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王,你不要每次我來你都親自跑出來啦,我會不好意思?!毙∨ξ模掷锬弥淮蟠镉媱倓偨o裝好的辣椒粉。
按例還是把銀錢交到柜臺上,小暖已經(jīng)早早交好。不收錢是堅決不收這辣椒粉的。
其實也不是錢的問題,小姐說,這辣椒是酸辣粉的精華,是靈魂。所以要不是因為是曲蘭心,多少錢粉王也不會給的。
“曲小姐進來可好?”粉王每次見到小暖都這樣說。
“好,好,就是把我都微胖了?!?p> 粉王聽了哈哈哈的笑,看著小暖這個小姑娘,跟自己的孫女兒一般大,稍微有點嬰兒肥,“胖點可愛,等你長大了你就瘦了,現(xiàn)在正在長個子呢要多吃點?!狈弁跖呐男∨念^。
“小姐也這樣說呢。”小暖晃晃頭,人家已經(jīng)都不是小姑娘了呢,還拍頭。每天周管事看到她要拍,沈家七少爺看到也喜歡拍她頭,現(xiàn)在粉王也拍。
不過小暖知道這是因為大家喜歡自己。沒辦法,誰讓自己這么可愛嘛。
“最近不太平,過些日子想著讓曲小姐帶你來吃酸辣粉。這酸辣粉若是打包讓你帶回去就不好吃了,還是要來吃才好?!?p> 小暖答應(yīng)著,拿著辣椒粉蹦蹦跳跳就往出走。
“哎呀!”小暖走到店門口正遇到幾個人往里走,遇到小暖擋了他們的路,二話不說大力一推,小暖被推得摔倒在地上,手里辣椒粉撒了一地。
“誰呀!走路這么霸道!”小暖心疼辣椒粉,抬頭嚷道,看到幾個人身著熟悉的衣衫,于是趕快閉上嘴。
“奉旨查案,誰是店的老板?”幾個錦衣衛(wèi)道。
小暖嚇得連忙躲在一邊。
“閑雜人等都滾出開,這家店涉嫌包庇刺客,封店!老板也帶走!”
堂內(nèi)客人頓時扔下手中碗筷飛奔而散。
“粉……”小暖沒有走,還站在門邊小聲剛想說什么,看到粉王一個眼色連忙閉上嘴轉(zhuǎn)身出門。
她得趕快去找小姐,找小姐。
“等等,你站?。 焙竺驽\衣衛(wèi)突然叫住小暖。
“這不就是曲家醫(yī)館里那個賣嬌顏丸的小丫頭嘛,正好一起帶走。省了咱們花時間再去跑一趟。”
辣椒粉口袋啪的摔在地上撒了一地。
消息在京城傳得總是很快,何況有沈家周管事和沈七郎。
曲蘭心很久沒有這種感覺了,時間好像又回到十年前的那一天,她的父親,母親,兄長,一個又一個離她而去,她無能為力,一點辦法都沒有。
不能再這樣等下去了,曲蘭心站起身來。
“你要去做什么?”沈七郎連忙也跟她站起來。一直以來他都默默在后面支持著她,無論她想做任何事,做什么決定??墒沁@次不一樣,這次太危險了。
曲蘭心退后一步和沈七郎拉開距離。
寬大的梧桐樹影映在少女的臉上,陰陽不明。
“沈少爺?!敝沂逶谝慌酝蝗婚_口說話,“有一件事我一直想不明白,為什么京城里抓了這么多人,關(guān)了各種商鋪,錦衣衛(wèi)卻沒有動沈家分毫?”
這的確不合常理。
沈家在京城的生意盤根錯節(jié),很多商鋪都有他們的股份,而且沈家也不單單是供貨,有些生意都是自家店鋪直接開的,直接售賣。
可是這次錦衣衛(wèi)大肆抓人,凡事和那刺客有一點關(guān)聯(lián)的都抓了,光客棧就查封了四家,飯莊好幾家。這刺客吃過早餐的攤鋪,租給她房子的房東,無一人幸免。
這里面不可能沒有一點兒沈家的生意,可偏偏,沈家的生意沒有受一點影響,更沒有抓走一個人,連個伙計都沒有。
就連粉王,都因為那女刺客來吃過兩次酸辣粉而被抓。
竟然如此巧妙的避過了……就跟,錦衣衛(wèi)手里有個名單似的。
不是沈家如此幸運的避開了錦衣衛(wèi)的大肆抓鋪,而是錦衣衛(wèi)如此巧妙的避開了沈家……
這一點讓沈七郎都感到不可思議,別說旁人。
“沈家是皇商,給宮里辦事的人家,錦衣衛(wèi)有估計也是正常。”還是曲蘭心開口打破了沉默。
“所以沈家是不是有辦法能幫幫小暖和粉王?”忠叔似乎看到一線生機。
“我和周掌柜已經(jīng)在找關(guān)系,打聽消息的人還沒有回來……”沈七郎道。
“沒用的?!鼻m心說著走出門去,“我出去辦點事兒,你們誰都別跟著,好好呆在家里,也不用為我……擔(dān)心”
十年前她為了自己的親人,去找過莫昔何,結(jié)果她自己被殺死了。
沒想到十年后她又要去找他。
小暖是自己這一世除了師傅任你行之外,跟她時間最久最親密的人。
粉王是受曲長青囑托,為她守好父皇別害證據(jù)十年之久的人。
她不能不管他們。
公主府的路她很熟悉,上一次她是被迫被抓進府,這一次是她自己自投羅網(wǎng)。
原來這么久了,自己還是這樣弱小,還是守護不了自己身邊的人!
曲蘭心心情糟糕極了,跌跌撞撞一個人就往公主府去。
“蘭心!”有人喚她。
曲蘭心回頭看,是程玉。
“蘭心你要去哪里?”程玉面色凝重,似乎已經(jīng)猜到,“不要去?!?p> “程玉你怎么還在這里呢?”曲蘭心不答反而問他?!澳氵€在楚國干什么呢?”
“我……”程玉也說不出。他只是想守著她,她不肯跟他去韓國,她要呆在楚國的京城,那他就只能在這守著,盡自己最大能力護她周全。
很多年前也有個女孩子,似乎也是不想背井離鄉(xiāng)去他的國家,于是她死了。那么眼前的她呢?程玉喉嚨發(fā)澀,在京城他只是一個毫無能力的異國世子,因著楚韓兩國交好,他在這友邦之國暢行無阻。
也只是暢行無阻,再做不了別的。
頭一次,程玉對這個與自己國家百年交好的楚國產(chǎn)生了質(zhì)疑!
他看著大街上來來往往的人群,人民惶恐無措,腳步匆匆。面前的女孩子神情悲憤,無力又無奈。頭一次,他震驚的發(fā)現(xiàn)這個國家已經(jīng)腐朽到骨子里。
頭一次,他質(zhì)疑自己父皇與楚國結(jié)盟的決策。這樣的國家,為什么要存在在這個世界上!
或許這片土地成為他程玉的王土那一天,他才能護她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