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拂塵消失
蕭遠(yuǎn)坐在墳前等了許久,都不見死人抬轎回來,看來是沒指望了。
眼看戌時將近,他也不好耽擱,只得起身回到了城隍廟。
到了廟里,汪永國主動現(xiàn)身,寒暄攀談幾句,最后拍拍蕭遠(yuǎn)的肩膀,狠狠夸了一番。
翻開生死簿,七個人。
蕭遠(yuǎn)與城隍客套了兩句便回到了墳地。
他一直修行到丑時,體內(nèi)運轉(zhuǎn)了三個大周天,可還是沒等來他的轎子。
沒了就沒了唄,還能怎樣?
蕭遠(yuǎn)嘆了口氣,收功走人。
第一站縣里孫府。
他到的時候,又碰見了自己的老熟人——尖嘴道士,錢大杰。
果然還是哪家有錢,哪家就有他。不過蕭遠(yuǎn)發(fā)現(xiàn),他手中的拂塵居然換了!不再是那柄能扼制厄運通寶的神秘拂塵了!
為了驗證自己所見,他沒著急勾魂,而是悄悄將通寶塞進了對方的口袋。
不出所料,轉(zhuǎn)運娃娃上再次出現(xiàn)了道士的模樣!
自拂塵前兩日讓人給收走,錢大杰在家待了整整兩天,期間好幾家找他作法,都被他以身體不適給拒絕了。
這兩天他可是提心吊膽,生怕那鬼東西又來纏著自己??伤蝗话l(fā)現(xiàn),拂塵被收走,居然屁事沒有!
在確定無事之后,他于今日終于接了孫家府上的委托,前來為他的老爺子作法超度。
整個法事非常順利。
香案穩(wěn)著、蠟燭亮著,花了五百文買的新拂塵也沒出問題。
就在他坐在門檻開始吞云吐霧的時候,突然一陣陰風(fēng)吹過,將他的旱煙給吹滅了。
錢大杰此時還沒覺著異常,他取出兜里的火折子,繼續(xù)點煙。不曾想手上竟然一滑,火折子輕輕一拋,正好落在自己頭上。
只見噌的一下,他的頭發(fā)瞬間被點燃。
慌忙中,錢大杰趕緊起身拍自己腦袋,誰知腳下一個不穩(wěn),直接被門檻絆倒,一頭栽在了自己立的香案之上。
“完了…完了…它回來了?!?p> 錢大杰不顧陷入驚訝的孫家人,作法用的道具也不要了,直接跑出來了孫府。
剛出大門,一只黑狗向他撲來……
蕭遠(yuǎn)收了厄運通寶,這下可以確定,錢大杰手中的神秘拂塵不見了。
據(jù)他所說,這拂塵乃是徽州府天師府的廣成天師賞賜于他,為何會沒了?
從那天看他寶貝的勁來看,丟的可能性幾乎為零。這樣的話,那就只剩一個可能——被他師傅收了回去!
“難道他師傅來過?”蕭遠(yuǎn)不解,也沒見著有高人前來呀?
看來得找機會問問。
一段小插曲后,蕭遠(yuǎn)勾走了孫老頭的命魂,接著去往了楊家村。
同樣是一位老頭,膝下只有個腿腳不便的兒子。
他老父親死后,這人也只能艱難的給他蓋上一塊白布,等待著明早雇人來埋。
收完四個壽終正寢的老人,這第五個死的就不那么正常了。
此人名叫徐金山,縣里人。
平日里做點小買賣,靠賣煎餅為生,本來生意不瘟不火,掙的錢也算能養(yǎng)家糊口。
誰知最近縣城里說要辦廟會,一些鄉(xiāng)下的農(nóng)夫便早早地拉著自己地里的貨物,上縣城來賣。
這些農(nóng)夫為了趕上早集,天還沒亮就從村子里出發(fā),到的時候天色也還尚早。
徐金山一見這情況,迅速嗅到了銅錢的味道。以往他卯時才會出攤,但這兩日都是寅時就在街上擺攤做煎餅。
由于卯時以后,才會上客,所以徐金山都是事先做好胚子,等客人來了再二次加工,也不用等太久。
昨天晚上,他在做煎餅的時候,突然一只大手抓了攤上的一大摞煎餅就消失了。
常年干這行的徐金山怎么會沒聽說過煎餅鬼的傳說?
傳說在夜里做煎餅,就會招來鬼魂。你若給它煎餅還好,對方拿著就跑。
可若是沒有,惱羞成怒的煎餅鬼就會輕則傷人,重則害死人!
今兒寅時,徐金山照例出攤,生意可以說好的不得了。
因此,昨夜的插曲他也就沒放在心上,就這樣一直干到天黑,攤子上的面糊全部做完,這才準(zhǔn)備回家。
不曾想,前夜那只大手,一把拍在了煎餅攤上,不知身在何處的煎餅鬼,嘴里發(fā)出“赫赫”的吼聲。
徐金山頓時被嚇破了膽,他求爺爺告奶奶,祈求煎餅鬼讓他回去,回去以后就給它做煎餅。
可老羞成怒的鬼魂哪聽得了他人解釋,那只大手直接掏進了徐金山的胸口。
沒過多久,他便沒了氣息。
蕭遠(yuǎn)到的時候,徐金山的尸體已經(jīng)被他媳婦拖了回去。
一家人哭得泣不成聲。
蕭遠(yuǎn)也有種說不出的感覺,這鬼害人真就這么猖狂嗎?
不給煎餅就要殺人?
【命魂含懼,左道之術(shù)】
蕭遠(yuǎn)收拾心情,將最后兩人的命魂勾走后,便返回了城隍廟。
照例牛頭馬面已經(jīng)等在這里,不過汪永國倒是沒有現(xiàn)身。
“二位辛苦了?!笔掃h(yuǎn)將七位命魂送到牛頭馬面手中,對方微微點頭表示應(yīng)了。
“你看咱們同為城隍手下,每次只能打個照面,這可不利于同僚間的感情。二位何時有空,咱們啁兩口聊聊?”蕭遠(yuǎn)見對方?jīng)]什么反應(yīng),繼續(xù)說道。
馬面剛想說話,卻被牛頭一眼給瞪了回去。
最終二鬼卒還是一言不發(fā)的沒入了地底。
牛頭馬面剛一離開,城隍汪永國便現(xiàn)了出來。
“你跟他倆套什么近乎,沒看見就這態(tài)度嗎?”
蕭遠(yuǎn)一臉驚訝地看著城隍,道:“您在這啊,還以為您忙去了呢。要知您在,我可不跟他們說這些。”
“這是為何?”汪永國頓時來了興趣。
“怕您誤會我們搞小圈子啊!”蕭遠(yuǎn)回答道,“還好…還好,人家根本看不上我?!?p> “小圈子?”汪永國嘴里咂摸著這句話,若有所思。
“城隍大人,您還有事嗎?沒事屬下先行告退了?!?p> “今天想了一夜,我決定動身去一趟徽州府?!蓖粲绹f道。
“大人有要事辦嗎?”
“六天之后的廟會,我想請徽州府城隍來此一同慶賀,一來我剛上任,拜雖拜過了,但沒能表表心意。二來也算請他來視察一番?!?p> 蕭遠(yuǎn)聽完,心中暗道:“終于開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