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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驚滄瀾

劍驚滄瀾

風陵笑生 著

  • 武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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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21-05-23上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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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完結(jié)(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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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塞外孤鎮(zhèn)雙旗飄(1)

劍驚滄瀾 風陵笑生 5400 2021-05-22 20:31:23

  清冷的月光灑向大地,為整個小鎮(zhèn)披上一層銀輝。青石板上,一道影子被拉伸得很長。清脆的腳步聲有節(jié)奏地敲擊在青石板上,打破了整個小鎮(zhèn)街道上的寂靜。

  深秋的關(guān)外總是寒冷的,而在這樣一個寒冷的夜晚,能有一口熱酒暖暖身子才是極好的。不過懷中的酒壺已經(jīng)見底,最后一口熱酒被咽下之后,杜雪棠略顯惆悵地輕舒了一口氣,然后繼續(xù)往前走去。

  這是一座不算大的鎮(zhèn)子,鎮(zhèn)子名為雙旗鎮(zhèn),因為街道的盡頭處有兩根旗桿,旗桿上掛著兩面旗子。與其說是兩面旗,倒不如說是兩張破布還恰當些,也不知道是誰掛的,更不知道是什么時候掛的。在這么多年的風霜吹打之下,兩面旗已分不出顏色,看不清圖案,晚風之下的兩面旗倒更像是兩張破布。

  旗桿的旁邊是一家酒館兒,這是整個雙旗鎮(zhèn)里唯一的一家酒館。酒館的生意談不上多好,當然也不至于太壞。畢竟是一座邊陲小鎮(zhèn),在這樣的一個不法之地,總歸是有一些不法之人的。

  所以在這里開酒館,不僅要會做生意,更重要的是要會做人,而最重要的是要有足夠的背景。關(guān)外什么樣的人都有,什么樣的事兒也都會發(fā)生。如果沒有一個強大的勢力做靠山的話,在這樣一個地方別說是把生意做好,能活著就已經(jīng)算是不錯的了。

  掌柜的很清楚這一點兒,所以他早在十年前就每月按時把一筆銀子送到十里之外的萬馬堂,作為整個關(guān)外最大的勢力,萬馬堂當然有著足夠的實力去庇護這么一間小酒館兒。

  不止是這家酒館,整個塞外基本上所有的生意人都或多或少會跟萬馬堂有些關(guān)系。在這樣一個地方,不管做什么生意,如果沒有萬馬堂的庇護,只怕連一個月都堅持不住。

  杜雪棠一步步地走著,很快就已經(jīng)來到了街道的盡頭處。兩根旗桿上的破旗在秋夜的風中獵獵作響,酒館門口的兩盞大紅燈籠也被吹得搖搖晃晃。酒館兒沒個招牌,也沒個字號。只有兩扇虛掩著的大門,透過半開的大門,里面的紅光依稀可見,酒館里面喝酒劃拳的聲音清晰可聞。

  杜雪棠看了一眼這家酒館兒之后,邁步走了進去。虛掩的酒館大門被推開,原本嘈雜聲不斷的酒館瞬間安靜了下來。

  里面的人都不約而同地停了下來,轉(zhuǎn)而將目光對準了突然闖入的杜雪棠。但凡是在這個時候還在酒館里面喝酒的,不是酒鬼就是惡霸!

  酒館里面肯定是有酒鬼的,但塞外的酒館里,只知道把自己喝得爛醉如泥,像只軟腳蝦一樣的酒鬼早就不會活到現(xiàn)在了,整個酒館里面所剩下的只有那一群兇神惡煞的惡霸。

  整個酒館里稀稀疏疏地坐了差不多十多個人,每一個的身上都帶著家伙,都是統(tǒng)一的樸刀。這種刀劈砍起來極為順手,而且很便宜。所以在塞外的大多數(shù)人都喜歡隨身帶上一把用來防身。

  但杜雪棠卻不是,他的腰上掛著的是一把劍。一把很吸引人的劍,這把劍雖未出鞘,但即使是這樣,人們也不敢輕易否認它的價值。

  因為在這把劍的劍鞘上,鑲嵌著整整七顆寶石,每一顆寶石的色彩都不一樣,而且每一顆都有鵪鶉大那么大。單單是那七顆寶石就可以肯定這絕對是一把價值連城的寶劍,即使劍鞘里裝著的是一片廢鐵,這把劍的價格也足夠讓一家人一輩子衣食無憂了!

  可這么名貴的寶石鑲嵌的劍鞘內(nèi),又怎么可能只是一塊廢鐵?這肯定是一把能夠斷金切玉,開山裂石的絕世好劍。

  能配得上這把劍的人,一定不是一個好對付的角色。雖然杜雪棠看起來平平無奇,可整個酒館里的人們卻并不這么認為。在整個塞外,扮豬吃老虎的事兒可不是沒有發(fā)生過。

  杜雪棠沒有在意這些人的目光,而是徑直走到了酒館的一張空桌前面坐下,將腰間的長劍解下來橫放在桌上,然后從狐裘下摸出幾粒碎銀子和之前已經(jīng)空了的酒囊放到了桌上道:“一碟現(xiàn)炸的花生米,半斤牛肉半斤酒,一個烤餅,再來些果蔬,然后幫我把這酒囊裝滿?!?p>  店小二看到杜雪棠拿出銀子,急忙上前將銀兩和酒壺收起,然后恭敬地對杜雪棠道:“這位大爺您稍等片刻,小的這就給您準備去!”

  說完之后,店小二急急忙忙地朝著后廚奔去,在一旁對賬的掌柜則抬眼看了一眼坐在桌前的杜雪棠。在這個時候突然出現(xiàn)一名生客,當掌柜的難免會多注意幾分。

  雪棠坐在桌前一言不發(fā),雙眼只是平靜地看著放在自己面前的寶劍。似乎在他的眼中除了這把劍之外,再容不下其他任何的東西一樣。

  劍,是一把好劍??蛇@樣的寶劍,總是難免會惹人惦記。財不外露的道理,他并不懂。也正是因為這樣,他遇到過不少想要從他這里把這把劍奪走的人。

  菜還未送上桌,一個大漢卻慢慢走到了杜雪棠的面前。這是一個身形高大,留著絡(luò)腮胡約莫四十多歲的一個漢子。

  他的頭上沒有一根頭發(fā),可臉上卻長滿了絡(luò)腮胡。眼睛瞎了一只,粗壯的左臂上,一道刀疤從臂彎處一直延伸到后背。原本他的身上是紋著一身漂亮至極的花繡,只可惜被這么一條刀疤給破壞了。

  跟在他身后的,是另外幾個漢子。論身形肯定是不如為首之人高大,但也都是極為精壯的人。這些人每一個手里都拿著一把樸刀,而他們的雙眼則都落在了杜雪棠的身上。

  這么多人的目光全部聚集在杜雪棠身上,可杜雪棠卻好像是絲毫沒有察覺到一樣,他的眼中只有橫放在自己面前的寶劍。

  “這劍怎么跟我前些日子被偷的那把一模一樣???”那壯漢坐在杜雪棠的面前,看著桌上的寶劍陰陽怪氣地說道。

  而在他身后的那些個漢子也跟著附和道:“對呀!這不就是老大前些日子剛丟的劍嗎?怎么到這兒來了?”

  杜雪棠抬眼看了一眼坐在自己面前的壯漢,壯漢也在看著他。在那壯漢的眼中,杜雪棠就算是再厲害,他也絕不可能勝得過這酒館里面的十多人,所以他完全有自信能夠把杜雪棠手里的寶劍給搶過來。

  如果杜雪棠敢跟他叫板,自己這里這么多人。便是將他撕成碎片,也不過是一瞬間的事兒。

  大漢朝著身后的一眾小弟稍稍使了個眼色,一群人便已將雪棠團團圍住,根本不打算給他半點兒機會。一旁的店小二手里端著托盤,正打算將杜雪棠點的酒菜端上去,可看到眼前的場景又不自覺地停下了腳步。

  別人不知道他店小二可是清楚的,這群人正是多年來一直盤踞在這一帶的馬匪,個個手里都沾過血。若不是因為酒館受萬馬堂的庇護,只怕這群人早就將這酒館的屋頂都給掀了!

  面對如此不利的情況,杜雪棠卻顯得十分鎮(zhèn)定,只是淡淡地開口道:“不管是你虎口上的繭子,還是你手臂上的肌肉都表明了你就是一個使刀的好手,你卻在這兒說這把劍是你的,這借口未免有些太牽強了吧?”

  杜雪棠不疾不徐地說著,整個酒館也安靜得出奇。他的聲音清晰地傳入了每一個人的耳中,可坐在她面前的壯漢卻根本不在乎,他今天就是藥奪了這寶劍。到時候送到問金閣去,一定能賣出一個好價錢來!

  “哼!老子說這劍是老子的,它就是老子的!你小子要是識相,就乖乖把劍給老子,不然老子可管不住這幫兄弟們的手了?!眽褲h一甩臉上的橫肉,蠻不講理地說道。

  而伴隨著他說話的聲音,周圍的十多人也紛紛將手里的樸刀給抽了出來。只等著老大一聲令下,便一擁而上將杜雪棠撕個粉碎!

  杜雪棠掃了一眼周圍的一眾馬匪,隨后淡淡道:“這把劍跟了我七年,打它主意的,你不是第一個,應(yīng)該也不是最后一個?!?p>  為首的壯漢冷笑一聲道:“你這是想嚇老子?”

  杜雪棠沒有說話,在他的眼中,這些人已經(jīng)和死人無異。畢竟這么多年來,想從他手中搶走這把劍的人,大多都已經(jīng)死在了這把劍下。

  “你個狗東西!想找死是吧?”那壯漢見杜雪棠遲遲不肯交出寶劍,已沒了耐心,伸手便要強行把桌上的長劍給奪走。

  可當他的手剛伸出去的時候,杜雪棠的眼中卻閃出了一抹殺氣!緊接著,是一道寒光閃過。利劍出鞘,必然飲血!

  長劍以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劃過,劍光過處,灑落一片嫣紅。血還透著熱氣,壯漢的慘叫聲卻已經(jīng)傳遍了酒館的每一個角落。一只手掉在桌上,而后混著鮮血滾落到地下。

  “??!給我殺了他!”那壯漢一邊握著自己的手腕,一邊朝著身后的小弟們嘶吼道。他的聲音很大,似乎是用盡了全部的力氣,以至于吼聲都有些嘶啞。

  而雪棠卻對此并不在乎,這些人并不是什么好人,他出手也更沒了顧忌,劍未入鞘,殺心難收!

  十個人,十多把樸刀,一齊朝著杜雪棠的身上招呼了過去??啥叛┨膮s仍然坐在原來的位置上,一動也沒動。

  可就在下一刻,杜雪棠手中的寶劍再次劃動,一道劍光閃過,一眾人手里的刀還沒劈下,他們自己卻先慢慢癱軟了下去。

  只出了一劍,卻奪走了十多人的性命。每一個人的脖頸上都有一道又細又薄的傷口,而點點的血紅正從傷口處慢慢滲出。

  杜雪棠慢慢站起身,將寶劍握在手里。眾人也終于看清楚了他手里寶劍的模樣,這是一把很特別的劍,劍身上泛著點點的青光,很鋒利,也很薄。薄得近乎透明,可就是這樣一把接近透明的寶劍,卻閃著一抹別樣的光彩!給人一種既冷,又清的感覺。

  為首的壯漢睜大了眼睛,他不敢相信眼前這看似平平無奇的家伙,竟然有這么快的劍。不僅劍快,他出手也很快。

  以至于這年輕人就在自己面前連著兩次出劍,自己都始終沒能看清楚他到底是怎么出的招。他已經(jīng)意識到自己這一次是踢到了鐵板上,可眼下自己即使是想要就此收手,只怕對方也不會答應(yīng)了。

  杜雪棠一步步走到那壯漢的面前,他的雙眼平靜地看著眼前的壯漢,像是看著一只斷了后退,在泥地里爬行的野狗一樣。

  那壯漢被杜雪棠的氣勢所攝,一下子跌倒在了地上,驚恐的雙眼看著杜雪棠。他已經(jīng)意識到杜雪棠對自己已經(jīng)起了殺心。這么多年來,他和自己的一群兄弟們一直盤踞在塞北,從來都是他們殺別人,搶別人。

  而現(xiàn)在卻輪到他們成為別人劍下亡魂的時候他才真正體驗到了成為弱者的恐懼感!

  “你…你不能…不能殺我!我是…我是…我是一刀佛的徒弟!你殺了我!他不會放過你,他絕不會放過你的!”壯漢倒在地上,一邊往后退,一邊不斷地說著。

  他知道,自己又幾斤幾兩。在杜雪棠這種人的面前,殺自己就跟宰一條狗沒什么差別,所以他只能搬出自己師父的身份來,希望眼前這尊殺神會因為自己師父的威名而放自己一馬。

  不過他顯然是太天真了些,一刀佛雖在塞外頗有些名聲,可杜雪棠既然已經(jīng)決定要殺人就斷然不會為此而做出改變的。

  不等那壯漢把話說完,雪棠已然揮動了手中長劍,劍刃劃過,一顆頭顱在地上滴溜溜地滾動著。而雪棠則從懷中拿出一張錦帕將寶劍上的鮮血輕輕擦掉。而后又另外找了張干凈的桌子坐下,隨后看了一眼躲在一旁的店小二道:“小二!上酒菜!”

  對于滿地的尸體,雪棠似乎根本沒有在乎。他就像是剛走進這家酒館一樣,一樣的坐姿,一樣地把寶劍橫放在桌上。甚至于和電小二說話的語氣都是一模一樣的。

  店小二見狀急忙將已經(jīng)做好的酒菜端了上來,雙手雖在打顫,可店小二還是勉強將雪棠要的酒菜全部送到了桌上,而后便急急忙忙地朝著后廚去了,臨走時還被地上尸體絆了一下差點兒摔倒。

  可杜雪棠卻根本沒在乎這些,只是伸手抓起桌上的酒肉便開始朝著自己的嘴里塞,趕了兩天的路,他也確實有些餓了。不然也不會這般狼吞虎咽。

  只用了很短的時間,杜雪棠便將桌上所有的酒菜一掃而空。而后輕輕打了個嗝,便要準備離開??删驮谒麆傉酒饋淼臅r候,酒館里的掌柜卻突然走了上來,叫住了他:“這位少俠請等一下!”

  杜雪棠停下腳步,轉(zhuǎn)過頭看向他問道:“有什么事么?”

  掌柜急忙走到杜雪棠的面前說道:“少俠您剛才殺的,是一刀佛的徒弟。一刀佛在整個塞北都是叫得響的,您若不想惹事的話,還是趁著消息還未走漏,趕緊逃吧?!?p>  掌柜當然不是好心勸告杜雪棠,他只是怕惹事而已。但凡是做生意的,都怕惹上麻煩。可今天這個麻煩,他卻似乎是躲不掉了。一刀佛的名號雖然響亮,可在萬馬堂的面前終歸是有些不夠看的,所以一刀佛的人死在這酒館里,當掌柜的自然是不怕。

  可杜雪棠不一樣,杜雪棠并非是萬馬堂的人,雖然他的武功極高,但在掌柜的眼里看來,一刀佛明顯是比杜雪棠更強一些的。

  一刀佛手下有著近百的門人弟子,前些年一直是靠著打家劫舍過活的,后來萬馬堂出面干涉,一刀佛才不再打劫塞外的居民,轉(zhuǎn)而做起了馬匪的勾當,專劫往來的客商,不管是西域還是中原的,他都不會放過。

  而一刀佛這個名字,則是因為此人出刀極快,殺人從來不出第二刀,而他又偏偏是個光頭,看起來像是一個出家之人。所以才有了這一刀佛的外號,至于他真名叫什么反而沒有什么人知道了。

  對于掌柜的勸告,杜雪棠并沒有放在心上,他既然來了這關(guān)外,就沒打算這么輕易離開,區(qū)區(qū)一個一刀佛,還不至于讓他害怕。

  “多謝掌柜告知,不過還得麻煩您一件事兒,今夜我殺了一刀佛弟子的事情……”杜雪棠的話還沒有說完,掌柜的卻搶先開口打斷了杜雪棠。

  “這事兒少俠只管放心,這事兒我們必然守口如瓶。就算是一刀佛要查也有萬馬堂罩著,不會有事的。”掌柜以為杜雪棠是擔心他們會走漏了風聲,引來不必要的麻煩。于是急忙開口保證自己絕對不會把今晚的事情說出去,為了增加自己話的可信度,甚至還搬出了萬馬堂來。

  “掌柜的你想多了,我不需要您幫我隱瞞此事,而是要拜托您把這事兒給宣揚出去,只要有人來查,你便只管告訴別人,這些人都是我殺的。與您完全沒有關(guān)系,我就住在這雙旗鎮(zhèn)北街的一處院子里,很好找的?!?p>  很顯然掌柜是理解錯了杜雪棠的意思,杜雪棠并非要讓掌柜為自己遮掩,他本就不是一個敢做不敢當?shù)娜耍宜舱每梢越柽@件事引出一些人來。

  “少俠您還是太年輕了,一刀佛威震塞外十多年,您便是武功再高,只怕也未必會是他的對手??!”掌柜還想繼續(xù)勸杜雪棠幾句,可杜雪棠卻只是擺了擺手示意掌柜不必再說下去。

  隨后杜雪棠淡淡說道:“多謝掌柜好意,不過您只管放心。今日之事,我自有計較。您只管按我說的去辦就是了,這樣您也少些麻煩不是?我先走了,以后每天晚上我都會來您這兒喝酒的?!?p>  說完之后,在掌柜的驚訝表情之中,杜雪棠走出了酒館。夜晚的風將酒勁兒提了上來,街道上已透著些許的寒冷。

  杜雪棠還算清醒,塞外的馬奶酒勁頭很大,但好在他的酒量也算是不錯的。順著青石板鋪成的街道一直往前走,而在街道的另一頭,一個人正側(cè)著身子站在街上等著杜雪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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