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威脅
就在西陵國使者拿出鈴鐺的瞬間,別卿筠愣了一下:他拿這個東西是什么意思?
還沒等她想明白,下一刻,那鈴鐺就被搖響了!
只聽“叮當(dāng)”一聲,緊接著是猛的“哐啷”聲響!
別卿筠心頭一跳,視線一轉(zhuǎn),即刻看到剛才調(diào)戲過她的任定元,竟從座位上摔了下來!
他口中痛苦地喊道:“好疼,好疼!”
登時,場面一亂——
“怎么回事?”
“是四皇子,快看四皇子!”
“怎么會這樣,發(fā)生何事?”
……
任定元捂著頭,倒在地上翻滾,嘴里不斷發(fā)出慘叫聲。
坐在他邊上的任定簡立馬離席,查看他的情況:“四弟,你怎么了?”
任定元此時猛地捶打自己的腦袋,口中直喊:“疼、疼!”
另一邊,任定宗也站了起來。他的神色看起來略有焦急,對皇帝道:“回稟父皇,四皇兄好似毒藥發(fā)作了。”
皇帝一怒,登時看向西陵國使者:“你對朕的孩子做了什么!來人,將人拿下!”
話未說完,他又抬手一擺:“等等,先將人圍起來!”
旋即,一列帶刀侍衛(wèi)忽然從宴席外沖出!
他們有條不紊地穿過高臺,不過片刻的功夫,便將那名西陵國使者圍了個水泄不通。
別卿筠看得心頭直跳,跟著宮婢們往后退。
周家姑娘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大的陣仗,不由得有些畏懼。
她看了看別卿筠,不由得往她的方向靠過來。
而在這時,卻見那名西陵國使者冷笑一聲,說道:“皇上即便抓住了微臣,又能如何?四皇子身上的蠱毒不解,終有一日,他仍是要死?!?p> 聞言,皇帝暴怒:“放肆,你敢威脅朕!你當(dāng)真以為,朕不會殺你么?若你敢動朕的孩兒一根汗毛,那么兩國的和平協(xié)議,就此作罷。朕即刻派兵,拿下你西陵國都城!”
“哦?皇上當(dāng)真由此雄心,那么大可以試試!”
“你!”
頓時,場面陷入了僵局。
別卿筠小聲說道:“一個人,換十座城池,若是同意,豈不是讓西陵國占盡了便宜?”
她以為自己講話夠小聲了,沒想到還有人回答她的話:
“但是圣上絕不可能同意這等不公平的條件?!?p> 是那位周姑娘。
別卿筠低頭看了眼被對方緊緊抱住的胳膊,說道:“那自然是不可能同意的。十座城池,與一條人命,在任何人眼里,孰輕孰重,無需分辨?!?p> 作為一國之君,任政怎么可能會用十座城池去換兒子的性命呢?
更何況,這個兒子還是他不受重視的,送到西陵國的質(zhì)子。
如果這時候被挾持的是任定簡,或許任政還會考慮、猶豫一下,但若是任定元。
那絕無可能。
但要在國宴的現(xiàn)場就拒絕西陵國的條件么?
那也不對。
如果在條件剛提出時就拒絕,等于把所有后路都堵死了。
現(xiàn)在最好的辦法,就是緩兵之計。
先假意答應(yīng),或是推脫考慮,暫時將今日的困境緩過,再另想辦法解了兒子的毒。
又或者,任政還可以想辦法將使者的家人挾持住,偽造使者的筆跡,給西陵國使者發(fā)函,等等。
這當(dāng)中可以操作的空間太大了,只要任政不是一個傻子,這一局就不會輸。
別卿筠想:再怎么說,他也是堂堂周國的皇帝,這點子關(guān)竅應(yīng)該能想通才對。
然而下一刻:
“哼,你做夢,朕不可能答應(yīng)你的條件?!?p> 別卿筠:“?”怎么回事?
任政腦子出問題了,居然就這么斬釘截鐵地拒絕了!
而此刻,任政的一句話卷起了軒然大波。
任定簡皺緊眉頭,似乎也沒想到他的父皇竟這么快就下了決定:“父皇,請三思?!?p> 說著,他還跪下了。
他一跪,任定宗也同樣俯身下拜:“請父皇三思?!?p> 當(dāng)朝兩位親王同時求情,文武百官自然追隨,不消片刻,整個國宴便跪了滿地。
見狀,那西陵國使者嘴角一扯,笑道:“皇上,三思啊?!?p> 聽見這句話的別卿筠:“……”這個使者太會拱火了,這么說的話,豈不是妥妥在往皇帝臉上扇巴掌么?
他別是忘了自己現(xiàn)在在哪兒吧?
周國欸,不是他的西陵國。
要是皇帝一個不高興,直接把他殺了怎么辦?
果然兩國邦交的使者,不是一般人能做的。
果不其然,使者這句話果真激怒了任政。
當(dāng)下,皇帝怒而拍案,道:“將他抓起來,嚴(yán)加拷問,務(wù)必拿到解藥來!”
話音一落,帶刀侍衛(wèi)齊齊出動,兩三下就將使者給抓起來了。
那使者也不反抗,就這么被押了下去。
大臣們此時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神色具是恍惚,好似還未從方才的變故中回過神來。
這時,任定簡忽然站出來說:“啟稟父皇,四弟的毒,應(yīng)當(dāng)宣太醫(yī)來把一把脈。”
任政皺著眉看了眼倒在地上的任定元,片刻后移開目光:“抬回去,讓太醫(yī)瞧瞧。”
任定簡回了個“是”,之后便命人將任定元給送了回去。
*
別卿筠望望四周,隨后拉了拉自己的胳膊,說道:“你該松開我了吧?”
周姑娘聽到這句話,連忙松開手,跟觸電似的彈開了:“哦?!?p> 別卿筠沒理她,心中想:經(jīng)過這場鬧劇,這國宴也該結(jié)束了吧?
接著,下一刻任政便說道:“諸位慢用,朕還有要務(wù)處理。”
說完便走了。
而皇帝一走,各位王公大臣也緊跟著離開。
別卿筠重新坐下,不一會兒就被別重山叫著,回了府。
大概是因為國宴上的沖擊太大了,回府的路上,別重山就一直沒說話。
別卿筠不想觸他的眉頭,便也保持著乖順的模樣。
等到了家里,別卿筠立馬回了房,關(guān)上門。
春雪招呼著丫鬟伺候她洗漱,獨留別卿筠一人在房中。
就在這時,忽聞窗外傳來“咔噠”一聲——
“誰?!”
話音剛落,忽然一只手便從后頭伸了過來,牢牢捂住了她的嘴!
“唔!”
她連忙伸手去抓,旋即聽聞一道輕輕的聲音:“噓?!?p> 別卿筠:“……唔?”
等等,這個場景怎么這么熟悉?是任定宗?