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誰是誰的父親,誰又是誰的兒子
秦淮躺在床上翻來覆去一直到天亮。
他內(nèi)心極其煩躁,充斥著風(fēng)雨欲來的焦慮。
他一整夜都在思索怎樣面對接下來的災(zāi)難,他能做什么。
提升自身戰(zhàn)斗能力?得了吧,排除掉熱武器,他應(yīng)該算是普通人里最強的那一批人了。
人脈?他有什么人脈?以前就是埋頭搞戰(zhàn)甲研究和打比賽,別說什么兄弟伙伴了,他連戀愛都沒談過!
金錢?身上確實還有三百來萬,但用來購買軍用裝備屬實不夠看。
要不參加聯(lián)邦軍吧?去前線奮戰(zhàn)!
秦淮從被窩里鉆出來,靠在枕頭上發(fā)呆。
他想不到除此之外更好的選擇了。
聯(lián)邦危在旦夕,即使他窩在粼湖市能獲得一時安穩(wěn),但最終還是要面對戰(zhàn)爭。
覆巢之下,豈安完卵?
所以,參軍去吧!
聯(lián)邦不是在征召三階以上的甲斗師嗎?
那自己這個六階巔峰甲斗師應(yīng)該比較容易受到重視吧?
為人類盡一份力???
秦淮緊緊握著拳頭,心中已經(jīng)隱隱有了打算。
腕表震動,時間不知不覺到了早上六點。
秦淮直接翻身起床,反正再睡也睡不著了。
他推開門,走廊里一片安靜,只是另一邊的房間隱隱有呼嚕聲傳來。
“好家伙,劉雨嫣睡覺還會打呼嚕?!?p> 秦淮暗暗吐槽,然后躡手躡腳的走到洗手間開始洗漱。
上廁所,刷牙,洗臉,洗頭全部搞定。
“啊~”
秦淮推開衛(wèi)生間的門,沒想到被劉雨嫣撞了個滿懷。
剛睡醒的劉雨嫣,頭發(fā)散亂著,睡眼惺忪,穿著一件印著呆萌大臉短T,大臉隨著胸脯抖動,看起來竟然還有那么一點可愛?
從未經(jīng)歷過青春懵懂的秦淮竟然一時之間竟抑制不住心跳怦怦直跳。
“唔,早啊,誒,你怎么這么早就起來了?!?p> 劉雨嫣顯然還沒回神,她揉了揉微微發(fā)疼的額頭,言語中睡意十足。
“啊,出去辦事。”秦淮連忙側(cè)身讓開衛(wèi)生間的門。
“好早啊~唔,對了!我要噓噓,讓開讓開!”
劉雨嫣將秦淮輕輕推開,然后用力關(guān)上衛(wèi)生間的門。
聽見衛(wèi)生間里傳出水流聲,秦淮連忙走遠。
在客廳里倒了一杯水,秦淮坐在沙發(fā)上發(fā)呆。
而衛(wèi)生間里,劉雨嫣正蹲在馬桶上糾結(jié)的扣著手指頭。
“我的天吶,我剛剛竟然撞進他懷里了,丟死人丟死人!”
坐在客廳里的秦淮根本不知道劉雨嫣剛剛只是裝作沒睡醒。
“秦淮啊秦淮,什么青春懵懂,你都二十五了,你那叫好色!”
按捺下內(nèi)心的躁動,秦淮一口氣喝光杯子里的白開水就出門了。
屋外的冷空氣灌入肺部,整個人一下子清醒了不少。
時間似乎還很早,就連城市都還沒完全醒來。
路上只有清潔工和幾個晨跑的中老年人。
不得不說,或許是因為城市設(shè)施落后,粼湖真的是一個老齡化嚴重的城市,到處都能見到六七十歲的老人。
……
征兵處肯定也沒上班,秦淮便沿著街道漫無目的的閑逛。
走著走著,不知怎的,他來到了第一次和劉叔吃飯的那家小飯館。
沒想到那家飯館還賣早餐。
門口蒸籠高摞,霧氣騰騰往外直冒,油鍋滋滋作響,油條糖球上下翻滾。
香氣撲鼻,秦淮的肚子響了。
現(xiàn)在這個點,聯(lián)邦征兵辦肯定還沒上班。
不如先吃個早飯再去。
秦淮走到早餐攤前,發(fā)現(xiàn)老板并不在,便朝著餐館里面喊道:
“老板在不在啊?”
一邊喊,秦淮又回想起那天晚上劉叔為了抹零和劉叔拌嘴的場景,暗自猜測這老板和劉叔關(guān)系應(yīng)該不錯。
“來了來了!”
里屋傳來中年婦女的回應(yīng),簾子掀開,一個面容泛老黃且眉眼間透著樸素的中年婦女小跑出來。
她看見秦淮,臉上露出職業(yè)微笑。
但秦淮卻看見她臉頰上有兩條淺淺淚痕,眼睛也是紅紅的。
分明是剛剛哭過。
想必這就是餐館老板娘,只是為什么這大清早的要哭?
秦淮心里雖有疑惑,但他也知道外人不問旁家事的道理。
于是只能把疑惑壓在心里。
“拿一籠小籠包加兩根油條一杯豆?jié){?!?p> 秦淮指著旁邊冒著蒸汽的小蒸籠和油鍋里翻滾的油條。
“好嘞?!崩习迥锫曇袈晕⑸硢〉耘Ρ憩F(xiàn)出對客人的熱情。
秦淮就在擺在路邊的桌子旁隨意坐下。
老板娘適時將秦淮要的早餐放到他面前。
就在秦淮準備開吃的時候,餐館里屋的簾子又被掀開了。
一個穿著黃灰色軍裝,胸前掛著五枚八角星金銀勛章,背上還綁著一大包東西的中年男人走了出來。
雖然脫去了炒菜擋油的大圍裙,秦淮還是一眼就認出來這人就是餐館的男老板。
他端正的臉上沒有一絲油垢,油煙氣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軍人的板正和肅殺之氣。
他的肩膀上沒有等級肩章,但胸口的精致勛章已經(jīng)說明了一切。
晨曦折散灑灑而輝,勛章閃爍著曾經(jīng)光偉的榮耀。
“小伙子,我認得你,你前天和劉叔一起來的?!?p> 看到坐在攤位上的秦淮,男人笑著打招呼。
“您這是?”
覺得自己坐著不合適,秦淮連忙站起身。
“應(yīng)召回隊。”男人笑了笑,拉著背包的雙手騰出一只,按住秦淮的肩膀示意他坐下:“趁熱吃,涼了味道就沒那么好了?!?p> 看到老板沒打算再多說,秦淮只好老老實實坐下吃早餐。
其實不用說,他也猜到了。
戰(zhàn)爭來臨的時候,最先沖上前線的,永遠都是這些老兵。
老板又走到妻子的身邊,盡管背包很重,他還是騰出雙手緊緊的抱住了她。
許是該交代的剛在里屋已經(jīng)交代完了,女人的嘴唇只是蠕動了兩下,什么都沒再說。
她和丈夫緊緊的抱在一起,眼淚順著淚痕又流了下來。
“我走了,你要照顧好自己,兒子醒了就說他爹去北方買食貨去了。”
一分鐘的短暫擁抱分開,男老板替妻子擦去眼淚,溫柔的叮囑道。
“嗯,我知道,老周你一定要注意安全,我和兒子在家等你?!?p> 妻子乖巧的點點頭,言語里包含著說不盡的擔(dān)憂。
“我真走了。”
說完,老周便頭也不回的朝著前方的道路走去。
還沒走出兩步,妻子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手忙腳亂的用袋子裝上十幾個包子饅頭追了上去。
“太多了,不好拿,我拿倆饅頭就行,你回吧。”
老周不顧燙手從袋子里拿出兩個饅頭,一個先咬一口,一個揣進了上衣的大口袋。
做完這個,老周擺擺手,任由妻子駐望良久,他也沒再回頭。
而這邊,秦淮看見鍋里的油條焦了,連忙用鐵夾子夾了出來。
“謝謝你了,你吃你的罷?!崩现艿钠拮幼哌^來,強笑著從秦淮手里接過鐵架子,同時將那兩根焦黑的油條扔進了垃圾桶。
秦淮坐回位置上,望著蒸籠里的小籠包如鯁在喉。
他的心情不知不覺的又開始煩悶起來,同時心里對戰(zhàn)爭產(chǎn)生了濃濃厭惡。
將豆?jié){當(dāng)酒,不顧燙嘴,秦淮一口口的吞咽著。
恍惚間,他好像看見粼湖市的街道上出現(xiàn)了好多老周。
有的獨身一人,有的結(jié)伴同行,但是目的地卻都一樣。
不遠處突然傳來口風(fēng)琴的吹奏樂,秦淮扭過頭,正正看見一個頭發(fā)全白的老頭正吹著口風(fēng)琴送別看起來也已經(jīng)有五十歲的兒子。
秦淮茫然四望,剛剛的錯覺,根本就不是錯覺。
街道上到處都穿著軍裝的老兵。
秦淮內(nèi)心震動:粼湖市……以前到底是一座怎樣的城市???
付完錢,他快速的吃完小籠包和油條,混進老兵的隊伍朝著粼湖征兵辦走去。
“小秦,你今天有沒有空來趟張江科學(xué)城?我有些事情想和你商量商量?!?p> 行走在路上,秦淮突然收到柯衍中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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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講故事的鵝
五萬字了,或許能簽約,或許不能,但是鵝依然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