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眼望不到盡頭的殘骸廢墟中,林伯符充分體會到了那些武裝部隊平時傳送到地表打怪獸是怎樣的感受了。
炎炎夏日,正午,萬里無云。
仿佛在蒸桑拿一般的高溫環(huán)境讓走了一小時路的林伯符感覺自己的汗都要流干了。
白大褂已經(jīng)被他脫下來,纏在頭上防止自己曬傷,只露出一雙小眼睛來觀察。
探測儀握在身前,朝著地下不斷掃著,但,一個小時了,林伯符還是一個生命感應(yīng)都沒有探出來。
各式各樣,殘缺的機械制品倒是掃出來一大片,最離譜的是林伯符還刷出來了一把能源充足的沖鋒槍。
要不是半截槍桿子被埋在碎石下怎么拉都拉不出來,林伯符恨不得馬上就背在身上。
現(xiàn)在支撐著林伯符繼續(xù)前進的動力,只有他那不愿意認輸?shù)囊庵尽?p> 一陣咕嚕聲從林伯符的肚子里傳出,到這時他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從早上到現(xiàn)在還沒有吃上一點東西。
“早知道帶上點營養(yǎng)液出來了?!?p> 林伯符的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他現(xiàn)在真想立馬回去,一頭栽進營養(yǎng)艙中休息。起碼浸泡在營養(yǎng)液中,就算是半個月沒進食都沒有什么大礙。
而且,在那最初的小洞窟里還有另一處有信號反應(yīng),也忘了去查看到底是個什么東西。
說到底,終究還是準備的不充分。
這個見鬼的突變環(huán)境還真是影響人的判斷。
林伯符停下腳步,仰天望去,一片湛藍的天空上除了一個明晃晃的太陽以外什么都沒有。
昨晚為止,我可一直都是一個腦力打工的角色啊。突然就要來一趟荒野求生,也不讓我準備準備肌肉強化劑什么的。真是讓人難受啊。
在心中感慨萬千的林伯符低下頭,本該在天上浮空的基地此刻正被自己踩在腳下,化作一堆破銅爛鐵。
一個小時多沒有找到第二個生命特征的生物,一種被全世界拋棄的孤寂感籠罩了林伯符。
“算了,累了,回去吧?!?p> 林伯符望著這一片荒蕪,準備再最后看一眼就轉(zhuǎn)身原路返回。
也正在這時,他看到了在側(cè)面三四米的地面上,好像有一個東西被埋在那里。走過去查看一番,林伯符頓時感覺自己這一個來小時的路沒有白走。
趴在地上的,是一個人。
探測儀一伸,急促的聲音從儀器上傳來。這個人還沒有死,還有生命!
“喂,醒醒!”
林伯符趕忙上手搖晃著那人的肩膀,可當他把那人轉(zhuǎn)過身來后,又震驚了一次。
躺在地上的這個女人,她的額頭上長著兩個灰色的小角。破碎的衣物無法掩蓋她身上那軟質(zhì)甲殼的手感。
這個女人,并不是人類。但也不是怪物。
在林伯符的記憶中,并沒有這種類型的污染生物。這是一個過去從沒有的全新發(fā)現(xiàn)。
林伯符不敢再碰她一下,緩慢的,悄無聲息的退后。
這是個異類,不是人類。林伯符你要好好思索一下,說不準她就是昨晚那超規(guī)格細胞與人體共生的產(chǎn)物。泛進化方向的細胞出現(xiàn)什么樣的反應(yīng)都不奇怪。
沒準,基地的墜落就有她的一份功勞。能夠從四萬米高空中摔下來還沒死,很有可能是母體或者次代級別的。給她發(fā)現(xiàn)我可就完了。
沒錯,現(xiàn)在需要不驚動她,小心翼翼的退去,當做沒看到。
林伯符在心中是如此告誡自己的,可是另一個聲音卻反駁了之前的理論。
萬一,她并不和過去的那些怪物一樣,萬一,她能夠正常,并且友善的對話呢。
兩個聲音在林伯符的腦海中不斷對抗。他靜靜的看著這躺在地上的人。遲遲拿不準主意。
一旦要是選錯,那可就是和同事們?nèi)サ叵聢蟮懒恕?p> 是的,在林伯符的心里,基地都毀成這個模樣了,他的那些同事也多半都死了。難得碰上了一個生命體,要是錯過,不知道要過多久才能再遇到。
也許,是再也就遇不到了。
天人交戰(zhàn)的林伯符終于是一咬牙,走到那人身旁,挽住她的肩膀?qū)⑺龔牡厣侠饋怼?p> 不過是和他們一起團聚罷了,怕什么。這種世界活著才叫受罪。
決定將她帶回自己初始點的林伯符雖然思想上做好了覺悟,但身體卻很誠實的告訴他,你不行。
還沒帶她走兩步,林伯符就單膝跪下,低頭喘息。
一個文弱的科研人員又怎么有力氣去帶一個昏迷的人走一個小時的路呢?
更何況林伯符現(xiàn)在本身的狀態(tài)就不怎么好。
受限于現(xiàn)實原因,他將女子重新放在地上,有些晃悠的起身。
“你在此處不要走動,我去給你造個輪椅?!?p> 說完,林伯符原路返回。等一切都準備好了之后再重新來過。反正手環(huán)上已經(jīng)記錄了剛才的路線,不怕回來后找不到人。
不,也許找不到人了才可怕。
總之,找到了一個活人的林伯符重拾了一點點干勁,朝著自己的小窩走去。
。。。。。。
在某處和平的地區(qū)中,一個學校的一間教室中,一名身著藍白色校服的女子趴在自己的桌子上恬靜的睡著。
窗外的鳥叫聲吵醒了這個在睡午覺的女生。起身揉了揉眼睛,慵懶的伸了個懶腰,打個哈欠。
“喲,你醒啦?!?p> 耳邊傳來一句熟悉的聲音,但她一時間并沒有想起這聲音的主人是誰。
轉(zhuǎn)頭看去,一個坐在課桌上,翹著二郎腿踩在前桌的凳子上,有幾分調(diào)皮的女生正看著她。在她手中還有一本書,書名不知道被誰給刻意抹掉,看不出原來是本什么書。
教室里稀稀拉拉的坐著幾個同學,但絕大部分都在睡覺。
“恩,醒了?!?p> 雖然還想不起來她是誰,但還是順著話題說了下去。
“馬上就要月考了呢,也不知道這一次的排名有沒有進步一點?!蹦桥鷮χ@剛睡醒的人問道:“你覺得你自己能考多少分?”
“我?”
她指了指自己,隨后自嘲的笑了笑。
“算了吧,我這種學渣哪還想著這種東西,考完能別被班主任叫家長就很不錯了?!?p> “不,你這一次會考的非常好。”
駁回了她的話,合上書本從桌子上跳下來,走到她前桌的位置坐下。
“你會交出一份比之前要好得多的答卷。而且會越變越好,直到超越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