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龍淵翻掌相對,祭出浮屠寶輪。
隨之周身‘火之靈氣’大盛——轟的一聲,霎時青炎繚繞!
那火焰順由手臂蔓延,流經(jīng)指尖,鉆入寶輪軸心的‘噬口’。而后,那外圈輪牙上的一枚釘乳,忽就燃起了一團(tuán)耀眼的青色火球。
“夜火炎輪!”
墨龍淵一聲高喝,將冒著青焰的‘浮屠寶輪’擲向半空那人!
此招迅猛、暴戾、毫不留情,青色的炙熱之焰……恍如要將一切吞噬殆盡!
“小瞧我?!”
霧中那人也非泛泛之輩,他凌空翻身,掌中靈訣轉(zhuǎn)勢向炎輪劈去!
嘭、啪!兩道靈訣,一道炙焰、一道霹靂……它倆一經(jīng)接觸,那沖擊之力便將周圍三分之一的霧氣沖散,露出那丹木正咬牙切齒地凝聚‘水之靈團(tuán)’抵抗‘夜火炎輪’的情形!
“這冒著青炎的金輪是個啥?怎么……模樣如此怕人啊!”
“要了命咧!這他娘的是、是鬼火吧!”……就在眾人議論紛紛之時,那‘幽冥夜火’已經(jīng)蒸騰靈團(tuán)的所有水分。并燒穿了丹木的長袍,將他部分的皮肉都烤得焦糊!
“小,小畜生!”
他又疼又恨,一咬牙便連續(xù)使出水靈訣、反復(fù)沖刷自身。
呲呲,呲呲……
良久,火勢總算暫且歇下。
丹木喘著粗氣,跪倒在地。他只覺得自己的雙臂、胸腹,已經(jīng)不是自己的了。就像是被活剝了皮般,鉆心徹骨的劇痛。在外人看來,他更像一只剛烤出來的叫花雞,又焦又脆,還冒著縷縷青煙。
就在眾人以為勝負(fù)已分之時——那‘浮屠寶輪’的輪軸噬口倏然“咯咯咯”地怪笑了起來?隨之,就像是沒牽繩的瘋狗一般,撲向了那已無還手之力的丹木!且一口……就咬進(jìn)他胸前的肉里!
“呃……呃?。 ?p> 丹木與龍木一樣,都有‘先天修靈缺陷’。
龍木是不能凝聚‘水之靈氣’;而這丹木,就是不能凝聚‘木之靈氣’。
所以他也沒法像火裳龍王一樣,能夠使出治愈的苗靈決,只能眼睜睜地瞪著‘浮屠寶輪’肆意地吮吸自己的靈氣!
所有人,都是瞠目結(jié)舌!
就連墨龍淵自己都沒想到:此招不但威力強(qiáng)橫,更是邪門至極。
龍木見到弟弟無助的悲嘶,心中終于忍不住。他撤手收招,止住與丹侍‘羅’的纏斗。
向墨龍淵單膝跪倒,抱拳道:“墨尊者!求求您大發(fā)慈悲,趕緊收回此‘靈器’罷?不然……不然丹木他就必死無疑啦!”
此招,乃是墨龍淵第一次在實戰(zhàn)中運用、毫無掌控經(jīng)驗。
所以他愣得良久,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已經(jīng)煉化‘浮屠寶輪’。
他連忙喊道:“回來!”隨即手指一揚,那金燦燦、青亮亮,還沾染著血跡的寶輪,就乖乖回到他的掌心。
寶輪,就懸浮在半空、悠悠蕩蕩。軸心上的噬口……還滿意地咂巴著嘴,感覺侵吞了不少靈氣。簡直,是魔怔到了極致。
……
足足有半晌,整個‘主城廣場’是寂靜的。
仿佛天空中的雨和云都停止了流動,屏息凝神地注視著墨龍淵。
第一個開口的人,是那蒙面大漢。他哈哈大笑,道:“這小人耍奸計,想要毀劍殺人。如此下場是罪有應(yīng)得,墨尊者您不必介懷!”
墨龍淵賠笑道:“還好未傷及性命,讓他吃些皮肉之苦,倒也無妨?!?p> 隨著笑聲,一陣微風(fēng)繞過二人。
吹飛了蒙面大漢頭上,那塊在混戰(zhàn)中破損的遮臉布,露出了他滿脖子鬃毛、猶如雄獅一般的兇悍面孔——啊!此人,正是數(shù)月未見的‘鐵獅子’。
“果真是你!鐵獅兄弟!”
“哈哈,黃……咳咳,墨尊者別來無恙吶!”
“好兄弟,托你的福,別來無恙!”
兩兄弟見面,是有千言萬語要續(xù)。他們四臂成圈、牢牢攙住,眸中都帶著激慨的光波,恨不得立馬就甩凳子走人,痛飲三百杯后再說話。
可其他人,并不喜歡蒙戈人。
有些受過‘蒙戈海盜’毒害的行商,或是見過‘白獅子’的島主,紛紛露出了驚恐的表情,喊道——
“南宮世家怎會有這種友人?真他娘的是自降身價!”
“是吶!他、他是‘蒙戈海盜’的頭子,殺人如麻的‘白獅子’!”
“不錯,他是窮兇極惡的海盜!我弟弟的船上一百二十七個男女,都是被他們殺死的……還、還被割掉了腦袋,侮辱了尸體!”
……一陣非議之聲,不絕于耳。可墨龍淵、也就是黃泉,他一點也不在乎這些言辭。這世界上,總有些將生命、金錢、名聲看得遠(yuǎn)不如‘朋友’重的傻子。
黃泉就是這種傻子,而且還傻透了腔,傻到了極點!
“時辰已到!”
南宮喬木見情勢不妙,連忙仰望天色,急促大喊:“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未時,趕緊清算黃金啊!”
雖然南宮東明這幫人,毀劍未成??伤麄兂晒Φ赝涎恿藭r間,讓這最后的十余柄‘黑曜鐵劍’沒賣出去。
用眼睛看,兩堆金山相差無幾。
似乎雙方的差距,當(dāng)真是在毫厘之間?
而這次‘賭約’的結(jié)局,著實令人意想不到——因為經(jīng)過文士再三清點核對,雙方所賺的金子,居然都是“六萬兩”整!
“你說什么?咱們都是六萬兩?”
“不錯,東明少爺你所賺‘六萬零八百零五兩’,去掉相讓的‘八百零五兩’,正好是‘六萬兩’整;而南宮燕少爺剛才一個時辰之內(nèi),也賺了‘六萬兩’整?!?p> “你、你們趕緊再盤一遍!說不定算珠太滑,給他們多加了幾兩?”
“咱們十來個人,都是‘南宮商會’的糧臺先生,個個都是靠算賬吃飯的。既然咱們已經(jīng)算了三遍,數(shù)目還都相等,就絕不會出錯!”
南宮東明轉(zhuǎn)首瞪向墨龍淵與南宮燕,一股無名火涌上心頭。
他拽住糧臺先生的衣襟,怒喝道:“你他娘的,意思是……咱們打成平手了嗎?!”
“不!”這糧臺先生到很硬氣,實事求是道,“是‘南宮燕’少爺勝了!”
“你他娘的想死?你剛才不是說,咱們都賺得‘六萬兩’金子嗎?!”
“哼哼,金子是金子,都是‘六萬兩’整不錯……可‘南宮燕’少爺,卻比你多賺了‘兩萬五千二百四十兩’銀子!”
這一回,南宮東明如雷灌頂、無話可說。一兩黃金,百兩銀。這‘八百零五’兩黃金……約等于八萬多兩白銀!
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是他自己惺惺作態(tài),要去掉‘八百零五’兩黃金的;也是他自己,看不起‘南宮燕’憑自己本事,所賺的兩萬多兩銀子的。
一切,都是他自己咎由自取,怪不了別人!
墨龍淵遙望城樓,抱拳道:“有請‘主審官’宣布結(jié)果吧!”
不知道是不是滿身金飾反光的緣故,南宮喬木的面孔是蠟黃色的。
他憋了好久,直到一口氣要憋沒了,才為難地道:“勝者是……”
“是誰?”
“是南宮燕!”
起先,南宮燕還一臉茫然……
良久后,她的臉上才露出了安心落意的笑容!
直到現(xiàn)在為止,她半只肩膀的重?fù)?dān)才算卸了下來。
她激動得手足無措、熱淚奪眶而出,像個孩提似的和劉公公、海伯、龍木,以及所有幫她的人擁抱。當(dāng)然,和墨龍淵……是多抱了一會兒、也抱得緊了許多。
“黃大哥!燕兒,燕兒我……”南宮燕幾度哽咽,滿腔的感激溢于言表。
“傻瓜,話都講不力氣了,就先別謝我了。”墨龍淵道,“你還是想一想,該如何處置這‘?dāng)?shù)典忘宗’的忤逆子孫吧!”
南宮燕折身望向南宮東明,見他面白如紙、神態(tài)猶如僵尸一樣怕人……便善心大發(fā),道:“從今日起,我南宮燕便是‘南宮商會’的會長,日后也將繼承‘南宮世家’家主之位。東明兄,你我是本族兄弟,有血緣之親。你若肯悔悟,我可以命你為……副會長!”
“副會長?”
“嗯……只要你痛改前非!”
“此事萬萬不可!”
話間,龍木搶道:“此人陰險歹毒,絕不能信任他!”
呸!還沒等南宮燕講話,那南宮東明的唾沫……就已經(jīng)啐在前者那細(xì)嫩的臉頰上了。
旋即,他還當(dāng)著一眾島主、領(lǐng)主的面,破口大罵道:“輸就是輸,贏就是贏。別拿‘副會長’這種形同虛設(shè)的職位,來當(dāng)眾羞辱我!”
南宮燕的眼窩,一下子就紅了。
眼淚就在眼眶里打轉(zhuǎn),馬上就要唰唰地流出來。
她很想解釋說‘我并不是侮辱你啊,我是真心實意,想與你修好!’。
可是,她畢竟年輕。她不知道——面對南宮東明這種人……就算是你把火熱的心挖出來給他看,他都不會信你、也不會真心對你的!
“畜生!”
話音未落,只聽嗙的一記!
一錘子結(jié)實的拳頭,就砸在了南宮東明的臉頰上!
這憤恨難忍的人,正是墨龍淵。他這一拳,并沒有催上靈氣——只是單純的、純粹的爺們?nèi)瑸榈谩褪且逃?xùn)這個不識好歹的東西,來給大家伙兒解氣!
“你……你!”
眾目睽睽之下,南宮東明氣得面孔通紅、連喘粗氣。
他……恨不得將墨龍淵五馬分尸、碎尸萬段,臉都撕得爛掉!
可是他打不過,不敢?。∷飽|方蒔見狀,高喊道:“兩位丹侍先生,他欺辱我兒,趕緊對付他呀!”
但那修、羅兩位丹侍理也不理,如是耳聾嘴啞一般。畢竟,這‘奪位奸計’不成,‘南宮東明’已經(jīng)失去利用價值——要替一個沒有價值的人討回面子,簡直是浪費氣力!
“哇啊啊??!”
南宮東明惱羞成怒!
電光火石之間,他捏住了糧臺先生的脖子、咔擦擰斷!
血濺五步,人頭溜溜滾動。染得半身鮮血的他……嘶吼著沖出了府城廣場。在場眾人,無不嚇得退避三舍。連看都不敢看他一眼,生怕下一個出氣包……就是自己!
勝負(fù)已定,外圍也開。
贏錢的人都笑得合不攏嘴。
輸錢的人……一樣笑得合不攏嘴。
因為無論如何,買到一柄‘黑曜鐵劍’總是不會虧的。
南宮燕與龍木先行請辭,去‘金碧輝煌宮’報喜。而墨龍淵、鐵獅子等一行人,則還在廣場敘舊。
雖然周圍的行商、百姓仍在背后指指點點,道什么‘南宮燕勾結(jié)蒙戈海盜’、‘墨龍淵也定不是正派人士’云云……可這絲毫影響不了黑龍面具下的黃泉,與鐵獅子的暢談。
就在兩人相談甚歡之時,忽有道鶯歌燕語般的柔聲,傳音入密——“‘無相滅宗’的高手,竟會出現(xiàn)在咱們小小淵?!媸前倌觌y得一見吶!”
“你是誰?”
“我?我是……”
太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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