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步后退,似乎驚動了趙截秋。
她看向東方白,眼冷如冰。
東方白被她看著,感覺像是被磨牙的猛獸盯著,心驚肉跳。
一瞬間,東方白不再后退,而是向前。
他向前走了四步,正走到姜太周身旁,距離趙截秋有兩步,約莫一米二三的距離。
趙截秋挑眉:“你不逃?”
“我很安全,為什么要逃?”東方白的心砰砰跳。
趙截秋想要伸手,但她卻被姜太周攔住。
“姜師姐!”趙截秋眼底閃過怨恨:“你知道那么一塊神通玉能夠節(jié)省我們多少年的苦修嗎?”
“我比你更清楚?!苯艿兔即故祝骸翱墒勤w師妹,這東西不是你我的?!?p> “它可以是!”趙截秋誠懇看著姜太周:“只要姜師姐你愿意,我只用來破境,我愿意將它讓給你?!?p> 姜太周有一瞬的心動。
但她仍是搖了搖頭:“不行?!?p> “這舉止,與我道心相悖。”
趙截秋眼中的誠懇于是變成了懇求。
“姜師姐!”趙截秋苦苦哀求:“那可是神通玉,一整塊完整的神通玉!”
“不行就是不行。”姜太周閉上雙眼。
她其實也是心動了的。
但她能夠壓住自己的心動。
神通玉,這東西放在任何一位修士面前,都可以叫那修士心動。
它是修行之臂助,長生之通途,成道之門戶。
“這東西我可以送給你們?!睎|方白開口說道。
姜太周雙眼張開,美眸圓睜。
趙截秋更是喜出望外。
這撐傘的少女驚喜看著東方白,臉上綻開醉人笑顏:“你說真的?”
“不過我是有條件的?!睎|方白抬起手,掌心正是那塊“神通玉”:“要不要聽聽我的條件?”
“我答應(yīng)?!壁w截秋毫不猶豫地說:“不管你說什么,我都答應(yīng)。”
東方白:“你還是聽一聽我的條件吧,萬一我要你嫁給我難道你也要答應(yīng)嗎?”
“我答應(yīng)!”趙截秋沒有任何遲疑與考慮。
“你確定你聽清楚了?”東方白一愣。
他不由看向近在咫尺的姜太周。
姜太周白皙的臉頰暈染紅霞。
她連忙轉(zhuǎn)過臉去,躲開東方白的視線。
她似乎……也有些心動了?
東方白低下頭,重新審視自己掌心的這塊玉石。
不過巴掌大小的東西,居然,這么有價值的嗎?
“何時成親?”趙截秋問道。
“別……”東方白豎起手掌:“我開玩笑的。”
“你耍我?”趙截秋身上迸發(fā)殺意。
“別誤會,我的條件不是要娶你?!?p> “我們兩個一起也可以?!壁w截秋看著東方白。
東方白呼吸停滯。
心臟砰砰砰跳得更快。
好一會兒,他吞了一口唾沫,艱難說道:“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想……想……”
我想干什么來著?
東方白看著趙截秋絕美的面龐,又看向身穿灰色道袍,看起來十分樸素的姜太周。
我想……
心中有什么念頭閃過,但腦袋里完完全全被趙截秋的話占據(jù)。
只要這一塊玉……
東方白呼吸濃重。
好久,他說道:“我想,打聽一下,修行的門路……”
“你不必為此擔(dān)憂?!苯苓m時開口:“我之前答應(yīng)了你要教你修行,解決你的問題,那便不會食言,更不會……因此而對你的東西有什么強奪之心?!?p> 東方白緊握著手中的神通玉,看向姜太周。
“那么你們能告訴我,這東西,它是什么嗎?還有,它有什么作用?”
“神通玉,簡單地說,就是天地元靈,是神靈位格的一種,也是世界運行規(guī)則的凝結(jié)?!?p> “那……”
“它的作用很多,最直接的,便是幫助修士,感悟天地運行之道,幫助未成‘真修’的修士破境成真,幫助已經(jīng)成就了自己道路的修士,完善道路?!?p> “聽起來很普通啊?!睎|方白納悶。
趙截秋看著東方白,忽而笑了:“對,或許就是很普通。”
“這東西很珍貴,我等來此神域冒險,就是為了它的碎屑?!?p> “碎屑?”
“一般來說,不會這么完整圓潤的。”姜太周盡量不去看東方白手中的神通玉。
“這樣啊……”東方白拉起姜太周的手。
姜太周嚇了一跳,下意識想甩開東方白的手,但她感受到自己掌心的東西,猶豫了。
東方白捏著她的手指,將神通玉放在她掌心。
觸感略涼,但是很軟。
“這東西我送你了。”東方白大大咧咧:“但是作為回報,我想請你教授我修行?!?p> “不……”姜太周的手掌想要合攏,但是又強忍著不去合攏:“我早先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你了……這東西,我不能要……”
“別急,還有條件呢?!睎|方白笑著。
十三四歲的小孩子模樣的他此時很具有欺騙性,笑一笑,也只是帶著少年人的青澀羞赧:“我要你保護我一段時間?!?p> “什么?”姜太周疑惑。
“我答應(yīng)了他們,要幫著他們的。”東方白回憶起那些苦難。
那些曾經(jīng)近在咫尺,那些幫著他刺出一劍,那些曾經(jīng)鮮活過的,那些曾經(jīng)掙扎過的……
那些人!
那些人大多應(yīng)該是已經(jīng)死去了的。
但東方白是活著的。
他許下了承諾,對方幫助他完成了他提出的條件,付了尾款,那么這承諾便是具有法律效力的。
不論是從道義層面,還是從法律層面,東方白都有義務(wù)去履行自己的諾言。
“我得去,幫他們,去要個公平!”東方白如此說道。
“所以,你想我?guī)湍悖俊苯塥q豫。
“是的,我想你幫我?!?p> “可是……你到底想要什么樣的公平呢?”姜太周合攏手掌,又將神通玉塞回到東方白手中。
“你又要給誰公平呢?”
“公平是相對的。”她認認真真看著東方白:“給狼公平,還是給羊公平?”
東方白搖了搖頭:“給人,給那些牛馬一樣、老鼠一樣的人以公平?!?p> “拿著吧,這個東西,我自己恐怕也保護不了,就送給你了,就當(dāng)是…我們倆的…定情信物?!睎|方白隨口調(diào)戲姜太周。
“那我就更不能要了。”姜太周躲閃,手掌從東方白頭頂比到自己身上。
東方白的身高,只到她胸腹之間。
“而且我并不喜歡你?!彼绱苏f著。
東方白看著她的動作,心底再一次咒罵東方援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