,“那是給汪叔叔寬心的,你也當(dāng)真?”
朦朧夜色中,汪浩瀚牙關(guān)咬的要滲血,逼著自己問她,“為什么?為什么要騙我?”
楚寒露凄然一笑,這笑容是對自己的嘲諷和貶低。
倆人的距離太近了,她朝后輕輕退一步,“為什么,你還不知道嘛?咱倆就是白馬王子和下里巴巴人的關(guān)系,你是高高飛起的白天鵝,我是一只的癩蛤蟆,而且還是生活在井里的坐井觀天的癩蛤蟆?!?p> 汪浩瀚步子朝前邁一步,緊緊相逼,目光死死地箍著她,執(zhí)拗地反問:“就這個原因,再無其他?”
她不會是嫌棄他曾經(jīng)生活糜爛吧,嫌他,臟吧?
楚寒露沖口回答:“這還不夠嗎?!”
汪浩瀚質(zhì)問:“可是白馬王子就是喜歡下里巴巴人,白天鵝離開癩蛤蟆就活不了,怎么辦呢?”
看著楚寒露張皇失措的眼睛不敢直視他,滴溜溜朝旁邊躲閃。
汪浩瀚伸手摟住了她,纏著她,唇邊幾次輕擦她的耳側(cè),酥麻的電流強烈震顫著直通心底,“沒你在身邊,我就是個沒有感情的浪子,我,需要你的拯救?!?p> 多年前的細(xì)節(jié)清晰地涌入腦海,他不愿啟齒,但為了博得楚寒露的同情,他悶聲含糊地說:“以前你老爸拿棒子趕我走,那時就在想,只要被你爸暴揍一頓,跟你相愛也值得了……”
“寒露,我不是滿足自己的虛榮心來追求你。”汪浩瀚磨蹭著她的鬢發(fā),嗓音暗啞,“只要你過得好,我會故作視而不見、聽而不聞,可是,這些年,你過得一點都不好,那就讓我來呵護你吧,你不漂亮,但還是迷住了我,我中了你的魔障??粗悴豢鞓返纳?,再置之不理,我,做不到!”
楚寒露被他擁在懷里,眼簾緩緩垂下合住,睫毛沾著薄薄一層水。
再怎么強撐著堅韌的生活,她也不過是個女人。
她渴望有著被默默保護的安全感。
大西北的烏城,凜冽的西北風(fēng)呼呼地刮著,一股股寒流向人們涌來。
肆虐的雪花隨著一陣陣的寒風(fēng)紛紛揚揚地飄落。
匆匆而過的路人都縮著脖子,拉緊衣服領(lǐng)口急匆匆行走。
空氣中到處膨脹著寒冷的氣息。
烏城大酒店的停車場,雪花依然洋洋灑灑地飄落,汪浩瀚擁著楚寒露站在漫天飛雪中。
如一座雕塑,許久,許久。
楚寒露對于自己下半生的這段感情,有些啼笑皆非。
自己都邁入人生的第五張了,怎么又跟汪浩瀚再續(xù)前緣?
此刻,楚寒露的腦海蹦出當(dāng)年姥姥說過的一句話,“五十知天命,天命是大自然所賜的機緣,天命不可求,好多事可遇不可求,成事三分靠人,七分靠天?!?p> 既然天命不可違,那就順了天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