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樣一個,稀稀拉拉的雨天。白影燕忘了帶傘,而我就在她的身后,一來二去,她便要我撐傘送她回家,她指著車站邊四層高的店面房說,那兒就是她的家。直至今天,每每路過,我都會仰頭望去,如有未了。
春去夏來,那年六斤參加高考,高考分數(shù)出來,過了北大的分數(shù)線,大家都很高興,紛紛為六斤送上祝福,我們都相信六斤的前程,從此將青云直上,脫離凡塵。他通過自己的努力毫無疑問的成為了繼三叔后,我們這一代的代表人物,家族的榮耀。
暑假里還有一件喜事,四叔終于走出了生意失敗的困局,四層高的新樓也落成了。
高二的元旦文藝匯演,因為賭氣,沒有參演,但我還是在一月份的學生會選舉中,當選了學生會副主席。
那年冬季,爺爺病了,住進了鎮(zhèn)上的衛(wèi)生院。為此我第一次印象深刻的見到了我圖騰,三叔:大背頭,大風衣,黑西褲,一雙亮閃閃的黑皮鞋。
他讓我給他找個地方,他要洗個頭。我把他帶到了同學的出租房里,燒了開水。去醫(yī)院的路上,他給我一百塊錢,讓我去買點水果。他先去衛(wèi)生院。
當我放下水果,把零錢還給他的時候,他居然接了過去。
他這一動作,是我始料未及的。家附近二十公里以內(nèi)的同學,誰不知道我有個全縣前十的富豪三叔(九十年代登過縣里的報刊)。
然而他這一接,大大的出乎了我的意料……
遠近不少人都說等我畢業(yè)了,只需要一張開往北方明珠的車票,往后的日子,就是風調(diào)雨順,平步青云。
十八年來,我未曾見到過他。而這第一次正式相見,反而在我的心里種下了不好的種子。
村子里當初跟他一起出去混的人,好幾個成了百萬富翁,他們回來都是大包小包的,給家里的小孩好吃好喝好玩的妥妥的安排。而我們今天好不容易的見面,啥也沒有不說,幾十塊錢,他居然接了回去。他的富足和名聲莫非是外強中干?又或許他內(nèi)心對我是冷漠的……
當晚,來了兩輛小車,把爺爺接去了市里的醫(yī)院。
后來聽說爺爺?shù)牟⊥χ氐?,身上的血差不多換了個遍。
那會,我感覺自己的精神支柱塌了,把對白影燕的感情深深的埋到了心底。
而就在這時,白影燕喜歡上夏雨的消息,悄悄流傳……
而夏雨,正是我高中最鐵的哥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