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近夕陽時,朱雀廣場恢復了往日的空曠,景帝在觀星臺足足呆了一天,他并非真的來看花魁選舉,更多是為了來此看自己的江山。
觀星臺是永安城最高的建筑,只有站在這里,才真切的感受到江山如此多嬌。
一直到太陽落下西山,景帝才緩緩走下觀星臺。
慕容南早已在下方等候,在景帝要求下沒有帶禁軍前來。
張玄看著車架緩緩離開欽天監(jiān),帶著首徒張機來到一個房間中說道:“陛下不知從何處得知,烈陽血脈可以后天生成,讓為師秘密為其尋找?”
張機不解道:“師父,這烈陽血脈我聽說過,卻從未聽過可以后天生成,莫非陛下有什么線索?”
張玄道:“陛下尚未提及任何線索,也只是知道烈陽花而已。”
張機如玉的秀顏,露幾分無奈之色,“師父,其實這烈陽血脈雖然稀有至極,卻并不算神奇,除了傷口愈合的比較快,解毒的能力比較強,并無什么其它神奇之處,陛下已經(jīng)是九五至尊,有劍圣在旁守護,除了師叔外,還有無數(shù)御醫(yī),真要有救之不及的危難,就是身負血脈也無濟于事???”
張玄嘆道:“人都有一個通病,對于沒有得到東西,總是會把它想象的過于神奇和美好,陛下也是如此,在沒有得到之前,他是不會相信烈陽血脈不過如此?”
張機深以為然,點點頭道:“這件事我會盡力的。”
張玄道:“陛下似乎也希望你去,這件事暫時也不用著急,我怕另有隱情,先看看再說?!?p> 景帝車馬在朝圣道緩緩前行,途經(jīng)朝圣道和天街交匯的十字路口時,一輛馬車飛速的朝著景帝的車駕沖去。
緊跟在景帝身后的李天陽,聽見異常,迅速沖出馬車,眼看橫向駛來的馬車,就要和景帝的車架相撞時,踏前兩步,抓住景帝車架的車尾,硬生將雙馬并駕前行的馬車,朝后拉了幾步。
趕車的夜鷹,立即抽出腰間的天狼刀,將韁繩和拉手斬斷,兩匹拉車的駿馬前沖幾步被撞翻在一旁。
劇烈的撞擊下,橫向沖來的馬車側(cè)翻在朝圣道上,車上的酒壇四散碎裂,濺濕馬車。
夜鷹用身軀擋住車門,無數(shù)碎片打在他身上,衣衫被酒水浸透,少許酒水落在車內(nèi)的景帝身上。
幾支閃著火光的羽箭緊隨而至,朝著景帝的車架和附近射來。
李天陽見此,揮拳打碎車廂后蓋,將景帝從馬車拉出。
夜鷹剛剛躲閃到一旁時,帶著火光的羽箭落在酒水上,霎時火光沖天,馬匹和馬車燃起熊熊烈火,阻斷前方去路,數(shù)十黑影手執(zhí)利器從東南兩面圍沖上來。
看著刺客從東西兩面沖出,李天陽喝道:“保護陛下往南面后撤,等待禁軍馳援,賊人我來處理?!?p> 夜鷹和慕容南以及十多天狼衛(wèi),聞言后撤,退出兩面賊人封鎖路口,決定撤回欽天監(jiān)。
李天陽閃身朝自己之前乘坐的馬車,猛烈撞擊,車馬朝西側(cè)翻去,撞傷不少沖來賊人,接著退后幾步,又將之前陸炎坤乘坐的車馬,同樣撞翻在側(cè),阻擋賊人,順手將車輪硬生撤下,朝著沖來的刺客拋去,掃飛幾人。
孤身立身朝圣道上,憑借一己之力,硬生將追擊的賊人截斷下來。
前沖的刺客,越過翻倒的馬車,來到李天陽身前,揮刀怒斬。
短兵相接時,李天陽看到迎面的刺客舉刀砍來,側(cè)身避開一刀后,單手將對方抓起,凌空側(cè)甩砸在一旁側(cè)翻的馬車之上,車廂盡裂,伸手扯下青銅車軸,握在手上舞動如飛,如棍似槍。
周圍刺客面對沉重的車軸,凡被掃中者,筋骨盡碎,橫死當場,不少腦漿崩裂,揮灑一地,見者無不膽寒,數(shù)十圍攻的刺客,險些被他一人屠盡。
慕容南護著景帝后撤時,看到李天陽如殺神一般,立在朝圣道上,憑一己之力,攔截數(shù)人,方知勇武侯,這‘勇武’二字絕非譽言,眼看刺客就要被他誅殺殆盡時,身旁的夜鷹突然喊道:“小心。”
道路東西兩側(cè)急速閃出兩個黑影,夜鷹朝著黑影連續(xù)擲出兩把飛刀,都被對方長劍蕩開,見此心道:“這才是今晚的刺殺正主?!?p> 慕容南迎上另一人,相逢之時二人電光火石間交手兩招,擦身而過,看著刺客朝著景帝沖去,方知此人劍法了得。
就在慕容南回身迎戰(zhàn)的瞬間,刺客朝著景帝拋出一根泛著銀光的羽毛。
夜鷹趕忙擲出的飛刀,還是晚了一步,羽毛爆散而出。
護在景帝身前的天狼衛(wèi),用身體擋住爆散的羽針,口中發(fā)出慘叫,夜鷹擲出的那把飛刀,插在投出暗器之人的肩頭。
慕容南揮劍迎上,刺客不與纏斗,閃身逃走。
看到遠處的禁軍趕來,慕容南緊追而去。
與夜鷹纏斗的刺客,看到暗器爆散,趁夜鷹投擲飛刀無法全力迎戰(zhàn)時,交手一招后也閃身逃走。
夜鷹見刺客一擊即退,擋在景帝身前中了暗器的天狼衛(wèi)兵,口中開始吐出污血,心知不妙,顧不得逃走的刺客,對著李天陽道:”請大將軍立即開道,暗器上有毒,必去快馬趕往長生殿?!?p> 李天陽聞言對著禁軍大喝道:”速速為天子讓行?!皧Z過一匹馬,縱馬朝著景門馳去,坐在馬上一路爆喝聲震云霄。
夜鷹也顧不得那么多了,在李天陽開道后,上馬抱著景帝,朝皇城中的長生殿奔去,身后一人抱著陸炎坤緊隨其后。
慕容南緊隨那受傷的刺客,眼看就要追上時,對方突然朝著自己拋來一物,生怕又是一只孔雀羽,急忙閃避。
當看清對方投擲的是夜鷹的飛刀時,繼續(xù)追擊,受傷的刺客趁機沖進一旁的煙雨樓中。
慕容南跟了進去,看到樓中人滿為患,四處張貼著畫作和詩詞,那刺客的身影也消失不見了。
只得退出煙雨樓,看到遠處趕來的禁軍,下令包圍煙雨樓,禁止任何人出入。
就在禁軍、城防軍以及天狼衛(wèi)全力搜查刺客時,永安城西南方向傳來巨響,不少人朝著巨響發(fā)出之地趕去,發(fā)現(xiàn)整個天狼府,變成十丈多深的巨大深坑,李天陽得知此事后,立即下令全城禁嚴。
另一面在鹿王府中,景明來到前廳,看到狄布正和唐五坐在大廳下棋,上前說道:”外面出了點事,聽說陛下遇刺,天狼衛(wèi)府塌方,你們要不要去看看?。俊?p> 狄布看了看景明道:”你不是都看過了嗎?再說這事和咱們王府也沒關(guān)系吧。“落下一顆棋子后,對著唐五說道:”五爺該你了。“
景明道:”禁軍副統(tǒng)領(lǐng)慕容南在府外要拜訪殿下,既然沒關(guān)系,我就讓他回去了?!罢f完正要轉(zhuǎn)身時,狄布一把拉住景明道:”這事你怎么不早說,行了我去看看?“
片刻后狄布將慕容南領(lǐng)到大廳對著唐五道:”五爺,慕容統(tǒng)領(lǐng)是來找你的?“
唐五爺看著慕容南道:”統(tǒng)領(lǐng)請坐,不知深夜找老夫何事?“
慕容南掃了一眼棋盤,從懷中掏出幾樣東西放在唐五爺身前道:”聽聞五爺是唐門中人,晚輩此次特來向五爺請教一下,不知五爺可認識此物?“
唐五掃了一眼后,目光轉(zhuǎn)向桌上的棋盤,一邊思索一邊說道:”這是淬了毒的孔雀羽,做工一般,且只有一羽,全力爆散也不足百針,與唐門九雀羽相比,可謂千里之遙,不過尋常人能做成這樣,也算不容易了?!?p> 慕容南從唐五爺?shù)脑捴兄?,這樣的次品不足以鑒定任何身份,不能因此斷定是唐門的人,說道:”謝謝五爺指教。我就不打擾諸位了,畢竟這次不是私人拜訪?!吧焓衷谄灞P上指著一個點,說道:”五爺可在這落子?!罢f完轉(zhuǎn)身朝府外走去。
唐五爺依言落子后,查看片刻,對著狄布道:”你看我贏了,我贏了。“
黎明十分景帝躺在長生殿中的玉床上,緩緩睜開眼睛,看到只有張通在一旁守候,問道:“夜鷹人呢?”
張通上前回道:“回稟陛下,昨夜有人來報,九幽臺地牢坍塌,得知陛下傷勢無大礙,夜統(tǒng)領(lǐng)連夜回去查探了。”
景帝聞言閉目一時后,嘆了口氣,睜開雙眼起身下床,走動片刻后,除了感覺有些虛弱外,并無其它異常。
張通跟在身旁攙扶道:”陛下的毒雖然都解了,這幾日還是靜養(yǎng)為妙,這次多虧夜統(tǒng)領(lǐng)送來的急時,方才有驚無險,丞相已經(jīng)被接回府中休養(yǎng)了。“
景帝道:”比起當年,這算不得什么?外面現(xiàn)在什么情況?“
張通道:”大將軍已經(jīng)下令全城搜捕,暫時無其它消息傳來?“
景帝凝神思索片刻道:”你去傳個話,讓他們停止一切搜捕,把影響降到最低,區(qū)區(qū)幾個刺客,不足為患,讓城中人人自危,才是最大的禍患,告訴他們朕沒有遇刺,天狼衛(wèi)府是年久失修所致,至于為何搜捕讓他們自說齊圓去,今天早朝正常進行?!?p> 張通道:”臣,這就傳旨?!?p> 景帝接著去了長生殿旁的長寧宮,那里是皇后李嫣的寢宮,直到早朝十分才從長寧宮走出,在古公公的陪同下,前往景陽殿早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