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這樣的禮物,你又如何肯見我呢?”張小燃此時才開口說道。
“那見了之后呢?”秦知古望著張小燃反問道:“雖然說時候快到了,但是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的自相殘殺,是圣靈所樂意見到的事情。”
“否則也不會任由你將步方帶過來。”
“雖然他是神之軀殼,是最好的禮物,但是即使我們,也沒有將他殺死的方法,只能夠寄希望于儀式?!?p> “見了之后當(dāng)然是要聊天了?!睆埿∪疾痪o不慢地說道:“我知道,你和周全順都希望成為那最終的神祇,不過你真的有信心擊敗對方嗎?還是心甘情愿作為養(yǎng)料被他所吞噬吸收,成為他路上的絆腳石?!?p> “而另一方面,圣靈那邊的幾位董事資歷更深,實力更強,目前我們并沒有一對一可以擊敗他們的把握,不過我們誰做誰的嫁衣,你又想好了嗎?”
張小燃的連番質(zhì)問,讓秦知古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因為張小燃的這些問題,都是非常急迫的誅心之論。
“但是我們也絕對不能束以待斃?!鼻刂艔娬{(diào)說道。
“不能束以待斃是自然,但是該如何去做,則是一個問題?!睆埿∪季徛f道,這樣說著,他將目光轉(zhuǎn)向步方:“所以,我才帶來了這個禮物?!?p> “他也是我們討價還價的最佳籌碼。”
“說一下你的計劃吧。”秦知古的臉色緩和起來。
他望著張小燃,誠懇地說道。
不過他并沒有看步方一眼。
“周全順?!睆埿∪季従徴f出來這三個字:“我們挺久沒有見過他了。”
“其實最近這段時間里,我嘗試變強了許多,至少說對付你有把握了,但是對付那個男人,我依然一點底都沒有。”
張小燃這樣緩緩說道,話語平靜但是帶著鏗鏘的味道。
就好像剛剛點燃的硝石。
“我也好久沒有見過他了?!鼻刂劈c了點頭:“那真的是一個可怕的男人,我寧愿面對你,也始終不愿意面對他?!?p> 步方靜靜聽著兩個人的交談,感覺自己真的一句話都插不上嘴。
他就好像是那個迷茫而生的男人,在今天之前似乎一直都渾渾噩噩,就好像在這個世界睡夢中成長,今天秦知古所說的那些話似乎將他喚醒,但是喚醒之后所見的,是更加蒼白慘淡的現(xiàn)實。
“我現(xiàn)在如果想走,能夠走嗎?”步方突然開口說道。
“很遺憾不能?!睆埿∪紦u頭說道。
“但是我想試一試?!辈椒胶唵握f道。
“可以?!睆埿∪既缡钦f道。
于是步方回頭看向他們來時候的道路。
這里是這座城市最高的那座樓,他們停在了樓頂,然后沿著那奇異的道路下行,最終來到了這里,也就是說他們依舊在建筑物的內(nèi)部,想要離開,要么就是重新回到樓頂,要么就是能夠在這堅硬的鋼筋混凝土墻壁上開洞。
這兩件事肯定是前一件比較容易。
他想了想,拿起了手機。
然后撥通了司里的電話號碼。
“不要白費力氣了?!鼻刂砰_口說道:“這里是全頻電磁屏蔽的?!?p> “不試試怎么知道呢?”方別這樣說著,然后將手機湊近,開口道:“喂?!?p> 手機中是混亂的電磁忙音,但是下一刻,司里的聲音就平淡地在那頭響起:“喂?!?p> 她的聲音并不大,但是在場的另外兩個人都不是平凡之人,他們都清楚地聽到了司里的聲音,從這根本不應(yīng)該發(fā)出聲音如同板磚一樣的東西中發(fā)出。
“這不可能?!鼻刂挪豢伤甲h地說道。
“這沒有什么不可能的?!彼纠镌谀穷^悠悠說道,然后自顧自地笑了笑,笑聲清脆:“敢問您是秦知古先生?您還在和圣靈合作呢,別那么吃里扒外好不好?!?p> 步方并沒有點擊外放,司里的聲音并不大,但是這個房間卻非常地安靜。
安靜到司里的聲音可以很清晰地傳到每個人的耳朵里。
“她是?”秦知古開口問道。
“司里。”張小燃在一旁冷靜說道。
這兩個字傳到了秦知古的耳朵里,他不由輕微地打了個寒顫。
“原來步方是司里小姐負責(zé)的啊?!彼芍哉f道。
“這不應(yīng)該是你早應(yīng)該知道的事情嗎?”張小燃開口說道。
但是他說到一半就驟然停住了聲音。
是的,這并不是什么秘密的事情,這應(yīng)該是早應(yīng)該知道的事情。
但是現(xiàn)在,似乎有些人忘了早就應(yīng)該記住的事情。
“對了步方。”司里依舊是慢悠悠的語氣:“你現(xiàn)在叫我有什么事情呢?”
“我感覺有些沒意思,我打算走了。”步方說道。
“那兩位可不會輕易放你離開的哦。”司里笑著說道:“雖然說……”
司里的話還沒有說完,在一旁的秦知古突然伸手,虛空向著步方一指。
步方瞬間感覺到一股難以言喻的力量在自己的手中炸開。
自己的手中正是那個司里所贈送的手機。
所有的金屬在那一瞬間融化為液體,然后液體再爆炸膨脹飛濺,塑料在那一瞬間化為飛灰,只有數(shù)千度的金屬液體糊在了步方的手上和臉頰。
那樣高的溫度,滋滋作響的聲音。
當(dāng)手機被損壞的時候,聲音自然就停止了。
但即使這樣,步方依舊毫發(fā)無傷,熾熱的金屬液體在他的臉上凝固,但是卻沒有燒灼一寸的皮膚。
他只是回頭看向了出手的秦知古,而秦知古則淡淡笑著說道:“怎么能夠讓你和她繼續(xù)說下去呢?這里可是我的地盤。”
他的話音未落,在一旁卻傳來了輕笑的女聲:“誰說這里是你的地盤的?”
在這樣女聲響起的同時,步方看到一旁的鋼筋混凝土的墻壁正在如同凋零一般剝蝕分解,化作灰燼一般的物質(zhì)簌簌落下。
那是灰色的無生命的灰燼,而在灰燼剝落的同時,身著一身黑色典雅裙裝的司里正笑吟吟地站在洞外。
她身后是整個城市的夜幕。
“我不喜歡那些擅自打斷別人談話的男人哦?!?p> 她這樣說著,然后靜靜向前,一腳踏在了地面之上,回頭看向張小燃。
“謝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