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方正在電梯上。
他雙手空空,腦袋里只有陳少強所留給他的那個地址。
為什么要走這一趟,其實步方自己也不清楚。
他不應(yīng)該在這里的,按照正常情況,他這個時候應(yīng)該在床上準(zhǔn)備睡覺,或者說睡不著正在繞圈賺錢。
而不是因為一句話就坐上了對方的車,來到了這個陌生的大樓上去找一個陌生人救另外一個陌生人。
這是一個在錯誤的時間錯誤的地點與錯誤的人進行的一場錯誤的戰(zhàn)斗。
尤其是考慮到步方并沒有什么戰(zhàn)斗能力的前提下。
他最大的依仗大概就是——打不死?
但是如果將時間線拉回最初,讓步方重新做一次選擇,他或許還是會這樣做。
因為當(dāng)時陳少強告訴他,有個人已經(jīng)殺了顧北,并且正準(zhǔn)備殺了董珊珊,但是他在此之前還是有機會阻止這一切的。
陳少強只是問他,愿不愿意去。
步方答應(yīng)了。
僅此而已。
步方來到了陳少強給的地址門前。
這是一個相當(dāng)高檔的小區(qū),是真正的高收入群體才有資格在這里擁有一棟房子,無論是之前去過的董珊珊家,還是步方自己的老小區(qū),都沒有辦法和這里相提并論。
步方看了眼房門。
嗯,是智能門鎖,需要驗證指紋或者輸入密碼。
但很不幸步方兩者都不具備。
他只能選擇敲門。
說起來也很好笑。
明明自己知道里面正在發(fā)生一場謀殺,但是卻打不開眼前的這扇門。
畢竟步方?jīng)]有什么破門而入的技巧,這里也不是自己的家。
敲門聲響起又落下。
無人應(yīng)答。
步方很想用力拍門,順便喊出那句你有本事偷男人,怎么沒本事開門啊,不要躲在里面不說話,我知道你在家的經(jīng)典臺詞,不過又有點實在拍不下去手。
而正在這個時候,口袋里的電話再次響了起來。
并不是電話,而是短信。
短信來自司里,內(nèi)容更加簡單。
只是六個數(shù)字。
步方看著眼前的門,盯著手機,然后把這六個數(shù)字輸入了進去。
嗯——門開了。
司里真的好像無所不能一樣,并且她就好像一直跟在自己身邊,無論自己遇到什么困難,她都能夠第一時間給自己解決方案。
步方在門口停頓片刻,考慮了一下要不要問司里怎么知道密碼的。
但是隨即想到那個可惡的女人就算問了她也絕對不會說,隨即就放棄了這個幼稚的想法。
現(xiàn)在陳少強告訴了步方地址,司里告訴了步方密碼,所以他只剩下走進去就可以了。
他想了想,最后邁出了第一步。
這是一個超過了兩百平米的大平層建筑,所以有很多房間,布置也很復(fù)雜。
或者說,隔音效果很好。
所以步方很快就理解為什么自己敲門會沒有人聽到。
并且如果真的拍門了,里面的人也未必會聽到。
因為現(xiàn)在步方聽到了一些很奇怪的聲音。
并且隨著他的走近,這個聲音開始變得越來越大,越來越清晰。
步方開始越來越懷疑自己進入了一個奇怪的惡作劇中,這個惡作劇的起點,就是從陳少強告訴他董珊珊快要被人殺死開始的。
步方來到了最后那扇門的門外。
里面的聲音已經(jīng)很大了。
于是步方就用力敲了敲那扇門。
那扇門并沒有鎖,所以隨著步方的用力敲門,門向后慢慢滑開。
里面?zhèn)鞒鰜砹伺说募饨小?p> 步方嘆了口氣。
是的,那是董珊珊的聲音。
至少說明自己沒有被人徹底忽悠了。
于是他走了進去。
果然,房間里有一男一女。
女的當(dāng)然就是董珊珊,她頭發(fā)散亂,臉色潮紅,此時正用被子遮住身體,有些驚慌地望著突然走入的步方。
明明她其實和步方?jīng)]有任何的關(guān)系,但是不知道為何,當(dāng)看到這個突然出現(xiàn)在這里的人是步方的時候,她感到了莫名的心虛。
是真的有被捉奸在床的感覺,或者說本身這就是捉奸在床。
“你們在這里做什么?”站在別人的房間里,站在別人的床前,步方理直氣壯地問出了這個問題。
“這不是明擺著的嗎?”而那個男人卻顯得非常地鎮(zhèn)定。
“這里是我家,床上的這個是我女朋友,我和我女朋友做一點愛做的事情,難道這還犯法了不成?”
“倒是小同志你,是怎么進我家的?你可不要說我家門沒有鎖,我這里到處都是監(jiān)控,等我報警調(diào)出來,有你好受的。”
眼前的男人很明顯沒有老婆,否則絕對不會這么理直氣壯的說話。
“他是你男朋友?”步方?jīng)]有理會這個男人,而是問向董珊珊。
董珊珊的私生活很亂,這已經(jīng)是步方早就知道的事情了。
但是眼前這個人是不是董珊珊的男朋友,卻很重要。
董珊珊靜靜望著步方,她逐漸從最初的驚慌中鎮(zhèn)定下來,她平靜望著步方:“我怎么樣和你有關(guān)系嗎?”
她的聲音帶著一絲絲的幽怨。
“本來是沒有關(guān)系的,但是我沒有猜錯的話,你想吃了他對吧?”步方靜靜問道。
沒有等董珊珊回答,那個男人看著步方,帶著一種男人都懂的曖昧笑容:“她就是想吃我了啊,或者說,她已經(jīng)把我吃了,不過還沒吃干凈?!?p> “我的意思是,她想物理意義上地吃了你。”步方耐心地給他解釋道,不過想了想,感覺就就算解釋了也解釋不清楚,于是就看著董珊珊:“顧北已經(jīng)死了,不出意外就是他動的手?!?p> “在你想吃了他的同時,他應(yīng)該也想吃了你?!?p> 董珊珊在這一瞬間才真正明白發(fā)生了什么。
她瞬間從床上彈了起來,表情也從之前那種繾綣嫵媚并存的慵懶轉(zhuǎn)變?yōu)榱司枧c恐懼:“你真的殺了顧北?”
男人依然躺在床上,他嘆了口氣:“最難消受美人恩啊,我本來還想多享受一會呢,但是小兄弟你生生把這一切攪黃了?!?p> 他的話音未落,董珊珊已經(jīng)望著他,目光陰冷地輕輕吐出兩個字。
“暴食?!?p> 董珊珊地話音未落,這個男人已經(jīng)開始瘋狂地撕扯著眼前的被褥,想要將這一切都給囫圇地吞入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