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驚雷炸起,圍觀的百姓又染起一片恐慌。
有些酷愛看八卦的百姓更是興奮地洶涌澎湃起來,親眼看到場面如此壯闊的怪事,心情沸騰到了極點。
剛開始看到如此之多的老鴉時覺得不詳,還相當的恐懼慌張,生怕遭殃連累到自己。
如今可好了,老鴉是沖著瑾王府來的,有事也是瑾王府,又不關他們的事,所以膽子就壯了起來。
“你說,那女人真的是瑾王從落英山撿回來的?”有人還覺得特好奇地問道。
“是啊,那當夜在城外守城的官爺都親自說了,還隔得好一段距離呢,都聞到了濃烈的腐臭味!”
“我的爹啊,腐臭味?那豈不是個死人?”
“哎喲哎,我聽說啊,皇上都下旨賜婚了咧!”
“這么說,那她不就成了瑾王妃了嘛?”
“可不就是嘛,要是樂雅公主知道了,這哪能允許瑾王去了別人去?我看吶,那女人就算沒死,也活不久了!”
“李三狗你要管好你的嘴,再議論公主小心你的小腦袋,嫌命長了是不?”有人還提醒了一句。
樂雅公主癡迷瑾王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這件事已經不是什么秘密了,皇城下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我看吶,瑾王能成婚還有點懸,如今這一大群的老鴉不停地圍繞著瑾王府飛呢,老天爺喲,老漢我活了五十有五,可還是第一次遇到如此邪門的事。”
那群黑漆漆一片的老鴉還一直圍繞著整個王府上空不停地盤旋。
本來只是成群結隊的,如今還圍成如同一個漩渦一樣的形狀,來回繞來繞去,鬼怪得很。
有人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臉色驟變,失聲道:“今早皇上才給瑾王下賜婚圣旨,如今又出現如此鬼怪的不祥之兆,難道是上天不滿這段姻緣?若是上天把罪過加到皇上頭上可如何是好哇?”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驚得齊齊冒冷汗。
如果真這樣,他們可不能只是圖看個熱鬧了,要是皇上有什么不測,皇城必定動蕩,皇城一亂,他們手無寸鐵的老百姓哪有安生的日子過?
這樣下去可不行,這關乎著國家生死存亡的大事。
“瑾王不能娶此女進門!”人群中不知是誰喊出了這么一句。
一聲出,便接二連三地有人叫了起來,隨著越來越多的人加入,聲音一浪比一浪高。
“瑾王不能娶此女!”
“瑾王不能娶此女為妃!”
“瑾王不能娶!”
“瑾王快把此女送回亂葬崗吧!”
“瑾王不能娶這妖女!”
……
甚至有的人把妖女都用上了。
宋管家看到成群的老鴉時,臉色駭然大變。
丹姝更是害怕的瑟瑟發(fā)抖,一點點挪過初晴身邊,緊緊地抱住她的手臂,害怕地縮縮脖子,時不時抬頭望望,又趕緊地低下來,似乎是害怕極了。
“滿天老鴉,乃不祥之兆,老鴉不散,不是天災就是橫禍。”丹姝顫抖著聲音惶恐地說道:“宋管家,王府是不是要出大事了?好害怕。”
“閉嘴,休得胡言!”
宋管家看著丹姝目光不善,怒目呵斥。
剛入府不到一個時辰的丫鬟,怎么說話的?膽敢出言不遜,開口就是詛咒主人家出天災人禍,簡直是豈有此理。
要不是青衣晚親自挑選的丫鬟,他非得打一頓才就出去不可。
宋管家看了一眼青衣晚,沒見她漏出膽怯害怕的表情,卻見她抬頭看著滿天飛舞的烏鴉,嘴角微微上挑。
這時候她不應該是害怕得惶恐不安,瑟瑟發(fā)抖嗎?
如今她不止不害怕,還面帶微笑?她就一丁點兒都不害怕?
咯吱一聲,圍墻中的那扇圓門忽然被推開來,青衣晚轉頭望過去,便看見圓門那頭長身挺立的南宮瑾白。
說好的不能開門過來呢?他在抄近路?
“宋管家,出去瞧瞧,如今只怕是有人帶頭鬧騰滋事?!?p> 南宮瑾白就說了這么一句,便以帕捂嘴喘咳了起來。
“是,王爺。”
宋管家聽完后臉色猛變,便應聲退了匆匆退了出去。
南宮瑾白緩和過來后,便對著青衣晚緩聲道:“過來!”
青衣晚怔了一下,想了想,還是抬步往拱門那邊走去。
初晴丹姝也隨著青衣晚的腳步跟上去,過了拱門,便進了臨淵苑。
丹姝飛快地朝著南宮瑾白看了一眼,便趕緊把頭低下去,所有動作就在一瞬間完成。
初晴愣頭青似的看著南宮瑾白,眼睛瞪得老大,嘴都張開了,哈喇子都快流出來了,最后圓臉嬌羞一紅。
若言看見初晴一臉的花癡樣,開口怒喝道:“你這大餅臉不要臉,誰讓你盯著王爺的,口水都流了。再看把你眼睛挖出來。”
真是豈有此理,竟然看王爺看得口水都要流了,把王爺當什么了?
初晴被若言的聲音給拉回神,木訥訥地道:“呵呵,王爺真好看!”
看著初晴那一臉茫然的花癡樣,配上她那句話,青衣晚噗嗤一聲就笑了出來。
若言又聽到青衣晚的笑聲,又惱怒得不行,語氣頗為不善地說:“有什么好笑,說,那些老鴉是不是你給引來的?”
聞言,青衣晚眼神忽的驟冷!
“你別含血噴人,你有何證明是我引來的?有本事你問烏鴉是不是我引來的?”
“你……”若言咬牙。
“就憑你是從亂葬崗的死人堆里頭爬出來的,肯定就是你,滿身的晦氣。”若言不服輸地反駁道。
“呵?!鼻嘁峦砜聪蚰蠈m瑾白,幽幽開口道:“不是我從死人堆里爬出來的,是你們王爺親自把我從死人堆撿回來的,明白?”
哼!
若言又咬牙切齒。
“王爺,這女人晦氣得很,您不能娶她,王爺您進宮請求皇上收回圣旨吧!”
“可以,去呀!”青衣晚不以為意地接過話。
“若言,咳,休得胡鬧,咳咳!”
忽然,這滿天飛舞的老鴉紛紛各自飛落四周。
有的落在樹枝上,有的落在屋頂上,有的落在地面上,有的落在假山上,有些低飛在小溪上……
甚至——
“啊~”
丹姝驚得尖叫起來,她竟然看到有一只老鴉直接飛到青衣晚的肩頭上。
看著青衣晚肩頭上的那只老鴉,似乎與別的老鴉不太一樣,雖然也是通體烏黑,仔細看就能發(fā)現它的額頭有點暗紅,眼外圈也是暗紅紅,爪子的指甲也是暗紅的,而且爪后卻各跟長了兩個爪。
初晴和丹姝兩人本是站在青衣晚的身后,那只落在她肩頭的老鴉,她們抬頭就可以看得清清楚楚,嚇得腳下一軟,差點跌下來。
南宮瑾白看著青衣晚肩頭站著的老鴉,也愣了一下。
“別動?!?p> 他輕聲地對青衣晚道。
這只老鴉看著就非比尋常,他也是第一次見過這種烏鴉。
他現在判斷不出這老鴉的嘴臉是天生的暗紅色,還是啄食了人或者動物尸體而染上的血。
如果說是啄食了肉,說明這只不尋常的老鴉異常的兇狠。
前者的話,那么——
南宮瑾白眸光暗暗。
能引來成群的老鴉,便只有鴉王才有這個能力!
其他的老鴉只是落在周圍,而這只卻落在青衣晚的肩膀上,那說明什么?
即便是他,心都不由地一沉。
他看著鴉王,朝著青衣晚走近些。
若言看著南宮瑾白靠近青衣晚,心神猛然一醒,伸手趕緊攔在他面前,急呼道:“王爺回來,危險!”
萬一那老鴉把王爺啄傷可怎么辦?
那可是只不詳鳥,王爺本就孱弱,要是被啄上一口,王爺如何受得?。?p> “王爺,你別靠近它,我來!”
若言撿起地上一塊碎石,對準站在青衣晚肩頭上的鴉王,對著青衣晚提醒道:“你站著別動,我把它趕走!”
“咻!”
碎石咻地快速朝著鴉王射過去。
“嘎~”
鴉王暗啞啼叫一聲,嘎的一聲揮動著翅膀飛離青衣晚的肩膀。
看著飛離的鴉王,若言以為自己把鴉王趕走了,剛松了口氣,不成想,那只鴉王只是在他們頭頂繞了兩圈,又往青衣晚的肩頭落下。
“嘎~”
若言眼睛睜得老大,不敢相信鴉王又回去了。
“它它。。。”
退還在抖的丹姝看著青衣晚,眼里染上濃濃的驚恐,顫顫巍巍的聲音道:“鴉,鴉王,選,中,中了,青,青姑娘,傳言只,要要老鴉出現啼,啼叫,必定會,會把那人帶,帶走的,因為它,它可以聞到將,將死之人的,的味道!”
若言聞言,猛得看向青衣晚。
“你意思是她要死了?”
丹姝對著若言狠狠地點頭。
她立馬撒腿就奔到南宮瑾白身邊跪下,伸手就想要抱住他的腿,便哭喊了起來。
“王爺,只怕奴婢不能在伺候青姑娘了,如今奴婢已經是王府的人了,求王爺把奴婢留在您身邊伺候吧!”
“嗬咳咳!”
丹姝的一陣喊叫,南宮瑾白似乎被她嚇到了,捂著嘴又開始喘咳了起來。
“大膽奴婢,滾開!”
若言一把就揪起丹姝,將她用力甩去。
被甩出去的丹姝重重地摔在地上,噗通一聲,驚起落在地上的一片烏鴉,一片嘎聲響起,又飛落在別處角落。
如今整個臨淵苑和晴空閣所看到之處,都站滿了炭似的老鴉。
不禁讓人頭皮發(fā)麻。氣血逆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