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向問晴轉(zhuǎn)過頭,洛桑榆很快就換上屬于孩子般的天真表情。
“晴姐姐,你們的門主師父長得什么樣?和剛才我們看到的那個哥哥一樣好看嗎?”
他早先就見過原琉璃了,但是現(xiàn)在做戲做全套,自然得裝得一無所知。
“師父是個和我年紀(jì)差不多的姑娘,比我矮一點,喜歡穿黑色,長得像古書中描述的西域美人。等她回來你就能見到了。”向問晴將衣服放下。
“晴姐姐說好看,那一定非常好看了?!?p> 入夜。
洛桑榆望著窗外,月光明朗,一個人影翩然而至。
“情況如何?!?p> “經(jīng)過初步觀察,已經(jīng)有了恢復(fù)記憶的趨勢了,看得出來這些年反反復(fù)復(fù)失憶了這么多次,他本身也有點抗藥性了。”
洛桑榆報告著他所知的情報。
“恐有波瀾?!?p> “你是說宣椿那個女人還會搞事?她能翻出多大的浪?”
“另有其人?!?p> “還能有誰?世間僅存的神族已經(jīng)不多了,還有誰要對他出手?!?p> 洛桑榆思索著,一時竟然想不到誰和蘇樓有難以共存的矛盾。
“死而復(fù)生?!?p> “他…他不是死透了?這人比宣椿要有腦子得多,要是活過來…他怎么可能活過來?”
這個事實讓他都有些疑惑了起來。
“不知原因。”
“那要怎么辦?”
“以靜制動?!?p> “你就不能多透露幾句嗎?神算大人。”
“不可多言?!?p> “你只會說四個字?”
“洛桑榆你個千百年的老黃瓜卑鄙無恥臭不要臉裝單純小奶狗誘騙無知少女。”
聽這人一整句話沒帶一個標(biāo)點符號地罵下來,洛桑榆臉不紅氣不喘絲毫沒生氣,但也沒了調(diào)戲這人的沖動。
“您還是說四個字吧?!?p> “欲知后事?!?p> 洛桑榆臉上燃起了期待的火光。
“且聽下回?!?p> 洛桑榆臉上的期待連同他們二人的友誼一同翻倒在洶涌的海浪里。
他向來信這人的計算結(jié)果,若這人說的沒錯,那蘇樓這家伙怕是有麻煩了。
月上中天,他卻因為這個不大好的消息難以入眠。
此時此刻,另一個人也沒能睡著。
原琉璃坐在村口的石頭邊,落寞可憐地望著天上的月亮。
晚風(fēng)吹過,激起她手臂上一片雞皮疙瘩。
她現(xiàn)在很可憐,但她是裝的。
這個叫望月村的村子就是上清宮傳信中所講的,能夠指證攬月閣這些年多行不義的人證。但很可惜,她一來就吃了個閉門羹。
她要找的這家人就住在村口。
“我想問…攬月——”
她話還沒說完就被一把掃帚拍到臉上,所幸躲了過去沒太狼狽。
“攬月閣的走狗,別再來我們這找我們家麻煩!”
那少年生得精瘦,眼神也兇悍的很,拎著把掃帚一陣胡亂劈砍。原琉璃再厲害,也怕被這少年亂拳打死老師傅。
“我不是…”
“你是打算先騙我,等進(jìn)了門就要傷害我娘親是不是?”
“不是…小哥你聽我解釋。”
原琉璃算是明白了。
想來,這些年應(yīng)該有很多人、很多門派為了不同的目的來找過他們。
“滾啊?!?p> “行行行,我走,你別亂動。”
被這少年趕出門,原琉璃在街邊思索了起來。
『你那邊是什么情況?』
『看得出來這些年那個污點證人已經(jīng)被各路人馬煩得累了,所以我很不幸,被趕走咯?!?p> 『說起來,今天下午,你的兩個徒弟,把攬月閣的那個大小姐耍了。』
『那她一定會找機會報復(fù)了。』
『今天下午我在碼頭邊的茶館里,遇見了兩個攬月閣內(nèi)門弟子準(zhǔn)備出海,坐的是往你所在地去的船。說不定,今晚能有點驚喜?!?p> 『這么說,今晚能有點進(jìn)展了。』
結(jié)束了和蘇樓的聯(lián)系,原琉璃心下安定了。
假裝落寞地坐在村口,原琉璃心里已經(jīng)有了計劃。
這一坐,就坐到了半夜三更。
期間那少年路過看了她兩眼,隨后就若無其事一般離開了。
原琉璃都快等睡著了,那兩個人影才姍姍來遲。
“沒讓我等太久?!?p> 伸了個懶腰,原琉璃直接一腳將先至的那人踹進(jìn)了那少年的院門。
“有賊??!抓賊?。 ?p> 這一喊,整個村大半的燈都亮了。
原琉璃一手制住一人,同這二人斗了起來。那二人只覺得手臂時麻時癢,全身都沒什么力氣。
“怎么了?”白日里那少年提著掃帚出門來。
門一開,就見到那個在村口傻坐的少年被捅了個對穿。
他操起掃帚上去,一邊一個,直接將那兩個攬月閣弟子拍暈過去。
“你沒事吧?!?p> 他仍然心有疑慮,但眼前這人的傷也太慘烈了些。
“沒事,吃顆丹藥就好了?!?p> 這少年雖然對人防心挺重,但年紀(jì)不大,還是被她騙到了。
她身上被捅的血液其實是血包,至于吃的丹藥,是她從蘇樓那搶劫過來的麥麗素。
有這兩個攬月閣正統(tǒng)弟子做踏板,她算是暫且拿到了這少年的信任。
進(jìn)了這屋子,原琉璃就聞到一股霉味。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阿昭?!?p> “蘇原,隱門的門主。”
阿昭聽到這個身份的時候愣住了。
“不瞞你說,我們隱門方一成立,就與攬月閣多有齟齬。此次來找你,就是想讓你出面指證攬月閣的惡行?!?p> 原琉璃一說明了來意,阿昭臉上的表情就變了。
“你果然也和那些人一樣,你走,滾出去。”說著就操起掃帚要將她推出去。
原琉璃已經(jīng)摸清了這人的三板斧,輕易就破了她的招,一閃身就進(jìn)了里間。
果不其然,里間的床上正沉睡著一個蒼老的女人。
阿昭見這人進(jìn)了里間,便投鼠忌器不敢進(jìn)門。
“她是不是瘋的,正午見光就暈,夜里睡覺怎么也叫不醒。”原琉璃抽出一根細(xì)絲,直接對著床上的人診了起來。
“骨齡才不過四十,看著就已經(jīng)有六七十,癥狀基本吻合,她中的是紅顏薄命。”
看阿昭的反應(yīng)她就知道,她全說對了。
“你怎么知道——”
“如果我能解毒,你愿不愿意跟我走一趟?!痹鹆ч_出了條件,“既能救你娘,又能報復(fù)你那個不負(fù)責(zé)任的人渣老爹,兩全其美哦?!?p> 阿昭的臉上滿是驚愕,這人是怎么知道的。
不錯,他就是攬月閣主的私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