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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塵醉一場

第五章 蟒蛇少女

紅塵醉一場 紅塵夢兮 8637 2021-05-28 10:59:02

  酒宴上,眾人酣暢淋漓之際,突然從梁上傳來陣陣銀鈴般的笑聲。眾人紛紛抬頭,只見一個臉戴面紗的妙齡少女坐在梁上,雙腿下垂,在不停的搖擺,嘴里哼著歌,笑看著下面的眾人。

  少女嘴里反復(fù)唱道:“孫胡子老頭,醉酒朦朧,孫胡子老頭,丑態(tài)畢露!孫胡子老頭……”

  離少女不遠(yuǎn)處的神龍幫大幫主孫齊一聽,她口中的孫胡子老頭,莫不是在嘲笑自己?江湖中姓孫的,長著胡子,除了自己,還能有誰?如此一想,氣的拍案而起,喝道:“哪來的無法無天的臭丫頭?”梁上的少女不睬,兀自自得。

  孫齊一直以狂人自居,何時受過此等待遇?小小的丫頭,竟然不將他放在眼里,頓時氣不打一處來,袖子一擼,便指著少女喝道:“乳臭未干的臭丫頭,你在罵誰?給我下來,否則別怪我倚老賣老?!?p>  梁上的女子嗲聲道:“我不下來,就不下來,你能奈我何?有本事你上來?!睂O齊氣的原地直跺腳,想他堂堂大幫之主,若是當(dāng)著這么多武林人士的面,親自跑到梁上去抓一個小丫頭,自己的面子該往哪擱?他突然一把抓住身邊壯漢的領(lǐng)子,喝道:“你,快,去把她給我弄下來?!?p>  身邊的壯漢抬頭看了看,忍不住皺了皺眉,苦著臉回道:“幫主,這......這太高了,我上不去?!睂O齊氣的一把推開他,又指著梁上的女子,怒道:“我再問你一次,你下不下來?”

  少女咧嘴一笑,道:“就不下來!孫胡子老頭,你有本事親自上來?。 庇掷^續(xù)唱著剛才的童謠。

  正巧從內(nèi)堂走出來的白靈,看了看面前著急的眾人,又瞧了瞧梁上的少女,不禁莞爾。雖然她萬般不愿干預(yù)神龍幫之事,可轉(zhuǎn)念一想,這事畢竟發(fā)生在白府,若是鬧大了,爹爹和哥哥也不好收場。便緩緩走了過去,站在梁下,朝梁上的少女喊道:“小姑娘,好好的,爬這么高,不怕摔下來?”

  少女低頭看向她,發(fā)現(xiàn)是僅比自己略大的女子,頓感親切,道:“下面的是姐姐還是妹妹?這是我和神龍幫之間的過節(jié),姐姐還是少管得好!”白靈一聽,竟毫無慍色,繼續(xù)道:“今日白府宴請江湖豪客,妹妹若不介意,也下來喝一杯如何?別的不敢居功,可我白府的酒,可都是一等一的好酒?!?p>  白靈心想道:“哪來的小姑娘?也不知她與神龍幫有何過節(jié)?今日家中盛宴,切莫出什么亂子才好?!蔽创磻?yīng)過來,少女突然飛身落到了白靈和孫齊面前,沖孫齊做了個鬼臉,道:“孫老頭,我下來了,你能奈我何?”

  孫齊一看,這么年紀(jì)輕輕,居然多番嘲諷自己,士可忍孰不可忍,今日即使被嘲笑倚老賣老,欺負(fù)弱下,也是不能生生咽下這口氣。如此想著,伸手就往她肩頭一抓。誰料,那女子竟如猴子般靈活,低頭一個旋轉(zhuǎn),便輕松的躲開了孫齊伸過來的手。

  孫齊本以為是一個初出茅廬的小丫頭,小教訓(xùn)一下,給自己掙回面子便可,竟再次被這個小丫頭耍了去,頓時雷霆震怒。再次雙手同時出招,直指少女的命門。

  少女驀地從腰間的布兜,抽出一條小蟒蛇來。只聽“噓”的一聲,白靈只覺面前一絲黑影閃過,蟒蛇便撲到了孫齊的身上。孫齊一驚,停止了手中的動作,開始手舞足蹈,試圖將蛇甩出去。

  身邊的眾人見狀,皆大駭,紛紛后退兩丈余,做壁上觀。就連神龍幫的眾弟子,看到蟒蛇那張著的嘴,還有那一排尖尖的小牙,也是戰(zhàn)戰(zhàn)兢兢,推推搡搡地不敢上前來。

  突然,少女拿起脖子上掛著的哨子,隨著哨聲一出,蟒蛇一口咬住了孫齊的脖子,任他如何用力拉扯,也死死不松口。白靈見狀,快步上前,伸手抓過那蟒蛇。不料,蟒蛇身體靈活,竟回頭在白靈的虎口處咬了一口,白靈吃痛,驀地松開蟒蛇,竟是面不改色。

  在場的眾人無不驚嘆,白家此女,真乃巾幗不讓須眉。少女見狀,又吹出哨聲,蟒蛇便鉆回了她腰間的布袋。

  少女眼里露出與她年齡不相符的寒光,道:“孫老頭,你作惡多端,今日我便替天行道,送你去見閻王老子,到了陰間可別喊冤?!闭f著,又對白靈道:“小姐姐,拉你陪葬,實(shí)在對不起。”話聲一落,“嗖”的一聲,少女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只見孫齊突然面色發(fā)紫,脖子上青筋暴露。人群中,有人驚呼道:“蛇有毒!”孫齊聞聲,急忙打坐運(yùn)功,以逼出蛇毒。

  隨后,眾人又齊唰唰的看向白靈,卻見她毫無異樣,驚奇之余,不禁替自己成功躲過長舒一口氣。白靈自小血質(zhì)便異于常人,百毒不侵。因此,這蟒蛇之毒,根本不能奈她何,可想到這事發(fā)生在白府內(nèi),若不抓住那少女,改日神龍幫前來追討,白家如何交代?于是,不由分說,便追了出去。

  剛離開白府,拐了個彎,跑出二十余里,突然聽到前方傳來陣陣刀劍聲。白靈快步跑過去,黑暗中,只見一個黑衣人,臉戴面具,正與一個中年男子打斗。

  不遠(yuǎn)處,幾個青年男子坐的坐,倒的倒,在不斷呻吟。白靈定睛一看,那中年男子不是別人,正是剛從白府告辭離去的摩天派掌門莫天仇。

  再看那黑衣人,他手里的劍,在淡淡的月光下,發(fā)出陣陣寒光,那劍尖的血,不停的滴落,讓白靈不禁凜然,好重的殺氣!突然看到黑衣人臉上的金色面具,白靈驀地想起江湖中那讓人聞風(fēng)喪膽的絕命煞。今日一見,絕命煞之名,此人倒是當(dāng)之無愧。

  若是其他時候,白靈是斷斷不會干預(yù)。摩天派一直仗著是武林大派,目中無人,為所欲為??山袢眨@些人都是來白府參加盛宴的客人,若皆殞命于此,白府如何給人交代?以后又如何在江湖上立足?

  眼看黑衣人的劍即將碰到莫天仇的脖子,白靈凌空飛起,突然出現(xiàn)在黑衣人身旁。黑衣人一愣,熟悉的臉,只是變成了女兒身,輕靈脫俗,竟微微失神。

  白靈迅速飛起一腳,黑衣人的劍應(yīng)力飛落地上。白靈的武功并不高強(qiáng),只是招式奇、雜,經(jīng)常能攻人不備??梢坏┡c對方正面交鋒,卻也是毫無勝算可言。

  莫天仇獲救,趁黑衣人手中無劍之際,飛身而起,左右手連連出招,黑衣人招架不及,胸口生生中了兩掌,嘴角竟?jié)B出血來。

  摩天派的“無影掌”是江湖中出了名的,至今為止,僅一人能活著接下三掌,那人便是傳說中的無塵大師。當(dāng)年,無塵大師與摩天派前掌門花落影在摩天崖之戰(zhàn),轟動整個武林,被武林人士奉為佳話。那次大戰(zhàn)后,據(jù)說無塵大師接下了花落影三掌,卻像無事人一般離去。而花落影,竟在那次大戰(zhàn)之后,突然暴斃而亡,一代豪俠,便從此歸于塵土,真是可惜可嘆。

  莫天仇是花落影門下弟子,自是得了前掌門的真?zhèn)鳎m然未達(dá)到花落影如此高深的境界,但也是內(nèi)力十足。

  黑衣人中了他兩掌,只覺胸口傳來陣陣劇痛。他眼見勝算已無,右手兩指伸入口中,發(fā)出一聲長哨聲,一匹駿馬便朝他迅速奔來。白靈一愣,失神之際,被黑衣人抓住衣領(lǐng),隨他飛身上馬。黑衣人將白靈扔到身前,用力點(diǎn)了白靈的穴位,馳馬揚(yáng)長而去。

  幾盞茶的功夫,黑衣人竟攜著她,離開了向陽城。

  白靈趴在馬背上,動彈不得。一路的顛簸,只覺胃中翻江倒海。盡管她一路都在大喊大叫,黑衣人始終置若罔聞,仍自顧地往前奔去。

  白靈無奈,只好使出自己的絕活,道:“我要解手,你再不放我下來,我憋不住了?!焙谝氯艘宦?,面具下毫無血色的臉竟騰地紅了起來。他急忙勒停了馬,解開白靈的穴道,粗魯?shù)膶嘴`扔下了馬。隨后,看著她摔在地上的模樣,心中竟隱隱的心疼。白靈被他這么一摔,疼的“哇哇”直叫,不禁怒罵道:“是不是男人?懂不懂憐香惜玉?你......”

  未料,馬上的黑衣人,突然雙眼一閉,跌下馬來。白靈急忙站起,慢慢地走了過去,伸出腿踢了踢,發(fā)現(xiàn)黑衣人竟紋絲不動,然起伏的胸膛告訴她,黑衣人還活著。

  白靈喃喃道:“你折磨了我大半日,本應(yīng)棄你于不顧。但念在你與摩天派為仇,想是好人,既然是好人,便是我的朋友,我大人不記小人過,就救你一回?!闭f完,將黑衣人扶到旁邊的樹下坐著,自己便跑到附近的河里取回了水。她給黑衣人喂了水,可他依然沒有醒來的跡象。

  白靈猶豫著伸手拿出自己懷里的一瓶丹藥,自言自語道:“這是師父贈我的萬靈丹,僅此三顆。本來是用于危難之時救我性命,今日我要是給你服下,你便欠我一命,以后可別再折磨我了。”黑衣人雙目緊閉,只隱約聽到少女嘴里說的“欠我一命”,便又昏死了過去。白靈將一顆丹藥就著水給黑衣人喂下,便兀自坐在旁邊等著他醒來。

  白靈好奇地看著昏睡中的男子,男子眼睛以下,除了嘴巴,皆被面具遮擋。然那安靜熟睡的樣子,與剛才打斗中那冷酷如霜的神態(tài)相比,受傷昏睡的他顯得格外的可愛。這便是傳說中的絕命煞?白靈湊近他的臉,細(xì)細(xì)打量著他,有種偷偷扯下他的面具的沖動??赊D(zhuǎn)念一想,絕命煞從未失手,自己今日讓他失手,已是有性命之憂,如果還看了他的真面目,那還能有活命的機(jī)會?算了,好奇心害死人。轉(zhuǎn)念一想,萬一他醒了以后,還是恩將仇報,自己如何抵擋?要不要現(xiàn)在先溜之大吉呢?可是,他得罪了摩天派,萬一我走了以后,他醒來之前,被摩天派的人發(fā)現(xiàn)怎么辦?我在的話,至少還能抵擋一陣。如此想來想去,天空逐漸露白,她也熟睡了過去。

  突然,身邊的男子動了動身子,緩緩地睜開了眼睛,只見一道金光在眼前閃過,男子的劍便架到了白靈的脖子上。沒想到她女裝的樣子,如此靈動俏美,男子的心,不由地一緊。出道以后,自己從未失手,昨夜竟因她,破了第一次例,自己該如何懲罰她?

  睡夢中的白靈只覺脖子上一陣冰冷傳來,突然驚醒,便看到了架在她脖子上的劍和黑衣人那冷冷的眼神。她忍不住尖叫了一聲,雙手做投降狀,求道:“大俠饒命!我昨日可是救了你,你就這么報答你的救命恩人?”男子冷冷道:“要不是你,莫天仇早已死在我的劍下?!?p>  白靈強(qiáng)迫自己扯出了笑容,道:“小女子有眼不識泰山,只是一時沖動,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何況,以大俠的武功,區(qū)區(qū)一個莫天仇,要?dú)⑺?,那還不是易如反掌,什么時候殺不行?我沒說錯吧?”

  正在這時,男子突覺胸口一陣劇痛傳來,手上的劍,只微微抖動了一下,白靈的脖子頃刻滲出血來。此刻,面具下的臉,除了慘白,竟還有心疼。

  盡管已嚇得臉色煞白,白靈依然佯裝鎮(zhèn)定,怒道:“你想干什么?要?dú)⒁獎幩禳c(diǎn),別盡嚇唬人!我可是從小被嚇大的!”男子見她早已嚇得花容失色,卻如此嘴硬,不由得心里暗笑,默默的放下手中的劍。

  突然,一陣馬蹄聲傳來,只盞茶的功夫,十幾個男子頃刻間來到二人面前。為首的青年男子喝道:“道上何人?快快報上名來,饒你不死!”

  未待白靈二人回答,人群中一個男子突然大喊,道:“就是他,昨夜傷我?guī)煾?!?p>  先前的男子又道:“好啊,得來全不費(fèi)工夫,大家上,莫讓他逃了!”

  未待眾人反應(yīng),男子舉起手中的劍,一個秋風(fēng)掃落葉,前排的馬腿全部被橫膝截斷,馬上的眾人紛紛滾落地上,頃刻間哀聲遍野。圍觀的眾人見狀,大驚失色,反應(yīng)快的人,紛紛作鳥獸散,沒有走的,也是嚇得不敢動彈。

  男子看著他們,冷冷道:“不怕死的就上來!”那聲音,似是地獄里的羅剎來索命般。余下的眾人皆嚇得面色煞白,不敢動彈。隨后,男子再次吹起口哨,一匹駿馬應(yīng)聲朝二人奔來,男子迅速抓起白靈,飛身上馬,再次揚(yáng)塵而去。

  白靈坐在男子懷里,雖然不再被顛簸折磨,心里卻異常納悶,他為何要再次擄走自己?他剛才威風(fēng)八面,追他的人完全構(gòu)不成威脅,并不需要人質(zhì)。如此想著,便喊道:“喂,你要帶我去哪?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快放了我!”男子對此毫不理睬,繼續(xù)策馬奔騰。

  白靈又威脅道:“我告訴你,我是白府的人,我爹要是發(fā)現(xiàn)我失蹤了,肯定派人來尋,你要是識相的話,便趕緊放了我,我就當(dāng)什么都沒發(fā)生過。”見男子依然無動于衷,不禁氣惱,道:“喂,你是啞巴么?怎么不說話?你到底放不放我?”

  突然,遠(yuǎn)遠(yuǎn)的看到前面的小客棧,白靈心中大喜,卻佯裝委屈道:“我一整日未進(jìn)食了,能不能吃點(diǎn)東西再上路?至少也要讓我喝口水吧?要是把我餓死、渴死了,你拖著我的尸體走?”

  男子聽罷,竟真的勒停了馬。二人下馬找了偏桌坐了下來,要了一壺茶和兩碗面。此時時辰尚早,客棧內(nèi)只有他們兩個客人。待面一端上,白靈便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男子看著她那迫不及待的樣子,竟微微揚(yáng)起了嘴角,待意識到后,眼神又冷了下來。

  這時,白靈身后突然跳出一個少女,驚訝地拍了拍她的肩,喊道:“姐姐,怎么是你?這么早,你為何在這荒僻的客棧里?”白靈回頭,看到一張略顯熟悉的臉,依然戴著面紗,正是昨日酒宴上放出蟒蛇的少女。自己昨日追出,本想追這個小姑娘,未料被眼前的男子所抓,沒想到,竟然在這個荒山野嶺之地遇見了。想著,朝她笑了笑。

  少女隱約露出兩個小酒窩,再次問道:“姐姐,你怎么會在這里?不是追我來的吧?”白靈搖了搖頭,眼睛飄向面前的男子,沖她使了使眼色。少女方意識到白靈面前戴著面具的男子。男子卻是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面前的面條絲毫未動,只是定定的看著不遠(yuǎn)處。

  少女見狀,嘟了嘟嘴,徑自在白靈身旁坐了下去,又道:“姐姐,我的蟒蟒有毒,你怎么看著一點(diǎn)事都沒有?”白靈微微一笑,道:“我自小百毒不侵,你那蟒蛇的毒對我不管用。”

  少女一愣,道:“為何?”白靈只默默地笑了笑,繼續(xù)吃起面前的面來,不一會,忍不住問道:“對了,你又為何在此?還有,你和神龍幫有何過節(jié)?為何毒傷孫齊?”

  對面的男子一聽,不由得心生佩服。如今她已是階下囚,竟還能云淡風(fēng)輕的繼續(xù)管別人的閑事,他應(yīng)該說她是太無知,還是太樂觀?無知,似乎也跟她完全不搭邊。

  少女并未回答,卻突然站起身,牽起白靈的手,道:“姐姐,跟我走!”白靈看向男子,見他依然無動于衷,心中暗喜,便跟著起身??啥藙傓D(zhuǎn)身,一把劍便“嗖”的從身后飛來,深深的扎入二人面前的地里。

  白靈驚呼,驀地轉(zhuǎn)身,問道:“我對你沒有任何威脅,我也不知道你姓甚名誰,也沒見過你的真面目,你為何抓著我不放?”少女也一臉氣憤,怒道:“你到底是誰?為何不放我們走?”

  男子緩緩站起,上前提起劍,瀟灑地插入腰間的劍鞘,似乎未曾受傷般,冷冷道:“你可以走,她留下!”少女微微一笑,道:“我要是偏要帶她走呢?”

  白靈苦笑,心想道:“此人武功高強(qiáng),這個小姑娘年紀(jì)輕輕,未必是他的對手,要是為了救自己而喪命,那自己真是罪孽深重了!”忙松開少女的手,道:“小姑娘,你走吧,不用管我,他不會殺我的。”

  男子眼神一凜,她竟然如此相信自己?可少女偏不聽,她一向我行我素慣了,還從來沒有被人命令過,今日便是刀山火海,自己也要闖上一闖。說時遲那時快,她伸出右手,朝黑衣人脖子擊去,黑衣人卻是腳步未動,輕松避過,只伸出雙手,與面前的少女過招。只是兩招之下,少女便被束縛了雙手。

  白靈站在一旁,逃也不是,幫也不是,只能兩眼干瞪著。她能做什么?即使上去,也是以卵擊石,反而惹怒了黑衣人,白白犧牲了少女的性命。

  突然,少女腰間的兜里竄出一條蟒蛇,撲到了黑衣人的手臂上。黑衣人依然面不改色,只輕輕一甩,蟒蛇被甩出兩丈余。男子腰間的劍突然出竅,蟒蛇瞬間被斷首。

  少女大驚失色,跑了過去,提起蟒蛇的身子,失聲痛哭起來。不一會,她驀地抬起頭來,狠狠的瞪著男子,咬牙道:“你居然殺了我的蟒蟒,這輩子,逃到天涯海角,我都不會放過你?!?p>  白靈心中一驚,長相和聲音如此甜美的少女,竟能有如此可怕的眼神。未待她回過神來,男子便抓起她的手臂,飛身上馬,再次揚(yáng)長而去。

  白靈回頭最后看了少女一眼,只見那可憐的小姑娘,手里拿著蟒蛇的身子,眼含淚光,呆立原地。白靈從小便不喜歡兇狠的小動物,她自然無法理解少女此刻的悲傷,可她能看出,少女與蟒蛇,有著深深的感情。于是,忍不住喃喃道:“那條蟒蛇,似是那丫頭的心頭肉,你為何要?dú)⒘怂磕憧?,她剛才看你的眼神,似乎能殺人。你殺了她的蛇,以后想是不會有好果子吃!”這些話,似是白靈在自言自語,又似是在質(zhì)問身后的男子。

  男子的身子微微一震,依然默默不語。她是在擔(dān)心自己,還是心疼那條蛇或那個少女?

  又過了幾個時辰,二人的面前出現(xiàn)了一個湖,湖的西面,是一個高高的山崖,一條大瀑布從崖頂飛流而下。白靈早已變得無精打采,完全找不到方向,也不知道自己已離向陽城多遠(yuǎn)??煽吹矫媲暗拿谰埃唤榫w激動,喊道:“快,停下來,停下來,我要去解手?!边@是她第一次離開向陽城,看到不一樣的風(fēng)景,何不既來之則安之,好好的欣賞一番?

  半日的相處,其他的不知道,有一點(diǎn),白靈卻是清楚萬分,那便是,如果想要身后的男子稍微有點(diǎn)情緒波動,那便是解手。果然,男子一聽,急忙勒住了馬,問道:“你不是剛……”說著,竟又尷尬的咳了一聲,未再說下去。

  白靈心中一陣竊喜,道:“剛才喝茶喝多了,不行么?你在這等著,我去去就來。”男子看著她那古靈精怪的表情,冷冷道:“我勸你別動什么歪念頭,被我抓到,別怪我無情!”白靈沖他白了白眼,急沖沖的跑開了。

  湖里的水可真清涼,白靈脫了鞋,將雙腳放到湖里,在湖邊坐了下來,一邊哼唱一邊晃動著雙腿,暫時將與男子相處的不快拋到了九霄云外。白靈自小便是這樣的性格,無論遭遇多大的危險或不快,總能找到讓自己開心的事,比如現(xiàn)在,置身于周圍的美景,煩惱頓時煙消云散。

  男子左等右等,竟不見白靈回來,便忍不住走了過去,待他發(fā)現(xiàn)湖邊坐著的白靈時,欲發(fā)作,卻在聽到那優(yōu)美的歌聲后,心情驀地平靜了下來。他竟席地而坐,饒有興味地看著少女那俏美的側(cè)臉,第一次,目光在一個人身上久久停留。他竟欠了她一條命么?

  不一會,白靈突然回頭,看到身后站著的男子,不禁大驚失色,提起鞋子匆忙站了起來。未料,一時情急,腳下一滑,“嘭”的一聲,落入湖中。

  男子大驚,快步?jīng)_了過去。只見白靈在水中,兩手不停的撲打掙扎,半響后,驀地在水中站起,竟發(fā)現(xiàn)水僅及腰。白靈一臉狼狽,伸手抹去臉上的水,怒罵道:“都是你!誰讓你站在后面了?”岸上的男子,長舒了一口氣,卻不禁哈哈大笑起來。未料,牽動了內(nèi)傷,不禁噓了一口氣。水中的白靈突然一愣,這樣的笑聲,從一個如此冷漠,殺人不眨眼的惡魔口中發(fā)出,任誰也會覺得奇怪與好奇,更不用說是從小便好奇心十足的白靈。她站在水中,呆呆的看著他,深覺此人實(shí)在讓人看不透。

  不一會,男子竟朝她伸出手去。白靈依然怒氣未消,用力拍開他的手,自己爬了上來。她衣衫盡濕,那濕透的衣衫,緊緊地裹在她的身上,那玲瓏的腰身,盈盈一握,卻是春光乍泄,男子不禁看得失神。

  此刻正值深秋,黃昏時已有絲絲涼意,白靈突覺一陣涼意襲來,雙手交叉摟于胸前,顫抖之余,連打了幾個噴嚏。男子見狀,竟情不自禁地一把將她摟到懷里,那柔軟的身體,讓他不禁一愣。白靈只覺一股溫暖流遍全身,竟也毫無掙扎。

  男子摟著她,繞到湖的西面,穿過瀑布。白靈驚訝的發(fā)現(xiàn),瀑布后面居然是一個大大的山洞,進(jìn)去后卻是別有洞天。門口站著兩個壯漢,看到男子,雙手抱拳道:“門主!”未待白靈反應(yīng)過來,從里面走出一個戴著白色面具的男子,饒有興味地看著面前相擁的二人,嬉笑道:“門主,這女子?”男子冷冷道:“先帶她下去換套干凈的衣衫?!卑咨婢吣凶討?yīng)聲,將白靈帶了下去。

  一路上,白色面具男子的目光,一直緊緊的盯著白靈,終于忍不住問道:“你是誰?為何門主會把你帶回來?而且,身上竟一點(diǎn)傷也沒有?”如此說著,男子更覺不解,便期待地看著白靈。

  白靈忍不住又打了個噴嚏,隨后覷了他一眼,道:“你問我,我怎么知道你們門主為何把我?guī)恚磕阆胫赖脑?,去問他,若是知道了答案,麻煩來轉(zhuǎn)告我!”

  白色面具男子一聽,竟毫無慍色,卻是對眼前的女子越發(fā)的好奇。這是什么樣的女子,落到了他們門主手里,竟還能如此鎮(zhèn)定的和自己開玩笑?有趣有趣!

  換下衣衫后,白靈被關(guān)在一個石洞房內(nèi),也不知過了幾個時辰,心中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那夜追出來,爹爹他們都看到了,如今自己不知所蹤,不但害親人掛念,也不知道會不會驚動師父她老人家。如今師父閉關(guān)修煉,萬一因?yàn)榇耸拢屗先思业男逕捛肮ΡM棄,自己真是難辭其咎。記憶中,她們騎馬離城至少幾百多里,白靈不知自己身在何方。難道這里便是流星門的老巢?正在她思考之際,突然,門外傳來一陣細(xì)碎的腳步聲,一個戴著金色面具的男子走了進(jìn)來。白靈定睛一看,來人正是剛才的黑衣男子。

  她嚇得退后幾步,卻突然正色道:“你到底想做什么?為何把我關(guān)在此處?你要如何才能放了我?你想要多少錢?盡管提出來,我必定滿足?!卑嘴`自問與他無仇無怨,還救過他的命,可他依然把自己抓了來。如此,便只能有一種可能,那便是圖她白家的錢財,這樣的人,她自小見過太多了。

  男子未語,徑直走向她,白靈伸手?jǐn)r在胸前,喝道:“停,你不要再過來了,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你放了我吧!”語氣中,竟開始有了些許的恐懼。面具下的男子皺了皺眉頭,她居然如此害怕自己?他緩緩道:“只要你乖乖呆在這里,我不會傷害你!”他也不知道為何要攜她到此,只是心中如此想,便如此做了,可如今,在此地,他卻不知能奈她何。

  白靈納悶,“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他為何要關(guān)著自己?難道真的是要拿自己要挾爹爹還是師父?不可,自己已經(jīng)給他們添了太多麻煩了,萬萬不能再給他們添亂了!”又想道:“他剛接了莫天仇兩掌,如今身體尚虛弱,如果自己直接沖出去,是否能順利逃脫?不管了,先試試看,大不了被他抓回來?!?p>  白靈凝聚內(nèi)力,突然抬起腳往外沖,盡管只是一閃而過,卻被男子搶先一步摟住了腰。白靈掙扎,不禁手舞足蹈起來。此時的她,方后悔自己不但資質(zhì)平平,平時也不好好用功,別說白家家傳武學(xué),即使是師父傳授的武功,自己也只能學(xué)到一兩成。她突然給了男子胸口一拳,男子吃痛,忙松開了手,捂住胸口。

  白靈本想一走了之,卻在看到男子那痛苦的表情后,心生猶豫,不禁同情起他,道:“莫天仇的無影掌可是武林中響當(dāng)當(dāng)?shù)模憬恿怂麅烧?,再不好好閉關(guān)修養(yǎng),想是難以恢復(fù)如初!我給你服用的萬靈丹,也只能暫時穩(wěn)住你的真氣,治標(biāo)不治本。”

  男子心中一沉,沒想到她放著機(jī)會不逃,不擔(dān)心自己的性命,卻牽掛著他的傷,頓覺心中某個柔軟的地方,隱隱作疼。隨后,他卻冷冷道:“你還是擔(dān)心你自己吧!”說著,徑直往外走,卻突然暈倒在門邊。白靈急忙沖上前去,扶起男子,喊道:“快來人,你們門主暈倒了!”兩個戴著銀白色面具的男子沖了進(jìn)來,扶起男子,快速走進(jìn)了旁邊的房間。

  白靈站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兀得站了半個多時辰。不一會,剛才暈倒的男子終于走了出來,腳步踉蹌,走到離白靈不遠(yuǎn),便捂著胸口靠墻站著,深深的喘了一口氣。白靈欲上前攙扶,他忙舉起手相攔,沉聲道:“你走吧!”白靈一愣,一時不敢相信,問道:“你真的讓我走?”男子輕輕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未語。

  白靈四處張望后,猶豫之下,從袖子里摸出一個小紅瓶,道:“這是我?guī)煾附o我的萬靈丹,還剩兩顆,便送你了,你每天服一顆,應(yīng)該對你的傷有幫助。”說著,將小紅瓶放到了地上,站起身,雙手抓了抓裙擺,又道:“那我走了?!币贿叢煌5幕仡^察看男子,一邊往外走去,待來到門口,突然奔跑了起來,再也沒有回頭。

  男子面具下的嘴唇顫抖著,久久凝視著離去的少女的背影。這個世上,除了師父和簫笛兩使,就只有她不求回報地關(guān)心自己了。盡管他希望她留下來了,可他不能說,更不能做,這是他們各自的命,與命相抗,他沒有勇氣,也不敢。

  此時,戴著銀白色面具的男子走了出來,金色面具男子道:“你跟著她,確保她順利返回向陽城!”銀白色面具男子輕聲一笑,道:“既然舍不得她走,為何放了她?”

  金色面具男子一愣,冷冷道:“誰說我舍不得?”

  銀白色面具男子嬉笑道:“舍得?舍得你為何還要帶她回來?云,以我對你的了解,外人是萬萬來不得此地的,何況還是女子?以前不小心接觸過的你的女人,不是死在了你的劍下,就是無端喪命,雖然數(shù)目寥寥,卻也是事實(shí)??赡愦舜尉蛊评?,將她從向陽城擄來。既然擄來,卻還讓她活著離開。剛才的命令,難道也是我聽錯了?”

  金色面具男子道:“廢話少說,給我好好保護(hù)她,要是她丟了一根頭發(fā),你也不用回來了?!闭f著,頓了頓,又道:“南陽老怪呢?”

  銀白色面具男子摸了摸腰間掛著的簫,笑道:“那老妖怪,沒想到如此頑固,折磨了半天,方透露莫天仇此人,背后之人,死都不肯說。如今,還關(guān)在地底下呢?!?p>  金色面具男子道:“有了莫天仇這條線,我們便可順藤摸瓜,不愁找不到背后之人?!?p>  銀白色面具男子頓時面色嚴(yán)肅,應(yīng)了一聲,便告辭前去追白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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