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風(fēng)吹老洞庭波,一夜湘君白發(fā)多。醉后不知天在水,滿船清夢壓星河?!?p> “嗨,公子,幫我代個筆唄!幫我謄寫下來?!?p> 萬幽幽把那歪歪斜斜自己用毛筆胡亂扒拉出來的,元代唐珙的《題龍陽縣青草湖》拍在了江風(fēng)月面前。
打眼那么一瞧,江風(fēng)月眉毛就微微皺了起來,心想這字簡直是慘不忍睹,有些字還像是未寫全乎,或者是胡亂拼湊了幾筆,弄的他堂堂書畫大家竟是認(rèn)不出究竟寫的是什么。
“什么表情!你倒是寫不寫?”
“寫什么?這是寫的什么?”江風(fēng)月嘴角抽了抽,不好說上面似字非字的自己完全認(rèn)不得。
“額,我念你寫……”萬幽幽突然想起自己寫的是現(xiàn)代簡體字,跟這個時代的字體還是相差蠻大的。
“好詩!醉后不知天在水,滿船清夢壓星河。好詩!”江風(fēng)月在聽完后情不自禁的夸贊了起來。
又吩咐小廝取來筆墨紙硯,細(xì)細(xì)重新謄寫了下來。還不待好好欣賞一番,就被萬幽幽一把將他推了開去。
“字兒不錯!很對得起你這張臉。嘻嘻,贊!”
“小幽幽,什么叫對得起我這張臉,你是在夸我嗎?還是在夸我呢?”
“你理解的很對,我就是在夸你。那個,公子啊,你會畫畫不,畫得可還行?要不在這詩旁邊作個畫兒?”
萬幽幽雙手托腮眼睛撲閃撲閃的瞅著江風(fēng)月。
不消片刻,西風(fēng)湖上醉酒圖淋漓盡致的浮現(xiàn)在眼前。萬幽幽朝江風(fēng)月伸出了大拇指,喜滋滋的捧著圖出門去了攏月書畫齋。
“醉后不知天在水,滿船清夢壓星河……詩極好,字極差!”
“什么極好,極差的?”
慕容凌剛踏進(jìn)門就聽得江風(fēng)月呢喃自語,眼睛也掃到了桌子上萬幽幽寫的那些字,眉毛微微抖了抖。
“的確丑,這是?字!”
“應(yīng)該是那丫頭不會寫,胡亂比劃出來的,不過她念的那首詩倒是真不錯!”
江風(fēng)月又吟誦了一遍那詩,慕容凌贊賞完之后,不由得反問。
“你難道就不覺得奇怪么,她既是能念出這些極好的詩來,卻為何寫的字極差!甚至是根本不認(rèn)得字,瞎寫亂劃一氣,這究竟是哪里出了問題?”
“去調(diào)查的人還沒有回來嗎?若是姓閻的老匹夫,會整出這么明顯的破綻來嗎?會不會是我們一開始就弄錯了什么?”江風(fēng)月也是無法解釋眼前說不通的問題。
神氣十足,邁著六親不認(rèn)的步伐的萬幽幽來到攏月書畫齋,倚著柜臺“啪啪啪”一通拍,嚷嚷著要掌柜的趕緊出來掌掌眼。
掌柜的抬眼一瞧,不由得心里一顫,小心翼翼的拿過萬幽幽手里那卷紙張緩緩展開,不禁目瞪口呆。
“這,這,這,好詩!好畫!姑娘,你這是?”
“我賣詩賣畫!掌柜的,不二價就一千兩,對,就是一千兩,多一兩不要,少一錢不行!”
“姑娘,你這畫如果蓋了印章,就憑玉面郎君四個字,這副畫價值千金都是虧了?!眲倓傔M(jìn)來的一身穿寶藍(lán)錦緞衣袍,用金絲銀線繡著飛鶴云紋的公子,手上一把烏木扇碧玉玲瓏珠墜子左右搖晃著,指著掌柜手上那副畫說道。
“哦,那公子先付一千兩黃金,我馬上去蓋印章!”萬幽幽邊說邊從掌柜手上搶回了畫。心想,這是傳說中的狗屎運嗎?不由捂著嘴偷偷笑。
掌柜的也算是見過一些世面的,瞧著這藍(lán)衣公子也不是那種打誑語唬弄人的,便留心起來,暗暗心驚。
心里默默著:“這筆風(fēng)和細(xì)節(jié)太像傳聞中玉面郎君的字畫。玉面郎君江湖上只聞其名,未見其人,流傳于世的書畫屈指可數(shù),據(jù)說一副江山圖在宮中寶庫,僅展示過一次。另一副麒麟騰云圖則在四王爺凌王殿下慕容凌的扇面上。至于玉面郎君的真容無人見過,傳聞是如清風(fēng)霽月一般的人物,卻亦有人私下議論其人是表里不一,瞧著溫潤內(nèi)里殺伐果決手段狠辣,人稱玉面郎君?!?p> “不過,想來你肯定是弄不到印章的,不然恐怕是根本沒有機會將這副圖帶到這小小的攏月書畫齋?!?p> 藍(lán)衣公子搖著扇子打量著眼前神游天外的姑娘,慢悠悠的道。
掌柜的卻是不滿的瞟了藍(lán)衣公子一眼,心想這攏月書畫齋好歹也是這和緣鎮(zhèn)上最大最出名的書畫齋了,這公子也不知是打哪冒出來的,口氣還真不小一開口就成了小小的書畫齋。
“額,印章么!也不是不可能的,你要是趕緊付錢,我保證能蓋上印章!”
“唰”就見那掌柜的急急從柜臺里拿出幾張銀票塞進(jìn)了萬幽幽手里,一手奪過了畫。
“姑娘,銀貨兩訖,畫歸我。姑娘你是有所不知,這若真是玉面郎君的畫,不蓋章還好說,蓋了章就真如這位公子所講,你根本就拿不出來的,那玉面郎君若是知道有人拿他的畫出去偷偷私賣,怕,怕是有運掙了沒命花喲…”掌柜的邊說邊搖著大腦袋,一副哀痛惋惜的撫摸著手上的畫卷。
萬幽幽心里一沉,心想今兒這畫已經(jīng)拿出來了,如果返回去要那江風(fēng)月蓋章他肯定會打破沙鍋問到底,況且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玉面郎君,萬一不是,豈不是砸在自己手里了!不如先將就著賣了,下回再提要蓋章的事兒。
“嗨,帥哥貴姓吶?如果我有蓋章的畫你買不?上哪找你?”萬幽幽對著旁邊的藍(lán)袍公子搖了搖手掌,主動搭訕。
“墨清瀾,拿著這個去慈濟(jì)堂,自然就能找到我了?!蹦鍨懽律葔嬜舆f了過來。
萬幽幽驚愕的看著他手里已經(jīng)禿了的扇柄,心里納悶兒“小說里的公子們不是都解下自己腰間的玉佩送人嘛,咋,咋到了自己這兒就成扇墜子吶!”
她這么想著也就自然而然的問了出來:“那個,不是應(yīng)該解下腰間的玉佩嗎?怎么是拽掉扇墜?你是不是舍不得你那玉佩!”
“??!這,姑娘是看中玉佩了?也不是不行,就是…”
還不等墨清瀾說完,萬幽幽已經(jīng)把手伸了過去。
“呵呵,小貪心鬼!”墨清瀾突然有點哭笑不得,瞧著那一臉認(rèn)真的圓乎乎的臉,莫名其妙就把玉佩解下放在了她手里。
萬幽幽一手拿著扇墜,一手拿著玉佩,腰帶里還別著銀票就跑出了攏月書畫齋。
“哎,哎,這臭丫頭!公子,那可是你的信物,打小就跟著公子的,就這么送人了,還是個什么都不是的臭丫頭!”墨清瀾身邊的小廝急得忍不住開口。
“懷安,你不覺得她很有趣嗎!”
“沒覺得,又丑又胖,還很貪心,公子,你這出來一趟,扇墜和玉佩都打水漂了!”
“行了,不可多言,我們走?!?p> 萬幽幽樂顛顛的走在大街上,心里想著肉包子,糖葫蘆,點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