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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行和奕

第十一章 劍指神農(nóng)架

知行和奕 陸陽歌 4549 2021-05-29 17:48:42

  孫五魁第一次目睹了人的死亡,那一瞬間,橫肉廚子倒地的那一瞬間,他還在想廚子會不會是裝的,還為華哥擔(dān)心。

  下一刻,華哥確認(rèn)廚子死亡的那一刻,他慌了,他的胃里一陣又一陣的翻涌。

  他開始恐懼自己踏入的這個領(lǐng)域,無聲無息的殺人,毫無征兆的死亡,生命在那一瞬間仿佛被人掐斷了一般,就那樣硬生生中斷,甚至連一句遺言都沒有,連一句懺悔都沒有……

  他不禁想到,自己會不會也會這樣,萬一自己在未來哪一天招惹了不該招惹的人,被悄無聲息的干掉,他慫了,他是想知道父母的真相,可他從來沒想過要付出生命的代價……

  只有在真正目睹了生命在一瞬間的消亡后,才能明白,活著本身就是個奇跡……

  被華哥送到家門口的時候,他沉下心問了華哥一句“現(xiàn)在退出還來得及嗎?”

  華哥愣了愣,沒有給他任何回復(fù),只是把剩下的半截?zé)熯f給了孫五魁后,便自顧自的走了。

  華哥坐在車內(nèi)給自己點了根煙,默默的看著坐在家門口的孫五魁,猶豫了一小會兒后,拿出手機給林豆雨撥了過去。

  “豆雨,那小子狀態(tài)不是特別好,今天晚上可能會慌神,你今晚過來幫他守一下吧?!?p>  “慌神?怎么可能?”林豆雨也沒想到燒烤店的事情會發(fā)展到這個地步,在她看來,以華哥的手段,是足以輕松解決這件事的,不然她是不會讓剛接觸奕師界的孫五魁跟著華哥去的。

  “詳情不方便電話里說,不過孫五魁此刻產(chǎn)生了退卻的想法?!比A哥吐了個煙圈,透過煙圈惆悵的看著孫五魁已經(jīng)關(guān)閉的家門。

  他開始理解孫五魁的大氣運了,慌神被稱為奕師證心的過程,慌神的程度越大,證心后的人生路就越穩(wěn)固,只有經(jīng)歷過證心的奕師,才有資格掌握奕術(shù),而被慌神亂了心智的,都去了精神病院……

  “抱歉,我此刻也走不開?!绷侄褂瓿聊艘粫笳f到。

  華哥沒有想到林豆雨會做出這樣的決定,畢竟在很長一段時間里,慌神時都必須由領(lǐng)路人守神,沒人知道第一個奕師是如何證心的。

  他嘆了口氣后無奈的發(fā)動了車。

  “生死由命吧!”

  畢竟孫五魁對他來說只是一個相處不到一天的小老弟,雖然孫五魁身上背負(fù)的氣運讓他很感興趣,可眼下燒烤店的事明顯更為重要。

  林豆雨掛了電話后,眉宇間透露出一股糾結(jié),她深深的凝望了眼躺在床上熟睡的賈伯羽后,便徹底放棄了為孫五魁守神的想法,她自言了一句。

  “抱歉,真的很抱歉……”

  孫五魁進屋后徑直走向臥室,他把華哥送給他的半只香煙點著,煙氣彌漫,整個屋子里變得煙霧繚繞,孫五魁吸了口煙氣后,感到些許頭暈,于是他猛吸幾口,讓自己沉沉的暈了過去……

  待房間內(nèi)的煙霧散盡,孫五魁便清醒了,他盯著天花板放飛著思緒,努力讓自己從今天的事情中脫離出來。

  他不敢閉眼,一閉眼就能看見廚子倒地面無血色的掙扎,看見廚子掙扎著大口喘氣,最后一動不動……

  他也不敢關(guān)燈,他一關(guān)燈就感覺廚子站在他的床頭對他訴苦……

  他開始注意到他的人生路在崩潰,那些如同樹枝般的光路不斷的閃爍,頻率越來越快,他的記憶越來越混雜,他看到陸醫(yī)生對他說教,看見薛六夢在他面前哭,看見賈伯羽對他吹牛,看見林豆雨一臉惆悵……

  他快要崩潰了,他的腦子似乎不由他控制一般,不斷的在他的耳邊訴說著,說他不應(yīng)該在意真相,不應(yīng)該在意已經(jīng)消失的記憶,勸他放棄成為奕師,放棄尋找真相,安心接收現(xiàn)實。

  直到他戴在手上的手鏈上的石子發(fā)出一道綠光后,他才掌握了大腦的話語權(quán),短暫的一瞬間后,他的人生路源頭也發(fā)出一道綠光,他的人生路閃爍便停止了,伴隨著閃爍停止的,還有一部分光路。

  孫五魁此刻躺在床上滿腦子問號,我喝斷片了???他的記憶又出現(xiàn)了斷層,他最后的記憶是在燒烤店薛六夢領(lǐng)著賈伯羽和林豆雨走向自己。

  他下意識的從枕頭底下摸出記事本想要尋找線索,可惜的是他的記事本停留在了7月13日,已經(jīng)是前天了。

  孫五魁整理了一下思緒,回想了一下昨天和今天,發(fā)現(xiàn)只少了燒烤店之后的記憶,也就是今天晚上的記憶。

  當(dāng)他注意到人生路后,他明白了原因,人生路的光路雖然之前就是一截一截的,可現(xiàn)在它的末端又有了一小段的黑暗,那應(yīng)該就是今晚消失的記憶。

  他正準(zhǔn)備給林豆雨打個電話詢問一下,看到1:23的時間后便放棄了想法,畢竟半夜叨擾人確實不太道德,而且現(xiàn)在也還沒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等到明天再叨擾吧……

  他拉開被子準(zhǔn)備睡覺,關(guān)了燈后仿佛又想起了什么一樣,又打開了燈,拿出記事本寫下

  “2007年7月15日

  和薛六夢擺攤”

  回憶了一會兒,確定今天沒有什么值得寫下的事情后,便關(guān)燈歇息了。

  在孫五魁睡著之后,他床頭掛著的諸葛畫像上的人眼珠子似乎動了動,在確認(rèn)孫五魁已經(jīng)睡著之后,畫像中飄出一道虛影,虛影如同從畫像中走出來一般,面如冠玉,頭戴綸巾,身披鶴氅,手持羽扇,如同仙人一般。

  “怪哉,此奕器竟能屏蔽天機。”虛影扇了扇羽扇盯著孫五魁的手鏈自言到。

  虛影手持羽扇靠近了孫五魁盯著手鏈看了許久,才搖搖頭沉聲到“被賦予的奕術(shù)連我也不知曉,后生可畏啊?!?p>  “知天易,逆天難。讓我來助小友一臂之力?!敝灰娝种杏鹕纫粨],羽扇中的一根羽毛飄向?qū)O五魁,化為一道白煙被孫五魁吸入體內(nèi)。

  “這樣應(yīng)該可以助你度過慌神?!碧撚皾M意的點點頭后又飄回了畫像中。

  孫五魁的人生路中,在末端原本變暗的那一截又開始閃爍,伴隨著閃爍開始延伸出不同的分支。

  而此刻的孫五魁如同走馬燈一樣以旁觀者的身份在夢看到一個又一個的結(jié)局。

  在華哥掏出手槍后橫肉廚子寧死不屈,指揮手底下人沖了上來,華哥雖然毫不猶豫的槍殺了橫肉廚子。可是其他的廚子們像是不要命一樣的沖了上來,華哥為了替他斷后,倒在了廚子們的菜刀中……

  華哥根本沒來的及掏出手槍就被廚子們按到地上一頓胖揍……

  他看到了無數(shù)種結(jié)局,有廚子死了的,有華哥犧牲的,有他倆都犧牲的,也有華哥拋棄他的,出現(xiàn)的最多的結(jié)局便是廚子死了,他倆好好的,華哥拋棄他的結(jié)局在無數(shù)次的夢境中只出現(xiàn)了一次。

  在一次又一次的夢境中,孫五魁以旁觀者的身份看到了一種又一種結(jié)局,目睹了廚子的各種死法,目睹了華哥的各種反應(yīng)。雖然孫五魁知道這是夢,可他潛意識里明白如果發(fā)生在現(xiàn)實中想必也是這樣的結(jié)果。

  見證了無數(shù)次不同的結(jié)局后,孫五魁的心境開始平穩(wěn)。

  終于他不再是一個旁觀者的身份,他進入夢境融入夢中的孫五魁,一遍又一遍的看著在華哥招手后一臉釋然的橫肉廚子面無血色的倒地掙扎。

  在他看到上百次廚子殺死華哥和自己的結(jié)局后,他對廚子已經(jīng)沒有了半分的憐憫之情,看著倒地掙扎的廚子,甚至感覺到一絲可悲,命運握在別人手里的可悲。

  隱隱約約他感覺自己腦海中浮現(xiàn)出了什么想法,卻又轉(zhuǎn)瞬即逝,這種模糊的感覺讓他變得心安。

  他脫離了夢境,睜開了眼,眼中閃過一縷轉(zhuǎn)瞬即逝的紫光,他回想起了燒烤店發(fā)生的事,他的心境平穩(wěn),連帶著呼吸也變得均勻。雖然他不明白為什么會這樣,可是他知道這并不是什么壞事。

  他開始擔(dān)憂起華哥,畢竟他以旁觀者的身份看著華哥一次又一次的將他護在身后,一次又一次的為他斷后,還是有些許感動。

  他從錢包中翻出華哥給他的名片,顧不得已是深夜,拿起手機撥了過去。

  “歪,華哥。是我,你的小老弟孫五魁,你沒事吧現(xiàn)在?”

  電話那頭明顯的沉默,華哥滿腦子的問號,有事的不應(yīng)該是你嗎?我能有啥事?

  “我是沒啥事,你沒事吧?”

  孫五魁猶豫了一會兒后,答復(fù)到

  “是有事,應(yīng)該是好事?!?p>  “沒事就成,我現(xiàn)在正忙,明天再嘮。”

  華哥掛了電話后,孫五魁躺在床上精神抖擻,雖然已經(jīng)半夜,可他此刻卻毫無睡意,無奈的他只好沉浸在人生路中溫習(xí)著他的記憶。

  華哥回到燒烤店時,燒烤店已經(jīng)被警察封鎖了,他掏出他的警官證輕松的過了警戒線,此刻在后廚用手拄著下巴深思的警官在看到華哥時似乎放下心來。

  “這件事?”警官看著滿臉憂愁的華哥詢問到。

  “我們的人會處理,讓你們的人退出燒烤店在周圍警戒吧!”華哥的語氣不像是在商量,更像是在下命令一樣。

  警官在聽到后如釋重負(fù),招手示意燒烤店內(nèi)的同事們跟上,留下華哥一個人站在尸體旁邊。

  華哥掏出一個符箓,用火機點燃后,嘴里念念有詞,隨著符箓的燃燒,尸體上出現(xiàn)了一道虛影,虛影越來越凝實,已經(jīng)能夠看出廚子滿臉橫肉的嘴臉上一服不可思議的神情,可就在虛影快要凝實時,又毫無征兆的散開,好似剛才的一切只是幻覺一樣。

  “果然叫魂兒也行不通么,看來必須得去一趟神農(nóng)架么。”華哥甩了甩還未燃盡的符箓,將半截符箓收起來后,惆悵的點了一根香煙。

  “多事之秋啊?!闭?dāng)華哥四十五度角仰望天花板抽著煙感受著高人的姿態(tài)時,就接到了孫五魁莫名其妙打來的電話。

  不過他還是為他的小老弟松了口氣。不愧是背負(fù)著大氣運的人啊,那種情況下都沒有觸發(fā)慌神。

  他顯然不認(rèn)為孫五魁擁有一個人獨自度過慌神的能力……

  神農(nóng)架的深處,在一處高大的古樹下,有一個中年男子蜷縮在破出地面的樹根下,捂住口鼻,屏住呼吸,一動也不動。

  森林中除了小蟲子們熙熙嗦嗦的聲音,沒有一點異動,可男子的行為卻異常緊張,哪怕一條蜈蚣爬到了男子的臉上,男子還是捂住口鼻一動不動。

  突然從古樹上傳來一聲怒吼,緊接著便從樹上跳下來一個近兩米高的怪物,震的地面上的小石子跳動,這怪物明顯能看出來是一個人形。雖然已是入夜,可那怪物的眼睛卻冒著幽幽的綠光掃視著四周。

  男子此刻就在那怪物的腳邊,他甚至能看清那怪物腳上近10厘米的指甲,說是指甲可能已經(jīng)不太適合了,應(yīng)該說是利爪。

  好在那怪物沒有低頭掃視腳下,在掃視了幾圈四周仍舊沒有發(fā)現(xiàn)異常后,便一躍而起跳上古樹,發(fā)出一聲又一聲怒吼,震的周圍的古樹嘩嘩作響。

  中年男子在聽到那怪物的怒吼后,仿佛心臟如同打鑼一樣,他緊閉雙眼,屏住呼吸,捂住口鼻,任由蜈蚣在他臉上爬來爬去也一動不動。

  直到聽見遠處傳來了怪物的怒吼后,才放下心來,站起身來將臉上的蜈蚣甩在地上,毫不猶豫的一腳結(jié)果了它那短暫的一生,然后便彎下腰摸索著往怪物怒吼的反方向跑去。

  此中年男子正是陸醫(yī)生,此刻的他完全沒有了當(dāng)初的沉穩(wěn),一臉驚慌的向著前方跑去,時不時回頭看向后方,被地下的樹枝絆倒后,爬起來接著一瘸一拐的向著前方跑去。

  他聽著森林中時不時傳出的一聲聲怒吼心驚肉跳,他早已迷失了方向,對于自己能不能活著走出神農(nóng)架已經(jīng)不抱有希望,只是他至少要把信息傳出去,告訴孫五魁真相。

  他靠在樹上心灰意冷,這兩天像剛才怪物站在他身邊的那一幕不斷上演,他一次又一次的虎口脫險,可兩天的奔波,再加上內(nèi)心所承受的壓力,此刻的他已是強弩之末了。

  “不知道五魁現(xiàn)在在做什么?大半夜的肯定是在睡覺……”

  “不知道以五魁那個性子能不能找著媳婦,估計夠嗆……”

  “孫五魁,你們夫婦倆到底跑到哪里去了,連孩子的名字都沒起就跑了,你和阿柔到哪里去了,你們到底還在不在人世了……”

  他靠在樹上抱怨著,慢慢的張不開嘴,眼皮子越來越沉重,就在眼皮子快要合上的那一刻,他看到遠方有一道微弱的火光,可是他實在是沒有力氣了,他從包中抽出手電筒,也顧不得會不會被怪物注意到,他打開手電對著微光,一遍又一遍重復(fù)著開關(guān)的動作,內(nèi)心祈禱著能趕在被怪物發(fā)現(xiàn)之前被人注意到。

  終于在他快要支撐不住的時候眼前出現(xiàn)了兩個火把,他才放下心來合上了眼睛沉沉的昏睡過去。

  那兩個人一老一少,老的一臉謹(jǐn)慎,而小的則是一臉害怕。

  小的那個端著獵槍用槍頭戳了戳陸醫(yī)生,用火把照亮了陸醫(yī)生的臉,一臉興奮的說“爹,是個人,活的人,圣姑這次給我們送了一個人。”

  “沒出息,圣姑神機妙算,還不趕緊把他背回去讓圣姑治一治,再遲一會說不定他就真的死了。”老的那個用手拍了拍他兒子的頭,訓(xùn)斥到。

  “麻利的,別一會兒被野人發(fā)現(xiàn)了?!彼盅a了一句后,他的兒子立刻扔下了手里的獵槍將陸醫(yī)生扛在肩膀上跟在父親身后原路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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