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浮光瀲滟紅梅俏
浮光瀲滟紅梅俏,花影清波云中來!
嚴寒腦海中,目睹此情此景,自然而然就浮現(xiàn)出這么一句來。
“你就是那個畫皮匠?!”聲音清脆,卻冰冷冷的,如寒霜千里,冰封天地。
完美的畫卷,猶如鏡面破裂一般,轟然消散。嚴寒從云端被拽回到塵間,看著眼前的粉面含威,低下頭去,答了聲:“是!”
哼!
那人冷冷地哼一聲,很是不滿。
“紅梅姑娘請上座!”暗金候衛(wèi)衛(wèi)帥宋剛陪著笑臉,十分殷勤,“畫皮匠這般螻蟻,有什么話,在下去問也就夠了,何須勞動紅梅姑娘大駕!”
“哼!螻蟻?!所以你們就把這群螻蟻給殺沒了?!”紅梅冷哼一聲。
這話可就絲毫不留情面。
嚴寒這個說不上話的當(dāng)事人,都大感快意。
這個美女果然就是那個紅梅!
白的雪,紅的梅,紅梅傲雪美如畫,一下子就俘虜了杜明的心,讓他心甘情愿背棄師門,為紅梅和她背后的蕭貴妃效命,直到臨死才醒悟。
這果然是個絕色美女!
冰冷冷的,如冰凍萬年的一朵紅梅,這要是嫣然一笑呢?那不是春風(fēng)化凍,和風(fēng)拂面?!
怪不得杜明會深陷其中!
嚴寒偷眼瞧著,心里卻在想著跟眼前毫不相干的事。
暗金候衛(wèi)衛(wèi)帥宋剛訕笑著,賠罪道:“是在下護衛(wèi)不周,誤了娘娘的大事,罪該萬死!”
“哼!你知道就好!”紅梅冷冷坐下,“無關(guān)人等退下!”
暗金候衛(wèi)衛(wèi)帥宋剛也好,松陽觀云松子道長也好,都一聲不吭,帶著一眾暗金候衛(wèi)魚貫而出,關(guān)上艙門。
嚴寒仍舊站在那里,低眉順眼,老態(tài)龍鐘的樣子,看起來像是隨時都會倒地暴斃。
“你就是那個畫皮匠!”紅梅冷冷說,“這幅畫像,就是你畫的?”
嚴寒抬頭,看著紅梅姑娘展開一幅畫像,正是妖道無塵子的畫像,點點頭:“是!”
“他有跟你說了些什么?”紅梅雙眼冰冷冷的,帶著寒意。
嚴寒努力做皺眉思索狀,足足思索了好一會兒,這才答道:“畫皮匠,畫皮匠,畫生畫死畫陰陽……”
“我問你他說了什么!”紅梅姑娘一臉的冰霜,目光里滿是不耐煩。
“這就是他說的!”
紅梅姑娘秀眉緊蹙,忍耐到了極限,飽滿的酥胸幾下起伏,冷哼道:“還有呢?”
“我……我不敢說!”嚴寒囁嚅著。
“哼!說!”紅梅姑娘冷冷下令。
嚴寒?dāng)[出一幅這是你逼我的表情,“他罵貴妃娘娘是賤人,害他,還說一定不會放過貴妃娘娘……”
“放肆!”紅梅姑娘冷眉倒豎,怒喝一聲。
船艙嗡的一聲,瑟瑟發(fā)抖。
嚴寒也在瑟瑟發(fā)抖,不過是裝出來的。臉上的惶恐,也是裝的。
紅梅姑娘的怒火,來得快,去得也快。她見從嚴寒這里問不出什么東西來,冷冷地瞥他一眼,放下妖道無塵子的畫像,再次展開一幅畫像,問道:“他呢?也是你畫的?”
嚴寒點點頭,
“他說了什么?”
“什么也沒說,就是罵人?!?p> “罵貴妃娘娘?真是該死!”
“不是。”嚴寒遲遲疑疑的樣子,裝得很辛苦,心里其實是在開懷大笑。
果然,紅梅姑娘一雙妙目再次變得冰冷冷起來,冷哼道:“他怎么罵的?”
嚴寒心中說,哈,這是你逼我說的哈!嘴里卻嘶啞著嗓子罵道:“賤人,我死不瞑目!”
話音剛落,整個艙房里,陡然如冰封一般,冷得讓人直發(fā)抖。
而在紅梅姑娘頭頂,一團清氣凝聚成一團,如一顆光團,只是不夠凝實,光芒翻涌著,顯示出她此刻內(nèi)心的激蕩。
她知道嚴寒轉(zhuǎn)述的是杜明罵她的話,這一剎那間,仿若眼前這個畫皮匠,就化身成了那個令人生厭的妖道,恨意噴薄而出,一道流光隨心意從袖中鉆出,眨眼間,就咻的一聲,直取嚴寒的咽喉。
快!
實在是太快了!
嚴寒剛剛心中一驚,就感到咽喉處一點寒芒散開來,那道流光懸停在咽喉前,光芒翻涌,發(fā)出低沉的嗡嗡聲。
“這是……飛劍?!”嚴寒臉上的驚駭,不完全是裝出來的,而是真切見識到這個異界高手的實力,真的是被嚇出來的。
那次夜探老君道觀,他就見識到修道高手的出手,就是這樣的一道光華,只是當(dāng)時看到的,就沒有現(xiàn)在這么真切。
這道流光,就懸停在他的咽喉前,尺許長,流光之中,的確是有東西,卻難以透過流光看得清楚。
當(dāng)然他不是發(fā)問,而是在心里問自己。
“你想死,我可以成全你!”紅梅姑娘冷冷說。
嚴寒沒有吭聲,而是深吸淺呼,讓自己平靜下來。再不平靜下來,小腹深處的黑白陰陽魚漩渦會爆發(fā)得更為猛烈,那就會露餡了。
沒有等到嚴寒的回答,紅梅姑娘雙眼一寒,懸停的流光倏然倒飛回去,咻的一聲,穿過那幅畫像中杜明的額頭,隱沒不見。
嚴寒吐出長長的一口氣,癱坐在椅子上。
理所當(dāng)然的,還是裝出來的。
眼前的這個紅梅姑娘,美艷如紅梅,冷若冰霜,但是察言觀色方面,肯定比嚴寒要遜色兩三籌,在看到嚴寒癱坐下來時,嘴角竟然微微一翹,帶著幾分冷酷的笑意!
她一直沒有發(fā)現(xiàn)嚴寒在裝!
杜明的畫像額頭上破開一個洞,兩人之間到底是個什么關(guān)系,嚴寒從杜明的記憶中,得到的只是片面之見,連他都能看得出來,紅梅姑娘完全就是在敷衍他。
關(guān)鍵是,杜明壓根就沒得手!
名副其實的舔狗而已!
連備胎都算不上,只是眼前這個紅梅姑娘利用致死的舔狗。
真是可怕!
嚴寒心中感慨不已。
看向紅梅姑娘的嬌美面容,總是想象得到,那里頭是一顆蛇蝎美人的內(nèi)核!
“這個人呢?”紅梅再次拿出一幅畫。
竟然是那個九尾天狐胡仙兒的畫像。
嚴寒點點頭。
這副畫也是他畫的,也是他畫的最好的一幅。畫中人看不見面容,白衣如雪,卻殘破甚多,青絲如云,遮住面容,只有發(fā)絲之間,才能一窺胡仙兒的絕美面容。
紅梅放下畫像,漫不經(jīng)心問道:“她有跟你說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