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倆爭當九龍國長公主英琪各不相讓,熟悉英雪、英琪的親人和村民搞不清狀況都在裝聾作啞,挨了耳光的樊丁保和溪公良胸有怨憤也不便發(fā)作,英雪噘起嘴巴瞅眼睛盯住溪公良,溪公良摸摸耳廊、搖搖頭緘默不語,英雪看清了他臉上的一點善良。
王宮衛(wèi)士和安龍府營兵被弄得糊里糊涂的,孟堯府長和柳天貌眼看兩人年歲相近,姿容嬌美,好像都有公主的范兒,兩人面面相覷,思謀著該怎樣分辨真假長公呢?
莽里楚閉上眼睛也能辨出真假英琪,姐妹倆自小在他眼皮下長大,龍顏玉在龍?zhí)吝厭脳墜胗㈢鞯哪翘彀?,他和曼隴村有頭面?zhèn)儙讉€人物就被邀請到柳天罡家喝了喜酒,此時他有所感觸,這也許是柳天罡的故意安排,英雪才把自己稱為英琪的。
藍素王后把長公主英琪判定為琵琶女,大姐英雪是在掩護妹妹,因為英琪長公主進了王宮可能就會被關(guān)進鐵籠,等到中秋月圓之夜在金昌王城月亮廣場被處于火刑。
舒雵妹妹當然不愿意讓姐姐代妹受刑,所以堅持自己就是英琪長公主,盡管爺爺叮囑“寧可犧牲自己,也要保護長公主”的話語就在耳畔回響,但她寧可違背爺爺?shù)囊庠?,也不要英雪大姐為她作出犧牲?p> 英雄、翁美草芝和龍?zhí)楦缸佣荚陉P(guān)心照看龍顏玉,顧不上理會英雪姐妹的爭執(zhí),而柳天貌忽笑忽怒的樣子令孟堯府長都有所畏懼,狡黠讓人看不出柳天貌的成竹在胸。
村民們仔細辨認可以分清誰是英雪,誰是英琪,但誰也不愿自尋禍端,明哲保身誰都會。不慍不怒的溪公良胡亂搓著雙手,尷尬的笑著問道:
“姐妹倆都想當九龍國長公主,誰才是真公主?”
樊丁保注目著英雪和英琪,兩人都敢出手摑打王宮衛(wèi)士耳光的確氣度非凡,問身邊正在犯愁的柳天貌:“隊長大人,你看看,這怎樣分出個真假,兩個都要帶走?”
柳天貌奸笑著,幾天前他才見過姐妹倆,特別留意過英琪,但現(xiàn)在他也辨不清誰是姐姐英雪,誰是妹妹英琪了:
“姐妹倆擺的迷魂陣,如何破解,樊副隊長,王宮衛(wèi)士都是飯桶,只會吃耳光,吃了耳光只會傻笑,真怕了長公主不成?”
溪公良真的還在傻笑:“柳隊長,你會有辦法的啊,假公主逃不過大人的火眼金瞳吧?”
“我主張,兩個都帶走,”樊丁保怨氣未消,目光火辣,“大國師嘹嘵判定的琵琶女烈火焚身,假公主送去王宮洗衣房充作洗衣婦,給犯婦莎羅作個伴!”
他的這一招十分陰毒,莎羅王妃被處關(guān)水牢三月,坐石牢兩年,后經(jīng)老國王柳天罜和雅美太后出面干預,莎羅才得以走出石牢為王室洗衣房犯婦,無論讓英雪或是英琪去莎羅身邊作洗衣婦,這都是對莎羅的極大侮辱。
柳天貌欣然接受了樊丁保的主張,其實他也是這樣的心思,過失就讓同僚背下,有功可以是自己的:“很好,樊衛(wèi)士想的周全,既然倆姐妹都想當尊貴的九龍國長公主,姐妹倆都抓起來帶進王宮,放出莎羅犯婦自然能夠分辯真假,或者兩個都為琵琶女,一個火堆燒一個琵琶鬼,金昌王城的柴禾干草不算金貴,這樣可以萬無一失!”
溪公良沉下了臉,轉(zhuǎn)身質(zhì)問莽里楚村長:“莽村長,兩個丫頭在你眼皮下長大,你能看出真假來的,你為何悶聲悶氣的想發(fā)財,人命關(guān)天,豈可冤枉了大姐英雪?”
莽里楚使勁搖頭,眨巴著眼睛說:“溪長官,莽某實在分辨不出來了,兩姐妹本來就有九分相象,穿同樣花色式樣的衣裙,我迷花眼了,柳大人說,有證物證據(jù)的,應(yīng)該以證據(jù)為憑?”
他故意提出找證據(jù)等于出賣英琪,事已至此,憑證據(jù)抓人還可以救下柳天罡的一個孫女,他從對方的眼神里可以看出,溪公良也是這個意思。
溪公良湊到柳天貌身邊,悄聲說:“柳大人,犯婦莎羅交待過,長公主有王宮證物的?!?p> 柳天貌似笑非笑,命令道:“樊丁保、溪公良,把兩個真假公主先綁起來,再行審問!”他并沒有采納溪公良的意見。
英雄注意到了柳天貌的險惡用心,費了好大的勁才擠到捆綁英雪和英琪的樊丁保和溪公良面前,氣沖沖地問:
“為何綁人,英雪和英琪犯了什么罪?”
樊丁保非常忌諱英雄,板著臉瞪著眼喝斥:“野丫頭,不想死就走開,捉拿琵琶女是太后懿旨,誰敢抗旨,誰就要掉腦袋!”他真是有眼無珠,還在把英雄當成女孩,英雄的聲音顯出了男子漢的粗獷渾厚,不象女聲了。
英雄氣憤至極,怒火填膺,他恨王宮來的黃衣衛(wèi)士草菅人命,阿爸慘死的情景浮現(xiàn)在他眼前,現(xiàn)在龍顏玉阿媽生命垂危,衛(wèi)士們不讓村民救助龍顏玉,反而把英雪、英琪捆綁起來,他象一頭咆哮的雄獅,咬著牙猛地撲向樊丁保。
“想干什么,野丫頭?”
樊丁保猝不及防仰面倒地,英雄仆跪在樊丁保胸膛上揮拳暴打樊丁保臉龐,邊打邊喊:“打死你,打死你個沒心肝的看門狗!”
“住手,野丫頭想造反?”柳天貌奔向英雄,舉刀對準英雄的腦門喝令英雄住手。
英雄毫不畏懼柳天貌,依然揮拳揍打著樊丁保:“砍吧,砍死我吧,金昌王城來的匪徒!”
英雄并不比樊丁保強壯,但在他的重壓下樊丁保動不得身,只得捂手護住臉面。
英雪和英琪眼見英雄的舉止,驚得目瞪口呆卻不知所措。
翁美草芝覺得英雄處境危險,尖叫起來:“英雄,住手,民不與官斗,起來!”
溪公良和兩個黃衣衛(wèi)士一齊撲向英雄,把他從樊丁保身上扯起來,摁倒英雄跪在地上,英雄胡亂蹬動兩腿掙扎著,嘴里不停地咒罵官兵:
“官兵無道,大青樹上吊小人又哭又叫,不是不報,時辰到時作惡行兇者統(tǒng)統(tǒng)報銷!”
柳天貌收刀在手,命令溪公良:“把發(fā)瘋的小姑娘綁在大青樹上,衛(wèi)士們,準備弩箭,射死她!”
英雄氣得滿臉彤紅,吼叫:“柳天貌,我記得你,總有一天,我要你血債血嘗!”
樊丁保起身,拍拍身上的泥土,說:“柳大人,饒了她吧,一個十多歲的野丫頭,拳頭就象兩個棉花錘,我不在乎!”想不到兇神惡煞般的樊丁保也有惻隱之心。
孟堯府長也在為英雄求情:“柳大人,眼下重要的是斟別真假長公主,外鄉(xiāng)來的小姑娘得到了柳天罡家人的恩惠,沖動一時也只為報答恩情,樊副隊長原諒了她,算了吧?”
樊丁保的鼻孔溢出一點點血絲,抹一下鼻尖,咧嘴笑了:“我的挨了野丫頭三、四拳,但我可以不跟她計較,帶去王宮再算賬不遲!”
溪公良真不想因為英琪連累英雄,他以為雷童這個流浪女是可憐的,他也勸柳天貌隊長手下留情,饒了英雄,可是同僚的勸誡反而激發(fā)了柳天貌的怒火。
“違抗藍素王后旨意就是死罪,決不輕饒,是野丫頭自己找死,”柳天貌大聲唬道,“衛(wèi)士們,動手,野丫頭該死,送她三支箭!”
三個黃衣衛(wèi)士和兩個官兵一齊動手抓了英雄推向大青樹下,綁縛英雄的動作非常粗魯,也很利索,黃衣衛(wèi)士的腰間纏有指頭粗細的麻繩,捆綁犯人他們早有準備。
村民們轉(zhuǎn)身簇向大青樹下,英雪和英琪似乎被人們冷落了。翁美草芝擠到英雪和英琪眼前,悄聲說:“大姐二姐,別怕,別擔心,相信英雄弟弟自有主張!”
英雪瞪了翁美草芝一眼,回應(yīng)道:“大姐二姐怎么不出村,叫雷童弟弟心急火燎的,真要死,我們柳家姐弟就死在一起,真要一起死絕嗎?”
英琪沖著翁美草芝報怨道:“我和大姐出來,是為了三個小妹妹,草芝應(yīng)該帶走英雄!”
“草芝,衛(wèi)兵們對英雄下死手,你去幫他,別管我們!”英雪忐忑不安地說。
英琪催促道:“小狐……草芝,弟弟比我們要緊,快去!”
翁美草芝為英琪的漏嘴苦笑一下,依然冷靜地回答:
“大姐二頭,雷童弟弟不會死!”
英雄背靠樹身,腰間纏了幾道繩索,雙手也被勒在繩圈里被綁得嚴嚴實實的,并不結(jié)實的身軀綁在粗壯的大青樹上宛若在樹桿上靠了一絲麥草顯得那么渺小。
孟堯府長在樹下看著英雄,憐愛的直搖頭:“故意的沖撞王宮衛(wèi)士,圖的什么哪?”
英雄面對死亡非常冷靜,現(xiàn)在沒有人能救他,他不畏死,他心存不甘,不能拯救阿媽和英雪、英琪兩個姐姐,那三個還在吊著的女嬰也令他心痛。
“我死過兩回了,再死一回又何妨?”
有一個聲音在警示英雄:“主人,你過分沖動了喔,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啊!”
英雄聽到了金童的聲音,突然仰首看天,放聲長嘯:
“柳天貌,放了我的兩個姐姐和三個小女孩吧,我真的是你要找的琵琶女,我是個禍害,我萬箭穿身也不能贖罪,兵士們,瞄準了,我等著你們的箭,手不要顫抖,使勁往我胸口射吧,殺了我一個夠啦,不要濫殺無辜,老天爺正在開眼,在天宇長空觀看行善之人,注視著作惡之徒,柳天貌隊長,你作惡多端,必定要被押往刑場斷頭崖斬首分尸!”
金昌王城東北郊有堵斷崖絕壁,千年前曾在斷崖下斬首數(shù)位反叛王國的部落君長和三位國王,故被稱為斬龍崖,后來只要是反叛王國朝廷的大臣官員和重罪犯都在斷崖下行刑斬首,便改名斷頭崖,它是九龍王朝的專用刑場。
柳天貌聽到英雄提及斷頭崖心中發(fā)顫,但還是強作鎮(zhèn)定,罵一聲:“野鬼丫頭,死到臨頭嘴還臭硬,柳天貌不用送你去斷頭崖,就在曼隴村大青樹下了結(jié)你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