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4 被迫驗身
這一日是孟小魚十六歲生日。悄無聲息,無人知曉。
是夜,她躺在榻上轉輾難眠,反反復復分析著目前的形勢。
管愈追上宇寧世子葛玄凱,截住宇寧王,然后他會回頭來找她,還是會直接去宇寧退婚,辭掉護衛(wèi)軍統(tǒng)領一職,再趕回來?
為何一個多月了,竟是毫無消息?
宇寧王若沒被他們截住,那應該早到都城了。五千人馬進城,怎么著百姓也都能注意到,為何竟未聽到任何流言?
可宇寧王和軍隊若被世子或管愈攔住了,回去了宇寧。那上官烈鋒該怒了,指不定就找了這個借口去緝拿宇寧王。為何他也沒有任何動作?
她左思右想,總覺得怎么想都想不通,又覺得留在此處坐以待斃或坐等管愈回來救她,終究不是辦法。而且,她并不知道上官烈鋒和上官凌云有沒有懷疑到管愈的身份。如果知道了,他們又知不知道管愈的行蹤。
那日上官凌云來的時候,只說他查出她在北翌做了卡木丹誠元的教書先生,卻只字未提她如何得以歸國,更沒有提管愈。他之所以如此,只有兩種可能——他并未真正查到她在北翌的情況,或者他故意不跟她提管愈。如若是后者,那管愈便兇多吉少。
上官凌云心機之深沉她早已領教過,他不可能忘記查這一關鍵環(huán)節(jié)。
她將自己嚇出了一身冷汗,猛地從榻上坐起。
她望了望窗外,烏漆嘛黑一片,靜得幾乎連雪花落下的聲音都聽得見。
她就在這樣的夜里下定了決心——無論如何,她一定要離開這里,刻不容緩。
明日天微明之際,廚房的阿原要和廚師去買菜。她要讓阿原將衣服換給她,她扮作阿原的樣子跟著廚師出去。雖然她和阿原的個頭不太一樣,但她想不出更好的辦法,只能冒險一試了。
她若是知道,阿原是上官凌云的人,她這法子根本不可行,怕是仍舊會睡不著??纱丝蹋饕庖欢?,便開始數(shù)綿羊和山羊,逼著自己先睡一覺,好好休息。
她剛閉上眼睛,便聽到房門處有聲響,似乎有人推門而入。
她知道,上官凌云的兩個婢女只會守在房門口,從不敢在她睡著的時候偷偷進來,當下便是一驚,一骨碌從榻上跳下來,一邊去摸放在榻前的軟劍一邊大叫:“誰?”
她話音剛落,軟劍還未拿到手,便模模糊糊看到一個黑影欺身朝她一掌劈下,她嚇得蹲下身子就地一滾,躲過那人凌厲的一掌。
好彩她眼力不錯,不然她非被一掌劈暈不可。
她還沒來得及爬起來,卻發(fā)現(xiàn)那人又一腳踢過來,嚇得她又往另一邊滾去,一邊滾一邊大喊:“來人!救命!”
上官凌云派來的那些婢女、明衛(wèi)、暗衛(wèi)怎么這時候個個都熊了?難道他們只來監(jiān)視她不需要保護她嗎?
她滾得有些急,須臾便滾到了榻前,被床腳擋住了。她正想趁勢滾到床底下去,卻發(fā)現(xiàn)頭頂又有一個黑影閃了過來,那人的腳一勾一帶,便將她的頭弄了起來,然后不知誰朝著她的脖頸處劈下一記手刀,她就此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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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過了多久,孟小魚迷迷糊糊地醒了過來。她的脖頸處異常疼痛,腦袋也有些發(fā)脹,手腳被綁,動彈不得。
她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自己正躺在一張陌生的榻上,從榻上掛著的帷幔來看,這里的主人當是極為富貴的。不祥的感覺越來越強烈地襲擊著她。她想不到還有誰敢在當今太子的保護下劫她??偛粫悄莻€被廢的上官軒轅吧?
“手腳麻利點,動作輕點,可不能傷著她了?!泵闲◆~聽到一個年輕女子輕輕的說話聲,趕緊閉上眼睛繼續(xù)裝暈。
“是?!被卦挼氖且粋€聲音略顯蒼老的中年婆子,她邊說邊顫顫巍巍地走進了房。
一個年約十七八歲的宮女和另一個婆子緊隨其后。
三人走到床榻前停下,都目不轉睛地盯著榻上的少女。
榻上的人兒皮膚白皙嫩滑,瓊鼻朱唇,無可挑剔的柳葉眉,卷翹濃密的睫羽,就連睡著的模樣都顯得那般的清麗脫俗。難怪新任的太子殿下如此喜歡。
只是她全身被繩子綁住了,竟顯得有幾分怪異和可憐。
“桃兒姑娘,”一個婆子對著宮女低聲說道,“如此綁著腿,老奴不好行事。”
“那就拿把剪刀,把她的褲子剪開?!北环Q為“桃兒”的宮女一邊說,一邊將早已準備好的剪刀遞給婆子。
榻上的孟小魚聞言,腦袋立刻轉開了。
桃兒?難道她是上官凌云的人?去年上官凌云強行送了她十個奴婢,名字就是梨兒、杏兒的,個個都是以水果命名。
“呃——桃兒姑娘,聽說這個姑娘可是太子殿下放在心尖上的人兒,老奴可不敢?!?p> 桃兒“哼”了一聲:“我可不敢解她的繩子,聽說她會武功,萬一她醒了,我們幾個可不一定制得住她。讓你剪你便剪,她能不能成為太子殿下的人還難說呢?!?p> “是?!?p> 聽到此處,孟小魚再也裝不下去了,忽然睜開眼睛,怒目瞪向榻前的幾人。
三人看到她忽然睜眼怒目而視,同時嚇了一跳,驚叫出聲。那個拿著剪刀的婆子,緊張得手都顫抖起來。
桃兒一嚇過后,很快就恢復了鎮(zhèn)定,笑著說道:“姑娘,我們幾個奉命辦事,得罪了?!?p> 桃兒說完一揮手,就指揮身邊的老婆子開剪。
“奉誰的命?為何要剪我的褲子?無恥!”孟小魚厲聲喝問。
桃兒并未被孟小魚嚇住,淺淺一笑:“宮中規(guī)矩,嫁給太子的人都得先驗身?!?p> “宮中規(guī)矩?”孟小魚心思斗轉,“什么宮?皇宮還是東宮?”
桃兒眸中閃過一抹慌亂,發(fā)現(xiàn)自己說錯了話,不再答她,而是用眼色讓老婆子繼續(xù)行動。
孟小魚憤恨異常,不停地扭動著身子,大聲喝問:“誰要嫁給太子?你給我把上官凌云叫來!身為太子,行事竟如此齷齪卑鄙!我倒是要問問看,我何時答應嫁給他了?”
兩個婆子聞言嚇得臉都白了。
桃兒的眼神卻變得狠戾,氣得滿臉青紫。
即便是上官凌云還是璃王之時,也沒人敢直呼其名,更何況他如今是太子了。
桃兒憤憤地想,這話定要原封不動地學給宸妃娘娘和太子聽,看她怎么死!
拿著剪刀的婆子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說道:“桃兒姑娘,她身子動來動去,老奴怕傷著她了?!?p> 桃兒眼珠一轉,從袖中掏出一塊帕子來交給婆子,命令道:“將這個塞進她口中,堵住她的嘴。如此潑辣,太子殿下居然也敢要?”
那婆子接過帕子,對著孟小魚的嘴就塞。
孟小魚瞪大眼睛死死地盯著那帕子,也管不了脖頸的疼痛,將頭不停地扭來扭去。那婆子試著塞了幾次,竟未成功。
桃兒看到這情形,冷哼一聲,走了出去。
兩個婆子見桃兒走了,似乎松了口氣,也都停止了動作。
一個婆子喘著粗氣說道:“姑娘,要我說,嫁給太子殿下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福分,你為何如此執(zhí)拗?”
“是啊是啊!”另一個婆子小心地陪著笑,“太子殿下以后可是要做皇上的人,以后你要是誕下龍子,說不定就是下一個太子。嫁給太子的人要驗身,也是情理之中?!?p> “這是何處?”孟小魚懶得答婆子的話,直截了當?shù)貑枴?p> 兩個婆子此時卻像啞了似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是不答話。
這里是皇上避暑的行宮別院,冬日里就沒什么來住??伤齻兡母艺f?若是讓皇上知道了宸妃娘娘把一個姑娘帶這兒來驗身,怕是都得沒命。
掙扎了好久,孟小魚也有些累了,趁此機會趕緊休養(yǎng)生息,也不再追問婆子。
不一會兒,桃兒又進來了,還帶了兩個大漢。
兩大漢二話不說,走過來就將孟小魚的頭死死地按住,又捏著她的下巴弄開她的嘴,灌進了一些不明湯藥,然后將帕子塞進她的嘴里,又用一塊布條綁住她的嘴,讓她無論如何也吐不出嘴里的帕子。
孟小魚用力掙扎了一頓,然后眼前逐漸發(fā)黑,又暈了過去。
兩個婆子見她不再動彈,小心地解開她身上的繩子,又將她的褲子緩緩褪下,依舊戰(zhàn)戰(zhàn)兢兢,早已嚇出了滿身大汗。
她們給不知多少個姑娘驗過身了,如此情景下驗身倒還是頭一遭。
桃兒滿臉不屑地冷眼看著她們,淡淡說道:“不過是個長得好看點的賤胚子罷了,不但家中無權無勢,自己還特能興風作浪。也不知怎么的,就把太子殿下的魂給勾走了。娘娘也不過是心疼殿下,幫他把把關而已。你們放心,她落不得好下場的。如此潑辣強悍,娘娘哪能容得她長久待在殿下身邊?”
“桃兒姑娘,是個完好的。”一個婆子帶著諂媚的笑回道。
“你們再把她綁起來,免得她醒了又鬧。我回宮去稟告娘娘。”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