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6 陰損奸臣
站在一旁的劉太尉一直仔細(xì)聽著這父子倆的對話,心中早已翻江倒海、洶涌澎湃。
皇上看不懂這個兒子,他卻把這個女婿看得清清楚楚。
他早已知道,自己的女兒被這個太子殿下軟禁在東宮三年了,除非要參加皇宮盛宴,否則不讓她出門。直到這個好女婿向皇上請命親自帶兵出征,他才尋著了機(jī)會見了女兒一面,終于把個中緣由弄了個明明白白。
也就在那時,他終于知道了為何自己的煉毒師忽然就變成了一只驚弓之鳥,整日躲在煉毒房不出來。這也罷了,幾個月前,煉毒師被射殺,煉毒房也被一把火燒得個干干凈凈。盡管沒有證據(jù),他敢肯定,這都是他這個女婿派人干的。
雖然女兒也不過是他用來鞏固地位的棋子,可那畢竟是他的親生女兒,將來是要做皇后的。誰曾想到,這個女婿為了一個孟小魚,竟能比他還狠毒?
當(dāng)然,他也早已查明,當(dāng)年管愈親自跑去北翌救回來的何宇便是這個孟小魚。
一個婦人,同時成了管愈和當(dāng)朝太子兩人的心頭肉、掌心寵,就是個禍害。有她在,將來女兒即便是做了一國之母,怕也只是個擺設(shè)。
劉太尉頓時計上心頭,目光陰鷙卻語氣恭謹(jǐn)?shù)夭遄斓溃骸盎噬希揽镜ふ\元是否顧忌孟小魚性命,也無需用鞭打或取性命之法來試探?!?p> “噢?劉愛卿有何建議?”
“陛下,卡木丹誠元為了搶奪尚赫江山,口口聲聲說是為了給他父母兄長報仇和救回自己的嫂子。他既然把理由說得如此冠冕堂皇,就必定得顧全孟小魚的名聲。孟小魚畢竟是個正當(dāng)妙齡的女子,又為叛軍做了不少攻城器具,如若卡木丹誠元眼睜睜看著她當(dāng)眾被辱……”
“好主意!”上官烈鋒立刻會意,“他若退兵,就說明他還是顧及孟小魚的,否則……”
“父皇!”上官凌云頓時嚇白了臉,心中恨透了劉太尉,“父皇,這法子使不得。孟小魚如今這身子,怕是一掌推過去就能沒命,她若是死在當(dāng)場,我們便真正失了民心。”
上官烈鋒聞言,眉頭立刻擰成了一座山。他覺得自己再次錯估了兒子的心機(jī),他明明就是在乎孟小魚的。
他冷冷地說道:“那就先養(yǎng)兩天再說,把藥和吃食都給我灌進(jìn)去,能灌多少就灌多少!”
劉太尉聞言,一抹奸笑一閃而過。
當(dāng)眾受辱乃一箭雙雕之計,不但可以逼卡木丹誠元退兵,還能讓他這個女婿對孟小魚死心。莫說是一國太子,怕是路上的乞丐也不可能將一個當(dāng)眾被辱過的婦人捧在手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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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上官凌云呆坐在孟小魚的床榻前,兩眼無神地看著昏昏沉睡的孟小魚,良久不語。她本是只牙尖嘴利、活蹦亂跳的小狼崽,若非因為他,她決不會如此病弱地躺在榻上。
他就這樣坐了整整一晚,次日一早便上了城樓,火急火燎地指揮官兵搭建了一個高臺。
今日難得明王軍沒有叫陣,城樓上的官兵不到半日工夫便將高臺搭建好了。
高臺用土石堆砌,比城樓外的攻城車還要高兩丈有余,遠(yuǎn)遠(yuǎn)看著像是寺廟前富人們?yōu)榱诉€愿搭的戲臺,又像是一個方方正正的碉堡。
“凌兒,此高臺用來做何用?”上官烈鋒爬上城樓,一眼便看到了剛剛堆砌而成的高臺。
“兒臣見過父皇?!鄙瞎倭柙期s緊行禮。
“老臣見過太子殿下。”跟著上官烈鋒一同上來的劉太尉也趕緊恭謹(jǐn)行禮。
上官凌云目光狠厲地掃了一眼劉太尉,然后波瀾不驚地回上官烈鋒:“卡木丹誠元的手榴彈威力太大,搭了這個高臺,他們的手榴彈便扔不上去?!?p> “可這臺子太小,站不了幾個弓箭手?!?p> “無妨,只需站孟小魚和幾個官兵就好?!?p> 上官烈鋒立刻腦補(bǔ)了一下城樓內(nèi)外所有人都看著高臺上的表演的情景,哈哈笑道:“好!凌兒雷厲風(fēng)行,不愧是尚赫太子。”
劉太尉卻滿臉疑惑,生生扯出一抹僵硬的假笑,恭維道:“太子殿下有勇有謀,令老臣佩服。”
“太尉大人,”上官凌云不緊不慢地說道,“本宮聽聞,大人手上有一瓶東昌深海的紅珊瑚蟲?”
劉太尉聞言一怔,心中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測。那個煉毒師就是被太子殿下威脅過,之后又被他過河拆橋給射死了,連帶著煉毒房也被他燒了。因為這個世界上,知道他手上有紅珊瑚蟲的,除了他自己,就只有那煉毒師知道。
劉太尉其實只猜對了一半。那個煉毒師被上官凌云威脅過沒錯,他手上有紅珊瑚蟲也確實是煉毒師說出來的。但煉毒師的死和煉毒房的火卻是褐樟干的。
所謂的誤會,無非就是你不說我也不說,所以你猜我我也猜你,積怨便會越來越深。
劉太尉恭謹(jǐn)答道:“殿下,老臣前幾年確實得過一瓶紅珊瑚蟲。不過,老臣年紀(jì)大了,忘了放哪兒了。”
“是嗎?”上官凌云云淡風(fēng)輕地說道,“本宮聽聞管愈正滿世界找這蟲子呢。太尉大人,您若不親自將這東西保管好,萬一被管愈的人得去了,本宮該懲罰大人府中的哪位下人呢?”
他這話的意思很明顯,你若讓管愈得到了那瓶紅珊瑚蟲,就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上官烈鋒聞言,隆起眉頭說道:“朕也聽聞管愈到處貼通告,尋找醫(yī)巫紫羅沙、東昌深海的紅珊瑚蟲和西嶺秦山的百年老參。如今紫羅沙已經(jīng)被凌兒滅了,皇宮的那株老參也被凌兒用來孝敬他母妃了。劉愛卿將紅珊瑚蟲隨意丟給下人保管甚為不妥啊?!?p> 劉太尉趕緊回道:“老臣回府后定讓人找出來,立刻毀掉?!?p> “那倒不必?!鄙瞎倭柙频换氐?,“管愈找這些東西定然是大有用處。太尉大人何不令人將那蟲子拿過來,保不準(zhǔn)就能加重逼管愈退兵的籌碼。”
“凌兒言之有理?!鄙瞎倭忆h說道,“劉愛卿,你即刻便讓人將那瓶蟲子拿到此處來?!?p> “是,老臣立刻著人去辦?!?p> 這時,有官兵捧著一封信過來,恭謹(jǐn)?shù)爻实缴瞎倭忆h前面:“皇上,城外剛剛傳來的密信?!?p> 上官烈鋒打開一看,立刻冷了臉,咬牙切齒地說道:“難怪今日他們未出兵。想不到這禍害命竟如此硬!”
他一邊說一邊將信甩給上官凌云。
上官凌云看完信,立刻明白了上官烈鋒生氣的緣由——管愈那廝居然沒死!
劉太尉陰惻惻地說道:“皇上,既然高臺已經(jīng)搭建好了,不如立刻將孟小魚押上來?”
“好!凌兒,讓人把她帶上來!”上官烈鋒說完,立刻吩咐官兵做好準(zhǔn)備,又讓喊話兵對著城樓外叫喊。
“定要把管愈和他的人都給我喊出來,越多越好!”上官烈鋒冷森森地吩咐完,自己便又退到了安全的角落。
這時候,上官凌云早已如一道閃電似的下了城樓,安排人執(zhí)行他的計劃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