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長安內(nèi)又恢復到了往常的平靜,而在這平靜的表面下,是另一場暗潮涌動,正在緩緩掀開波瀾。
自說那日,群臣宴當天,翊王親自面見皇上,交歸虎符,對于這一點,澧朝還是感覺非常滿意的。
而對于云家而言,似乎是新皇有利培養(yǎng)的勢力,其地位逐漸取代昔日的裴家。朝臣私下紛紛,有的樹倒猢猻散,有的堅持己派,雙方僵持不下。
早朝
“臣袁黎偉,有事起奏?!崩弦慌稍鑲ド锨耙徊降馈?p> “愛卿請講。”低沉的聲音,從高處傳來。
“近,宋朝蠢蠢欲動,是有大軍南下的征兆,臣以為當加強防戍守邊疆?!?p> “哼,笑話?!痹鑲サ睦蠈κ侄∮褓t道:“我頤朝泱泱大國,豈會怕了一個豆大的國家?”
“丁侍郎,此言差矣,”二人橫挑眉豎挑眼道:“自先帝駕崩以來,先是經(jīng)歷了謹?shù)鼐葹模餐踔畞y,云南治水,這一樁樁一件件可都是要撥銀子的,丁侍郎兩耳不聞窗外事,自然不知?!?p> 袁黎偉也不懶得與他詭辯下去,直截了當?shù)恼f?!皼r且,據(jù)臣所知,宋義宗招攬到了一個新的謀士,此人精通變革之勢,不可不防,望陛下懷敬畏之心,平八荒之亂,以升天下太平之勢。”
澧朝陷入了短暫的沉思,道:“宋朝可出兵了?”
“無,但臣預計不日將到達我朝邊疆南部?!?p> 云筠聽著他們左右一句,心覺不妙,果然下一秒澧朝開口道:“云長史?!?p> “臣在。”云筠無奈上前。
“朕命你率兵兩萬,直擊宋朝?!卞⒊呛且恍Φ溃骸半蘧筒幌嘈?,他宋朝敢翻了天去!”
周圍又是議論紛紛,有人出頭道:“陛下不可,云家世代為文臣,匠氏,尚無資歷,此一戰(zhàn)可謂我頤朝新君登基,正式對外的第一戰(zhàn),有利于立威嚴,切不可大意行事?!?p> “呵,大人還是老了,不懂得改革變新,只一貫墨守成規(guī),豈能成大事?”
“臣只知道,成大事者,要入則無法家弼士,出則無敵國外患者,居安思危,方可長治久安。”袁黎偉鏗鏘有力道。
澧朝聽到有些乏了,擺了擺手道:“好了,好了,二位愛卿不要再吵了,朕知道了,此事,朕已經(jīng)派云筠去了,”
這個時候,他不好再派裴家,因為前幾日之事,他算是暗自告訴裴家已經(jīng)不得勢,如今讓他拉下臉子去求他們裴家,這是不可能的事情。于是他補充道:“朕記得,袁家長子袁凱早些年也立下些戰(zhàn)功吧?”
袁黎偉趕忙上前跪下,面帶些喜色道:“正是,犬子有勞皇上惦記,早些年立下了些薄功?!?p> “那此次,就派他與云長史一同去吧,若是辦不好,朕唯你是問?!卞⒊Q眉一挑道:“可聽見了?”
“臣聽見了?!痹鑲ヒ惑@,趕忙跪下道。臉色難看,早已失去了剛才的喜色,
澧遐細眉輕皺,上前一步道:“皇上,臣弟認為此事不夠妥當,且先說云長史毫無作戰(zhàn)經(jīng)歷,一介文官帶領武夫打仗,無疑是加重了文武兩方之間的矛盾,導致政見不合,從而造就軍機延誤?!?p> 言下之意,文官帶兵打戰(zhàn),大多有紙上談兵之意。
云筠抿了抿唇,一次聽見有人罵他,但他卻不生氣,甚至還有些感激的情緒在里面的。云落看了眼翊王,對這位待人溫和,處事不驚的翊王又高看了一眼。
因為在場的人都心知肚明,這不是一份好差事,更不應該是立功的好時機,這是新皇的第一戰(zhàn),是靠萬人尸骨和犧牲累計而成的。
此刻立功,功高震主,惹人眼紅,是是非非;若此事敗了,可就算是延誤軍機,罪臣之跡了。
澧朝舒緩了眉頭,又皺了起來了道:“那皇弟可有推薦的人選?”
澧遐認真思慮了片刻道:“定侯軍劉子俊。”
“此刻正在戍守隴西的那位?”澧朝又問。
澧遐一笑道:“正是,想不到皇兄還記得。”
此話一出,澧朝也是一笑,記得,當然記得。這個就是和澧遐并肩同行,在隴西抗擊安王,最后導致他整個的計劃失敗的人,他怎么能不記得?
“他此刻正在隴西,皇弟此番行動豈不是棄隴縣而不顧?”
“皇兄此言差矣,據(jù)臣所知,劉子俊尚且有一胞弟劉歡,協(xié)助劉子俊打理政務,他的本事,絲毫不比他的哥哥差,所以皇上大可以將隴西交給劉歡來管,劉子俊調(diào)遣洵陽?!?p> 澧朝沉凝片刻道:“準了。”
澧朝一抬手,又看了看在場的人道:“在座的還有什么要說的嗎?”
見周圍鴉雀無聲,澧朝擺手道:“好啦,都散了吧?!?p> 云筠出征的事實,還是沒能改變,周圍的人三三兩兩往外走著,云落和云筠一前一后走著,云落嘆息般拍了拍云筠的肩膀說:“兒啊,你也不需要太緊張,此次戰(zhàn)場,你完全不用上陣殺敵?!?p> 云筠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他的父親道:“父親的意思是讓我躲在營帳里,對那些武將指手畫腳,而自己一個人享清閑嘛?”
“怎么能說是享清閑呢?”云落眉頭一皺道:“趁著現(xiàn)在云家還算得勢,去軍中發(fā)展不會有人說什么的。兒啊,你要記住,”云落道:“現(xiàn)在皇上器重我們,況且你是我們云家最出色的孩子啊?!?p> 云筠皺眉勸誡道:“父親,現(xiàn)在正是云家轉(zhuǎn)型的最好時期,現(xiàn)在新皇要的不僅僅是文臣,也是武將??!”
“你閉嘴!”云落吼了他一聲,卻發(fā)現(xiàn)現(xiàn)在還在朝廷之外。于是又壓低聲音道:“我送你去練武,不是讓你在此事上有所作為的。”
云筠搖頭,言語中透露出意氣風發(fā)的樣子道:“抱歉,父親,恕兒不能從命,上陣殺敵者,無畏生死好過,只為血暢殺敵,忠君報國?!?p> 未等云落再說話,云筠便先一步退一下了道:“兒子告退?!?p> “誒!”云落恨鐵不成鋼般無奈道:“逆子!你切莫為這個國家犧牲太多啊!不……”這句話在他嘴邊盤旋了一會兒,終歸再沒落下那兩個字。
宋朝
培華指揮著軍隊,開始搬運糧草,他站在遠處,看見這活動的場面,他對他的好朋友說:“若是此次戰(zhàn)役,輸了,宋朝可就永遠抬不起頭來了?!?p> 垣塬道:“你還怕這個?”
“雖說我已經(jīng)推算過,也為我們國家改了革,可是,這打仗可是要講究天時地利人和的,這人和方面,我還真是一點把握都沒有?!?p> “他們新皇初登,尚不成氣候,手中虎將不多,更何況我打聽到,他們居然棄用了他們先一直沿用的世家大族裴家改為云家?!?p> “那可是好的很?!迸嗳A道:“這方面便又增添了不少勝算,”隨即他又補充了一句,問道:“那翊王呢?”
“翊王……”垣塬呢喃道:“據(jù)說會居住在長安,不隨軍出征?!?p> 培華笑了一聲,再沒有說話,目光探向遠方的悼水,久無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