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打算
鎮(zhèn)獄有行刑官，專門負(fù)責(zé)刑斬之事。
其下又有劊子手一職。
手中一把刀，以血養(yǎng)煞，既可斬人，也可斬妖。
行刑官是不用想了……
行刑官里有個官字，是從九品，正經(jīng)的官籍，非是他一個捕頭可以染指。
趙空烈真正屬意的是劊子手。
昨天回城的路上，他想了很多。
初時他只覺得，識海中的那冊書卷，居然可以剝離、融合妖族的神通，不可謂不神奇。
但仔細(xì)想想，卻發(fā)現(xiàn)自己是一葉障目，不見泰山。
神通再好，若是沒有了功德，也不過是無源之水，無本之木。
可謂看得見，吃不著。
真正有用的是功德才對！
融合血脈，抵消晦運，無處不見神奇……
這還只是目前所見，往后說不定還有更多的用處。
想明白了這個道理，也就有了目標(biāo)，心中更是通暢了許多。
同時開始認(rèn)真考慮，是否要脫離南署，加入鎮(zhèn)獄？
脫離相對簡單一些，南署和鎮(zhèn)獄同屬鎮(zhèn)魘司，屬于內(nèi)部流動，應(yīng)該沒有太大阻力。
何況他只是區(qū)區(qū)丙籍捕頭，走也就走了，南署那些大人們?nèi)绽砣f機，還不至于為難他這么一個小人物。
可問題是，他不確定那位銅印大人所說的好差事，到底是什么差事？
劊子手算不算好差事？
對別人來說，未必是什么好差事。
據(jù)說劊子手一職，非命硬大兇之人不能擔(dān)任。
否則一刀下去，砍得是別人的頭顱，損的卻是自己的命數(shù)。
但對趙空烈來說，這卻是個極好的差事。
有識海中的書卷為憑，對他來說，斬妖除魔是有功德可拿的。
只要能收獲功德，他并不在乎命數(shù)是否受損……
功德能抵消晦運，想必也是可以彌補命數(shù)的。
只要數(shù)成正比，一切都不是問題。
更何況，行刑臺上手起刀落，說不定還有神通可以收獲。
他此時未至一景，短時間內(nèi)也未必會有突破，必須通過其他的方式來增補實力。
沒辦法，世事兇險，邪祟橫行，鎮(zhèn)魘司的這碗飯尤其不好吃。
若是沒有足夠的實力，說不定什么時候就步了死去老爹的后塵。
“多想無益，還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先去武備司，將狐皮處理掉。”
“然后去找陳苦，問問那位銅印大人的信息……”
“最后才是去鎮(zhèn)獄，若是事有可為，那就留下。”
“若是不合適，至少也要將腰牌還給人家，順便表達(dá)謝意……”
他心中想定，便不再耽擱，取了狐皮后，出門徑直往武備司而去。
……
一路行去，識海中的書卷并未合上，而是不斷的有字跡浮現(xiàn)，將他的行程舉止一一記錄，有時候甚至還加上了一些旁白。
趙空烈不由有些無語。
畢竟他就是書中的主角，看著自己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被記錄下來，始終有一種被監(jiān)視，甚至是被偷窺的感覺。
不過時間久了，他也就習(xí)慣了。
并且書中的旁白，有時也能給他一些額外提醒。
比如來到武備司后，書中就點明武備司的庫房分南北兩庫，南庫總管為人方正，從不徇私，北庫的總管卻是性卑且多諂。
于是他毫不猶豫就去了北庫，然后亮出鎮(zhèn)獄的腰牌，假托某位銅印大人之名，不僅順利賣出了狐皮，甚至還多賣了十來兩。
這叫有權(quán)不用，過期作廢。
前世身為臥底，除了堅守心中那道底線，其實他并不是什么方正之人，否則早就死的骨頭渣都不剩了。
這種狐假虎威的小小伎倆，對他來說不值一提，使來可謂得心應(yīng)手。
出了武備司，他徑直往南署而去。
不料剛進(jìn)南署大門，就被人一把拽住……
“臭小子，昨晚你去了哪里，為什么不回署里交差？”
“我還以為你被妖物給吃了呢！”
說話這人身形瘦長，膚色黝黑，年紀(jì)看著不大，也就二十六七的樣子。
趙空烈也沒提妖狐的事，只道：“苦哥，昨晚我回來的遲，就直接回家了?！?p> 這人姓陳名苦，是趙空烈死去老爹的同僚。
他和趙空烈一樣，二十不到就入了籍，跟著趙空烈的老爹混了六七年，也算是半個徒弟。
陳苦伸手就去拍趙空烈的腦袋，口中道：“叫什么苦哥，沒大沒小，叫叔……”
這一拍，卻是拍了個空。
趙空烈最煩別人碰自己腦袋，也不肯叫大自己不到十歲的人為叔。
更何況，論心理年齡的話，陳苦也就和他一般大。
“臭小子，翅膀硬了是吧？”
陳苦瞪眼道：“我告訴你，昨日南山狩妖，咱們南署折了兩個人！下次你再這樣，苦叔就不管你了……”
昨日狩妖，他特意將趙空烈安排在南山的最外圍，說是巡守，其實就是劃水。
他這么做，一是因為趙空烈本就年少，不堪大用。
二是看在趙空烈死去老爹的面上……
老的剛走沒多久，總不能讓小的緊隨著就去，黃泉路急，卻也沒有這么急的。
趙空烈非是不知好歹的人，當(dāng)即誠心謝過，隨即問道：“署里折了兩個人？”
“都是老謝那組的人，一個叫王志，一個叫柳河，你應(yīng)該都見過……”
陳苦神色郁郁，道：“我聽說其他署也折了好幾個人，這次狩妖，算是賠了夫人又折兵。首惡沒抓住，還跑了幾個小的，不過好在道路算是靖清了，不耽誤今年的秋闈。不然的話，太守老大人怕是要掀桌子了！”
趙空烈心中不由詫異，鎮(zhèn)魘司本部出馬，加上四署聯(lián)動，這樣都沒能誅除首惡？
他不由‘看’了一眼識海中的書卷。
書卷之上，金字未消，提醒著他尚有妖狐的記憶未曾閱讀，以及是否消耗功德，融合狐族神通？
“還是得找時間看看這份記憶，說不定就能找到和南山之妖相關(guān)的信息……”
至于神通一事，他心中也已想好，回頭就立刻融合。
功德雖好，但不用的話就如同銀行里的存款，始終只是數(shù)字。
陳苦剛才的話，讓他暗自心驚，好好的兩個人，說沒就沒了，這個世界真是太過兇險。
當(dāng)務(wù)之急，除了加強自身之外，跳槽去鎮(zhèn)獄，恐怕已是勢在必行。
“苦哥，跟你說件事，我打算去鎮(zhèn)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