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從前,我們還能說些什么?他日再見,我們又能說些什么?
CF,一個勉強(qiáng)能稱之為四線的城市,在這個人均工資只有三五千的城市里,總有一群人拼了命的只為了在這里買一套每平米上萬元的房子。不為別的,只為那是屬于自己的一套房子。
這個直追一二線城市的房價在這個岌岌可危,隨時會由四線掉回五線的城市里存在著實(shí)顯得突兀,似乎它的衍生以及存在就是為了滿足那些本就已經(jīng)富有的人更深一步的欲望。
夢想每個人最初都有,大多人小時候一定都寫過一篇關(guān)于夢想的作文。我長大以后想做什么······醫(yī)生、護(hù)士、警察、老師,這一定是兒時所謂夢想給出的最多的答案,同時也是最為虛假的四個答案,因為最終絕大部分人所從事的職業(yè)都與這些相背離了。無論最終他們選擇了哪種職業(yè),他們的夢想都變得只有一個——錢。
有了錢他們就可以去實(shí)現(xiàn)自己所需求的任何欲望,而那些用金錢所能獲得的欲望也或許就是他們現(xiàn)在可以稱之為夢想的夢想。
有的人活著,他已經(jīng)死了。
烈日炎炎,在人群川流不息的步行街,每棵樹下的環(huán)形座椅上都坐滿了歇腳及乘涼的人。
一個臉上寫滿了故事與事故的青年男子坐在座椅上,看著來來往往、絡(luò)繹不絕的人群,時而歡喜,時而悲傷,時而清醒,時而迷惘。
一對情侶歡欣愉悅的在他面前走過,他便突然笑了起來,笑的很甜,仿佛他便是那對小情侶一般。
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他似乎聽出了有些不對的聲音,眺著眼睛望去,原來是小情侶吵架了,看了一會兒后,他突然黯然傷神,他不明白,既然都已經(jīng)決定在一起了為什么一定要吵呢?難道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說嘛?還是必須在大庭廣眾之下吵一下以為滿足另一半不愿滿足的需求,而迫使其不得不同意?可難道不覺得這樣很作嗎?此刻,他又化身了這對情侶,仿佛是他在和自己的另一半爭吵,從而在腦海產(chǎn)出了各種臆想。
一場鬧劇最終在另一半的妥協(xié)下結(jié)束了,而他又開始正襟危坐審視著這個世界,以及世界上的這些人,以及世界上這些人的世界觀。
他是誰?他有什么資格審視這個世界,以及世界上的這些人,以及世界上這些人的世界觀?除了他自己沒有人知道他是誰,但他自己將自己稱之為“精神病”。
中午了,四方的云彩在微風(fēng)的吹動下向著步行街聚攏而來,不到一刻鐘萬里晴空轉(zhuǎn)變成烏云密布。在這種壓抑的空氣下,街上的人明顯變得少了起來,可他還坐在那里巋然不動,他沒有做任何事情,只是依舊用眼睛盯著過往的行人。
“嘩······”傾盆大雨頃刻間在天上潑下來,讓還在街上行走的人來不及閃躲,老龍王似乎是怕他們中暑,特意讓他們涼快一下。
隨著傾盆大雨的從天而降,街上的人迅速避到了兩邊的店鋪里和屋檐下,只有他依舊坐在座椅上。
他在干嘛?他為什么不走?他為什么不避雨?
那些躲在兩邊店鋪內(nèi)、以及屋檐下的人用疑惑的目光看著他,時不時傳出些許人議論的聲音。
“媽媽,你看那個人,他是不是傻子?”一個三歲的小孩用他僅有的智商問出了這句話。
“噓,別胡說,傻子也是人,也知道避雨?!焙⒆拥膵寢屨f到。
另一邊有人開了口:“那人一定是精神病?!?p> “嗯······我看也像······就是就是······”
“精神病”倒是引起諸多附議。
“安慶陽,你還好嗎?”一個對他而言陌生又熟悉的聲音突然響起。
早已被雨水模糊了視線的他,被人稱之為“傻子”、“精神病”的他,似乎聽到有人在呼喚自己,于是開始四處張望。
“你不用找了,你看不到我?!蹦锹曇粼俅雾懫稹?p> “你是?”充滿迷惑的安慶陽開了口。
“我來自掌管你生死深處的地方?!?p> “掌管生死?深處?難道說,你是我的——”
“不用說,你知道就好?!?p> “我為什么能夠聽到你的聲音?”
“因為你已經(jīng)死了,擺在這里的不過空是一副皮囊罷了?!?p> “那我怎么才能活過來?”
“你不是一直都想死嗎?現(xiàn)在死了,怎么又想活了?”
“我想要的是永久性的死亡,而不是像傀儡一樣的死亡,這樣的死亡真的是生不如死?!?p> “你既然知道,為什么還一直逼自己呢?”
“我······”
“你不用回答,因為我知道,你現(xiàn)在根本就回答不上來?!?p> “你怎么知道?”
“你別忘了我來自哪里。”
“我現(xiàn)在還有救嗎?”
“要是沒救,我就不會出來找你了?!?p> “那我要怎么做才能行?”
“去見那些這些年一直都想見卻又經(jīng)久未見的人一面,讓他們幫你借尸還魂。只需要十個人就夠了。”
“那他們要是都不見我怎么辦?”
“別忘了,你可是在極右的瘋子?!?p> “我······”
“別猶豫了,你的時間不多了,前后加起來也就還有兩年九個月二十七天了。臨回去之前,最后再和你說一句,別等了,回去吧,沒有人會給你送傘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