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黃衣衛(wèi)士揮刀威脅英雄,制止他不要吵鬧:“不要吵,惹不得柳隊長!”
英雄瞪了黃衣衛(wèi)士一眼,但沒有咒罵黃衣衛(wèi)士,此時在龍顏玉身邊,他很乖巧。
莽里楚走過來擋住英雄,悄聲叮囑英雄不要惹事:
“小伙,忍讓才是上策,我正勸說柳隊長大人帶領官兵離開去天子宮駐扎,曼隴村從來沒有什么琵琶鬼女孩,柳隊長認定了英琪,這事很難辦。英琪不出來見官兵總不是辦法,去天子宮是緩兵之計?!?p> 英雄對莽里楚村長不是太熟:“你真有一副好心腸,莽村長!”
“嘿嘿,嘿,”莽里楚誕著笑臉回到了柳天貌身旁。
“阿媽,莽村長是個酒鬼?”英雄有些鄙視莽里楚。
龍顏玉理解莽里楚的作為:“你莽大叔做人難,村長不好當,好人惡徒、鬼怪妖精都得陪一副笑臉。他說,到真惠家報信的那兩個妖怪硬是逼他宰了一只羊,還逼迫女兒莽應紅丫頭給兩個妖怪侍酒。王城官兵來了,他又得應付柳隊長?!?p> 黃衣衛(wèi)士拔刀舉在手上威脅龍顏玉:“不要嘟嚕嘟嚕的,好煩人?!?p> 英雄怒眼盯著黃衣衛(wèi)士,斥責道:“你煩什么,捆人罵人還煩,我煩死你!”
柳天貌剛好回身瞧見執(zhí)刀的黃衣衛(wèi)士,大聲喝斥道:“楚松,不得造事,我們只要琵琶女英琪,不對柳天罡的家人動粗!”
黃衣衛(wèi)士收刀退后兩步佇立,冷眼瞅著龍顏玉和英雄。
翁美草芝甩一甩與英雄連在一起的手低聲說:“英雄,我們不是來鬧事的,切記!”
柳天貌左手提刀,走過來伸長右手抓住翁美草芝的頭發(fā),大聲喝問道:
“你叫翁美草芝,你弟弟叫英雄是吧,說說琵琶女在哪里?你一定見過琵琶女英琪,不說我就燒死你!”
翁美草芝晃一下腦袋,撥開柳天貌的手,大聲說:“是呀,我見過琵琶鬼,我就是琵琶女,抓我得啦,帶去金昌王城展覽幾天,再把我燒成一撮灰,琵琶鬼燒不成灰!”
假若柳天貌真把翁美草芝當作琵琶女,那是她求之不得的事情,柳天貌似乎已經(jīng)認定了琵琶女必定是英雪或者英琪,因為他見過姐妹倆,他輕推翁美草芝,挖苦道:
“翁美草芝,可惜你只是個流浪討飯的賤丫頭,沒有九龍國長公主的樣范和福氣,我相信你,藍素王后也不會信你,王后眼睛很毒,能看穿人的心肝肺腑,你若揭發(fā)琵琶女藏身的地點,我可以帶你進王宮,讓你享受一輩子的榮華富貴!”他的誘騙言不由衷,看樣子好象已經(jīng)缺乏耐心了。
龍顏玉急忙抓住翁美草芝的手,擔心她說出實話。
“柳天貌隊長,榮華富貴值多少錢?”翁美草芝冷笑一聲,強硬地回答。
“小丫頭,稱呼隊長大人,不是柳天貌隊長,”柳天貌在乎自己的身份,在曼隴村真的沒有人把他當成大人,“遠山惡水出賤民,半點禮儀都不懂!”
翁美草芝強硬起來,想把柳天貌的怒火引向自身:“柳天貌隊長,我和雷童弟弟是昨天來投奔親戚的,只見過爺爺奶奶和阿爸阿媽,不知道天罡爺爺家有什么是琵琶女,可以這么說,小女子得人一碗飯,當知恩圖報,就是知道了英琪的下落,草芝也決不會出賣姐妹!”
柳天貌氣得胡須發(fā)直,吼叫道:
“莽村長,你說怎么辦?柳天罡一家都鐵了心窩藏琵琶女,連外鄉(xiāng)來的親戚也是鐵嘴,不見點血,沒有人會開言吧,我的長刀可是多日沒有舔過血啦!”
莽里楚沉思片刻,望著門口說:
“隊長大人,依我看,柳星瑞家里找不出琵琶女,我們?nèi)|山、西山樹林里找找看!”
莽里楚想支走黃衣衛(wèi)士和官兵,這一招若是能實現(xiàn),算是解了柳天罡一家的困境,可是東山西山找不到英琪,自己等于引火燒身。
“難道長公生英琪真是厲鬼,能夠入水鉆地,”柳天貌皺緊眉頭,突然說,“樊丁保,你說怎么辦,找不到琵琶女,回王宮我們都沒腦袋了,藍素王后這回不會輕饒我們!”
黃衣衛(wèi)隊副隊長樊丁保奔到柳天貌跟前,獻上了計策:
“隊長,依我看,從村民家找出三十個未滿周歲的女嬰放在三個竹簍里,再吊到秋場那邊大青樹上,樹下滿堆干柴草,若柳天罡不交出琵琶女英琪,就放火燒死三十個女嬰!”
柳天貌凝神思索片刻,夸贊道:“還是樊副隊長足智多謀,此計其妙!”
“隊長大人,這事交給曼隴村莽村長去辦,我就不信村民們敢不交出琵琶鬼附身的莎羅王妃的長公主,”樊丁保得意地說,“限莽村長半個時辰找齊三十個女嬰,找不夠女嬰,男嬰也找來湊數(shù)!”
龍顏玉聽了樊丁保獻出的陰毒之計心驚膽寒,哀求道:“使不得呀,官兵老爺,火燒三十個孩子要天打雷劈的呀!”
“妙計、妙計,”柳天貌沉溺在評判三十個女嬰換一個長公主的奇妙計謀之中,不由自主的頻頻點頭,癡迷著笑道,“火燎三十個不滿周歲的女娃,不愁琵琶女英琪即便遁了土也不得不露頭,妙、妙、妙計,溪公良副隊長,你負責把那柳星瑞的女人押到秋場去,到時候讓她看著放火燒三十個女嬰,我就不信燒不出個琵琶女英琪來!”
溪公良正在桃樹下看押龍顏玉,回應一聲:“遵命,隊長大人!”
“孟府長貪玩,去見老友雷先生忘了時辰啦,”柳天貌望望天宇,時辰已過正午,黑著臉命令道,“樊丁保衛(wèi)士,通知孟府長率官兵協(xié)同莽村長辦事,立刻去村民家中找出三十個女嬰來。湊不夠數(shù),從孕婦肚子里刨也刨夠三十個女嬰,王后不大喜歡女嬰!”
“孟堯在此,”孟堯府長側(cè)身藏在大門木板后面,冷冷地說,“柳隊長吩咐的公差,在下一定辦個妥當?!?p> 安龍府府長兼昌邑城總兵的孟堯在王城金昌來的柳天貌隊長面前只能俯首聽命,更可怕的是柳天貌為藍素王太后心腹之人,他在王后耳邊掇弄幾句別人就會丟官甚至獲罪。他對捉拿琵琶女一事深惡痛絕,知道這完全是藍素王后為了斷絕柳氏王族血脈的惡意操弄。
當今時下,王家衛(wèi)士和官兵不該把精力放在一個失蹤了十六年的小公主身上,而是去邊關(guān)準備迎擊乘象軍和西陸雇傭兵隨時都有可能挑起的戰(zhàn)爭。
他的兒子孟天在雪戀關(guān)為營兵,放信鳥送來簡書一封,祁飛運總長成了特別偵緝隊,正在搜索已深入九龍國邊境的西陸間諜,九龍國內(nèi)憂外患之際,柳天貌卻在挖空心思尋找琵琶女英琪,孟堯感嘆而無奈,還得做好柳隊長安排的差事,真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孟府長率領安龍府府兵揚長而去。
柳天貌崔促樊丁保:“樊副隊長,各理職責,快去,別在孟府長面前輸了臉面!”
“遵命!”
樊丁保招呼廂房外站著的兩個黃衣衛(wèi)士,風風火火的跑了出去。
在溪公良的指使下,兩個年輕衛(wèi)士解除桃樹上的繩索,押解龍顏玉走向大門口,繩圈緊勒著她的脖頸使她說不出話來。
英雄眼看龍顏玉遭罪,心急如焚,驚呼道:“阿媽!”
龍顏玉回看一眼英雄,沒有說話,象個赴刑場的犯人那般走向大門。
堂屋里,奶奶扶著門框望著院落,翁翁地叫喚:“顏玉,我家不稀罕別人家的娃,還了人家!”奶奶年不過六十歲,耳聾眼也花了,但心里明白孫女舒雵是從龍?zhí)吝厭淼呐畫?,既然英琪的爹娘找上門來要人,還給人家便是,沒人給她解釋柳天貌討要英琪的真正目的,也沒必要解釋。奶奶害怕了,話語有勸兒媳獻出琵琶女的意思,她是一個勤勞儉樸的鄉(xiāng)村老嫗,對王廷斗爭不甚了解,對官兵的兇惡卻害怕得要命。
龍顏玉沒有回應婆婆的話,任由黃衣衛(wèi)士牽扯著她。
柳天貌大嚎一聲:“帶走,頑固的婆娘,不見棺材不掉淚,寧要別人娃,也不要自己的阿媽,走著瞧吧!”
英雄撒腿奔向前:“阿媽!”他被翁美草芝一絆,兩人同時跌在地上,一時掙不起身來,英雄用勁扯拽麻繩,可黃衣衛(wèi)士在桃樹上打的是死結(jié)。
“草芝,起來,去救阿媽!”
溪公良躬身欲攙扶英雄和翁美草芝,柳天貌呼吼一聲制止了他:“溪衛(wèi)士,你也跟著包庇琵琶女吧,包庇罪與琵琶女同罪,兩個外鄉(xiāng)流浪兒,摔死了又何妨?”
柳天貌有些喪心病狂了,他嚇住了溪公良衛(wèi)士,他不敢對英雄施以援手。
“草芝,施法解開繩索,兩人絆倒在一起慘不忍睹!”
“你壓住了我雙手,沒法施展力量!”
他倆在地上掙扎,無力解除繩索,英雄呼喚金童弄忙,金童沒有理睬。
溪公良一臉苦澀,悻悻的不知所措,但還是懇求柳天貌放了龍顏玉:“隊長大人,放了龍顏玉吧,剛坐月子,孩兒不幸夭折,她身體虛弱,經(jīng)不起折騰!”
“哼,頑固,”柳天貌橫眉怒目地瞪莽里楚一眼,吼道,“溪衛(wèi)士,指派你一個任務,把兩個外鄉(xiāng)人也帶到秋場去,向外鄉(xiāng)人開開眼界。他倆見過英琪,也許能榨出點線索來!”
溪公良疑惑不解,問道:“隊長大人,他們姐弟倆與琵琶女無關(guān),被走算了嘛?”
龍顏玉走到門口停住腳步不走了,回頭望著正屋廳堂說:“柳相公,替我照顧好公婆,照顧好孩子……”
“顏玉,我來啦,”龍顏玉的話好象是訣別之語,字字敲擊著柳星瑞的心尖,一直強壓怒火的柳星瑞怒火迸發(fā)了,手握長刀沖出堂屋,吼聲如虎嘯,“狗賊柳天貌,膽敢綁走我的女人,柳星瑞前來拼命,先吃我一刀,別把你的烏**縮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