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寒柔靜靜地坐等著秘書擬好合同過來,至于下面那些人心里想什么她猜也能猜出來,只是她根本不會理會那些人的心思,她只要達到自己的目的就行。
慕新江讓秘書去起草合同后,隨后也出了會議室,在走廊里給慕官天打了電話,再次確認了荊寒柔所說用股份換F洲航線的事情,慕官天在電話里告誡他,必須把剩余百分之十的股份一次性全部折現(xiàn)給荊寒柔,不允許他找任何借口推脫。
百分之十的股份一次性折現(xiàn)是一筆巨大的數(shù)字,慕新江本來想分批次給荊寒柔的,沒想到慕官天卻不允許,在慕官天面前他沒有任何反抗的能力,他只得按照慕官天的意思,給財務部打了電話。
簽完股權轉(zhuǎn)讓協(xié)議和F洲運輸線路的售賣合同,荊寒柔沒有再與慕新江多言一句話,起身利落地離開了天途的會議室。
沁恩莊園,夜半時分。
陸霆宇坐在書房的沙發(fā)上正在通電話,書房外有人敲了下門,只敲一下就停了下來。陸霆宇正在聽電話那頭的人說話,對這一聲敲門聲并未在意,直到他眼前出現(xiàn)一雙白色的平底休閑鞋,鞋上面搭著白色運動褲的褲腳。
他微微愣了下神,在沁恩莊園沒人敢不經(jīng)他的允許就進入書房,連陸曼都不行。
陸霆宇臉上顯出慍色,他不悅著神色順著褲腳往上看,與站在他眼前的人四目相對,女人垂著頭,眼眸淡淡地迎著他的目光。
書房里很安靜,電話那頭的聲音還在繼續(xù),陸霆宇果斷的掛了電話,面上不悅的神色瞬間消失,平靜地保持著與女人相對視的目光,問:“你找我有事?”
女人點點頭。
“坐?!标戹钍疽饬伺赃叺奈蛔?。
荊寒柔挨著陸霆宇坐下來,把一份文件放在面前的茶幾上,下頜向文件點了一下:“看看!”
陸霆宇疑惑地看了荊寒柔一眼,拿起茶幾上的文件翻閱起來,隨即,他的神色發(fā)生了一些微妙的變化,一種微小的不易被察覺的喜悅之色迅速蔓延,又被他快速地掩飾起來,雖然時間很短暫還是沒有逃過荊寒柔的眼睛。
荊寒柔唇角微微動了一下,身子便向后靠在了沙發(fā)背上,好整以暇地注視著陸霆宇。
那份文件是荊寒柔用百分之十五的股份換來的F洲的運輸航線,陸霆宇把文件從頭到尾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側(cè)過身子再次對上荊寒柔的視線,沒說話,只是以詢問的眼神看著她。
“我沒有人,需要你幫我?!鼻G寒柔看懂了陸霆宇的疑問,直截了當?shù)卣f明了自己的來意。
“怎么幫?”陸霆宇問。
“這要問你呀?”荊寒柔淡淡一笑,“我以前只知道跟慕家要錢,吃喝玩樂,不務正業(yè),這回想改頭換面重新做人,做點正經(jīng)事,才發(fā)現(xiàn)以前結(jié)交的都是些三教九流,跟我一樣,除了吃喝玩樂,啥也不會,所以,只好找你幫忙。至于能幫我什么,怎么幫,只能看你的本事了?!?p> 陸霆宇垂目沉默了,荊寒柔靜靜地注視著他。
過了一會兒,陸霆宇再次注視荊寒柔:“幫你可以,不過我有個要求……”
荊寒柔眼神示意他繼續(xù)說。
“不管什么時候,你不能以任何借口干涉我對F洲航線的運營管理,航線的盈利我要五五分?!?p> 這次,荊寒柔沉默了,過了很久她才緩緩開口,不輕不重地說道:“你胃口真大!我剛剛還說要做些正經(jīng)事,被你這么一弄,我好像除了拿錢,什么事都做不了。而且……”荊寒柔輕幽幽地嘆了一口氣,“錢也不多。怎么忽然間覺得用那么多股份換來的航線,結(jié)果卻是給別人做嫁衣呢?”
陸霆宇沒有立刻接話,房間里再次安靜下來。
荊寒柔緩緩地側(cè)過身子,正對著陸霆宇,左手臂撐在了沙發(fā)背上,左手握拳支著腦袋,又像是不經(jīng)意或者說下意識地抬起右臂,手指輕輕地拍了拍陸霆宇的肩,陸霆宇沒想到荊寒柔會突然間有這樣的動作,先是一驚,隨即他就覺得自右肩起,一股電流瞬間從他的身體穿過,穿透腳底心鉆入腳下的地面,然后他就愣著神側(cè)頭看向荊寒柔。
荊寒柔發(fā)覺陸霆宇的異常神色后,才意識到自己的行為,她立刻收回了手臂,左手依然撐著頭,注視著陸霆宇。
陸霆宇還沒有從那股電流的沖擊中緩過神來,神色震驚中帶著一股慌亂。
荊寒柔沒想到自己剛剛下意識的行為會讓陸霆宇如此,她輕咳了一下,想用語言把陸霆宇喚醒。剛欲張口說話,恰巧此時,有人敲門,聲音挺大也挺急促。
陸霆宇被急促的敲門聲驚醒,他深深地看了眼荊寒柔后立刻起身去開門,荊寒柔收回撐在沙發(fā)背上的手臂,正襟危坐地盯著陸霆宇的后背。
書房門打開,管家陸余神色急促地站在門外,陸霆宇微皺起眉頭問:“怎么了?”
陸余正準備稟報莊園門口發(fā)生的情況,透過陸霆宇的肩發(fā)現(xiàn)坐在沙發(fā)上正盯著門口看的荊寒柔,到嘴邊的話硬是被他生生咽了下去。
陸霆宇看出陸余是忌憚荊寒柔才把到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他往前邁步出了房間,隨手關上書房的門,隨即問道:“發(fā)生了什么事?”
“二少爺,門外……門外有人來鬧事?”
“誰?”
陸余猶豫了一下才說道:“舒辛銘?!?p> 聽到舒辛銘的名字,陸霆宇有一瞬的疑惑,似乎聽過這個名字,一時又想不起是哪個。
“就是……”陸余眼角往書房門口瞥了一眼,“就是二少夫人之前那個……”后面的話陸余實在沒辦法說出口,只得停下。
不過,經(jīng)陸余這么一說,陸霆宇知道了舒辛銘是誰:“他來這里干什么?”
陸余特意壓低了聲音回道:“在門口吵著要見二少夫人,趕也趕不走?!?p> 陸霆宇轉(zhuǎn)身往門口看了一眼,又垂目想了想,握上門把手,陸余立刻上前攔住他,壓低聲音說道:“二少爺,不能讓二少夫人知道,要是她出去見舒辛銘,還是在我們家門口,這要是傳出去,對你影響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