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炁峰弟子丁文澈,拜見龍丘師伯?!?p> 元炁峰?
方奈楒心中納悶,入云宗還有這么二次元的峰名?之前她怎么沒聽說過?
還有,丁師侄竟然叫師姐師伯,那豈不是說她的師姐的年紀(jì)比掌門都都要大,至少千歲以上!
修真界的年齡差還真不是蓋得啊……
陰影中緩緩睜開了一雙眼睛,那是一雙人眼,帶著剛睡醒的困倦,漫不經(jīng)心的打量著燈光之下的二人,最后落在了丁文澈的身上。
這位傳說中的龍丘師姐出聲了,她的聲音喑啞,像是原本脆嫩的嗓子強(qiáng)行被最粗糙的砂紙打磨過一樣,語氣也不是很流暢,好像已經(jīng)很久沒和人說過話了:“你是宗主一脈的,你的師父是誰?”
丁文澈恭敬的答道:“師尊是現(xiàn)如今的入云宗宗主尹疏重。”
“尹師弟啊……也是,他最會和稀泥了……”龍丘迢的目光又落在了方奈楒的身上,好奇的問道:“這個是你師妹?”
丁文澈有些尷尬的回道:“不是……這位是卜春法師叔祖的弟子,是您的師妹。”
“師姐好,我叫方奈楒,是咱師父新收的徒弟,初次見面請多關(guān)照!”方奈楒規(guī)規(guī)矩矩的沖著那雙眼睛給自己的這位大師姐見了禮。
方奈楒的心理還是有些忐忑的,畢竟這位大師姐看起來好像不是很好惹的樣子。
好吧,其實她連人都沒見全,只看見了一雙眼睛。
“師妹?”原本就生澀的聲音如今一激動微微破了音,龍丘迢來了興致,前方的黑霧散去,一張白皙稚嫩的臉露了出來,然后是身子,分明是個十二三歲孩子的模樣。龍丘迢的身子被透明的水緊緊包裹成了一個繭,水繭被固定在水墻之上,動彈不得,只有脖子以上的頭可以自由的活動。
天……天上童姥?!
方奈楒目瞪口呆的看著怎么也有千歲以上的師姐,但這外表也太小了吧!
上善若水,水利萬物而不爭。但方奈楒看著囚禁著這副孩子的身體的水繭卻感受不到一丁點的水的溫柔。
看著在水繭中僵直緊繃宛若失去了生機(jī)的身子,就好像明明已經(jīng)破繭但被強(qiáng)行留住無法展翅的蝶,方奈楒感到了一種殘忍,面上也帶出了幾絲不忍。
丁文澈見此情形倒是沒什么表情,這不是他第一次進(jìn)水牢,見的多了自然也就不會有什么感覺了。
龍丘迢看著方奈楒的表情好奇問道:“你在同情我?”
“不是!”方奈楒脫口而出,但說完又感覺自己說的也不對,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龍丘迢對這個回答倒是沒什么不滿,繼續(xù)問道:“你們來這里做什么?”
丁文澈也不知道方奈楒來水牢干什么,他只是接道了自己師父的命令帶這位方師叔來水牢住半個月,最好和龍丘師伯安排在一起。
剛接到這個命令的時候,丁文澈也感覺很離譜,正常人哪有去水牢住著的,而且還半個月就要放出來,宛若兒戲,但他一向懂得控制自己的好奇心,該知道的知道,不該知道的就不知道,不要深究。
顯然,這原因就是他不該知道的事。
“我修煉出了岔子,師父讓我來水牢冷靜冷靜,還有來給師姐改善一下伙食?!狈侥螚龃蟠蠓椒降恼f出此行的目的。
丁文澈聽見這話呼吸聽了聽,水牢可不是什么隨便進(jìn)出的地方,心緒幾轉(zhuǎn),雖然方師叔說的很真誠,她自己可能也是這么認(rèn)為的,但事情可能沒那么簡單。
他想起宗門對從伽藍(lán)秘境中回來的弟子的密切關(guān)注和宗門內(nèi)的異動,悄悄被清理掉的人,心下也明白了幾分。
看來這位方師叔應(yīng)該與這次宗門的行動有著不小的關(guān)聯(lián)。
龍丘迢看著自己這位一臉我就是來旅游的師妹,笑道:“那師妹要住多久,就不怕……一住就再也回不去了嗎?”
方奈楒面上一驚:“說是住半個月……應(yīng)該……不會吧?”她看看一臉真誠的師姐,又看看疑似神游的師侄,弱小可憐的拉住丁文澈的袖子,臉上帶著幾絲懷疑小心的問道:“師侄,半個月后你回來接我吧?”
丁文澈回過神,一心多用對他來說算不上什么,甚至從面上根本看不出他剛剛在想別的。他對這個問題有些遲疑,在方奈楒快把他寬松的袖子扯成緊身衣的時候歉意一笑道:“方師叔,我也不知道等你出去的時候是不是我來接你,到時候還要聽師尊的命令?!?p> 方奈楒耷拉著腦袋有些失落道:“行吧?!彼砷_了手,丁師侄就是一個可憐的工具人,為難他也沒用。
自己不會真的是被師父賣了吧?
不會吧不會吧?
她一屁股坐在地上,地上有點涼,她又癱在了包裹上,來都來了,她也跑不了了。
咸魚,就是要躺平。
丁文澈看著這位把自己攤成咸魚的師叔,頗有一種風(fēng)雨欲來我平躺的架勢,有些失笑道:“方師叔,師叔祖還讓我給你帶來東西來?!?p> 方奈楒支棱起來盯著他道:“是什么?”
然后,她就后悔問出那句話,如果時間能倒流,她最該做的就是趕緊把丁文澈轟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