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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新朝前傳

第四章 秦雨

黎明新朝前傳 小深山 3711 2021-05-21 16:42:19

  長大,就會有更多人喜歡我,追求我。

  你不再是那個唯一對我好的人。

  我怕我在別人的溫柔里迷茫,看不到你。

  我也怕忘記是你,陪我走過了最艱難的時光。

  不長大,雖然你對我奉若至寶,體貼入微。

  但你卻僅僅只是把我當(dāng)做一個孩子。

  我想做你溺愛地寶貝。

  一種相濡以沫,白首相伴的戀人。

  而不是,一個你眼中的孩子。

  長大還是不長大?

  -----來自一個自戀的花季少女的煩惱。

  花季少年李雪薇看著在車窗外揮手道別的李川,熟悉的身影伴隨著公交車的前行,緩緩消失。

  不管長大還是不長大,我都要你永遠(yuǎn)對我奉若至寶,體貼入微。

  等等!體貼入微,體貼入……薇?

  呸呸呸!你還是個孩子,亂想什么呢?

  想到這些,李雪薇一臉羞紅,活脫一個思春少女,旁邊一個帥哥看到桃腮杏面的李雪薇,眼睛都看直了。

  “以后出門,我要不要也學(xué)別的女孩子帶一個大口罩,遮擋住我這絕美的容顏?”

  看著那個被迷呆的帥哥,自戀的李雪薇暗暗下定決心。

  -----

  晚上七點鐘的太陽,像是沒有了燃料一般,勉力支撐在地平線之上。

  白天與黑夜,相隔的一瞬間,瞬間的彩霞,便是永恒的美麗。

  這個世上有沒有一種美麗,是永恒的?

  “真巧,沒想到在這里遇到你,阿川。”一個身穿藍(lán)黑色職業(yè)裝的短發(fā)女子,喊住了剛送走李雪薇的李川。

  女子雖然沒有潔白似雪的肌膚,沒有仙姿玉色的容顏,但是略微嬰兒肥臉蛋上帶著纖塵不染的笑容,若有似無。

  女子是單眼皮,但有著清澈溫柔的眼神,像玲瓏剔透的寶石,直接鑲嵌在了心靈最深處。

  女子身材弱小,但又倔強,堅強。

  “好巧,司麗?!崩畲粗鞘煜さ拿婵?,熟悉到吞噬了他的靈魂。

  “帶女朋友來公園玩了嗎?她遠(yuǎn)看著挺漂亮喲。”司麗看了一眼公交車站對面的淇河公園,調(diào)侃道。

  李川明白司麗所指的是李雪薇,摸了摸鼻子,苦笑道:“那是我家教輔導(dǎo)的一個學(xué)生,還是個孩子。”

  “那么大的孩子,騙鬼呢?以家教的名義近水樓臺吧,哈哈……”司麗上下打量了一下李川,然后笑道,“你還是老樣子,都快大學(xué)畢業(yè)了,還不注意自己的形象。”

  “……”

  司麗直接說出了李川衣著不的不足:“出來約會,你穿個人字拖,讓人感覺你很輕浮,就算沒有好衣服,至少也洗干凈吧,搭配合理吧?”

  “怎么就搭配不合理了?這么熱的天不就應(yīng)該穿短袖短褲嗎?”李川反駁道。

  李川看著他幾天沒洗的運動短褲,人字拖鞋面上也有一點臟,大拇腳指的指甲縫里還有些黑泥……

  他很尷尬,但卻又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能夠毫無顧忌地直言你問題的人,都是心中沒有距離的人。

  “你真是沒救了?!彼钧惏逯?,用批評的語氣說道。

  李川點頭接受批評,回應(yīng)道:“我以后注意?!?p>  其實上一次蘇紫怡教訓(xùn)李川的不注意形象時候,他也是這么回答的。

  改正不改正是一回事,但認(rèn)錯態(tài)度一定要端正。

  “你們售樓處這么晚才下班嗎?”李川看著已經(jīng)暗下來的天空,輕聲詢問。

  司麗一臉詫異地問道:“你怎么知道我在售樓處上班?”

  “聽別人說的?!变亢庸珗@中門不遠(yuǎn)處有一個售樓大廳,李川含糊其辭地答道。

  “別人是誰?”司麗繞著李川轉(zhuǎn)了一圈,然后愉悅地說,“遇到你真好,送我回家,你知道我怕黑?!?p>  “哦,行吧?!?p>  新朝帝國建國已經(jīng)三十四年。

  曾經(jīng)封閉落后的帝國開放思想,不斷地學(xué)習(xí)和使用國外先進的科技知識,發(fā)展自身國力,西鶴市也踏上了經(jīng)濟發(fā)展的高速公路,破落的市區(qū)開始變得越來越現(xiàn)代化。

  路燈下,兩個人的影子長長短短,短短長長,穿過一顆顆巨大的梧桐樹影。

  李川低著頭走著,他左側(cè)高跟鞋的踏踏聲,讓李川原本有些忐忑的心情,越來越平靜。

  其實,李川并不知道司麗現(xiàn)在住在何處,家有多遠(yuǎn)。

  兩個人都默契地沒有攔下過往的公交車或者出租車,只是走著,走得很認(rèn)真。

  這段路就像是一本稀世好書,讓重逢的兩個人忍不住細(xì)讀慢品,不舍得錯過每一個細(xì)節(jié),每一個文字。

  “這些年你過得還好嗎?”司麗輕拂了下自己的短發(fā),首先打破了沉默。

  “還好。”

  “我也挺好。”司麗帶著微笑說道,“大專畢業(yè),我媽讓我回來工作,抓緊找個對象結(jié)婚?!?p>  “結(jié)婚挺好的?!崩畲c點頭說,“等我畢業(yè)估計也跟你一樣。”

  司麗一臉八卦地問道:“你在大學(xué)有女朋友了嗎?是那個叫蘇紫怡的女孩子嗎?”

  “沒有,我單身。”李川雙手一攤。

  “你呀!要自信一點,放開自己的心扉,別老把自己藏的那么深,別那么庸人自擾?!彼钧惪嗫谄判牡貏裾f,“我們都不是小孩子了,她如果喜歡你,不會介意你有一根斷指。”

  李川有一根手指是斷指,是正常手指的三分之二,沒有指甲,右手中指。

  “我與她相識四年,她并不知道我手上有問題?!崩畲鎺С劣舻乜粗胺降穆窡?,黯然說道,“心靈上的痛苦和身體上的傷害,就算無法痊愈,也都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慢慢變淡,消散。但是身體的上缺陷卻是直觀地存在,痛苦著你的一生?!?p>  “你的話或許對。”

  司麗若有所思,但是看到李川難過的樣子,有些心疼,安慰道:“這并不算什么事??!不影響你的生活和學(xué)習(xí),你應(yīng)該坦誠對待,別總自己編制一個牢籠,獨自在其中痛苦?!?p>  李川腳步停下,停步在一個路燈之下,看著司麗說道:“我并不想聊這個話題?!?p>  “哎……別總想著逃避?!彼钧愐舱驹诼窡粝?,嘆道,“我們兩個都是在痛苦中掙扎的人,然而成長,或許會告訴你,你所謂的痛苦,并沒有那么重要……至少,我現(xiàn)在是這么認(rèn)為?!?p>  李川不接話,從短褲兜里拿出一個放大鏡,遞給司麗,然后說道:“這個還給你?!?p>  一顆再堅硬的鉆石,如不好好珍惜,也會磨損,甚至破碎。

  然而一塊玻璃,如果得到好好的守護,也會完整如初。

  司麗接過放大鏡,借著路燈,看到放大鏡的邊緣有一小塊缺角,驚喜地喊道:“沒想到你還留著這個,記得我們小時候沒什么玩具,為了買它,我們好幾天沒吃辣條!”

  李川向前一步靠近司麗,伸手指著放大鏡邊緣上的小缺角,緬懷地回憶道:“當(dāng)時我不小心磕的這個缺角,讓你哭了好久,還跟我絕交了一個下午?!?p>  “哈哈哈……”

  司麗大笑一聲,別有深意地看著李川,笑瞇瞇地問:“你怎么隨身帶著這個?還有人告訴你我的工作地點,你不會是特意來找我的吧?”

  近距離的兩人相視一笑,李川仔細(xì)地看著司麗的眼睛,莫名悸動。

  晚風(fēng)吹過,風(fēng)也深情的顫抖。

  “就好像是在昨天一樣,幼稚的我們還發(fā)誓過,要永遠(yuǎn)在一起?!彼钧惏逊糯箸R放在她的包里,笑容一收,一臉歉意道,“對不起,阿川,我沒有抓住你放在我手心里的東西?!?p>  “美好,誓言,都是曾經(jīng)了。那時候我們都還小,不用當(dāng)真?!崩畲ǖ卣f道,讓人看不出他內(nèi)心的想法。

  司麗無言以對,兩個人又沉默著繼續(xù)前行。

  終點,到底有多么的遙遠(yuǎn)?

  曾經(jīng)你認(rèn)為一定會實現(xiàn)的諾言,然而時光變遷,卻發(fā)現(xiàn)少了一個主體,已經(jīng)不在你身邊。

  而你本身,也在不斷地在改變。

  西鶴市是一座小城市,有的街道上甚至沒有路燈照明,夜?jié)u深,吞蝕著城市,黑暗淹沒了路上幾稀人往,淹沒了并肩行走的李川和司麗。

  兩個人沉默地走著,沉默好像感染了整座城市,城市也靜默著,只剩下兩個人的腳步聲和呼吸聲。

  前方,終點早已注定,是時間改變不了的結(jié)局。

  兩個人拐進一個小區(qū),司麗站在一個樓道口,轉(zhuǎn)身看著李川,低聲道:“這里就是我現(xiàn)在住的地方,五樓西戶?!?p>  “恩?!崩畲ㄝp松一笑說道,“不辱使命,安全地送您老到家了?!?p>  “哈哈!告訴你一個事情?!?p>  司麗指著自己的高跟鞋,問道:“你知不知道女孩子穿高跟鞋走路會很累?像我這種鞋子走路多了會擠得腳特別酸疼?!?p>  “是嗎?”李川見識短,還真不懂這個。

  “我剛才一直在想,如果你在路上,把你的拖鞋給我穿,自己光著腳走路,我就不顧一切的嫁給你?!?p>  “……”

  司麗盯著李川的眼睛,自顧說道:“就像你曾經(jīng)把你的右手放在我的手心,我當(dāng)時只是心疼你,卻沒想到那是你自己導(dǎo)演的一個儀式。你把你最大的弱點放在別人手心,想讓別人抓住,讓別人去主動和你在一起。阿川,你沒想到剛才我也導(dǎo)演了一個儀式吧?就像我錯過你一樣,你錯過了我?!?p>  李川沉思一下,說道:“我覺得你當(dāng)時是因為你有男朋友,才拒絕了我。”

  “我跟你開玩笑的,你還認(rèn)真起來了!”

  司麗哈哈一笑,勸解道:“我是想告訴你,以后要學(xué)會照顧女孩子,懂得女孩子的心思,你才能找到對象。別再像以前一樣幼稚,感情不是想當(dāng)然,需要自己去表達,自己主動,你偷摸地珍藏一塊破玻璃,是得不到女孩子歡心的。”

  破玻璃?

  司麗說得很對,一直留著放大鏡,的確是毫無意義。

  “你的話很刺耳,但不得不承認(rèn),我還真是存在這個問題?!崩畲ㄠ嵵氐卣f道,“我會學(xué)著變得更好,謝謝你?!?p>  “送了我一路,辛苦你了,咱們別再這里聊天了,去我家里喝口水?”司麗看著樓道,莫名笑著問道。

  直男李川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然后拒絕道:“我不渴,該回去了,再晚估計就沒公交車了?!?p>  “你可真笨呀,哈哈……那我上樓了,你回去的路上小心?!痹捳f完,司麗跺了一下腳,樓梯口的聲控?zé)袅亮似饋恚缓鬁?zhǔn)備上樓。

  然而,司麗還沒走兩步,就驟然轉(zhuǎn)身,拍了下她的額頭,對著李川說道:“我忘了一件事?!?p>  李川疑惑地走到司麗跟前,疑惑地問道:“什么事?”

  聲控?zé)粽樟亮怂钧愂煜び重灤├畲ㄐ撵`的眼神,昏黃的燈光下,司麗發(fā)自內(nèi)心笑容,那么清晰,漏出一口潔白的牙齒,像是一朵美麗的白玫瑰。

  司麗緩緩伸出右手伸向李川,用她最愉快最輕松的語氣說道:“很高興認(rèn)識你,李川,我們可以做朋友嗎?我是秦雨,秦朝的秦,下雨的雨?!?p>  李川一愣,困惑不解地看著司麗。

  “前段時間改姓,我順便把名字也改了。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司麗了,只有一個全新的秦雨?!?p>  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一種永恒的美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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