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jīng)此一戰(zhàn),東方徹身負重傷,雖然有信仰之力替他療傷,但傷口很深,幸好有林芝幫忙照顧他。
“這人真是過分!竟然將我男人傷的那么重……”她柔情似水的眼神竟有一絲恨意,旁人乍看之下還真看不出來。
腦海中一直回蕩著一個聲音,東方徹進入自己的體內(nèi)世界,這里被金光環(huán)繞,陽光透過紗窗,暴露出赤黃天地。
這里已經(jīng)形成了一個文明,他在思考,我們這個世界是不是也某個人的身體內(nèi),而我就是他身體的奴隸!
無法出去,無法抗拒,任人宰割!
他驚恐的醒來,林芝在身邊睡著了,他將被子給她,隨后起來,“這里是哪?”不免疑惑,聽見孩童的嬉戲;潺潺流水聲;還有舒適的晝風,明媚正好的陽光。
這里是王二狗叔的家,一家過得貧苦,家里還有四五個小孩。廚房里煲著藥,四個孩子照顧母親,她正在樹下梳頭,坐在石椅上,披著風衣,一臉憔悴。
東方徹問:“嬸,王叔去哪了?!?p> 王叔平時在附近的礦場工作,替城里的大人物挖礦。
“去礦場挖礦了……”她故作無事的語氣讓人聽著別扭。
她重病,臉青口唇白的不像話,東方徹看出這是一種怪病,病者日漸消瘦,快速衰老,器官衰竭,不是病死,而是老死。
聽她說話的聲音,發(fā)病到現(xiàn)在至少有三個月了,孩子們圍在媽媽身邊,即使媽媽渾身無力,但也會摸摸他們的頭。
中午,王叔收工回來。
“怎么那么早回來,我還沒做飯呢”
“今天要來大人物,總管讓我們先回去?!蓖跏迕撊ヒ簧砗狗娜M身灰土,洗了把臉說著。
“怎么又來,這讓我們怎么活……”她失落的垂下眼角,強壓著聲線。
“千萬不要動氣……總會有辦法的,當下保重身體才是”
他安慰著妻子。
她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好似呼吸困難的樣子,看來是剛剛動了怒,出了問題。
王叔沖上廚房取來一碗藥湯,快速吹冷,孩子們圍著媽媽,很是擔心,東方徹站在一邊,已經(jīng)知道了這個病的治療方法。
他必須去藥房一趟。
“王叔,等我,我去去就回?!?p> 還沒等王叔反應過來,就已經(jīng)看不見東方徹了,他來到藥房。
“掌柜的,取三兩黃精,四錢白紫石,三兩龍舌草,三錢菩提子,一兩龍須香,白蘭草,飛鶴五花各八兩……”
掌柜照著他說的藥方和幾個伙計正稱量。
“公子,這藥恐怕還不完整……”掌柜的正垂著頭挑眉往上看去,看到這個目光堅定的青年。
此人劍眉星目,滿臉英氣,拔高的鼻梁,臉上并沒有瑕疵,干凈而散發(fā)陣陣香氣。
“你照著抓便是,其他藥材我有?!?p> 掌柜深知,這缺少的藥草無比珍貴,掌柜已經(jīng)猜到了是什么病了,但這種病非常怪,因為有些藥材已經(jīng)滅絕了,而治這病的藥材根本無法替換。
比如相同屬性的藥材,功效與原藥無異,但放在這里面就是不可以,這就是這病的怪異之處。
無法用熱寒升降之理來調(diào)藥,最讓他疑惑的是這個青年已有的早就滅絕的藥材,深感不可能,不可能是自己培育,如果不是自己培育,那只有是他獲得了寶藏……
掌柜胡思亂想著,他不敢再看這個青年了。
“藥抓好了,你知道如何煎服吧”
“謝了?!睎|方徹拋出一百塊金幣
掌柜望著他的背影,陷入了沉思,這人到底是哪家的公子。
東方徹來到廚房,取一包倒入煲中,取出幾株草藥,這是天冠草、藻黃、蠶熒、地告、飛蓬、常月,倒入一碗清水,釋放火焰,慢火煎藥。
東方徹回到屋子,將手里的破云丹研磨成粉,此丹可以打通患者的經(jīng)脈穴位,讓草藥的藥力快速生效。
運氣好的也能就此打通武道之旅。
將藥粉備用,等藥好后倒入。
他來到王叔身旁,“嬸子不會有事的?!?p> 只見他取出一塊晶石。
“王叔,這是什么?!”
“這礦石里蘊含著天玉精華,王叔也只是聽老工人說的……”
“據(jù)說這天玉精華可以用于武器鍛造,寶物升級以及淬煉內(nèi)核,將內(nèi)核的雜質(zhì)驅(qū)除,提高精度,反正就是大有用途就是了……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治療阿梅”
他顯得急躁了,畢竟已經(jīng)一個時辰過去了
當?shù)厝私兴鼮樘煊袷?,它也確實是個石頭,經(jīng)過提煉加工才能成為精華。
此時林芝眨巴眨巴眼皮就清爽的醒來,看著空無一人的房間,不慌不忙束發(fā)穿衣,她有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一出門抬頭看見了天上飛馳而過的大船,村長召集全村風急火燎的發(fā)生了什么大事一般,拿出全村口糧,白面白米好吃好喝的招待他們,由孩童端茶倒水送菜,服侍主子一樣。
就連王二狗家的僅剩的黃面也被“進貢”,四個孩子也被叫去端茶倒水了,二狗守在妻子床前,家里已經(jīng)沒有吃的了。
東方徹站在門口,看著不是滋味,看著他們滿地的莊稼還是小苗子,這讓他們怎么撐……他突發(fā)奇想,取出一瓶魂力液,倒在一顆苗子上,只見那苗子抽搐一下。
“果然……不行吧……”話音剛落,那白菜苗茁壯成長,東方徹取來一桶水,將魂液倒入其中,攪拌攪拌,這液體煥發(fā)竟出奇的亮。
他揮灑幾勺,好似地表都要被沖破,白菜比樹還粗大,花生果實比石頭還大;番薯葉好似被泡發(fā)了,厚片而翠綠,能與荷葉比肩。
林芝湊過來,鬼鬼祟祟輕步來到東方徹身后,“唬!”她出其不意的嚇了東方徹一跳。
“林芝……”
林芝馬上狡猾的跑掉了。
“別跑!”
東方徹追著這個搗蛋鬼。
“聽說了嗎,發(fā)武技給我們的那個年輕人,有一種神秘的東西能將莊稼長的老好看了”
“又大又粗,還香甜……那個王二狗夫婦啊吃不完拿給我吃,我一試,甘甜可口……”
“什么,竟有此事?!這二狗也太幸運了,竟結(jié)識如此豪杰……”
“嘿,可不是嘛,這客人可比那些只會收刮我們的大人們重情重義?!?p> “聽說現(xiàn)在還在賣?真的假的?”
“賣著呢,生意好著呢,一棵白菜可以吃幾天了……簡直是農(nóng)家人的福音吶……”
“就是不知道這個客人用的什么手段?!”
“還有那王嫂的病一下子就好了,到底用的什么手段吶?!”
“害,他可是武者啊,這些手段怎么可能給咱們知道……咱們吶就沾點光吧”
“說的也是,開工先……”
眾人一哄而散,耕地的耕地,賣貨的賣貨,從那樹下各回各家,各做己事。
黃牛犁地百畝,鋤舊種新,白鷺飲魚,阡陌交通,雞犬相聞,誰家新燕啄春泥,誰家兒女嫁娶福,誰家哭泣,誰家歡慶。
長白的雪山上結(jié)著厚厚的冰層,那一望無際的田埂,種植的是希望,是身家性命,是運氣……靠天吃飯的農(nóng)民,這些收成都不夠城里大人們一天的口糧。
這里是義云世家的地盤,辛辛苦苦種出來的糧食竟然要上繳一半以上的口糧給義云世家。
民怨已久,為了省錢,甚至連孩子都沒有學可以上,這是打算奴隸他們一輩子不止,還要賠上下一代嗎???
無數(shù)個日夜都在樹下規(guī)劃將來,但每個夜晚,陷入了無數(shù)的迷茫,沒有活路,只能安于現(xiàn)狀。
他們不服氣啊,但地是世家大族的;半個人算是他們的了;房契也是世家大族賣給我們的;就連這些莊稼,都是他們給的種子!苗子!
自從東方徹能種出超大號農(nóng)作物這件事被世家大族的人知道了!
浩浩蕩蕩的隊伍剛收刮完糧食就要來抓東方徹。
很多人都勸東方徹逃跑,但東方徹只對林芝笑了笑,“去去就回,不用擔心,他們奈何不了我。”
他揮了揮手背,頭也不回地大步朝著門外走去。
他們倒是沒有為難東方徹,甚至路上還給了押送他的侍衛(wèi)們一人一個大番薯,他躺在車上,領頭的女將軍可看不慣如此紈绔子弟。
銳利的眼,開弓射箭,朝著東方徹的頭部就是來一發(fā)!
他剛好翹起的二郎腿巧妙的將極快的鐵箭一腳打歪,射在他頭部旁邊的木板上。
“這是何意啊?女將軍!”
他立馬起身問道。
她知道這絕對不是巧合,看著他得意的嘴角,這人是什么來頭。
“不知道父親有何用意,一個只會種莊稼的武者,要來何用???”
她心里疑惑著!
她是義云世家的嫡長女,是家主風青豪的掌上明珠,如今鉑金三段,武技是百步穿楊。
此女威風颯爽,氣質(zhì)不輸林芝,這風青豪生了十三個女兒,沒有一個男丁,而她的妹妹們就是繼承了母親的性格,溫潤爾雅,端莊大方,明媚靈動。
這女將軍滿是兇狠,和他父親一個饃子刻出來的一樣。
擺著臭臉,甩給東方徹看。
東方徹也不想鳥她,抓起路邊的樹葉就把玩起來。
“喂,要帶我去哪啊?!睎|方徹終于明知故問的開口。
她沒有回應。
只是給了個諸事勿問的眼神警告一番。
東方徹不屑的挑眉心想:
“這女的比我家林芝差遠了……”
一路無話,他繼續(xù)躺著,望著天空,想象著那地下試煉是什么樣子的,還有遠方高塔里面又是什么樣子的。
黑武神是誰;身體里那股暗涌的氣就是怨氣嘛,不知道能不能行氣;要是行氣了變成了那種怪物怎么辦……
他胡思亂想著。
一座巨大的城池映入眼簾,距離百里都能被其陰影覆蓋,即使是深淵森林里的三城合起來都沒有這座城池的一半吧……
浩浩蕩蕩的軍隊徐徐駛進城門,運著大批的糧食,這是三十二個村的全部口糧,也是他們初春的第一批“租金”。
這讓東方徹憤怒,“這個世界要么吃別人,要么被吃掉……難道就是這樣嗎,可百獸無情,人間有情啊,這一幕幕……哼,有時百獸勝過人?!?p> 他怒吸一口氣,胸膛宛如炸開一般,將一腔熱血反復加熱直到滾燙。
他望著繁華錦城,川流不息的人群,那燈紅酒綠,反觀這咋舌的農(nóng)民,吃不飽,穿不暖,不私塾,不認字,不識數(shù),任人宰割,這種壓榨是世世代代的。
這也是讓東方徹憤怒的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