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響后,白靈輕笑出聲,緩緩道:“敢問少俠為何對我緊追不放?”此聲一出,流云那僅存的一點希望,頓時煙消云散。就在剛才,他還抱著一絲希望,希望自己緊追的人,會是白靈。黑暗中,他看不清她的臉,更沒有注意到她的那雙紫瞳。
流云冷冷地問道:“你是誰?為何出現(xiàn)在白府?”白靈輕輕一笑,道:“初來向陽城,夜里無事,到處逛逛,沒想到竟引起少俠的誤解,實在對不住了!”流云仍不放棄,道:“你,你到底是誰?你是白靈么?”白靈一愣,隨即笑道:“少俠叫我什么?”流云忍不住上前幾步,追問道:“你是白靈?”說著,眼里既悲傷又帶著隱隱的期待。
白靈佯裝媚笑出聲,道:“少俠認錯人了,我不是你口中的白靈,真的只是閑來無事,到處逛逛。我與少俠未曾謀面,亦無冤無仇,還請少俠莫要再追!”說著,欲轉(zhuǎn)身離去。
流云情急之下,突然伸手一把將她拉住。白靈無奈,只好轉(zhuǎn)身,朝他擊出掌去。為了避免他認出自己的武功招式,白靈使用了滇國所學之術(shù),剛?cè)岵A髟埔贿叧稣?,一邊懷疑自己方才的猜測,此人所用的武功招式,與白靈完全不同,她,真的是白靈么?可那身影,竟是如此相像!哪怕滄海桑田,他依然忘不了,又怎么會錯呢?
這時,二人雙手互相束縛,面對面僵持著。白靈嬉笑道:“少俠英俊不凡,不知少俠口中的白靈是少俠什么人?”流云冷冷道:“故人!”白靈盯著他的眼睛,笑道:“少俠如此不依不饒,我看二人不止故人這么簡單吧?難道,是少俠的心上人?”說著,看著流云那微微紅了的臉,又道:“既然少俠認為我是白靈,那我便委屈一下,暫且做這個白靈吧?!闭f著,突然朝流云靠了過去。一陣香氣撲鼻而來,與他熟悉的氣味完全不同。流云回過神來,急忙松開了她的手,道:“姑娘請自重!”
白靈不禁輕笑出聲,道:“要親近的也是你,說自重的也是你,都說女子的心思難猜,我覺得,少俠的心思更難猜。既然如此,凡請少俠莫要再追了!”說完,轉(zhuǎn)身抬步離去。走出幾步,突然回頭,盈盈一笑,道:“記住了,我叫紫鳶。”說完,飛身離去。
流云呆呆地看著女子離去的方向,心中竟是深深的失落與悲傷,不禁拔出腰間的劍,亂武起來。片片落葉,如雨滴般,紛紛落下,落在他的發(fā)上、頭上、腳上。流云的心,就像那深埋在地下的樹根一樣,看不到光明。
他不知,白靈躲在暗處,呆呆地看著遠處的身影,默默的流著淚。
多少緣多少圈
再回到原點
多少念多少淚
在夢中揮灑
匆匆離別
他日再相逢
只想輕輕的說一聲
好久不見
卻是未語凝噎
“流云,我應該怎么辦?現(xiàn)在的你,幸福么?阿水是我的妹妹,你一定要替我好好地照顧她。待我大仇得報,若是有緣,你我再相逢!”白靈流著淚喃喃道。
白靈走在昏暗的大街上,不知道自己想去哪,她不想回幻影宮,不想讓輕塵擔心,可除了幻影宮,天下之大,竟已經(jīng)沒有她的容身之地。白府,再也不能回去了,大哥和云姐姐如今過的如此幸福,不再過問江湖之事,她不能再將他們置于危險中,否則,她有何面目去見九泉下的娘親?
這時,幾個不知道是何門派的男子從她面前經(jīng)過,只聽其中一個男子道:“師兄,這個英雄帖可要保管好,再過幾日,便是盟主召集的武林大會,咱們一定要借這次機會,給師父和蕭山派爭光?!绷硪粋€男子道:“師弟,放心吧,你們盡管好好練功,這個英雄帖就交給我保管?!?p> 白靈聽到他們口中的英雄帖,突然心生一計,便朝旁邊的幾人走了過去。白靈喊道:“喂,各位少俠,請容我冒昧一問,你們說的武林大會,在哪里舉行?”
旁邊的眾人看到突然冒出來的女子,愣了一下,其中一個男子道:“姑娘,武林大會是我們這些男人的事,姑娘還是回你的閨房呆著吧!”說完,竟帶頭大笑起來。
白靈見狀,也不慍不惱,嬌嗔道:“本來也是出于好奇,既然各位少俠看不起我們這些弱女子,那,那我還是走吧!”此話一出,眾人竟心生愧疚,又有一個男子道:“其實,告訴你也無妨,這個武林大會,是秦牧秦盟主召集,五日后,在獨孤山上舉行?!?p> 白靈一驚,嘆道:“沒想到沈伯伯出家后,竟是秦牧坐上了這盟主之位,武林中難道沒有人了么?”其中一個男子隱約聽到白靈在自言自語,不禁問道:“姑娘剛才說什么?”白靈回道:“沒什么,就是想著,要是我也能去湊湊熱鬧就好了!”男子不禁大笑,道:“姑娘還是死了這條心吧,要參加武林大會,必須有盟主親自發(fā)送的英雄帖,而有幸被邀請的,都是武林中的各大門派,敢問姑娘是何門何派?”白靈狡黠一笑,道:“無門無派,不過,你們可以幫我!”說完,雙手出招,眾人只覺一道黑影閃過,隨后全部倒地不起。
白靈雙腳落地,手里拿著那張英雄帖,朝倒地不起的眾人笑了笑,道:“誰讓你看不起我們女人,這個武林大會,就讓我代替你們參加吧,今夜,就麻煩諸位夜宿大街了,告辭!”說完,飛身離去。
白靈回到幻影宮,發(fā)現(xiàn)輕塵房間的燈仍亮著,便前去敲門。輕塵打開房門,看到白靈,微微一笑,道:“你回來了?”白靈頓時感到心中一陣暖流襲來,剛才的一切不愉快瞬間煙消云散。白靈拉著輕塵坐下后,道:“輕塵,我有辦法引易峰和那個神秘人出現(xiàn)?!陛p塵一愣,問道:“什么辦法?”白靈揮了揮手中的英雄帖,一臉的得意。
輕塵順手接過,看完后,笑道:“你是想在英雄大會上,放出消息?”白靈點了點頭,道:“易峰和神秘人都覬覦滇國的一切,既然他們想要,那我們就讓他們?nèi)缭?。五日后,各大門派皆會齊聚英雄大會,只要你到時候以滇國圣女的身份出現(xiàn),便可挑起武林的喧囂,正所謂好事傳千里,即使易峰在昆國,相信消息也很快會傳到!”
輕塵嘆道:“你是怎么拿到這個英雄帖的?”白靈眨了眨眼睛,狡黠一笑,道:“天助我也!”
“只是如此,我們便成了眾矢之的,你害怕么?”輕塵忍不住問道。
白靈搖了搖頭,眼里是無比的堅定,道:“我不害怕!如今,除了你,我便是孤身一人,只要你好好的,我便心安!”說著,頓了頓,又問道,“輕塵,害怕么?”
輕塵猶豫著,她害怕?她自是害怕,只是,她的害怕,并不是白靈口中的害怕。她只是害怕面對他,自己真的做好準備了么?萬一她控制不了自己的心,那又該如何?可她還是笑了笑,道:“有你在我身邊,我怎會害怕?只是,若是如此,你便真的不能與你的朋友們相認了,否則,難免會將他們拉入與我們一樣危險的境地!”
白靈點了點頭,想起今日與流云的相遇,不禁神傷。她緩緩道:“輕塵,你不用擔心我,我沒事。只要能經(jīng)??吹剿麄?,即使不相認,我也了無遺憾!”
次日,蕭山派弟子的英雄帖被搶,夜宿街頭的事便傳遍了大街小巷。武林大會一向只認帖不認人,更何況還是被一個女子所搶,此事要是傳出去,蕭山派還有何臉面立足于武林。于是,該派弟子也只好自認倒霉,灰溜溜的返回蕭山,找掌門領(lǐng)罪去了。
而細心的流云,卻覺得此事事有蹊蹺。一直以來,從未聽說,有人會光明正大的搶英雄帖。更何況,這個武林大會,幾乎邀請了武林中的各大門派。因此,搶走英雄帖的肯定不是武林中人,如果不是,那會是誰呢?于是,他便命人前去追蕭山派弟子,試圖打聽更多的消息。
這日,流云眾人正在用餐,玉簫快步走了進來,道:“打聽到了,搶走英雄帖的,是一個戴著面紗的紫衣女子!”易寒一愣,喃喃道:“紫衣女子?”流云忙問道:“易兄可是認識這位女子?”易寒緩緩道:“認識倒談不上,只是有過一面之緣。上次正好撞上她與三生子糾纏,遂出手相助?!绷髟朴謫柕溃骸澳且仔挚芍呛稳??何門何派?”易寒道:“此女看著不像本地人,頗顯神秘,只留下一句感謝,便飛身離去,但武功倒是不一般!”
流云沉思片刻,道:“昨夜我也與她交過手!”眾人一聽,無不驚訝,阿水問道:“流云大哥,你昨夜何時離開白府了,我為何毫不知情?”流云道:“昨夜我在花園內(nèi)散步,突然被墻上的黑影驚擾,便追了出去,發(fā)現(xiàn)竟是一個身穿紫衣,戴著面紗的女子。此女武功招數(shù)奇特,倒是不可小覷!”
易寒好奇,問道:“她為何會出現(xiàn)在白府?”流云道:“不清楚,就像易兄說的,此女頗為神秘,從她口中,根本問不出什么有價值的信息?!蓖蝗幌肫鹉且鼓桥拥挠H昵,竟情不自禁的笑了笑。阿水見狀,問道:“流云大哥,你笑什么?”流云一愣,竟未發(fā)現(xiàn)自己在笑,忙道:“沒什么,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
易寒道:“既然她搶去英雄帖,那五日后,她必會出現(xiàn)在武林大會,我們到時候前去,定能再探一二。”流云點點頭,卻道:“可是我們沒有英雄帖!”
這時,一直默默吃飯的白玉突然道:“有人有!”眾人皆驚訝的回頭看他,白玉道:“你們難道忘了沈浪?”眾人方意識到,回到向陽城后,竟還沒有上門拜訪過。于是,三人匆匆吃完飯,便啟程往沈家莊走去。
沈浪見到三人,竟激動的說不出話。一年多來,他一直活在內(nèi)疚中,為自己沒有前去幫助白靈而悔恨。如今,看到阿水三人皆平安無事,心中的內(nèi)疚,方稍有減輕。但一想到白靈,依然悲痛不已。自從沈丘削發(fā)出家后,沈浪便無心武林之事,跟白玉做起了珠寶買賣,竟也是做的風生水起,加上沈家與呂家的關(guān)系,黑白兩道皆不敢得罪。
雖然不再參與武林之事,秦牧還是看在前盟主的面上,派人送來了英雄帖。沈浪本無意參加,當聽到流云他們欲借用英雄帖時,自然樂意成人之美,將英雄帖送出。一番寒暄后,不管沈浪的一再挽留,三人還是起身告辭。
五日后,武林各大門派,紛紛齊聚獨孤派。
白靈看著面前坐滿人的看臺,不禁想起三年前,同樣是江湖比武,只是早已物是人非。曾經(jīng)對戰(zhàn)的上官麟,早已不知所蹤,而那個與他交戰(zhàn)的豐塵,早已長埋地下。同樣的,曾經(jīng)那個無憂無慮的白靈,再也找不到了。更讓白靈想不到的是,摩天派一倒,獨孤派在武林中,混的竟是風生水起。如此武林盛會,與當年的江湖榜比試,竟不相上下。
此次武林大會,采取的是車輪戰(zhàn)術(shù),能站到最后者勝出。白靈看向旁邊同樣戴著面紗的輕塵,道:“輕塵,我們這樣做對么?”輕塵微微一笑,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只要能把易峰和神秘人引出來,一切都是值得的!”白靈猶豫片刻,道:“輕塵,你有沒有想過,易峰出現(xiàn)以后,你打算怎么做?他身邊武林高手林立,以我二人之力,要殺他,何其難,更何況,還有那個神秘人,更是高深莫測!”輕塵道:“走一步看一步吧,你說得對,我們不能以卵擊石,我相信到時候肯定有辦法,相信我!”白靈默默的點了點頭,眼角的余光突然瞥見剛來到現(xiàn)場的流云、阿水和易寒,不禁一陣激動,卻強忍著沖動低下了頭。
白靈悄聲道:“輕塵,流云他們來了!”輕塵抬頭四處張望后,也悄聲道:“他們怎么來了?他們不屬于任何門派,為何會出現(xiàn)?”白靈納悶道:“我也不清楚,不知道他們此次為何而來。只是……”輕塵道:“你是擔心一會我露面,三人的反應?”白靈點了點頭,道:“要知道,我們一旦出手,便不能回頭了。我們長得一摸一樣,他們不會相信你不是白靈!”
輕塵緩緩道:“白靈,你相信我么?”白靈笑道:“你是我娘,我不信你信誰?”輕塵道:“那便好,只要你相信我,我不會讓你為難!”
正在二人談?wù)撝H,武臺上早已比試了幾輪。這時,輕塵朝白靈點了點頭,便凌空飛起,緩緩地落在比武臺上。眾人見狀,皆嘩然,紛紛交頭接耳。臺上有一人喊道:“場下是何人?此次武林大會,只能男子參加,女子不允許參賽!”
輕塵抬頭看向眾人,不遠處的男子突然驚叫道:“看,她的眼睛是紫色的!”話音一落,人群開始騷動不安起來。另一人喊道:“妖女!”
這時,看臺上的流云,早已是激動萬分。紫瞳?那日聽呂如夢提到紫瞳女子,他還不敢相信,如今,她就在面前。流云見過有著紫瞳的女子,便是幻影宮暗道中的石雕,她是滇國圣女。而白靈也是滇國圣女,面前的紫瞳少女,會不會是她?可那個身影,卻是如此的陌生。可他依然懷抱著希望,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只覺自己的胸口疼的厲害。不,他不能輕易放棄,面前的女子,或許是他唯一的希望了!
阿水見他神色異常,忙問道:“流云大哥,你怎么了?臉色這么差?是不是傷口又疼了?”流云擺了擺手,道:“無礙!”目光仍緊緊的看著場內(nèi)的女子。阿水見狀,心中竟是陣陣酸楚。本以為會守得云開見明月,可一年過去了,流云對白靈依然念念不忘,對她,更是依然以兄妹相待。他什么時候才會把自己看成長大了的女子呢?
面對著眾人的無力,輕塵卻也是不慍不怒,緩緩道:“大家都是江湖人士,如此以貌取人,還談什么武林正派?”
這時,坐在最上首的秦牧站了起來,道:“請問姑娘高姓大名?代表何門何派?”輕塵緩緩回道:“小女子無門無派,今日到此,只為跟各位大俠切磋切磋!”
此話一出,全場嘩然,眾人紛紛交頭接耳,諷刺聲不斷。豈料,場上的女子也不慍不惱,笑道:“如果我說,贏了我的人,將有幸得到滇國的圣女秘籍呢?不知道是否有人感興趣?”話音一落,全場頓時沸騰起來。而場下的流云三人,更是抑制不住激動的心情,只見他們努力的屏住呼吸,等著她繼續(xù)說下去。
秦牧突然仰天長笑,道:“好大的口氣!姑娘,誰人不知,滇國的圣女秘籍只是傳說,沒有人見過真的,又如何知道姑娘手中的便是真正的圣女秘籍!”
輕塵想道:“果然姜還是老的辣!”隨后,笑道:“就憑我滇國圣女的身份!”說完,一手掀去臉上的面紗,露出面紗下那張傾國傾城的臉。
“白靈!”場下的流云不禁脫口喊道?!罢娴氖撬?,”流云在心中喊道,“她真的沒死,沒死,太好了!”此刻的易寒和阿水,早已驚得說不出話來。紫鳶遠遠的看著三人,心中竟是愁緒萬千。
眾人早已是按捺不住那激動的心,只見秦牧皺了皺眉,道:“姑娘看著頗為眼熟!”沉思了片刻,突然驚道:“姑娘與白喬之女白靈是什么關(guān)系?”當年的事情,秦牧當然清楚,而白喬之女白靈被打落懸崖之事,也是眾所周知。如今,卻突然出現(xiàn)一個長相如此相似的女子,無法讓他不去震驚與懷疑。
輕塵笑道:“小女不知秦盟主口中的白靈是何人,在下的另一重身份,是幻影宮宮主。今日,我便代表幻影宮迎戰(zhàn)各位,如小女子先前所言,若是誰贏了小女,滇國的圣女秘籍便歸他!”
“幻影宮?”此話一出,場下又是一片嘩然。
秦牧又道:“沒想到姑娘年紀輕輕,竟成了幻影宮宮主,幸會幸會!只是,幻影宮一向不參與武林之事,也不屬于武林的門派,姑娘今日代表幻影宮出戰(zhàn),此事尚需再議。何況,在下舉辦的武林大會,一向只邀請男子參加比試,女子并不在邀請之列,敢問姑娘,是從哪里得到的英雄帖?”
輕塵笑道:“既然我已經(jīng)站在這里,秦盟主再問,也是毫無意義!”說著,頓了頓,又道,“秦盟主說我幻影宮并不屬于武林門派,難道是暗指我幻影宮是歪門邪派?”
秦牧忙笑道:“姑娘嚴重了,在下并不是這個意思!這樣吧,若是姑娘想切磋,等我武林大會結(jié)束,我自會與姑娘好好切磋,不知道姑娘意下如何?”
輕塵忍不住輕笑出聲,卻是譏笑道:“秦盟主不敢現(xiàn)在應戰(zhàn)?還是只是瞧不起我這一介女流?”
秦牧仰天大笑,道:“我秦牧活這么久,豈有不敢的道理?只是姑娘說你是滇國圣女,我們?nèi)绾文芟嘈牛慷?,在場的沒人見過滇國的圣女秘籍,我們又如何鑒別真假?”
輕塵笑道:“我說有秘籍,便有秘籍。在場的若有人能贏過我,我便將秘籍無償奉贈,到時候你們一驗便知真假。難道如此大的武林,竟沒人敢與我這個小女子比試比試?”
流云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場上的白靈,她就那樣,靜靜的站在比試臺上,讓他不禁想起幻影宮密道中的那座石雕,仿佛那石雕中的女子,突然走了下來。她到底經(jīng)歷了什么?似乎變了很多!而且,明明相見,卻為何不與自己相認?
阿水偷偷的看向流云,待看到他那含情脈脈的眼神時,心里是既羨慕又嫉妒。她希望白姐姐活著,可不希望她回來跟她搶她的流云大哥。一年,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但足以改變一個人。
這時,人群中,突然一人喊道:“好大的口氣,那便讓我先來會會你!”話音一落,一個身穿白衫的青年男子飛身來到了比試臺上,面對著輕塵,道:“在下何仙派楚羽,愿領(lǐng)教一二,請姑娘賜教?!?p> 輕塵冷笑一聲,心想道:“即使世事變遷,物是人非,武林中唯一不變的,便是這些正人君子的追名逐利之心。”隨后盈盈一笑,對面的男子竟看得出神。
輕塵笑道:“客氣,還請兄臺莫要手下留情?!蹦凶右汇?,面露不悅,舉起手中的劍,道:“請賜教!”輕塵一笑,默默站著不動。男子見狀,只好飛身襲來。輕塵舉起劍柄,擋住了他擊來的劍。只輕輕一揮,男子的劍,便飛落地下。只見男子面色蒼白,左手捂住右手腕,面有痛苦狀。
看臺上的人一看,皆大驚。此女到底是何人?楚羽雖然不屬頂尖高手,卻也不是蛇鼠之輩,此女竟能在一招之內(nèi),將其擊敗,可見武功之深不可測。
接下來,連續(xù)上臺挑戰(zhàn)的人,五招之內(nèi),紛紛落敗。正在眾人扼腕嘆息之際,流云突然飛身而起,落到了輕塵前面。輕塵一愣,呆呆地看著面前的人。而看臺上的白靈,也是一驚,沒想到流云竟上臺挑戰(zhàn)。
流云嘴角輕揚,笑道:“不知在下可否與姑娘切磋一二?”輕塵笑道:“敢問閣下是何門何派?”流云道:“無門無派?!陛p塵道:“既然無門無派,便無權(quán)上來挑戰(zhàn)。”流云微微一笑,道:“姑娘也是無門無派,卻在這里連續(xù)挑戰(zhàn)數(shù)人,為何換我,卻不可?”“你……”輕塵一時無言,心想道:“真是百密一疏,沒想到他竟然下場,罷了,既來之則安之,就讓我替白靈考驗考驗這個小子。”如此想著,便笑道:“那便恭敬不如從命了,請!”說著,欲出招。流云忙道:“姑娘且慢!”頓了頓,又道:“我手中有劍,姑娘不用劍,豈不是瞧不起在下?”輕塵笑道:“我沒有劍,也不需要劍!”流云道:“姑娘的短劍呢?”
輕塵一愣,道:“我從來不用劍,也不認識少俠,少俠怎知我有短劍。不過真是慚愧,要讓少俠失望了?!豹q豫片刻,又道:“既然我手中無劍,為了公平起見,那閣下也無需拔劍,出招吧!”流云咧嘴一笑,道:“好!”
話音一落,便飛奔而來。他所出之招,竟是生生不息之第五招,流星逐月,他猜想,對方應借以朝朝暮暮的第六招,星舞回旋??蓪Ψ絽s劍走偏鋒,以一招風中展翅飛身而起,避開了他的招式。
流云笑道:“姑娘這是故意讓在下,還是瞧不起在下?”輕塵笑道:“豈敢?閣下來勢洶洶,我即便想接,也是接不下的?!毙睦飬s想道:“這小子武功倒是不賴!”
看臺上的眾人,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臺下的二人,贊不絕口。只見女子驚鴻一瞥,一會靜若處子,一會動若脫兔。而男子,血氣方剛,虛懷若谷。二人皆是身手不凡,其武功招式,卻是相輔相成,互相取長補短。這哪里是在比武,更像是一起習武。
與流云一直相持不下,輕塵自知不是流云的對手,突然飛身離地,借助樹頂之力,往遠處的森林奔去,一邊喊道:“今日有幸與閣下切磋,到此為止,如若有緣,再來一戰(zhàn)!”
流云見狀,豈能善罷甘休?也飛身而起,追了出去。
眾人看罷,皆扼腕嘆息,如此讓人稱奇的比試,竟在短短半個時辰不到便草草結(jié)束,真是可惜。更可惜的是,竟無緣見到那傳說中的圣女秘籍。
看臺上的白靈見狀,也迅速追了過去。阿水和易寒怎能眼看真相溜走?也紛紛沖了過去。
輕塵見流云緊追不放,只好無奈的嘆了口氣,緩緩地落下地來。她轉(zhuǎn)過身,看向同樣停下腳步的流云,笑道:“少俠真的是執(zhí)著,對我如此緊追不放,到底是何意?”流云笑道:“除非姑娘殺了我,否則我這輩子都會對姑娘緊追不放?!?p> 輕塵頓時對面前的男子刮目相看,沒想到,他對白靈的感情,竟是如此真摯,不禁笑道:“少俠還真是血氣方剛,說話也如此直接。不過,少俠恐怕感情錯付了,我并不是少俠心心念念之人?!?p> 流云笑道:“姑娘又怎么我有心心念念之人?”
輕塵一愣,嘆了口氣,道:“少俠果真是執(zhí)著之人,只是我今日沒有時間奉陪,還請少俠不要再緊追不放!”說著,欲轉(zhuǎn)身離去。流云急道:“白靈,你到底在做什么?”
輕塵又是一愣,笑道:“少俠想是認錯人了,我并不是白靈!我還真是對這個白靈越來越感興趣了,難道我二人長得真的是如此相像,竟三番四次有人將我們認錯?”流云頓時心如刀絞,道:“白靈,你知道你在做什么么?既然回來了,為何不與我相認?”輕塵嘆道:“少俠,我說了,我不是白靈,既然少俠不相信,我也沒辦法,只是,還請少俠莫要再追!”
這時,紫鳶、阿水和易寒三人也紛紛趕了過來。阿水興沖沖的跑了過來,喊道:“白姐姐,你沒死,真是太好了,阿水好想你!”待來到輕塵面前,卻被她的冷漠嚇得愣住了。
易寒見狀,也走了過來,將輕塵上下打量一番后,嘆道:“白靈,你變化真大,若不是你的容貌未變,我還真不敢相信你就是白靈。對了,回來了,為何不來白府找我們?”
紫鳶緩緩地走了上來,攔在輕塵與三人之間,道:“各位,這是我們圣女輕塵,并不是你們口中的白靈,還請各位勿再誤會?!闭f著,看了流云一眼,見他那一臉的神傷,心忍不住揪了起來。
流云似乎也認出了她是那晚的女子,看著和旁邊的白靈那一模一樣的紫瞳,不禁愣住了。半晌后,方問道:“你是那天晚上出現(xiàn)在白府墻上的女子紫鳶?”
白靈笑了笑,道:“沒想到少俠還記得在下,真是幸運!”說著,頓了頓,又道,“圣女真的不是各位口中的白靈,還請各位莫要再步步相逼。我二人還有事,恕不能再奉陪了,他日有緣,再相會!”說著,轉(zhuǎn)身朝輕塵使了使顏色。輕塵意會,轉(zhuǎn)身欲飛身離去。
待三人反應過來,流云急喊道:“白靈,你別走!”眼見二人并無止步之意,他只好飛身而起,再次落到二人的面前。
流云道:“如果你說你不是白靈,那你告訴我,你是誰?你爹娘又是誰?你為何來到南國?為何成為幻影宮宮主?為何襲擊三生子?又為何大庭廣眾之下,承認自己是滇國圣女,并讓武林人士知道你有滇國的圣女秘籍?”
輕塵猶豫片刻,隨后微微一笑,道:“少俠,我說我不是白靈,便不是白靈,至于我爹娘是誰,我來南國以及在南國做的這一切事情,均與少俠無關(guān),少俠為何緊追不放?對不起,我今日還有事,恕不能奉陪了,紫鳶!”說完,便要繼續(xù)往前走,卻被流云伸出的手攔住。
輕塵見狀,嘆了口氣,看了看紫鳶。紫鳶無奈,突然出招,朝流云襲去,輕塵便借機飛身離去。
流云見狀,急于擺脫紫鳶,去追輕塵。誰料,紫鳶的武功,竟讓他不敢小覷。十幾個回合下來,二人竟是旗鼓相當,就連旁邊的易寒,也頗覺難以置信。
不一會,紫鳶緩緩落地,隨后喊道:“少俠,圣女已走,少俠即使現(xiàn)在前去,也是追不上了,何苦再招招相逼?”流云站在對面,冷冷道:“既然追不上,那便只好委屈姑娘陪在下走一趟了!”
紫鳶心中不禁“咯噔”一下,沒想到,流云竟如此執(zhí)著,難道真要跟自己拼個你死我活方罷休?她只好嘆了口氣,勸道:“少俠,圣女自小生活在滇國,是我陪著她長大的,她真的不是你口中的白靈!我知道這位白靈姑娘在少俠的心中,定有很大的分量,但少俠是明理之人,還請不要強人所難!”
流云正欲反駁,再次看到對面少女那雙眼睛——紫瞳,為何她的眼睛也是紫色的!難道不是只有滇國圣女的眼睛才會是紫色的么?女子帶著面紗,他看不清她的臉,可他看著她的身形,忍不住踉蹌后退,她是誰?為何他會覺得,面前的女子給他的感覺,比剛才的白靈更熟悉?誰能告訴他,真相到底是什么?
這時,后面的易寒開口道:“流云兄,今日且放過這位姑娘吧,若離去的真的是白靈,她不愿與你我相認,定是有她的苦衷,流云兄想必也不想看到她為難?更何況,她也說了,她是幻影宮宮主,我們改日可以親自登門拜訪!”
紫鳶一聽,忙接話道:“這位大哥說的是,不管圣女是不是少俠口中的白靈,我相信以少俠對這位白靈姑娘的感情,也不愿看到她為難!更何況,兩人若是有情,再大的磨難,也能度過,何必逞一時之快!”說著,趁三人不注意,突然飛身離去,隨后留下話道:“少俠,聽紫鳶一勸,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你們?nèi)羰怯芯?,終會再相逢!”
“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流云呆呆的看著紫鳶離去的方向。突然。噴出一口鮮血,隨后暈了過去。阿水和易寒大驚,朝他沖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