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捅了老家伙的馬蜂窩
嚴寒屏息靜氣,緊盯著玉牌鏡面。他不知道這是誰在發(fā)問,更不敢稍有回應。
他有一種捅了馬蜂窩,被一群老馬蜂在暗中窺視的毛骨悚然感!
……你是誰?你在哪里?
又一行字隱隱浮現(xiàn)。
嚴寒深吸一口氣,正在想著怎么輸入信息,卻見到玉牌鏡面底部分割出一個窗口來,當即動念之間,其上顯現(xiàn)出文字來:
……天地一氣爾,陰陽司闔開!爾等何須多問,老夫自會來尋!
最后確定發(fā)送,這個窗口自動消散,信息在鏡面上浮現(xiàn)。
這話說得豪氣十足,老氣橫秋,十足一個世外高人的狂妄口吻。
嚴寒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不管發(fā)問的是什么人,想必跟《陰陽長生訣》這個套裝有關,反正肯定是不懷好意。既然如此,先給這些人來一個誤導,讓這些人心里先入為主,以為他是也是個老陰痞,就會下意識把他這個萌新小透明給忽略過去。
現(xiàn)在就是不知道這枚玉牌,是跟《陰陽長生訣》這本書配套的,還是屬于妖道無塵子,跟《子午十二罡》這本書配套的。
如若是前者,那妖道無塵子也許就擁有跟《子午十二罡》配套的那玫,這樣也就肯定落到蕭貴妃手中。
但是也有可能他只有書,卻沒有配套的玉牌!
嚴寒心里暗自琢磨。
玉牌鏡面上,沒有消息浮現(xiàn)。那種被人暗中窺視的感覺,倏然消散。
從這枚玉牌上,察覺不到其他的信息,更鎖定不了具體位置。那反過來,也該當是如此,除非還有更高級的操作模式,自己還沒有開啟。
嚴寒深吸一口氣,把這些擔憂深埋心底,動念之間,收起玉牌。
此行收獲巨大,剩下的東西,鐫刻著符箓的陣盤,奇形怪狀的法器,還有寶劍,符箓,陣旗,乃至于散發(fā)著陰寒氣息的種種器具和不知道是什么的東西,分門別類,擺放得整整齊齊。
嚴寒無法隨身帶走,都沒有心思去一一細看,只是粗略掃過,如同檢閱一般。
猛然間,嚴寒目光落在那個首飾盒一樣的玉盒上。
玉盒上鐫刻著子午流注符圖,打開來,里面是一枚白金戒,渾然一體,毫無瑕疵,弧形戒面上,隱隱有輝光流轉,定睛細看,是密密麻麻的銘刻符文。
內圈平滑,同樣是密密麻麻的符文。
嚴寒戴上左手食指,小腹深處的黑白陰陽魚漩渦沒有反應,運起《子午十二罡》功決,幾番流轉,白金戒突然有了反應,輝光大盛,在嚴寒眼前,浮現(xiàn)出九宮八卦圖來,里外九層,符文繁復奧秘。
艸!又是加密鎖!
嚴寒氣得破口大罵。
按《子午十二罡》功決的流轉規(guī)律,此時該當是申酉之交,他沒有時間嘗試解鎖,需得趕緊趕回去。
嚴寒收功起身,貼身收好這枚白金戒,其他東西都沒有動,往巖洞深處行去。
出口是在巖洞深處。
巖洞很深,一路曲折蜿蜒往下,岔路也很多,嚴寒憑著從妖道無塵子那里得來的記憶,一路輕車熟路,最終潛入地下暗河,閉氣潛游一盞茶工夫,才從河面上浮了上來。
回頭望去,老君道觀聳立在山峰之巔,沉睡了一般。
……
夜色下,嚴寒一路狂奔,終于趕在天亮之前,回到亂葬崗。
東方既白,亂葬崗霧氣彌漫,陰森中透著不同尋常的濕冷。
還沒到柴房,嚴寒本來已經松下來的心,猛然間一顫,跳到嗓子眼上。
一道淡淡的人影,竄進柴房里,片刻之后,就竄了出來,繞著柴房轉了一圈。
這人明顯是沖著自個兒來的!
會是什么人?嚴寒不明就里,藏身在亂葬崗草叢中,緊盯著那道人影,暗自猜測。
那人繞著柴房仔細尋蹤覓跡,最終一無所獲。
天色更亮了些,晨霧彌漫。猛然間,嚴寒認出這人來,是城南的那個大混混閻寬!
也就是上次在亂葬崗,為了救下那個瘦瘦小小柔柔弱弱的少女,被嚴寒殺掉的那兩個小混混的師傅。
是非正式的師傅。
閻寬出現(xiàn)在這里,顯然不是為了那兩個小混混而來。
而是為了……黃金!
嚴寒心中一道閃電閃過,耀亮一切!
閻寬是那個暗金候衛(wèi)或者那個胖商賈找來殺他的!
今日畫皮匠就要跟著蕭貴妃離開金都,前往江都,這時殺人,暗金候衛(wèi)也沒這個閑工夫來追查畫皮匠的下落和死因!而三天前,在城南市集狀元橋頭鄭氏肉鋪,偶遇閻寬及手下一眾小弟,顯然也不是偶遇,而是閻寬提前去認人!
艸!這個異界,果然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
嚴寒心中冷靜如冰,閃念之間,就貓著身子,悄悄往后退。
他這是故意露出痕跡來,吸引這個大混混閻寬來追。
為的,當然就是閻寬手中的正版《四平開泰拳術精要》這本書!
至于風險,那是肯定有。實在打不過,跑還是有把握跑得掉的。
果然,閻寬身形一晃,立刻就循聲追來。
他的速度好快!
嚴寒心中一驚,顧不得藏身,撒開雙腿狂奔。
身后風聲呼呼,嚴寒毫不遲疑,腳步一滑,往旁邊跌開三步。
砰!
一聲悶響,碎石橫飛,霧氣翻涌。
我艸!這么強?!
嚴寒心中大駭。
他還是低估了這個異界武夫和修道者的武力輸出強度!
這還只是在金都城南稱霸的大混混,出手就這么威猛,要是懟上昨晚的那幾個人,只怕還沒出手,就被秒殺!
“咦?”身后一聲驚呼。
嚴寒狐步發(fā)揮到極致,小腹深處的黑白陰陽魚漩渦急劇旋轉,吞吐出一道道暖流,身形飄忽,在亂葬崗里亂竄。
驚呼的是閻寬。
他本以為嚴寒就是那個死氣沉沉的畫皮匠,一個小指頭就能碾死,沒曾想竟然身形靈動,貌似雜亂無章,實則帶著難以言喻的韻律。
竟然是個練家子!
閻寬心中大喜,追得更急,就像追兔子似的,一邊追一邊出手,壓縮活動空間。
砰然一聲悶響,閻寬再出一拳,原本妥妥地以為必中,結果這個畫皮匠身身形滑溜,拳風擦身而過,撲了個空。
上坡路,這個畫皮匠就像兔子一蹦一跳,直往坡上奔去。
哼!
閻寬冷哼一聲,猛提一口氣,直追上去。
霧氣彌漫,只需幾步遠,閻寬蓄勢待發(fā),準備出手。
倏然之間,前方的畫皮匠身形一晃,在那顆歪脖子老桃樹后失去身形。
想躲?
閻寬跨步過去,沉聲吐氣,低喝一聲:“出來!”
江中小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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