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白靈身體無恙,已是五日后。這日,易寒命人送來口信,李女俠明日便會帶著易峰眾人前往滇國,并詳細(xì)告知了他們具體路線,囑咐他們盡快前去探查,借機(jī)埋伏。
白靈和流云收到消息,馬上簡單收拾了行囊,騎馬前去,他們打算在眾人到達(dá)之前,提前熟悉前方形勢。
奔波了六十多里,眼看天要黑了,白靈和流云來到了海郡的一個(gè)小鎮(zhèn)上落腳。此刻,二人正坐在一家小客棧的廂房內(nèi),研究著沿途經(jīng)過的路線,以及明日可能的路線。
待二人商討完畢,白靈緩緩站起,納悶道:“流云,你不覺得奇怪么?如此偏僻的客棧,卻為何只剩一間廂房?剛才在樓下,也沒發(fā)現(xiàn)有什么人,到底是怎么回事?”流云笑道:“你怎么剛發(fā)現(xiàn)?我剛才已經(jīng)找店小二了解過了,并不是因?yàn)槿硕啵钦麄€(gè)客棧都被人包下了。我們這間房,是店小二特意留下來,以備不時(shí)之需。要不是我賄賂一下,他也是不愿意讓我們住下的。”白靈不禁怒道:“蛇鼠一窩?!鞭D(zhuǎn)念一想,又道:“你可查到是何人所為?”流云道:“店小二只說是一個(gè)女子,蒙著面,看不清楚,但約莫二十歲。”說著,頓了頓,又道:“不過,我看馬房里除了我們的兩匹馬,另外還有四匹馬,如果我沒猜錯(cuò),他們應(yīng)該有四人?!?p> 白靈沉默不語,心中想道:“如此荒郊野外,竟有女子前來,而且出手還如此闊綽,直接把整個(gè)客棧包下來,應(yīng)該不是一般女子。”如此想著,竟突然好奇,欲開口,卻被流云攔道:“白靈,你別想動(dòng)什么歪主意,現(xiàn)在夜已深,趕緊休息,明日還要早起趕路。你忘了你此行的目的了?!币贿呎f著,一邊拿起凳子上放著的一床被子,鋪在床腳前。
白靈抿了抿嘴,只好放棄,看他正在鋪床,不禁問道:“你在做什么?”流云道:“鋪床,睡覺?!闭f著,回頭看了看白靈,邪邪一笑,道:“要不,我倆今夜便在一張床上將就將就?”白靈白了他一眼,道:“你想得倒美?!闭f著,直接走到床邊,驀地趴在床上,抱著被子,道:“我睡床上,你睡床下?!?p> 流云佯裝無奈的嘆了口氣,道:“好吧,那我就只好委屈一下了?!闭f著,掀起被子,躺了下去,閉上了眼睛。
白靈見他久久不語,回過頭看,只見他睫毛微顫,雙目緊閉,似是已睡著。白靈悄聲喊道:“流云,流云?!币娝廊徊粍?dòng),她突然起身,跪在他床前,繼續(xù)喊道:“流云,流云,你睡著了么?”依然沒有反應(yīng)。
白靈狡黠一笑,在他的鼻子上輕輕地點(diǎn)了一下,自言自語道:“真是豬,這么快就能入睡。不過也好,反正我還睡不著,我先去看看那個(gè)女人是誰,你先好好睡,我走啦。”說著,欲起身偷偷走出去。
不料,流云突然睜開眼睛,攔腰將她摟住。白靈一個(gè)踉蹌,站立不穩(wěn),倒了下去。流云反身將她壓在了身下。
白靈的臉,頓時(shí)變得通紅,氣惱道:“流云,你耍賴!”流云邪邪一笑,也在她的鼻子上輕輕一點(diǎn),道:“誰耍賴?說好了不去探聽的,你為何趁我睡著偷偷跑出去?”白靈支吾道:“我……我……我只是睡不著,出去散散心。”流云不信,笑道:“是真的么?”一邊說著,一邊俯身朝她的臉靠過去。
白靈雙手撐著他,求饒道:“好了好了,我錯(cuò)了,我不出去了還不行嘛?你快起來?!绷髟频溃骸胺噶隋e(cuò),道個(gè)歉就好了?”白靈嘟起嘴,轉(zhuǎn)眼又微微一笑,突然在流云的側(cè)臉親了一口。流云一愣,她趁機(jī)將他推開,迅速跑到床上蓋上被子躺著,道:“晚安,那我睡了?!闭f完,捂上了眼睛。
流云坐在地上,一手撐地,笑看著她。見她久久不語,胸膛緩緩起伏,不禁笑道:“還說我是豬,自己睡起來比我還快?!闭f完,也隨即躺下,逐漸進(jìn)入了夢鄉(xiāng)。
次日,白靈醒來時(shí),卻發(fā)現(xiàn)自己正躺在流云的身邊,一手摟著他的腰。而流云,正側(cè)身面對著她躺著,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她。白靈的臉,頓時(shí)紅得像西紅柿般,斷斷續(xù)續(xù)道:“你,你怎么會在我的床上?”流云斜眼瞄了一下身下的地板,嘴角輕揚(yáng),道:“這是地上?!?p> 白靈大驚,驀地坐了起來,突然舉手敲了一下腦袋,自言自語道:“睡覺怎么總是如此不安分?”流云一手撐地,斜躺著,笑道:“你說什么?”
白靈回頭,尷尬一笑,道:“沒說什么?!绷髟频溃骸澳橙怂X可不是很安分啊,半夜還爬上別人的床?!卑嘴`一聽,佯裝生氣,推了他一下,道:“誰不安分了?反正你又沒吃虧,說的像是被我……”流云笑道:“被你干嘛?”
白靈不禁滿臉通紅,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流云看著她那紅撲撲的小臉,心中一陣甜蜜。
突然,門外傳來一個(gè)女人的聲音,一下子吸引了二人的注意。白靈驚呼道:“呂千落?”流云默默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白靈又道:“沒想到竟是她?她來這里干什么?難道她得知我們前來的消息?”流云搖搖頭,道:“不可能!”白靈又道:“那她為何會突然出現(xiàn)?難道是碰巧?這個(gè)女人,每次只要她出現(xiàn),準(zhǔn)沒好事!”說著,咬了咬牙,又道:“你說有四人,那另外三人又是誰?”流云搖了搖頭。
白靈起身,欲往外走去。流云急忙拉著她,問道:“你想做什么?”白靈道:“去看看他們要干什么?”流云道:“還是正事要緊,呂千落這個(gè)女人也不是好惹的,還是離她遠(yuǎn)一點(diǎn)的好。”白靈笑道:“你又不是打不過她,干嘛要跑?”流云無奈笑道:“這樣的女人,能躲便躲,難道只要我打得過,便都找他們打上一架?”
白靈“嘿嘿”一笑,道:“說得倒是在理。好吧,那我們暫且不管她,免得她看到我,又是一臉殺氣。還有,你上次劃傷了她的臉,要是讓她碰到,還不得扒了你的皮?!绷髟评淅涞溃骸笆撬约壕逃勺匀??!卑嘴`笑道:“一點(diǎn)都不懂得憐香惜玉?!绷髟菩靶耙恍?,道:“我要是對誰都憐香惜玉,你不得酸死?”白靈推了一下他,笑道:“流云,你怎么突然變得這么不正經(jīng),倒是學(xué)會甜言蜜語了?”
流云忍不住輕笑出聲,道:“那也得看跟誰在一起!”白靈一愣,只是輕輕的推了他一下,也忍不住輕笑出聲。不一會,二人偷偷的拉出馬,在呂千落發(fā)現(xiàn)之前,揚(yáng)長而去。
白靈和流云馬不停蹄的奔出四十多里后,山路突然嘎然而止,來到一片空地上。舉目望去,空地的另一邊,竟是懸崖。
二人勒緊韁繩,下了馬,走到崖邊往下探望。不一會,流云道:“白靈,此處是險(xiǎn)境,正是動(dòng)手的好地方。如果我沒猜錯(cuò),你師父應(yīng)該會選擇在此動(dòng)手!”白靈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嗯,應(yīng)該不會有錯(cuò)。那我們便在附近找個(gè)小客棧落腳,等易峰眾人到來,今夜便給流星門和幻影宮送去消息,到時(shí)候我們再見機(jī)行事!”流云點(diǎn)了點(diǎn)頭,二人便轉(zhuǎn)身離去。
流云和白靈在客棧借宿了五日,五日后,流星門和幻影宮的手下全部來到二人落腳的客棧。二人收到易寒送來的口信,如無意外,明日,易峰一行人便能到達(dá)此處。夜里,眾人齊聚一堂,商討明日的埋伏計(jì)劃。
次日,天剛朦朦亮,眾人便埋伏在山崖附近的樹林內(nèi)。果然不出易寒所料,太陽剛剛升起時(shí),只見易峰一行緩緩地出現(xiàn)在眾人的視野中。李女俠被關(guān)在囚車中押送,囚車兩邊跟著兩列帶刀侍衛(wèi)。而易峰,便坐在囚車后的轎子內(nèi)。
正當(dāng)囚車從白靈眼前經(jīng)過之時(shí),只見流云舉起右手輕輕一揮,眾人同時(shí)從草叢中沖向囚車。流云飛身而起,雙手舉起干將劍,只見一道金光閃過,關(guān)押李秋水的囚車瞬間碎成無數(shù)碎片。隨后,李女俠舉起手中的鐵鏈,只聽“唰”的一聲,鐵鏈頓時(shí)一分為二。
與此同時(shí),白靈也飛身而起,朝易峰的轎子沖去。只聽“轟”的一聲,轎子頓時(shí)裂成兩半,而易峰,從轎子頂飛升而出,順勢飛來一腳,擋去了白靈襲擊而來的雙掌。白靈受力,緩緩落到地上。隨后來到流云和李秋水的旁邊。
易峰站在三人對面,喝道:“李秋水,你想干什么?難道你想食言?”李秋水冷笑道:“跟你這個(gè)小人比起來,我李秋水問天無愧!易峰,你這小人,貪戀權(quán)勢,為了錢財(cái),無所不用其極。今日,我便要為死去的族人報(bào)仇!”
誰料,易峰卻突然仰天長笑,道:“李秋水,你太小看我易某了,你以為我易某沒有算到你這招?你以為押送你的全部只是普通侍從?哈哈,今日,我便讓你看看,欺騙我易某,要付出什么代價(jià)!”說完,右手一揮,身后的侍從同時(shí)將帽子一掀,隨后朝白靈眾人飛將而來。
而侍從中有兩人,卻掉轉(zhuǎn)頭朝易峰襲去。易峰定睛一看,不禁大怒,一邊出掌迎戰(zhàn),一邊喝道:“易寒,阿水,你這兩個(gè)逆子,竟敢?guī)椭馊藢Ω赌愕?!”易寒道:“爹,苦海無邊,回頭是岸!就因?yàn)槭悄愕挠H人,我們才更要阻攔,我們不能眼睜睜看著爹再次犯下不可饒恕的罪孽!”易峰氣的咬咬牙,喝道:“逆子!今日便讓為父好好教訓(xùn)教訓(xùn)你們!”說著,朝二人沖去。
沒想到,易峰的手下,個(gè)個(gè)是武林中的高手,白靈和流云被他們纏住,竟一時(shí)無法脫身。這時(shí),易寒和阿水雙雙負(fù)傷倒地。李秋水見狀,提起劍,朝易峰沖去。幾十個(gè)回合下來,李秋水逐漸不敵,最后,胸前被易峰的連環(huán)腿擊中,頓時(shí)口吐鮮血,狠狠的撞到不遠(yuǎn)處的大樹上,緩緩跌了下去。
白靈見狀,大喊道:“師父!”便朝李秋水沖了過去。待來到身邊,她單腳跪地,扔下手中的劍,輕輕的半扶起李秋水,一臉擔(dān)憂,問道:“師父,你怎么樣?你沒事吧?”
李秋水嘆了口氣,道:“靈兒,為師不是讓你不要報(bào)仇么?你為何要來?”白靈的心,隱隱生痛,道:“師父,要不是易寒大哥將你們的行蹤及時(shí)通知我,我又怎么會知道,師父此次是冒著必死之心,要拉易峰陪葬。師父,靈兒已經(jīng)沒有了爹娘,不能再沒有師父。靈兒不能眼睜睜看著師父去送死!”
李秋水一聽,已是老淚縱橫,道:“靈兒,你答應(yīng)過師父,不會找易峰報(bào)仇,你怎么就不聽呢?上一輩的恩怨,本不該牽連你,為師只想看到你快快樂樂的。”白靈忍不住流下眼淚,哽咽道:“師父,自從靈兒知道自己的真實(shí)身份后,就不能繼續(xù)無憂無慮下去了,靈兒不能眼看身邊的親人一個(gè)個(gè)為了保護(hù)靈兒,最后導(dǎo)致生死相隔,靈兒如何承受得起?”
突然,激烈的刀劍聲傳來,白靈一驚,抬頭看去,發(fā)現(xiàn)流云正與易峰手下十幾個(gè)武林高手對峙。李秋水見狀,忙推推她,道:“快,快去幫他們!”見白靈仍遲疑,急道:“師父沒事,你快去幫流云少俠,快去!”說完,將她推了出去。
白靈忍著痛,提起地上的莫邪劍,飛身來到流云身后,強(qiáng)顏笑道:“要切磋,怎能缺我?”流云朝她笑了笑,道:“一直等著你?!闭f完,拔出腰間的劍,飛身而起。只聽“唰”的一聲,前排的人不約而同地傾身向后,武功稍弱的,便呻吟一聲,直接倒地不起。
易峰見狀,喊道:“殺了他們,把他手上的劍奪過來?!?p> 李秋水悲憤道:“易峰,你如此殘忍,不得好死?!币追搴暗溃骸袄钋锼?,我三番四次饒你,是你不識好歹,那就不要怪我無情無義。沒有滇國之物,能得干將劍,我也不虛此行?!?p> 縱使對方人多勢眾,因白靈和流云的聯(lián)手,眾人紛紛血濺當(dāng)場。此時(shí),李秋水的內(nèi)力,逐漸恢復(fù)。只見她突然撿起地上的劍,再次飛身朝易峰襲來。
李秋水使用幻影移步,招招出其不意。易峰亦非平常之輩,其招式,也是穩(wěn)中帶奇,竟能在十招之內(nèi),與李秋水不相上下。而李秋水剛經(jīng)過一輪激戰(zhàn),早已受了內(nèi)傷,若能在十招之內(nèi)取勝,便不在話下。十招之后,體力和內(nèi)力已慢慢不支,神志開始渙散。
這時(shí),只見易峰伸出右掌輕輕一擋,隨后左掌凝集全部內(nèi)力,朝李秋水的胸前擊去。此時(shí)的李秋水,早已如秋風(fēng)中的枯葉,只需微風(fēng)輕輕一吹,便會飄然落地。而她,在接下易峰一掌后,便真的如那微風(fēng)中的枯葉一般,頹然倒地。
易峰見狀,卻不欲再手下留情,飛起左腿,欲來一招“長腿歸天”,卻被突然從李秋水背后沖出的易寒擋了回去。
易峰怒道:“孽障,你三番四次忤逆于我,你眼里還有沒有我這個(gè)爹?”易寒道:“爹,得饒人處且饒人,李女俠已深受重傷,爹為何不能手下留情?”易峰喝道:“她三番四次找我麻煩,我已仁至義盡,這次是她咎由自取,你給我讓開!”易寒道:“我不讓,除非殺了我,否則我不會讓你再傷她分毫!”
易峰暴怒,道:“那就別怪我六親不認(rèn)!”說完,朝易寒擊掌而來。易寒見狀,也朝他擊去。
白靈并未注意到李秋水被易峰重傷,依然與眾人斡旋。流云快步來到李秋水身旁,扶著她,問道:“前輩,你沒事吧?”李秋水單腳跪在地上,抬頭看向流云,眼神迷離。這時(shí),她突然抓住流云的手臂,片刻后方緩緩道:“少俠,我不行了。我死前,你能不能答應(yīng)我一件事?”流云沉聲道:“前輩,你不會有事的,你不能有事,我怕,我怕白靈會受不了?!崩钋锼溃骸拔揖褪桥滤粫r(shí)看不開,找易峰報(bào)仇。我知道,少俠是個(gè)聰明的人,你肯定能猜出,白靈便是滇國的圣女。但少俠肯定不知道,她也是輕塵和易峰的女兒!”
流云一聽,大吃一驚,頓時(shí)臉色煞白,道:“前輩,你在說什么?”李秋水道:“少俠,白靈是滇國圣女,而圣女一生只會愛上一人,她愛上你,我相信她的眼光,她沒看錯(cuò)人。答應(yīng)我,這輩子,替我好好照顧她,不要辜負(fù)她。”說著,喘了口氣,又道:“還有,攔著她,不要讓她背下弒父的千古罵名!答應(yīng)我!”流云見狀,急道:“前輩,我答應(yīng)你,即使你不說,我也會好好照顧她。”話音剛落,李秋水的表情突然凝注,雙眼慢慢閉合,雙手頹然垂下。
流云喊道:“前輩!”白靈聞聲,飛身而來,看到流云懷里的師父,失聲喊道:“師父,師父!”見她毫無反應(yīng),不禁看了流云一眼,卻不愿意相信,伸出手去探她的鼻息,方不得不相信她的師父已死的事實(shí),不禁失聲痛哭。
正在此時(shí),流星門的玉簫和玉笛帶著更多的流星門弟子來到,與易峰一行混戰(zhàn)起來。讓眾人頗感意外的是,另外還有一行人,也突然出現(xiàn),加入了流星門的隊(duì)伍,而領(lǐng)頭之人,戴著面具,無人能猜出,此是何人,只知是友非敵。
突然,叢林里傳出一個(gè)女人的大笑聲。眾人抬頭望去,一個(gè)頭戴面紗帽的女子和三個(gè)孩童般的男子走了出來。
流云大驚,不禁脫口而出,喊道:“三生子!”女人大笑,道:“白靈,沒想到吧?我們又見面了?!?p> 易寒一臉困惑,白靈抬頭,緩緩道:“呂千落!你來干什么?”眾人大驚,呂千落冷笑道:“我來,我來取你這對狗男女的命!”
白靈想起,三生子是那個(gè)神秘人的手下,如今竟聽呂千落的指使,難道那個(gè)神秘人是呂府的人?不禁問道:“三生子怎會跟你一起?”呂千落喝道:“怎么?怕了么?三生子是我呂府門下數(shù)一數(shù)二的高手,今日,我讓你們插翅難飛?!?p> 白靈和流云皆大駭,三生子竟是呂府的人,果然是朝廷重臣,那玉占呢?三生子也顧忌玉占,難道身為南城城主的玉占也跟呂府有莫大的淵源?背后的神秘人,難道是呂盛?不可能,呂盛一向不理江湖之事,廟中的老者,不可能是他,難道是,權(quán)臣呂相?白靈不禁為自己的猜測而震驚。默默地看了流云一眼,流云便心領(lǐng)神會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易寒喝道:“呂千落,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呂千落一愣,道:“易寒,你一直幫著這個(gè)賤人,你知不知道他們對我做了什么?”說著,掀開帽子,露出了面紗下的臉。只見她左臉上,一道醒目的瘢痕從嘴角直通到左眼外角。白靈一看,也是大駭。
易寒愣了半天,道:“這……”說著,不禁看向流云和白靈二人。流云冷冷道:“呂千落,是你傷人在先,如今這個(gè)樣子,也是你咎由自取,怪不得別人。”呂千落氣的緊皺眉頭,怒道:“咎由自取?要不是你和易寒一直護(hù)著她,她早就死在了我手上,還要我到處追殺她?”說著,頓了頓,道:“今日,無論如何,她的命,我要定了?!?p> 白靈依然鎮(zhèn)定自若,道:“呂千落,有本事你親自來取,竟搬來三生子,這不是以多欺少么?”呂千落氣的吹鼻子瞪眼,道:“你……你……親自來就親自來,你以為我怕你不成?!卑嘴`道:“我今日還有事,恕不能奉陪,我們之間的事,只能留到改日了?!?p> 話音剛落,白靈驀地站起,朝易峰喊道:“你殺我?guī)煾福袢?,我便取你狗命!”說著,舉劍朝易峰襲去。流云大駭,喊道:“白靈!”便跟了出去。
呂千落見狀,轉(zhuǎn)身朝三生子喊道:“給我殺了這個(gè)賤人!”易寒喝道:“你敢?”說著,朝呂千落襲來。呂千落武功不濟(jì),三招之下,便被易寒擊倒。三生子只好先上前來,與易寒交戰(zhàn),可又?jǐn)z于易寒的身份,不敢動(dòng)真格。
白靈出手,招招致命,易峰招架不及,身邊的高手忙上前阻擋。白靈卻是遇佛殺佛,一刀斃命。流云上前攔道:“白靈,你不能殺他!”白靈喝道:“流云,你別攔我,他殺了師父,我跟他不共戴天!”經(jīng)此沉痛打擊的白靈,早已忘了,面前的人,是她的親生父親,對他,只有恨!
雖然未動(dòng)真格,可三生子聯(lián)合,易寒哪里是對手,不一會,便被擊倒在地。呂千落忙攔道:“三生子,誰讓你傷他?我是讓你們?nèi)∧琴v人的性命,還不快去?”
三生子一聽,“嘿嘿”一笑,飛身朝流云和白靈而來。易峰終得釋放,看向易寒,朝手下吩咐道:“給我看住他!”眾人應(yīng)聲,將易寒圍了起來。
流云和白靈聯(lián)手,大戰(zhàn)三生子。一掌一腿,左右出劍之間,竟配合的天衣無縫。易寒見狀,也是大驚,白靈的武功,什么時(shí)候,竟如此之高?還有,她與流云的招式,竟是如此的契合,似乎,二人的武功招式,生來便為二人所設(shè)。
而不遠(yuǎn)處與敵人斡旋的阿水,頓時(shí)停下手中的動(dòng)作,退到一旁??粗巳绱诵挠徐`犀的合作,不由得心生羨慕,想道:“不知道我這輩子,有沒有這個(gè)機(jī)會與流云大哥如此切磋!”
正待眾人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面前五大高手的過招時(shí),三生子之一突然大笑起來。眾人突覺耳中傳來一陣劇痛,紛紛捂住耳朵。白靈和流云吃痛,分心之余,胸口分別中了三生子一掌,直直后退一丈余,嘴里紛紛滲出鮮血。
白靈迅速從胸前掏出兩對塞子,朝流云遞去一對,二人急忙將耳朵塞住,耳中劇疼終于停止。
流云沉聲道:“白靈,你沒事吧?”白靈凄然一笑,道:“沒事。能跟你一起死,也不失為一種幸福。只是,大仇不能得報(bào),我倆都愧對泉下之人?!绷髟频溃骸拔覀儽M力便可,他們一定不會怪罪的?!闭f完,也朝她凄然一笑。
未待二人反應(yīng),三生子又朝白靈和流云襲來,二人輕輕點(diǎn)地,飛身后退幾大步,竟來到了懸崖邊上。三生子繼續(xù)與二人糾纏不休,窮追不舍。
眼看流云和白靈已快招架不住,不遠(yuǎn)處的阿水突然沖了出去,卻被三生子其中一人擊中一掌,撞到流云的身上。流云伸手將她扶起,分心之際,三生子另一人快速朝流云襲來一腿。白靈大驚,飛身而起,雙手合掌擋住,卻內(nèi)力不敵,在三生子的腿力之下,不斷后退。
眼看就要退到崖邊,流云大驚,欲前去阻擋,卻被三生子的另一人再次橫來一腿,跌到阿水的身上,口中噴出一大口鮮血。白靈見狀,心中大驚,喊道:“流云!”雙手突然失去控制。這時(shí),三生子之一突然朝白靈的臉上狠狠的襲去一一腳,白靈的臉,頓時(shí)猩紅一片。隨后,三生子另一子再次朝她飛去一腳,白靈踉蹌后退兩步,掉落了身后的懸崖。
“白靈——”眾人同時(shí)大呼出聲。易寒一臉悲痛,欲沖出來,卻被十幾個(gè)人生生擒住,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白靈落了下去。隨后,回頭朝易峰看去,眼里是滿滿的恨意。易峰心中震驚,他的兒子,何時(shí)用這樣的眼神看過自己?這是多大的仇恨,才能如此?如此想著,不禁心中一沉。
流云悲痛欲絕,一口鮮血再次從口中噴出,大喊道:“白靈!”欲起身朝崖邊沖去,卻被阿水死死拉住,喊道:“流云大哥,你不能去!”流云無力地掙扎著。
呂千落突然仰天大笑,轉(zhuǎn)身來到易寒身邊,苦口婆心道:“易寒,白靈已死,你也莫要心心念念,即使她沒死,她心中也只有那個(gè)流云,哪里有你的位置?你又何苦執(zhí)著?”
易寒冷冷地看著她,道:“呂千落,念不念是我的事,執(zhí)不執(zhí)著也是我的事,與你何干?即使她心里沒有我,我也愿意念她,護(hù)她,你管得著么?”呂千落氣憤,道:“你……你……真是冥頑不靈!那個(gè)賤人到底有什么好的?值得你如此為她?我又哪里比不過她,你連正眼都不肯瞧我一眼?”易寒冷冷道:“呂千落,這個(gè)世上的女人都死光了,我也不會看你一眼。你不配!”
此刻的呂千落,除了暗自神傷,竟也是無言以對。想她美貌還在之時(shí),易寒都拒絕接受她,如今,她這樣的一張臉,又能如何?如此想著,恨不得將白靈和流云千刀萬剮方能解恨。
“哼,你念她又如何,她還是最終死在了我手上,哈哈——”呂千落忍不住縱聲大笑,臉上的刀疤,更是猩紅猙獰。只見她突然沖到崖邊,繼續(xù)笑道:“白靈,這次,縱使你有九條命,也再也活不了了,哈哈!”說著,眼里閃過一抹狠厲,又道:“我得不到的人,誰也別想得到。”流云一聽,眼里射出冰冷的寒光,他忍著身上和心里的痛,緩緩的提起手邊的劍,用力一揮,只聽“唰”的一聲,那把劍便從呂千落的背后深深的扎入了她的胸口。她默默轉(zhuǎn)身,一臉的難以置信,最后深深的看了易寒一眼,眼中盡是留戀。她踉蹌了一步,在眾人尚未回過神來之前,突然便往后倒去,落下了懸崖。
“小姐——”三生子的驚呼聲傳來。而眾人皆未發(fā)現(xiàn),不遠(yuǎn)處站著的臉帶面具的男子,面具下的臉色也是煞白。他張了張嘴,卻最終沒有喊出聲來。
流云突然一口鮮血噴出,暈了過去。
這時(shí),突然從樹林中“嗖”的飛出一個(gè)老者,伸手拉過流云和阿水,一眨眼的功夫,便消失的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