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0】注視
聽他這么一說，眾人皆是將視線看向了趙空烈。
就見眼前少年，十八九歲的模樣，站在那里，眼中含笑，正朝眾人拱手為禮。
有人便笑道：“卻是位小朋友，有禮了，有禮了?！?p> 周彥澤卻是笑道：“老胡，這位趙朋友年齡雖小，卻是個武道奇才，你不妨猜猜他是誰？”
姓胡的這人道：“周兄，你這人就愛賣關(guān)子，甚為討厭。”
旁邊卻有人說道：“周兄，你剛才說這位小朋友姓趙，我卻是想起了一人?！?p> 周彥澤笑問：“柳兄卻是想起了誰？”
姓柳的這人轉(zhuǎn)向趙空烈，上下打量著，口中沉吟道：“我觀這位朋友，年齡也就十八九歲，且又姓趙，還是個武道奇才，莫不是那位鎮(zhèn)魘司的趙空烈？”
周彥澤哈哈大笑道：“柳兄果然好眼光，沒錯，這位就是諸位方才津津樂道的趙空烈！”
話音剛落，亭中的幾人臉上不由都是露出詫異。
姓胡的那位就道：“周兄，你可莫要誑我，這位小朋友真就是趙空烈？”
周彥澤不悅道：“你這人說話真是有趣，好端端的，我騙你做什么？”
姓胡的笑道：“自是因為你剛才沒爭過我，是以胡某免不了有些擔(dān)心……擔(dān)心你不知從哪找來個小朋友，冒充那位趙空烈。呵呵，周兄，你可是有過前科的人。上次萬紅苑，你找來個小娘子，說是玉京來的花魁，騙得我……”
他話未說完，便被周彥澤打斷：“啊呀呀，老胡，你這人忒是無趣，老是翻這些舊賬做什么？”
說著，他將趙空烈往前一推，道：“諸位，正式給你們介紹一下，這位就是宣京府新進崛起的武道奇才，鎮(zhèn)獄趙空烈。方才與蘇訓(xùn)蘇大人一起，來周家做客，諸位，大家都是年輕人，彼此當(dāng)多多親近，可莫要慢怠了。”
那姓胡的看向趙空烈，臉上滿是驚異，道：“這位小朋友，果然就是趙空烈？”
趙空烈臉上擠出一絲笑容，道：“正是在下?！?p> 石亭之中，頓時就熱鬧起來。
眾人再次看向趙空烈，眼中神色便多了幾分變化。
有好奇者，有狐疑者，亦有心中不屑之人。
有人便笑道：“啊呀，胡兄，你方才說什么前無古人，后亦當(dāng)無來者?，F(xiàn)在正主就在眼前，你又如何說？”
周彥澤一旁笑吟吟道：“杜兄，你這可就不厚道了，端的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那姓胡的卻是沒有理會兩人的擠兌，看向趙空烈，皺眉道：“趙朋友，你當(dāng)真是在與人鏖戰(zhàn)之時，突破入景的？”
趙空烈聞言，心中不由就嘆了口氣。
來之前他就知道，見到這些人后，免不了就會有人來質(zhì)疑自己。
依他脾氣，當(dāng)真是半個字都不想回答。
然而人在江湖，向來身不由己。
莫說他是帶著任務(wù)來的，便是沒有任務(wù)，也不好與這些人鬧翻。
畢竟這里是四大家之一的周家，不看僧面還得看佛面。
況且，頂頭上司就在人家做客呢，自己這個做下屬也須得懂點事才行……
他在心里搖了搖頭，只得強打精神，與這些人虛與委蛇。
“諸位兄臺，在下只是僥幸而已，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如此壯舉，怎么就不值一提了？”
周彥澤道：“來，來，來，小趙兄弟，且坐下說。當(dāng)時具體情況如何，又有怎樣的驚險，不妨說來聽聽，為兄當(dāng)真是好奇之極……”
……
石亭中的熱鬧，很快就招來更多人的圍觀。
與石亭不遠處，白素玉站在一處樹影下，默默注視著石亭中的少年。
在她身后，侍女小桃紅眼中亦是有些好奇。
“小姐，那人就是趙空烈么？”
“長的好生魁梧啊，怕不是和那位蘇大人一般高了……”
這一主一仆，年齡相仿，但心理年齡卻是相差甚多。
小桃紅自小父母雙亡，被舅舅賣入白家，說起來身世頗為可憐。
然而她卻是個樂天的性子，整天蹦蹦跳跳，嘰嘰喳喳，不說是沒心沒肺，卻也是相差無幾。
反倒是白素玉，自小錦衣玉食，被父母雙親及家中長輩捧在手心長大，卻是個冷清到了極點的性子。
此刻，她注視著石亭中的趙空烈，雙眉微蹙，眼中帶有幾分狐疑之色……
“小姐，小姐……”
小桃紅忽然嚷道：“石亭那邊，像是要打起來的樣子，我們要不要過去看個究竟？”
白素玉一直就看著那邊，哪里用的著她來提醒。
唇角微動，卻是輕聲道：“你想去就去吧……”
小桃紅一呆，道：“小姐，你不過去么？”
白素玉淡淡道：“幾個大男人打架，我去做什么？”
小桃紅道：“小姐若是不去，那我也不去了?！?p> 白素玉卻是轉(zhuǎn)身看向她，道：“你得去！”
小桃紅又是一呆，道：“??？”
白素玉淡言道：“你過去，站在一旁遠遠的看著，莫要離得太近，免得被人波及。此外，那少年若是輸了，你只管回來就好，若是勝了，你便引他來見我?！?p> “啊，小姐，你現(xiàn)在就要見他么？”
小桃紅驚訝道：“會不會早了點？”
白素玉笑了笑，清聲道：“沒什么早不早的，我自己的命，總要掌握在自己手中才是……”
微微一頓，又道：“去吧，桃紅，你且記住，與他說話時，最好不要被別人看見?！?p> 小桃紅點頭，又問：“對了，小姐，他若是不肯過來，我該怎么辦？”
白素玉想了想，道：“你就說這是蘇大人的命令，他自然就會過來了?！?p> 小桃紅重重點頭，道：“明白了，小姐，我這就去?！?p> ……
“這位兄臺，小弟不過剛剛?cè)刖?，修為尚未穩(wěn)固，實是不值一提……”
趙空烈看著面前之人，強自擠出一絲笑容，道：“是以小弟覺得，這比試當(dāng)真沒有必要?！?p> 雖說來之前，他就已經(jīng)做好準(zhǔn)備面對眾人的詢問，乃至質(zhì)疑。
卻未想到……
石亭中的幾人，雖然也有不怎么好相與的人，但看在周彥澤的面子上，大體還是能說得過去的。
即便心中或有輕慢、不屑，但至少沒有放在臉上，言語間，也是頗為客氣。
但隨著人越聚越多，便總有些自以為是的人跳出來……
恰是應(yīng)了那句話，林子大了，真是什么鳥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