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婳精神高度緊張了兩天,也是累得狠了,加上劉綺玲那宇宙第一的磨人功夫,所以最后還是被二女強行拉去逛吃逛吃了。
劉綺玲預(yù)支了當(dāng)月工資、又在本來就不豐滿的秘密小金庫上狠狠扎了一刀,才終于拿下那只她看了一眼就死活不肯撒手的小包包。
小蘇杭的座位很講究,一扇扇雕花樓空的精美屏風(fēng)將食客們隔開一個個相對隱秘的小空間。
姜婳三人坐定點了幾個招牌菜,邊喝茶邊點評劉綺玲一直抱在懷里的那只寶貝。
楊清撇嘴:“就這么個破玩意兒,不是真皮又不好看,竟然也有人上趕著花五位數(shù)買——錢多人傻么?”
“屁!”侮辱劉綺玲可以,侮辱劉綺玲的包絕對不行,果然她馬上叉腰回懟:“你知不知道,大部分喜歡靠自己買奢侈品的女人比平常人活得更努力、更自信、更有品?況且,”劉綺玲愛惜地用指頭撫摸過那只包的每一條紋理:“你看,每一只名包,都充滿著細節(jié)之美,是淋漓盡致展現(xiàn)匠心的藝術(shù)品?!?p> 兩個聽眾不約而同默默手臂上的雞皮疙瘩——這二貨的眼神,哪是看著只包,是看著她親生骨肉??!
劉綺玲嘆服:“你就是為這些才接了那么多家教和輔導(dǎo)班的兼職吧?確實很努力了?!?p> 姜婳清清嗓子,“那個,我前幾天在網(wǎng)上看到一個新詞——無產(chǎn)中產(chǎn)階級?!?p> 劉綺玲沒有追問的欲望,楊清卻是個很好的捧哏演員:“啥意思?”
“就是一個新興的群體,他們像無產(chǎn)階級一樣沒有固定資產(chǎn)和生產(chǎn)資料,靠出賣勞動力賺錢,同時積極用中產(chǎn)階級的消費習(xí)慣和審美趣味要求自己?!苯獘O笑瞇瞇解釋得十分詳盡。
楊清:“哈哈哈哈哈——”
劉綺玲“呵呵呵呵呵——”
拿別人吐槽果然很治愈,拿好基友吐槽更是歡樂無比。
三個女孩嘻嘻哈哈玩到將近十一點,劉綺玲還意猶未盡,提議干脆玩通宵去唱K,楊清也是個愛玩愛鬧的,就姜婳死活不同意——明天一早還有早讀和兩節(jié)正課吶。
劉綺玲嘟嘴不滿:“你怎么跟我那個除了一塊腹肌外加一圈馬甲線之外一無所有的男朋友一樣,只會讓人家掃興!”
“別暴躁啊,下次找個周末陪你還不行嗎?”
劉綺玲糾正:“下回?那就不是陪我,只能算是賠給我啰!”
“沒問題,你美你包也美所以你說了算!”
一周了,梁襟帆走前說最多一周的。
姜婳等不到梁襟帆的電話,心底的不安實在按捺不住,猶豫再三,還是打給了龐所長——梁襟帆看出小姑娘這回擔(dān)心,走前特意把老所長的電話留給她。
龐所電話里聽說是姜婳,梁襟帆的愛人,很驚喜,小姑娘他也見過,人漂亮又有禮貌,跟自己的愛將很般配。
姜婳很不好意思地說了自己的擔(dān)心,老人家呵呵笑著安慰她:“他那邊的情況比預(yù)想的復(fù)雜一點,不過你也不用擔(dān)心,據(jù)我所知,小梁已經(jīng)處理得差不多了,再有三四天應(yīng)該就能回來了。”
姜婳的耐心又經(jīng)歷了四天的考驗,真的挺不住了,再次撥打龐所長電話,不過連打了三四遍也沒打通。
那種不詳?shù)念A(yù)感頓時又升騰起來,姜婳垂頭思索著還有誰可以打聽下消息,電視里新聞主持人的聲音鏗鏘頓挫,斷續(xù)傳入耳膜:“......據(jù)......報道稱,Y國GNW計劃負責(zé)人×××在首都德塞附近遭暗殺身亡......今日凌晨,武裝恐怖分子襲擊了一輛載有Y國頂級激光物理學(xué)家×××的車輛......Y國國防部確認該消息屬實?!?p> 接下來是幾幀從社交網(wǎng)站轉(zhuǎn)載的模糊現(xiàn)場照片,姜婳視線機械地盯著畫面里依稀可辨的、損毀嚴重的車輛、地面上暗紅的痕跡和散落的碎片,畫面解說還在繼續(xù):“......×××和他的保鏢在防彈車內(nèi)......三人都已失去意識,血流不止......×××被送往醫(yī)院......傷勢過重,不治身亡......一輛停在路邊的、運送原木的貨車在×××汽車附近爆炸,隨后武裝分子與他的保鏢交火......汽車前蓋因爆炸脫離,車身和車內(nèi)也是千瘡百孔......”
Y國、激光物理學(xué)家、武裝分子、爆炸......
這些字眼不是應(yīng)該永遠只存在于新聞或影視作品中嗎?怎么會突然就進入了她一個平頭百姓的家常里?
姜婳一遍遍地回撥那個注定無法接通的陌生號碼,直到手機電量徹底告罄——除了心存僥幸,姜婳不知道自己還能怎么辦。
眼下最可能知道梁襟帆情況的人,應(yīng)該還是龐所長吧?
龐所長是被直接沖進辦公室的保安給拖出來的,保安氣喘吁吁,沖進來第一句話就是:“龐所你快......快......,梁......梁......梁教授的老婆在外頭鬧著要見你......老張快頂不住了!”
老所長一路被連拖帶拽腳不沾地,平常冷清的光機所大門外此刻混亂吵嚷成一片,是梁襟帆那個漂亮禮貌的小妻子,正與另一個保安老張爭執(zhí),還幾次三番試圖沖過老張的阻攔,當(dāng)然都被五大三粗的老張擋下了,路過的行人紛紛駐足,指指點點。
龐所長頭更疼了,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走過去怒喝一聲:“胡鬧什么?大吵大鬧成什么樣子!”
姜婳也是第一次撒潑,沒經(jīng)驗,也不知道這樣吵鬧能不能得逞。
這時看見人到了眼前,頓時安靜下來,還攏了攏有點散亂的長發(fā),得體微笑:“龐所您好!我有重要的事想要見您一面,但是保安師傅說什么也不肯讓我進去?!?p> “所以你這丫頭就在外頭這樣胡鬧一通?所里有規(guī)定,任何人沒有正當(dāng)手續(xù)都不能進入光機所,不是針對你個人!”
“我知道,我理解,如果是平時,我不會為難保安師傅......但是您電話打不通,我知道出了事......我沒有別的辦法可以見到您了......”說到最后,姜婳的嗓音明顯哽咽了。
龐所長本就不是硬心腸的人,更何況面對一個泫然欲泣的年輕姑娘,老人家嘆口氣:“好了,有什么事,進來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